国企分红知多少

1、国企分红知多少？从 1994 至 2007 年长达 14 年的时间里，国有企业都无需上交利润，全民未能分享国有企业经营状况快速改善的红利。1994 年之前，国有企业需要上交利润，甚至在 1949 至 1978年间，国企利润是统收统支的。“1994 年国家进行了税制改革，考虑到当时企业承担的离退休职工费用、办社会职能等历史包袱沉重，作为阶段性措施，国家暂停了向企业收缴利润，企业应上交的利润全部留在企业，用于其改革和发展。1”在这期间，国有企业（不含金融）利润总额占 GDP 的比例从 1998 年最低 0.2%持续上升至 2007 年的 6.5%，利润总额占公共财政收入的比例从 2%上升至 34.

2、1%，国有企业净资产利润率从 0.4%上升至12.5%（图表 1、2）。国有企业经营状况持续改善，但全民未能从分红分享这一红利。2007 年 9 月国有企业上交利润重启，但大多是取自国企，用于国企。2007 年 9 月，国务院发布关于试行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的意见，随后配套意见相继发布，标志着我国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的初步建立，国有企业上交利润重启。然而，国企上交的利润大部分又都用于国企，包括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及改革成本支出、国有企业资本金注入、国有企业政策性补贴等（图表 3）。2018 年国有资本经营收入约 2900 亿元，其中调入一般公共预算的只有 885 亿元，占比 30%，而这已经是国企重启分红

3、后的最高值了（图表 4），2012 年 这一比例只有 4%，2016 年跳升至 21%，2018 年升至 30%，主要是因为地方国企在这三年显著提高了国有资本经营收入调入公共财政的比例，央企的这一比例在这期间保持匀速上升。2018 年国有资本实际分红率只有 16.1%，这个远低于十八届三中全会中提出的 2020 年达到 30%的分红率目标2。如前文所述，国企上交的利润大部分又都用于国企，因此我们在计算分红率时从两个口径来看，一是不考虑再分配，用分红3除以归母净利润；二是考虑再分配，用国有资本经营收益中调入一般公共预算的部分除以归母净利润，作为实际分红率，这部分分红才能真正的用于民生。国有非金融

4、企业：2018 年分红率 16.2%，但实际分红率只有 5.8%，跟 30%的目标相差甚远。如图表5、6 所示，国企分红率从2012 年的11.3%，最高到过2015 年的20.9%， 2018 年为 16.2%，均值为 15.7%。如果仅计算调入一般公共预算的部分，实际分红率 2012 年时仅有 0.5%，随着这些年调入公共财政的比例上升，实际分红率也逐渐上升至 5.8%，均值为 2.9%。从 2012 年至 2018 年，央企分红率均值为 15.8%，实际分红率均值为 2.5%，地方国企分别为 15.8%和 3.4%。国有金融企业：2017 年公布的分红率为 28.9%，2018 年也近似

5、，接近 2020 年目标。由于国有金融企业没有纳入国有资本经营预算，因此没有报表数据可供计算。根据国务院关于 2017 年度金融企业国有资产的专项报告，2017 年中央国有金融企业平均分红比率为 28.9%，较 2013 年提高 2.8 个百分点。我们根据 A 股上市的国有金融企业 2017 年和 2018 年年报数据计算的分红率分别为 28.6%和 28.5%，跟前述结果比较接近。十八届三中全会报告里提到“提高国有资本收益上交公共财政比例，2020 年升至 30%，更多用于保障和改善民生”。综合前述金融和非金融国资的计算，2018 年我国国有资本分红率为 21.9%，实际分红率 16.1%。

6、如果从保障和改善民生的角度来看，后者的口径跟十八届三中全会报告中提到的分红率目标的口径相一致。也就是说，这个目标只完成了一半。1 HYPERLINK /zwhd/2007-09/14/content_749523.htm /zwhd/2007-09/14/content_749523.htm2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2013 年 11 月 12 日。3 只包括国有资本经营收入中的利润收入和股利、股息收入，不包括产权转让收入、清算收入和其他收入。图表 1: 国有非金融企业利润占 GDP 的比例从 1998 年最低0.2%持续上升至 2007 年的 6.5%，利润占公共财政收

7、入的比例从 2%上升至 34.1%图表 2: 同期，国有非金融企业的净资产利润率从 0.4%上升至 12.5%35%30%25%20%15%10%5%0%国有非金融企业利润占GDP和公共财政收入的比例1993-2007，暂停分红利润总额/公共财政收入利润总额/GDP (RHS)7.0%6.0%5.0%4.0%3.0%2.0%1.0%0.0%18.016.014.012.010.08.06.04.02.01997199819992000200120022003200420052006200720082009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国企中央地方12.412.111

8、.09.69.2 9.08.0 7.97.66.76.96.35.74.9 4.65.2 4.81.72.10.4(%)国有非金融企业净资产利润率（财政年鉴口径） 1997199819992000200120022003200420052006200720082009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资料来源：万得资讯，财政部， *利润总额是财政部公布的年度数据，这是统计范围内的国有企业的利润总额，而非不是归母净利润资料来源：万得资讯，财政部， *净资产利润率是财政部公布的年度数据，这是由统计范围内的国有企业利润总额/所有者权益计算得出图表 3: 国企上交的利润大部分又都

9、用于国企图表 4: 2018 年国有资本经营收入中调入一般公共预算的占比为 30%，这已经是国企重启分红后的最高值了 2018年国有资本经营收入（亿元）3,045利润收入2,13870%股利、股息收入34411%产权转让收入2609%清算收入120%其他国有资本经营预算收入1525%上年结转收入1395%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及改革成本支出国有企业资本金注入国有企业政策性补贴其他国有资本经营预算支出66293312142422%31%4%14%用于国企国有资本经营预算补充社保基金支出130% 用 于国有资本经营预算调出资金88529% 民 生 2018年国有资本经营支出（亿元)3,04540%35%

10、30%25%20%15%10%非金融国企分红中调入一般公共预算的部分占比国企中央地方14%13%11%21%17%24%21%30%24%结转下年支出70%9%5%5%5%6%4%5%2%0%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资料来源：万得资讯，财政部， 资料来源：万得资讯，财政部， 图表 5: 2018 年国有非金融企业分红率为 16.2%，2012-2018年均值为 15.7%图表 6: 如果仅计算调入一般公共预算的部分，实际分红率只有 5.8%，跟 2020 年 30%的目标相差甚远国有非金融企业实际分红率（仅计算调入一般公共预算的部分）24%19%

11、9%全国中央地方8%7%6%5%8.1%3.6%5.1% 5.4%8.4%5.8%14%4%3%2.1%2.9%4.3% 3.9%3.5%国有非金融企业分红率 全国中央地方20.9%19.9%20.1%18.3%16.3%15.6%16.2%15.9%15.0%14.9%12.1%12.5%9.7%11.3%11.8%6.1%2%9%1%0.5%0.6%0.8%1.8%2.1%0%4%-1%0.1%0.5%0.6% 1.1%0.2%0.3%0.0%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0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 资

12、料来源：万得资讯，财政部， 资料来源：万得资讯，财政部， 2018 年国有资本共向财政分红 6,057 亿元4，其中实际分红 4,459 亿元，对公共财政的贡献只有 2.4%，过去五年的均值为 3.2%（图表 7）。国有非金融企业：估计约有 80%的非金融国资纳入国有资本经营预算5，其中央企纳入预算范围的比例达到 98%6。但如前所述，国有资本经营收入大部分都“取自国企， 用于国企”。2018 年国有资本经营收入中来自上交利润和红利合计为 2,483 亿元，但只有 885 亿调入一般公共预算，这部分金额占公共财政收入的比例只有 0.5%，过去五年的均值为 0.3%。但是 2018 年国有非金融

13、企业归母净利润能够占到公共财政收入的 8.4%，过去五年的均值为 7.9%。国有金融企业：虽然未纳入国有资本经营预算，但由于大部分国有金融企业均已上市，且没有集团公司的架构，其分红相对透明。国有金融企业上交的利润主要记录于公共财政收入中非税收入项下的“国有资本经营收入”，这部分收入可以直接用于一般公共预算。2018 年为 3,574 亿元，占公共财政收入的比例为 1.9%，过去五年的均值为 2.9%。另外，我国 87 万亿的国资中还有约 35%的部分没有上交国有资本经营收入，其中包括约 10.1 万亿 4 的非金融国资和 20.5 万亿的行政事业单位净资产。图表 7: 2018 年国有资本共向

14、财政分红 6,057 亿元 ，其中国有企业分红规模金融国企非金融国企纳入一般公共预算8,3838,0636,3026,0574,9946,0805,8954,1913,5743,1762,3032,4832,1672,1101,817实际分红为 4,459 亿元，对公共财政的贡献只有 2.4%图表 8: 中国国有资本结构（2017 年） 9,0008,0007,0006,0005,0004,0003,0002,0001,00002014201520162017201850.040.030.020.010.0-(人民币万亿)国有资本及权益总额地方中央34.13.217.216.213.03.3非

15、金融国有企业金融企业行政事业单位 资料来源：万得资讯，财政部， 资料来源：国务院关于 2017 年度国有资产管理情况的综合报告， 我国作为一个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国家，2017 年国有资本是 GDP 的 1.1 倍， 但分红仅占 GDP 的 0.6%，分红率在国际比较中显著偏低。我们以新加坡、新西兰、芬兰、印度、意大利、瑞典、挪威、立陶宛、俄罗斯、法国、荷兰、克罗地亚为研究对象，参考 OECD 的研究7并结合各国国有资产管理部门等政府公布的数据来看这些国家的国有企业的分红水平（图表 10）。相比中国，国有经济在对比国家中的占比要小得多，这与我国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有关。在海

16、外，特别是发达国家中，经历了数轮大规模的改革和私有化后，国有企业逐渐从一些市场化、竞争性的领域退出，主要集中于金融、公用事业、交运等行业（图表 9）。例如研究对象中分红率最高的新西兰，其国资占 GDP的比例只有 6.1%，分红率第二的芬兰该比例为 6.9%；国企分红占 GDP 比例最高的挪威，其国资占 GDP 的比例为 23.7%。而在中国，2017 年国有资本总额 87 万亿， 是GDP 的 1.1 倍。因此以国企归母净利润占一国 GDP 的比例进行横向对比（图表 11）：中国无疑是占比最高的国家，达到 3.5%；其次是挪威、俄罗斯、克罗地亚等国家，4 只包括国有资本经营收入中的利润收入和股

17、利、股息收入，不包括产权转让收入、清算收入和其他收入。5 根据国务院关于 2017 年度国有资产管理情况的综合报告公布的国企总资产和总负债数据，以及纳入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的国企净资产规模匡算。6 关于 2019 年中央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的说明7 OECD (2014): Financing State-Owned Enterprises: An Overview of National Practices占比超过 1%；占比较小的是新西兰、法国、荷兰等国，这一比例在 0.3%左右。然而，从国企分红占 GDP 的比例看，我国作为一个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国家表现并不突出，甚至还低于个别私有制国

18、家（图表 12）。2017 年我国国企对财政分红占 GDP 的比例为 0.8%，如果只考虑实际分红，就只有 0.6%。这一比例低于新加坡、挪威、俄罗斯和芬兰，相比印度、瑞典、克罗地亚、立陶宛、意大利等 0.4%左右的水平也没有太突出。核心原因在于这些国家国企的分红水平总体相对较高，大部分分红率都在 50%以上（图表 13）。分析这些国家高分红的原因，可以分为两类：一种是政府相关部门通过行政或法律直接规定国有企业的分红比率。代表性的国家如俄罗斯、立陶宛都要求分红率 50%，荷兰要求分红率 40%，新加坡则最多可以按照 50%的预期长期投资回报和 50%的净收入（例如收到股息、票息等）从 MAS、

19、GIC 和 Temasek 这三家政府投资机构提取收益充实财政。另一种途径是国家行使股东权利，获得合理分红。这类国家通常有健全的法律制度 和完善的公司治理体系作为保障，公司制定分红政策是会统筹兼顾资本开支需求、 最优资本结构以及股东利益。虽说这类国家没有明确的分红比例要求，但国有企业 通常都会给出可观的分红率，如新西兰国有企业的分红比例高达 85%，芬兰也有 69%， 印度作为新兴市场国家其国有企业的分红比例达到了 60%。图表 9: 在海外，特别是发达国家中，国有企业主要集中于金融、公用事业、交运等行业图表 10: 部分国家国企归母净利润/GDP，分红/GDP，分红率三维度对比3%3%制造业

20、6%电信5%电力等公用事业28%第一产业11%交通18%金融26%地产其他产业1.4%（国企分红/GDP）分红率1.2%1.0%0.8%0.6%0.4%芬兰印度瑞典立陶宛克罗地亚新西兰挪威俄罗斯中国1 中国20.2%0.0%意大利法国荷兰（归母净利润/GDP）资料来源：OECD (2017): The Size and Sectoral Distribution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s， *OECD 数据所选样本不含中国，包括美国、英国等 39 个国家0.0%0.5%1.0%1.5%2.0%2.5%3.0%3.5%4.0%资料来源：OECD，各国政府财政部或国有资

21、产管理部门， *主要是 2016 或 2017 年的数据，1 代表总分红，2 代表实际分红图表 11: 部分国家国企归母净利润占 GDP 的比例图表 12: 部分国家国企分红占 GDP 的比例国企归母净利润占GDP的比例3.5%2.2%2.0%1.3%0.9%0.8% 0.8%0.8% 0.7%0.3% 0.3%0.3%4.0%3.5%3.0%2.5%2.0%1.5%1.0%0.5%1.1%国企分红占GDP的比例1.0%0.8%0.6%0.6%0.5% 0.4% 0.4% 0.4%0.4%0.3%0.2%0.1%1.2%1.0%0.8%0.6%0.4%0.2%0.0% 资料来源：OECD，各国

22、政府财政部或国有资产管理部门， *主要是 2016 或 2017 年的数据0.0% 资料来源：OECD，各国政府财政部或国有资产管理部门， *主要是 2016 或 2017 年的数据，1 代表总分红，2 代表实际分红图表 13: 部分国家国企分红率对比图表 14: 2018 年新加坡三家政府投资机构对财政的分红占到了财政总收入的 18%，过去十年均值为 13%国有企业分红水平85%69%60%53% 53% 52% 50% 50% 50%48%40%33%22%17%90%80%70%60%50%40%30%20%10%0%资料来源：OECD，各国政府财政部或国有资产管理部门， *主要是 20

23、16 或 2017 年的数据，1 代表总分红，2 代表实际分红18%17% 17%15%14% 13%13%12% 13% 13% 12%10%9%10%7%7%6%6%5%20%新加坡三家政府投资机构对财政的分红占财政收入的比例18%16%14%12%10%8%6%4%2%0%资料来源：CEIC， 我国国有资本提高分红水平的迫切性在增加。2017 年 11 月划转部分国有资本充实社保基金，是为“充分体现代际公平和国有企业发展成果全民共享”，也是为了“缓解基本养 老保险基金不断加大的支付压力”，然而这一目标的实现有赖于提高国有资本的分红水平。今年的大规模减税降费有助于降低企业经营成本，国有企业

24、尤其受益，但也必将增加财政收支压力，那么通过增加国资分红来缓解财政压力也适得其所。十八届三中全会的报告里提出“提高国有资本收益上交公共财政比例，2020 年升至 30%，更多用于保障和改善民生”8，然而现在距离这一时间点只有一年半了。自 2007 年国企利润上交重启以来，央企上交利润比例有过三次上调，当前法定比例仍然低于 30%，而地方国企利润上交比例一直都未有明确。2007 年，财政部、国资委规定中央企业上交不同比例的利润，不同行业分为 10%、5%、暂缓 3 年上交或者免缴。2010 年，中央决定适当提高中央企业国有资本收益收取比例，不同行业分为 15%、10%、5%或者免缴共四档。2012 年起划分成五档，中国烟草总公司单独成一档，税后利润征缴比例从 15%上升至 20%。2014 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