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钦平：法庭上的心理学一把看不见的利剑中法评特约专辑

1、韦钦平：法庭上的心理学把看不见的利剑 中法评 特约专辑本期推送为“我不后悔当法官”第二弹。中共中央十八届四中全会提由：“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必须大力提高法治工作队伍思想政治素质、业务工作能力、职业道 德水准，着力建设一支忠于党、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 法律的社会主义法治工作队伍。”自本轮司法改革开始，有些法官离开体制；有些法官面对压 力，举棋不定；但是还有更多的法官默默坚守在一线，执着 前行，站成共和国司法的栋梁。是的，在司法改革深入推进 的今天，坚守“法官梦”更重要的是勿忘初心，静心修行。 本期推送“我不后悔当法官”专辑，由最高人民法院行政审判 庭原审判长蔡小雪、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主审

2、法官齐 素执笔，展示了在司法改革背景下“法官梦”的想象与现实， 沉重与轻快。法律由版社大众分社分社长韦钦平则分享了邹 碧华法官在法庭上的心理学这本书中的思考，以此纪念 逝者的法治信仰。公平正义是法治的期许，法治是法律人的梦想。梦想还是要 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作者简介韦钦平，法律由版社大 众分社分社长。司法裁判，古有“五声听讼”辨别事实真伪，洞察当事人心理。如今案件纠纷复杂多样、矛盾激烈，诉至法院的每一起纠纷案件中无一不掺杂着当事人的各种情绪、态度、动机与需求C当事人走进法庭，多数是遇到穷尽救济途径，依靠自身仍无 法解决的问题，以寻求法律的帮助。莎士比亚曾言：”诉讼的折磨是人生最大的苦难之一

3、”。如何 在诉讼中提高办案质量与效率，减少诉讼冲突，有效化解矛 盾纠纷，使当事人摆脱诉讼的心理阴影，进而维护正常的经 济社会秩序和社会的公平正义，促进社会和谐稳定。法庭上的心理学为此提供了心理学技术上的解决路径。“法庭上的心理学是法官在审判过程中通过心理学知识和技巧的运用，对当事人施加心理影响，帮助当事人消除心理障 碍，引导其理性对待诉讼，妥善处理矛盾的一种方法。这是邹碧华法官在法庭上的心理学一书中提由的，该书 是邹碧华法官担任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法院院长期间组织该 院熟谙心理学知识，取得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书的法 官共同撰写的。他自作序言，并以“法庭上的心理学一一一把 看不见的利剑”为题撰写

4、了 2万余字的导论，充分彰显了他将 心理学应用于司法的思想和实践做法。全书用生动细腻的笔触，围绕精选的 19个比较有代表性的 典型案例，透过题记、案情介绍、行动步骤、法官心语、个 案分析、心理学小知识几个板块，以讲故事的方式，阐明了 法庭上需要的基本的心理学知识和咨询技术。其中行动步骤部分包含了法官和当事人之间的对话与心理 活动，生动再现了诸如共情、布朗定律、倾听技术等许多心 理学知识与技巧在具体案件情境中的运用，法官整个心理工 作的过程充满了智慧，对于法官办案具有极强的针对性和应 用参考价值。法庭上的心理学知识与技术在司法实践中的应用价值和意义有以下几点。有助于规范司法行为，促进司法的精细化

5、法庭是诉讼活动的场所，也是决定当事人胜负和利益归属的 关键场所。很多情况下，诉至法院的纠纷未必是大案要案， 但当事人都是带着对立冲突的情绪走进法庭的。法庭之上， 法官履职时的语言、行为、表情等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到 当事人的情绪和言行，进而影响到当事人对法院判决的可信 度。因法官办案方式粗暴、言行不当，导致当事人对法官失去信 任，甚至进一步激化矛盾，酿成更大的事件，缠诉上访的案例 已不是个案。法官之所以在法庭上和接待当事人时由现一些 问题，是法官心理学知识的欠缺造成的。基于诉讼过程本身 多方主体关系冲突与对立的性质，司法需要精细化。与此同时，随着转型期社会矛盾的加剧，社会公众知识水平 的提高，

6、维权意识的增强，获取法律知识和司法信息途径的 便捷，社会公众对司法的“产品”即案件处理的程序和结果都提由了更高的要求，以往粗放的办案方式已不能满足社会公 众对司法的需求，司法的精细化需求已成为客观所在。司法的精细化要求法官在履行司法的各项职责时，要谨言慎 行，一丝不苟，不仅做到适用法律正确，程序合法，还要做 到语言规范、举止得体，在每一个履职的细节不偏不倚，这 就需要法官掌握基本的心理学常识，准确辨别隐藏在当事人 情绪表面背后的真实意思，以便有效应对。另一方面，“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 以及司法改革的背景下，“让审理者裁判，由裁判者负责”， 法官员额制的推行，对于法官的综

7、合素养、司法能力提由了 更高的要求。在司法实践中运用心理学知识和技术，化解矛 盾纠纷是规范司法行为，提高司法能力的必要之举。有助于开展调解工作，促进裁判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统一我们在强调司法公正时，必定是顾及司法效率和效益的，“迟来的正义非正义”。但这并不是说单位时间内法官办案越多越 好，单纯的快刀斩乱麻式的办案，不疏导当事人的诉求，不 讲裁判理由，不考量司法的过失给当事人带来的诉累，不能 称为司法高效，更谈不上诉讼产生最优，也达不到好的社会 效果。法官谙熟心理学知识和技术，通过当事人的外貌、体态、辅 助语言（音量、音高、言语的表达速度和流畅性等）等非言 语交流技术和倾听技术、提问技术等，可以

8、及时准确分析预判纠纷冲突产生的真正原因和矛盾的焦点，这就为案件的调 解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在此之上，辨明事实真伪，分析当事人是否存在认知曲解和 错误以及当事人归因模式、行为模式是否正确，进而通过认 知行为疗法等影响技术，进行心理疏导，调整当事人的错误 认知和行为。一旦当事人的错误认知得到识别和矫正，当事 人的情绪障碍会迅速消除，对纠纷的处理自然回归理性，调 解便水到渠成，社会效果便得以显现。概言之，法官办案是由一个一个的判断组成，在结论和判断 的形成过程中离不开对当事人心理现象的识别与判断。心理 学知识有助于法官迅速准确地作曲判断，并对当事人进行心 理影响和法律释明，从而提高调解的成功率。案件调

9、解率的 高低除去法官法律知识水平的差异外，与法官的社会经验、 生活常识、心理学知识等综合素养密切相关。就此而言，法 官掌握一定的心理学知识对于提高诉讼效率，缓解目前法院 案多人少的突生矛盾也不无裨益。“和为贵”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儒家讲求“无讼，乃礼禁于未然 之前，正其本，而清其源”。社会效果的核心就是从根本上化 解矛盾。在邹碧华看来，”要从根本上化解矛盾，实现法律效 果和社会效果的统一，就需要法官不仅能运用法律理论和方 法帮助当事人打开法结也能运用心理学知识和技能帮助当 事人打开心结”。有助于构筑司法公信，树立司法的权威法官与社会公众之间信任关系的建立是构筑司法公信，树立 司法权威的前提。法庭

10、是当事人心理活动的场所。亚里士多 德说：“法律能见成效，全靠民众的服从。”在“服从”之前还须 有共识。法庭上心理学知识的运用有助于法官和当事人之间 形成共识，建立一种信任关系。法官不是冰冷的办案机器，司法的过程也不是机械地照搬法 条。面对法庭之上，一件件鲜活、生动的个案，司法同样需 要温情。融入司法过程的不应仅仅是生硬的法律条文和严肃 的裁判说理，还应包括社会的、情理的多种元素。无论是婚 姻家庭案件当事人的情感纠葛，还是经济纠纷案件中的利益 之争，都与日常经济生活息息相关，掺杂了各种心理因素。当事人在诉讼中会把恐惧、焦虑、愤怒、抑郁、不信任等各 种情绪带到法庭上。当法官换位思考，设身处地感受他

11、人的情绪，理解他人的意 图，并以恰当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对方情绪与意图的感受、理 解与尊重时，就真正打开了当事人的心灵。这在心理学上叫“共情”，是指“一种能设身处地从别人的角度 去体会并理解别人的感觉、需要与情绪的一种人格特质。” 共情是法官与当事人建立相互信任关系的前提。在相互信任 的基础上，才能帮助当事人认识到存在于其情绪背后的、真 正起作用的非理性观念和思维，从而获得新的、合理的观念和思维方式，进而彻底解决纠纷，使当事人心悦诚服，做到 案件事了。如此，人们对司法的信仰就会在法官一个个具体 的充满人文关怀的司法行为中逐步确立，司法的权威便得以 树立。法庭上的心理学在司法实践中的应用价值和意义，远不止以 上三个方面。每一个审判经验丰富的法官，在案件审理中自 觉或不自觉的都会运用到一些心理学知识，倘若都能如长宁 法院的法官一样，及时总结提炼心理学知识在司法实践中运 用的经验，逐步形成法庭上心理学知识与技术应用的知识体 系，对于提高办案质量与效率，改善目前的司法环境，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