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发展与落后：清代前期封建经济发展的特点与水平

1、顶峰、开展与落后：清代前期封建经济开展的特点与程度势还有所开展。清代前期，人均土地占有量下降，绅衿地主衰落，庶民地主增加，自耕农普遍开展，每户地主和农民平均土地占有规模日益缩小，都是土地分散化的详细表现。进一步的是劳动与资本兼有的合伙。合伙人既出资金又亲身参加劳动，置备有共同使用的工具和财产，收益分别按投资数量与劳动数量分配。再进一步的是资本的合伙。合伙人只投入资本，并不都亲身参加劳动。有的亲身参与管理，有的并不参与。这后一种情况下，资本所有权与经营权就别分开来了。不管合伙人是否参与管理，合伙人都共负盈亏。收益依投资数量按比例分配，一般称为“股或“分。这后一种合伙形式，只是资本的合伙，已经摆脱

2、了与劳动合伙的联络，可以称之为股分制合伙。合伙开始时多发生在同姓宗族亲戚之间，后来才出如今异姓之间。在股分制合伙形式下，出现了土地入股、人力入股乃至字号招牌入股的现象。这需要作些说明。先说土地入股。在冶铁、采煤、铜矿、制盐业中，合伙出资人租佃矿山土地，将收益的一局部分给矿山地主。这一部分，在京西煤矿，一般是收益的1/6，在云南铜矿，一般也是这样。这大概是传统的惯例。1/6并不是土地的价格占总股本的比例。这本质上是以土地入股，所获得的矿山地租。当然，假设矿山地主另外又以资本入股，其分配所得就兼有矿山地租和投资收益双重性质了。再说人身股。在较大规模的工商业中，需要有专门人才进展经营管理。其中最重要

3、的是主管人员，称为经理等等。这类人不出资本，不出土地，而是以自己的专业知识进展经营管理获取一份报酬。这份报酬以股分所得的形式出现，不像后来的工资。这种股分称为人力股、身股。承受这种股分的人，一般说来，并不意味着对企业拥有所有权，在企业亏损时也不承担责任，一旦违约或退出企业，所承受的股分也就随之而被勾消了。由于这类人出现，出资人不再参加经营管理，资本的所有权与经营权就别分开来了。在晋商经营的企业中，人身股，或称股俸制，首先得到了充分的开展。这里，出资人称为财东，财东将资本、人事全权委托经理负责，一切经营活动并不干预，日常盈亏也不过问，静候期终决算报告。经理的人身股由财东确定，各职能部门的职工的股

4、分那么由经理确定。这种人身股的总和在分红中的比例可以相当的高。说不清在什么时候，形成了股息、红利、花红三者组成的分配制度。股息是股分的应得利润，也称股利，后来按固定利率分配，形成所谓官利。股东提取股息后始能分配红利和花红。红利是股东所得超过股息部分的利润。花红是从利润中提取一定比例分给董事、监事和以额外报酬的形式分给职工的部分。在合伙制下，也有以字号招牌作为资本参加合伙的，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原有独资店铺无法继续经营，招集资金，改为合伙经营之时，这时，商业信誉已经被视为无形资产了。此外，股分合伙制的集资方式还是相当灵敏的。在四川井盐业中，投资者事先并无投资数量的限额，而是随着工程进展的需要陆续投

5、入的。假设原有的投资集团无力继续投资，还可让第二集团继续投资。前者只提留不再出工本的股分归己，让出假设干股分归第二集团，由第二集团承担继续投资的责任。这样，每股的投资量并不是相等的，但最终却是按股平均分配。总而言之，不同的合伙形式是适应社会经济开展、资本集中对企业形式、企业管理的要求进步而出现的，从小到大，从低到高的多层次开展。它们在时间上是继起的，在空间上又可以是并存的。在这中间，集资方式、管理方式、分配方式等等的开展，实开近代企业之先河。不过，开展缓慢，到鸦片战争前，股分合伙制也不曾开展到近代股分制企业。八、赋役征课制度的完善化与封建国家对劳动者控制的松弛化明代的赋役征课制度繁琐复杂，流弊

6、日益突出，明政府不得不进展改革，实行一条鞭法，即将赋、役、丁口银等等征课工程，折银、归并、简化。明代的一条鞭法，实际上是将各个征课工程简化，而非总归为一。名为一条鞭，实为多条鞭。但是，改革并没有成功，只能说是试行。清代一开始就在全国范围内全面推行一条鞭法，并且有所开展。详细地说，清政府陆续将四差银全部摊入地亩，实现了赋役合一、役归于赋。又将丝、绢、麻、棉、红花、马草全部折银和摊入地亩，将土贡物料的绝大部分也折银摊入地亩，城市中废除商役等，只征商税。此外，又将力役之征，治河、修城、修仓等等工程，以及临时夫差，实行官购物料，对民夫实行官为雇役。通过这些措施，根本上完成了赋役归并，形成了赋役征课时的

7、地赋和丁银两大工程。这就为摊丁入地创造了必要的条件。康熙五十一年清政府决定：“嗣后编审人丁，据康熙五十年征粮丁册定为常额，其新增者，谓之盛世滋生人丁，永不加赋。首先把丁银数额固定了下来。接着，雍正初年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摊丁入地，将丁银均摊于地粮之内，造册征收。此后，赋税正项出自田赋，完全改变了田赋、差役、丁银和土贡物料分征的格局。这就是摊丁入地、地丁合一。由于地亩增长变动不大，地丁合一实际上使得清代赋税正项的总额长期处于相对稳定的程度。这样一来，税制统一、简化、货币化和定额化的鲜明特点就完全显露出来了。地丁合一取消了丁银，最终使编审人丁制度失去必要而被废止了，从而，清政府放松了对人口的控制。这一

8、赋役征课制度改革的社会效应是有重大意义的。袁良义教授指出：赋役制度的改革，免除了贫困农民和手工业者、商人、作坊主的无偿劳役，削弱和消除了他们对封建地主和国家的人身依附关系，把佃户、雇工人和小自耕农从类似农奴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成为自由迁徙的农民和雇工；使手工业者、商人、作坊主获得较前此广阔的开展天地。九、依附关系的松弛化与劳动的自由化明清时代，在封建等级制度下，对劳动者人身的束缚主要来自两个方面：封建国家，地主和雇主。清初，封建国家废除了匠籍制度，解除了手工业者的劳役负担，手工业者获得理解放。清前期，实现了赋役征课制度的改革，使手工业者、商人、作坊主、自耕农、佃户、雇工人获得了更多的人身自由。这

9、些，上面都提到了，这里不再重复。这里要说的是地主、雇主对佃户、雇工的束缚也松弛了。这也是重大的变化，需要作些说明。关于地主佃户之间的关系。根据经君健教授的研究，明王朝建立伊始，朱元璋就把宋元两代所有关于佃户身分低于佃主的法律全部废除，从而置佃户于凡人等级之中。佃户摆脱了比地主低下的法律地位，甚至出现了制止地主役使佃户抬轿的法律，政府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佃户的利益。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明代主佃之间完全平等了。佃户见佃主需行以少事长之礼，佃户不得编入乡约等规定，都说明他们身分仍然低下。清政府继承了明朝的政策，成认佃户为凡人而非贱民，并将其作为清代法制的出发点之一。在这项政策的贯彻上，清政府较为彻底，它屡

10、次指出社会上将佃户视同奴仆的非法性。从顺治到雍正初，陆续公布禁令例案，制止地主不准佃户迁移、随田买卖佃户、霸占佃户妻女、勒令佃户服役、反对佃户子孙参加考试以及私刑佃户等等。清代在保甲制度中也不象明代乡约规定那样歧视佃户。雍正五年公布条例，成认民田佃户具有凡人等级身分而非地主个人的私属。与此同时，国家也保护地主的土地私有权，并助其实现收租权。清政府在保护地主土地私有权和收租权的同时，要求在经济上体恤佃户。乾隆五年将报灾时不赈济佃户改为赈济佃户。上述雍正五年的条例，从法治方面，完成了佃户对地主个人之间人身隶属关系、依附关系的解放过程，开始了确定主佃之间以纳租为主要表现的经济关系的时代。但在实际生活

11、中，主佃之间并不是完全平等的，这就是清末法律学家所说的主佃之间与平人不同。关于雇主与雇工之间的关系。明清法典中都有关于雇工人等级地位的明确规定。雇工人指的是编制在雇主家长制统治下的一个低下的社会等级，终明清之十一、家庭劳动与雇佣劳动以及家庭劳动优越性的正面作用与负面作用上面说过，清代前期消费与交换的开展是以家庭劳动为根底的，雇佣劳动不占重要地位，这是清代前期封建经济的一个根本特点，那末，家庭劳动优越性的正面作用与负面作用就是事关全局的一个重大问题了。以家庭劳动为根底的小农和小手工业者，十之八、九经营的是兼业化的二元经济，亦即农业与手工业相结合、自给性消费与商品性消费相结合的经济。这里，小农兼营

12、手工业，小手工业者也不脱离土地，他们的区别只在兼业中的主业不同。在这类经济中，农产品和手工业产品的劳动本钱是难以分别计算的，而且，其商品性消费部分又可以自给性消费部分作为底垫，所以，消费者只要能在扣除货币支出的本钱以后，还可以得到多少一点收入，那怕最低的价格，他也可以承受。出售的产品的价格可以低于其价值，而且经常低于其价值。无论是农产品，或者是手工业产品，都是这样。对此，马克思曾提到过，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必要使市场价格进步到同他的产品的价值或消费价格相等的程度。这就是兼业化的二元经济产品价格的一个特点。使用雇佣劳动的专业化经营就不同了。这类经营可能具有大消费和分工专业化的优势，但在劳动本钱上同

13、家庭劳动兼业化经营有很大的区别。粗略地说，当时，雇工应得报酬包括工钱和工食两个部分，工钱部分占整个雇工应得报酬的30%到50%；或者，更多一点。家庭劳动的经营，只支出工食，不支付工钱，而雇工经营不但要支出工食，还要支付工食以外的工钱，两者劳动本钱的差异是不小的。假设雇工专业化经营所带来的优势，不能抵销其劳动本钱的增加，那么雇工专业化经营产品的价格就难以同家庭兼业化经营产品的价格相竞争。这就意味着，在同样消费力程度上，家庭产品在价格上是有竞争力的，它表达了兼业化二元经济的优越性。也因此，雇工经营的开展受到了很大的局限。这就说明了，消费同类产品的专业户，以及雇工经营的同类专业户，难以大量地、普遍地

14、出现的原因；这也说明了地区性分工有所开展，而专业性分工难以同步开展的原因；当然，所谓资本主义萌芽虽然出现了，但未曾开展起来，原因也在于此。这就是以家庭劳动为根底的兼业化的二元经济的优越性的负面作用。至此，家庭劳动优越性的正面作用和负面作用都说到了。但是，从更广阔的范围看，雇佣劳动给消费力开展开拓的广阔空间及其优越性是不能无视的。此时的英国已经进入了资本主义工场手工业开展阶段，大量使用雇佣劳动，农业中的雇工已占农村人口的1/4到1/3。英国的雇佣劳动比中国的自由。这些都是清代前期所远远不及的。笼统地说，从家庭劳动与雇佣劳动，传统社会与近、现代社会，封建主义与资本主义，从多个角度两相比较之下，清代

15、前期中国社会经济是落后的。落后于资本主义，落后于近、现代社会，落后于以雇佣劳动为根底的消费与交换的经济。假设拿上述清代前期的社会经济开展状况，与剑桥欧洲经济史和方坦纳欧洲经济史所表达的同时期的西欧社会经济开展状况相比较，这应该是毫无疑问的客观事实。十二、从更广阔的范围看问题传统的观点认为，中国封建社会的开展，有上升阶段和下降阶段。清代前期处于封建社会的下降阶段，亦即腐朽、停滞和衰退的阶段，没有生命力之可言。近年来，通过各个方面的实证研究，我们发现，实际情况完全相反。无论是消费力，还是消费关系，清代前期都有不同程度的开展和变化，一句话，它还有活力。而且，同既往的中国封建经济开展程度相比较，清代前期，中国封建经济无疑是开展到了它的顶峰，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不仅仅是指经济总量。经济构造，制度形式，经济运行等等方面，都有明显的变化，特别是，在这中间有新的因素显现。前此热点研究的资本主义萌芽，晚近热点研究的近代、现代化因素，以及我们强调的劳动自由化等等，都是不可无视的新因素。这新因素都不是外在于封建经济而产生的，而是封建经济内部演变的结果。它们既是原有封建经济的组成部分，又是将来消费方式的构成因素。旧的孕育着新的，但新旧之间，并不像母体和所孕育的婴儿之间那样区分得泾渭清楚。旧质要素不断转化，新质要素不断积累，旧的向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