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话的文白异读及其历史演变

1、PAGE PAGE 17 衡阳话的文白异读及其历史演变 贺 琼 摘 要 衡阳话的文白异读非常丰富并且分布很广。本文系统地查出衡阳方言中有文白异读的字并研究文白异读在汉字声母、韵母、声调三方面的分布，归纳总结出文白异读的规律。通过与中古音对比研究，找出衡阳方言白读音对中古音保留的情况。关键词 衡阳话 文白异读 中古音 普通话衡阳话使用于衡阳市区、衡阳县和衡南县，使用人口近300万。湖南省志方言志把它归于湘语新派。衡阳话的文白异读非常丰富并且分布很广。不仅具有南方方言文白异读分布的共同规律，而且还具有它自身独有的特点。一现以声韵调异读为类型，依次排列。每条先列异读所属古声纽韵摄，后罗列该条常见字，

2、再举例说明。同韵同调异声敷母，文读f白读p蜂 f 45 蜜，王 p45 黄，得转的下 见母开口二等，文读t 白读k家 t ia45 庭，长 ka45 行，一人痂 t ia45 血 ka45 结，子架 t ia24 书，吵 ka24 骨子，衣子驾 t ia24 临，到 ka24 车子，牛去嫁 t ia24 婚，改 ka24 人，女教 t iau24 学，室 kau24 我你，不听搅 t iau33 拌，局 kau33 乱，莫混哒觉 t iau24 睡 kau24 一醒来，睏夹 t ia22 文件，心 ka22 子，菜吃 间 t ien45 空，距 kan45 中，一房子简 t ien33 便，约

3、 kan33 单 柬 t ien33 书，札 kan33 吃酒咯子，帖 间 t ien24 谍，接 kan24 开，我天去讲 t ian33 师，演 kuan33 我哎，听角 t io22 度，直 ko22 桌子，落里头溪母开口二等，文读 白读k恰 tia22 当, 好 ka22 好你来哒掐 tia22 算 ka22 两下，脖子 确 tio22 正，保 ko22实是咯，定日子 晓组开口二等，文读 白读x虾 ia45 仁，龙 xa45 子，米瞎 ia22 子 xa45 子，只眼睛匣 ia22 木 xa22 木子，放在皮子里吓 ia22 唬，人 xa22 死人哒，一跳 下 ia213 岗，降 xa

4、213 鸡蛋，菜饭,去疑母开口二等，文读 白读牙 ia11 龈，齿 a11 子，长门芽 ia11 嫩 a11 发哒，豆菜 眼 ian33 睛，近视 an33 珠子，红病 颜 ian11 色，料 an11 姓 雁 ian213 大，北 an213 鹅，峰 微母，文读 白读m网 uan33 织，鱼 man33 子，鱼望 uan213 辽，仰 man213 到你，一下影组开口一等二等，文读 白读丫 ia45 环 a45 头 桠 ia45 杈 a45 树子，枝哑 ia33 沙 a33 子，吃巴亏鸭 ia22 烤 a22 子，鸭压 ia22 迫，力 a22 紧，扁哒轧 ia24 场，倾 a24 棉花，得

5、车死哒矮 ai33 高，个子 ai33 子，长得好娭 ai45 ai45 呕 ou33 心 ou33 吐，血沤 ou24 粪 ou24 白菜坏哒，榨菜放坛子里怄 ou24 气 ou24 气日母，文读 白读n嚷 ian213 叫 nian213 莫死魂，也没用让 ian213 禅，推 nian213 位子，下路定母，文读t白读t蝶 tie22 泳 tie22 蝴谍 tie22 报 tie22 间透母，文读ts白读t推 tsui45动，翻 tui45 一下，不动心母（蟹摄字），文读ts白读s碎 tsui24 打，粉 sui24 打哒，布子 端母，文读n白读t鸟 niau33 类，小 tiau33

6、野子晓母开口三等，文读 白读t喜 i33 气，狂 ti33 红白事，向你抱戏 i24 游，剧 ti24 看去，演吗咯险 ien33 要，峻 tien33 好了精母，文读t 白读t浸 t in24 泡，沉 tin24 纸湿，水流摄日母，文读 白读揉 iu11 搓 iu11 眼睛，面灰书母，文读 白读t伸 in45 延，展 tin45 懒腰，把手直效摄心母，文读s白读l臊 sau45 气，腥 lau45 尿气，咯羊肉精同声同调异韵果摄合口一等，文读ye白读ya靴 ye45 子，皮 ya45 子，毛假摄开口二等，文读a 白读ua茶 tsa11 香，水 tsua11 吃，没叶哒搽 tsa11 雪花膏

7、tsua11 药，粉查 tsa11 办，督 tsua11 卫生，户口炸 tsa24 爆，弹 tsua24 弹，天上打雷岔 tsa24 打，出子 tsua24道口，前面分哒差 tsa45 距，价 tsua45没好多，咯几两沙 sa45 滩，哑 sua45 子杉 sa45 树 sua45 树咸摄开口二等，文读a白读ua杂 tsa11 复，技 tsua11 鸡，牌子假摄开口三等，文读ie白读ia姐 t ie33 妹，小 t ia33 姐，老借 t ie24 书，东西 t ia24 张纸，点钱得我遮 t ie45 盖，挡 t ia45 雨，哒车 t ie45 子，火 t ia45 开子，水扯 t ie

8、33 拉，开 t ia33 草，暖谈写 ie33 字，书 ia33 字，作业泻 ie24 倾，药 ia24 屙屎，咯人稀射 ie213 发，手 ia213 咯我一身水，出来哒赊 ie45 欠，销 ia45 又帐啊，一下，佘 ie45 太君，姓 ia45 姓蛇 ie11 胆，类 ia11 毒，细惹 nie33 恼，祸 nia33 莫几，毛哒爹 tie45 娘，妈 tia 45 爹，王老爷 ie11 爷，老 ia11 老子（父亲）也 ie33 许，我是 ia33 我去，不是咯野 ie33 田，心 ia33 打食，狗夜 ie213 黑，晚 ia213 巴，猫子梗摄开口三四等，文读in白读ian平 p

9、in11 方，面 pian11 整咯，用机子轧坪 pin11 地，操 pian11 空，四方（地名）饼 pin33 干，月 pian33 子，烧命 min213 运，生 mian213 我不好，苦啊名 min11 出，堂 mian11 你咯字，咯地方有影 in33 响，视 ian33 子，有鬼子 岭 lin33 山，南 lian33 上，高都零 lin11 凋，乱 lian11 碎东西，有钱没镜 t in24 平面 t ian24 照下子精 t in45 神，力 t ian45 肉井 t in33 水，一口 t ian33 眼，打口颈 t in33 长鹿 t ian33 筋整 t in33 风

10、，天 t ian33 下桌子，病声 in45 音，望 ian45 喊两，吗咯音 醒 in33 觉，苏 ian33 睏来哒，我咯哒青 tin45 色，春 tian45 叶子，草咯哒清 tin45 楚，澈 tian45 没听，咯水好轻 tin45 重，视 tian45 你好，担子钉 tin45 铁，帽 tian45 子，铁鼎 tin33 沸，盛 tian33 锅订tin24 签，阅 tian24 哒一本书，好哒钉tin24 扣子 tian24 钉子，箱子听tin24 见，从 tian24讲，也不话梗摄合口三等，文读in白读ian兄 in45 弟，长 ian45 老梗摄开口二等入声字，文读e白读a

11、坼 tse22 天寒地 tsa22 断哒，开哒皴 tse22 裂 tsa22 手咯哒客 ke22 贵，请 ka22 来哒 吓 xe22 人，恐 xa22 人，莫细伢子梗摄开口三四等入声字,文读i白读ia尺 ti22 寸，量 tia22 子，用量一下赤 ti22 道，诚 tia22 打膊，打脚吃 ti22 饭，东西 tia22 药，水炙 t i22 热 t ia22 火屐 t i22 木 t ia22 木绩 t i22 成，功 t ia22 麻石 i22 块，山 ia22 头，喽骨锡 i22 矿 ia22 矿劈 pi22 刀，开 pia22 成两半，柴火滴 ti22 水，一雨 tia22 眼药水

12、，汗梗摄开口三等，文读in白读ai 明 min11 天 mai11 日，上午遇摄合口三等，文读 ui白读y滤 lui213 纸 ly213 得水干蟹摄开口一二等，文读ai白读uai赛 sai24 比，事 suai24 比，下跑 洒 sai33 脱 suai33 水效摄开口一等，文读au白读iau猫 mau45 头鹰 miau45 小，养得只锚 mau11 泊 miau11 船，抛流摄开口一等，文读 u白读iau某 m u33 人，地 miau33 某，事亩 m u33 一地 miau33 三地山摄合口一等和梗摄开口二等入声字，文读ue白读ua撮 tsue22 合，一盐 tsua22 箕，一麻摘

13、 tsue22 要，花 tsua22 菜，朵花走山摄合口一等帮母，文读o白读e钵 po22 子 pe22 饭子，瓦子臻摄合口一等，文读u白读ui骨 ku33 灰，气 kui33 头通摄合口三等，文读y白读iu曲 ty22 折，直 tiu22 姓同调异声异韵邪母例字 文读 白读邪 ie11 说，恶 t ia11 歪门道，避气斜 ie11 倾，线 t ia11 坡，墙咯哒谢 ie24 感，多 t ia24 姓象 ian24 想，大 t ian24 亲你，样详 ian11 细，尽 t ian11 讲细点几止摄开口二等例字 文读 白读知 ts 45 青，通 t i45 识 芝 ts 45 麻 t i4

14、5 麻豉 s 45 豆 i45 豆试 s 24 考，验 i24 一下，考止摄蟹摄开口二等例字 文读 白读嘴 tsui33 闭，脸 t y33 巴 吹 tsui45 打，嘘 ty45 风，气 锤 tsui11 子，炼 ty11 子，铁 水 sui33 自来，海 y33 烧开，吃 喂 ui213 食，养 y213 奶，饭 通摄合口三等入声字例字 文读 白读竹 tsu22 叶 t iu22 子，笋 熟 su11 深思虑 iu11 人，饭煮哒 肉 su11 猪 iu11 精，吃哒 心母例字 文读 白读嗉 su24 囊 y24 鸡子，鸟子 书母例字 文读 白读鼠 y33 类 sui33 老子，盐老 疑母

15、例字 文读 白读咬 t iau33 断 e33 人，骨头 奉母例字 文读 白读浮 x u22 漂，力 pau22 起来，打水生母例字 文读 白读涩 se22 羞 t ia22 咯柿子死日母例字 文读 白读热 ie22 天，量 ue22 好，死人哒匣母例字 文读 白读桓 fan11 齐公 xen11 姓微母例字 文读 白读问 f n213 题，答 uen213 路，人群母例字 文读 白读群 t yn11 居，人 tsu n11 一人裙 t yn11 带关系 tsu n11 子，布音韵调全异章母例字 文读 白读只 ts 33 身，两手 t ia22 三菜，一鸡 匣母例字 文读 白读虹 x 22 彩

16、 kan24 彩 船母例字 文读 白读盾 tu n24 矛，牌 yn33 牌 微母例字 文读 白读蚊 f n11 子 m n45 子，饭尾 ui33 首 mi45 长巴同声同韵异调来母例字 文读 白读篮 lan11 球 lan45 菜子帮母例字 文读 白读爸 pa33 爸 pa45 爸 疑母例字 文读 白读玩 uen24 古，游 uen11 具，耍谊 i11 情 i33 友 明母例字 文读 白读 抹 mo11 子，粉 mo45 子，把药上去 知母例字 文读 白读转 t yen24 来去 t yen33 过来 从母例字 文读 白读尽 t in213 早，量 t in33 量，里头 嚼 t io2

17、2 木子 t io11 舌头 同声异韵异调定母例字 文读 白读大 ta24 大姐，官 tai213 人，长哒 泥组 例字 文读 白读捏 nie22 泥巴 nien33 哒笔，紧 泪 lui213 水 ly33 眼水，珠子捋 lue22 袖子 lua11 袖子，胡须同韵异声异调匣母例字 文读 白读鹤 xo11 丹顶 ko22 白，仙 二 衡阳话文读音一般与普通话读音相同或相近，而白读音中保留着较多的古音。通过文白异读字的读音与中古音、北京音的比较，可以看出中古音演变到衡阳方言的不同历史层次，也可以为研究汉语史提供丰富的例证。清代学者钱大昕提出古无轻唇音之说，也就是说中古之前不存在轻唇音“非敷奉微

18、”，而只存在重唇音“帮滂并明”，可能在唐代以后才分化出轻唇音。现在衡阳方言的文白异读中，往往文读轻唇而白读重唇。例如：蜂，文读f 45 ，白读p 45 ；蚊，文读f n11 ，白读m n45；尾，文读ui33，白读mi45 。这些字的文读音与普通话相同，而白读是中古音的读法。中古音见、溪、晓三母分别读k、k、x，在向普通话演变的过程中分别分化为k和t 、k和t 、x和 。这个分化发生在什么时候呢？周德清的中原音韵乃至明兰茂的韵略易通都表明那时三母还未发生分化。但在赵荫堂的等韵源流里可以看出，这个分化最迟在李汝珍音鉴时代（1805）已经发生。衡阳话的见、溪、晓三母有些字直到现在白读音还是k、k、

19、x。比如见母字“家”，衡阳话文读t ia45，白读ka45 ；溪母字“掐”，文读t ia22，白读ka22；晓组中的“虾”，文读 ia45，白读xa45。这表明衡阳话见溪晓三母的白读音至少还保留在1805年以前的读音，而文读音只不过受普通话影响罢了。中古音除了见溪晓三母发生分化外，喻母，影母，微母（极少一部分为m）以及疑母（极少数为）中古时分别读j，o，v，现在都合流为零声母。影母本为零声母，喻母在南北朝前后的浊音清化中并入了影母。微母在中古后由v演变为w，因而就和代表零声母的影(喻)母混合了。在宋邵雍皇极经世书的声母图已经看到“疑”母有部分脱落现象。在中原音韵和韵略易通中，“疑”母字发生分化

20、和脱落现象。在洪音前的“疑”母脱落了。可是在等韵源流中以及较后的若干韵书中还保留着疑母，可知“疑”母的消失与否在各地方并不一致。通过调查衡阳话的文白异读字，发现衡阳话这四母字白读中还保留着中古时期的读音，文读音与普通话完全相同。像影组中的“哑”，文读ia33，白读a33；微母字“网”，文读uan33 ，白读man33；晓母字“眼”，文读ian33，白读an33。中古韵母向现代音发展的过程中也有变化。象假摄字在现代语音的发展过程中起了分化。这一分化在宋元之际形成。假摄一二等字仍照中古音读“i，ia、ua”，但三四等字即麻韵字变为“e，ie”。衡阳话的假摄开口三等字如“写”，文读 ie33，白读 ia33。白读音ia与中古麻韵的读音ia完全相同，证明了衡阳话假摄开口三等字白读音保留在中古时期的读音，文读音与普通话相同。衡阳话梗摄开口三四等字出现大量的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