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处罚适用不问主观状态原则

1、认定产品质量法第五十条“以不合格产品冒充合格产品”的违法行为，是否必须取 得当事人故意冒充的证据？兼谈行政处罚适用“不问主观状态”原则在刑法中，任何犯罪的成立都要求行为人主观上具有故意或者过失， 不具有故意与过失的行为，比如意外事件，就不能成立犯罪。在我国现行法中，有关行政管理的行政法（例如行政处罚法），涉及 行政管理的民商法中，大量的法律规定并没有考虑当事人的主观状态。既 然行政处罚法也没有提出考虑当事人主观状态的原则，产品质量法 也没有规定产品质量违法需要考虑当事人主观状态，因此，行政机关就无 权考虑当事人的主观状态。也就是说，行政处罚只需取得当事人客观上有违反行政管理秩序的证 据，而不需

2、取得其主观上有无故意或者过失的证据。即使当事人被胁迫， 也只能作为从轻、减轻处罚的情节，而不能被免除处罚，且这类情节的举 证责任在当事人而不是行政机关。这就是行政处罚的“不问主观状态”原 则。举例来说，不考虑当事人的主观状态有两种情况：一是仅仅以违法行为作为违法构成，绝对不考虑当事人的主观状态。如产品质量法第四十九条规定：“生产、销售不符合保障人体健 康、人身、财产安全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的产品的，责令停止生产销售， 没收违法销售的产品，并处违法销售产品货值金额等值以上三倍以下的罚 款；有违法所得的，并处没收违法所得；情节严重的，吊销营业执照；构 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如果对比一下修改

3、前的产品质量法规定，更可以看出立法者的 思路。修改前的产品质量法规定，销售明知是不符合保障人体健康、 人身、财产安全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的产品的，要给予行政处罚。为了制止假冒伪劣产品的销售，立法者放弃了对当事人“明知”的主观考量， 规定无论销售者是否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其不知道销售的产品为假冒伪劣 产品，都要受到行政处罚。二是把违法行为作为违法构成，把当事人的主观状态仅仅作为从轻 或者减轻处罚的考虑因素，而不是免于处罚。修订后的产品质量法第 五十五条规定：销售者销售法律禁止销售的产品的，只有在充分证据证明 其不知道该产品为禁止销售的产品的，才可以被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这里 需要特别关注的是：只有在当

4、事人“有充分证据证明其不知道该产品为禁 止销售的产品并如实说明其进货来源的”，也只能“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而不是免于处罚。注意：（一）如果当事人的主观状态是违法构成的要素，法律规范应有明 确规定。例如，产品质量法第六十一条规定为禁止生产销售的产品提 供运输、保管、仓储等便利条件的，或为以假充真产品提供制假技术的， 应当考虑行为人的主观状态，即要有“知道或者应当知道”的证据。这是 行政法律法规中少有的要求考虑行为人主观状态的法条，从而提高了认定 此类行为是否违法的证据标准。因此，在查办此类案件，如某美容院购进不合格化妆品并用于消费者身 上等案件时，必须查证当事人具有”“明知或者应知”的主观要件

5、，只能对 其予以处罚，否则只能“责令停止使用”。对“明知或者应知”主观要件的取证，一般很难直接通过当事人的询 问获得。但可以从以下其他方面来进行查证：1、查证其进货渠道是否合法，比如不合格产品是否从来路不明的人手 中购入，或者从没有经营资格的生产、销售者手中购入。2、3、4、5、6、查证其购进商品有无商品质量合格证明。查证该商品与市场同类商品价格相比是否明显低廉。查证该商品是否为“三无商品。查证该商品在前期使用中是否有消费者不良反映。查证该行为是否已经被执法部门查处过，经营者是否明知故犯。7、查证此种商品是否经过工商、质检、卫生等部门抽查，宣布为不合 格品。8、直接询问当事人是否知道该种商品对

6、难题有害。9、办案中是否发现当事人在调查中对该产品具有藏匿行为。（二）产品质量法第五十条规定的“掺杂掺假、以假充真、以 次充好、以不合格产品冒充合格产品”应当注意考量当事人的主观故意。“生产不合格产品”不等于“以不合格产品冒充合格产品”。行政执法实践中，把生产不合格产品简单地等同于以不合格产品冒 充合格产品，依据产品质量法第五十条予以处罚的情况非常普遍。其 实，产品质量不合格是产品质量的一种客观状况，而生产者以不合格产品 冒充合格产品，则是一种质量欺诈行为，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由于受生产力发展水平制约，一家企业，即使再重视产品质量， 也很难保证产品100%合格，或者说，保证产品100%合格

7、很不经济。由此， 不合格品的存在，就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为妥善解决这一问题，产品 质量法设定了产品质量瑕疵担保制度和侵权损害赔偿制度，要求企业为 不合格产品向消费者承担损害赔偿责任。也正因为如此，产品质量法 对抽查中发现的产品质量不合格问题规定了整改措施，行政处罚仅仅针对 严重质量问题进行。（这里说的严重质量问题，根据关于实施中华人 民共和国产品质量法若干问题的意见是指：1.产品质量不符合保障人 体健康、人身财产安全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的；2.在产品中搀杂、搀假， 以假充真、以次充好，以不合格产品冒充合格产品的；3.属于国家明令淘 汰的产品的；4.失效变质的；5.伪造产品产地的，伪造或者冒用他人厂名 厂址的；伪造或者冒用生产日期、安全使用日期或者失效日期的；伪造或 者冒用认证标志等质量标志的。）可能有人会认为，根据一般行政法理论，出于行政效率考虑，行 政处罚没有必要区分违法行为主观方面是故意还是过失。如果法无明文规 定，故意和过失仅仅是行政处罚合理性所要考虑的内容，不是违法行为的 构成要件。如对“生产不符合保障人体健康、人身财产安全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的产品”，在定性时就没有必要考虑其主观方面。而“以不合格 产品冒充合格产品”则不同，主观故意是违法行为的构成要件。也就是说， “产品质量不合格+主观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