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益目标：我国《反垄断法》实施之灵魂资料

1、法益目标：我国反垄断法实施之灵魂现代市场经济国家基于“公平与效率”的社会发展目标，无不以竞争法律制度作为其市场经济有序运行的基石。作为竞争法律制度重要组成部分的反垄断法，其法益目标即“有序竞争”发轫于现代市场经济运行和国家经济职能实现的内在要求，传承于反垄断法的历史实践，更是现代市场经济国家保证其市场经济运行的基础性法律制度。我国反垄断法的实施，不仅体现着市场竞争一般法益的要求即保护竞争者的竞争权利、消费者的权益和社会公共利益，更标志着在“有序竞争”制度的安排下，保证“市场调节之手”和“国家调节之手”和谐地结合起来使用，从而实现国家在市场经济运行中促进国民经济发展的战略目标。吴宏伟（1952）

2、,男，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竞争法。（北京100872）党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国开始了全面的经济体制改革。国家从摒弃实行多年的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到初创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体制，最后将经济体制改革目标确定为“建立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这一历史变革过程中，国家根据经济社会发展的情况，借鉴其他市场经济国家的经验与教训，适时出台了大量的旨在推进并实现经济体制改革目标的经济纲领、经济政策以及与之相配套的经济法律法规。中华人民共和（以下简称反垄断法）便是其中带有规范市场竞争秩序和实现国家经济政策双重功能的基础性法律，它的顺利实施必将进一步推动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一

3、、反垄断法法益目标之内涵法律是人类社会关系的调节器。任何法律都是源于人的缘故而产生。作为法律所创制和保护的一种利益追求，法益目标产生于一定的法制基础。法制作为法益目标的一种载体，是理念发挥功效的重要途径和工具，任何法治理念只有通过法制这种形式表现出来，方能转化为具体的社会实践，成为改造客观世界的力量。(一)法益与法益目标的意蕴一般而言，法律所保护的利益被称为法益。利益是法益的核心之所在，是法律规范保护的前提。通常，利益是“主客体之间的一种关系，表现为社会发展客观规律作用于主体而产生的不同需要的满足和满足这种需要的措施，反映着人与其周围世界中对其发展有意义的各种事物和现象的积极关系，它使人和世界

4、的关系有了目的性，构成了人们行为的内在动力”1(P60)。这表明，利益是社会活动中人与人之间相互平衡博弈的反映和结果。因此，考量利益是否被国家法律确认和保护时，一方面，要视利益本身是否有必要采取法定化的形式予以保护，法律通常只选择和确认利益体系中基本的、重要的且与社会生活具有关联性的利益作为法益；另一方面，取决于一定的社会环境和社会制度的状况，如一定的国家制度、社会制度的文明程度，以及一定的法律制度本身的进步程度。2(P25-26)唯有利益上升为法益后，当其受到侵害时，利益主体便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恢复、修补被破坏的社会利益关系，弥补自己受到的损失，从而实现利益。法益目标与法益是两个既有联系又有

5、区别的概念范畴。法益目标是随着时代法治建设的发展而蕴涵于公法领域和第三法域中的一种社会法治理念和价值目标。在传统私法领域，基于私法本质属性即意思自治，决定了私法所要追寻的与具体法律制度所需要保护的个体权利实际上是同质的。就合同制度而言，国家在习惯法与契约自由理念的基础上创制合同制度，其所要追求与保护的法益目标是个体权利，而主体在该法律制度下所享受的法益也是个体权利。两者的一致，才形成了私法追求与保护的个体权利本位即个体法益本位的内核。进入现代市场经济后，由于社会关系发生变化，亟须国家发挥其经济管理职能，以实现公平与效率之间衡平的重要目标。国家往往通过体现经济政策的法律制度来规范、调整经济社会关

6、系。例如，体现国家财政政策的财政法调整的是财政关系，体现国家竞争政策的竞争法调整的是竞争关系，等等。此时，这些属于第三法域的法律制度与传统私法不同，国家政策是这些法律制度的灵魂，法律制度是这些政策得以实现的工具。这些法律不仅仅赋予主体在经济活动中享有相关的法益，更关键的是要创制一种符合国家经济政策导向或经济管理需要的法益目标，即国家欲达到的社会秩序与状态。可见，法益指的是法律所保护的利益，法益目标则是法律所追求的整体利益目标和价值目标。从理论层面上来理解，法益目标高于法益；法益目标是法律所欲保护的社会整体利益设计蓝图，法益是法益目标的具体实现。（二）反垄断法法益目标及其成因自1890年美国颁布

7、谢尔曼法以来，世界上举凡奉行现代市场经济体制的国家或地区，纷纷依据其国情（区情）制定并实施与其市场经济发展相适应的反垄断法律制度，且以此实现其蕴涵于反垄断法之中的法益目标创制并保护有序的竞争格局和竞争环境。反垄断法法益目标的确定并非主观臆断和空穴来风，而是与反垄断法产生发展的历史条件密不可分的。一方面，是市场经济本身引发了反垄断法。众所周知，西方资产阶级革命是在推翻封建帝制的环境中进行的。在这场社会变革中，资产阶级无不以民主、自由为信条对封建专制进行批判与斗争。在推翻封建帝制后的社会经济生活中，政府强调“还权于民”，保证经济自由不受政府制约与控制，从而形成了事实上的市场主体自行决定其经济行为而

8、政府则处于“界外人”的地位。此时，亚当？斯密所提出的自由主义经济学理论，不仅成了国家经济政策的理论基础，同时也奠定了法制建设的原则，无论是普通法系还是大陆法系国家，无论在实体法还是在程序法领域，都始终围绕着如何保证市场主体能够充分进行自由竞争而展开。国家通过规范商品生产与商品交换基本形式的合同法等私法制度，赋予市场主体自由竞争的权利；市场主体利用合同形式决定是否竞争、如何竞争、竞争后果如何承受等竞争事宜，国家则对此不予干预。自由竞争时期的市场竞争法律制度，实质上就是以私法为核心的私权法律制度。在私权法律制度的配合下，西方国家的市场经济得到了急速发展。然而，也正是因为全面实施体现意思自治、个体权

9、利本位的私法制度而引发了有碍市场竞争的反竞争行为（包括垄断行为）的猖獗。这些行为破坏了整个市场竞争秩序与竞争环境，危及社会整体利益的协调发展。据此，西方市场经济国家开始摒弃“守夜人”的角色转而对经济生活予以适度介入。反垄断法作为解决市场竞争问题的重要方式便应运而生。另一方面，是国家经济职能的实现成就了反垄断法。在自由竞争时期，西方市场经济国家依靠体现亚当?斯密所提倡的“无形之手”的法律制度保障竞争的运行。然而，当社会进入垄断时期并出现市场竞争本身不能消除与禁止的反竞争行为即“市场缺陷”时，作为社会公共利益总协调者的国家，自然就被历史性地赋予了介入市场竞争的使命。国家依据凯恩斯的国家干预经济理论

10、，修正基于完全自由竞争理论而形成的私权法律制度，以确保市场竞争按照市场竞争规律和国家既定目标有序进行。为保证市场竞争的有序进行，现代市场经济国家无不创制新型的竞争法律制度来规范市场，并在消除与禁止反竞争行为的过程中，实现国家经济职能。自由竞争条件下，缘于意思自治的自由市场行为和崇尚于个人权利本位的私权制度导致市场竞争的无序、低效，这从客观上要求国家基于“公平与效率”的价值追求，而创制既能够克服“市场缺陷”又能够发挥国家经济管理职能的竞争法律制度。国家以此为契机制定并颁布符合市场竞争机制和国家经济管理职能要求的反垄断法，并在反垄断法实施中落实国家经济管理职能、全面贯彻“有序竞争”的竞争法治理念。

11、从反垄断法的这一历史渊源，就不难看出，反垄断法基于现代市场经济与实现国家经济职能两方面的基础需求，对不当垄断进行具体规制，以创制一个良好、有序的竞争格局和竞争环境，进而确保竞争者的竞争权利、消费者的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二、我国反垄断法法益目标的厘定我国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源于市场经济的本质属性，制定与实施反垄断法律制度势在必行。确定与实现反垄断法律制度的法益目标，则是保证市场有序竞争的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1） 我国反垄断法法益目标的确定我国反垄断法是依据经济社会发展情况，借鉴其他市场经济国家反垄断立法的经验与教训，适时出台的具有规范市场竞争秩序功能的基础性法律，其归

12、根结底缘于规制市场垄断行为和实现国家经济职能两个基础性方面的需求。因此，我国反垄断法的法益目标，也应该是：通过具体的反垄断实践，创制一个良好、有序的竞争格局和竞争环境，在此条件下，维护竞争者的竞争权利、消费者的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最终促进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在我国，创制有序竞争格局和竞争环境，本质在于：一是限制私权自由。在规范市场竞争的反垄断法律制度框架下，体现私权自由但具有破坏、窒息市场竞争后果的自由竞争行为，理应接受反垄断法律制度的限制并由反垄断法律制度为其提供有序运行的市场环境。二是防止公权肆意。公权法定化是现代市场经济国家实现其经济职能（包括竞争等经济政策）的理想路径。反垄

13、断法律制度的应然效应，在于防止和限制政府及其职能部门滥用公权力破坏市场竞争秩序。创制并保护有序竞争格局和竞争环境，是反垄断法公法与私法互为交融的特征所在。3（P59-62）（2） 我国反垄断法法益目标的具体内涵反垄断法是预防和制止垄断、保护竞争的基础性法律，亦是市场主体之间利益的平衡器，对个体利益（包括经营者与消费者利益）、国家利益、社会整体利益等不同的“利益体”予以协调和保护，以保障竞争者的竞争权利、消费者的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对此，我国反垄断法着重从以下几个方面体现和贯彻其法益目标。1. 赋予并保护经营者的竞争权利。市场经济运行的基本条件，在于市场中存有不同经济利益且能展开竞争的经营者。也

14、正因为如此，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经营者自成立时起就具有天然的竞争权利。然而，当经营者为追求自身经济利益最大化而实施垄断协议、滥用市场支配地位、集中等经济垄断行为时，其他经营者的竞争权利势必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甚至侵害：有的经营者因这些经济垄断行为而无法进入市场竞争领域，有的经营者因这些经济垄断行为而无法提高自身的科技水平、经营管理水平和竞争力，有的经营者因这些经济垄断行为而被迫退出竞争领域，等等。这些情况的发生，其直接后果就是阻碍与窒息了竞争。我国反垄断法规制垄断行为的基本目的，在于在有序竞争的框架下赋予并保护竞争者的竞争权利即竞争法益，以促进市场有效竞争。2. 赋予并保护消费者的利益。市场经济

15、带给消费者的最大好处，就是市场能够为消费者提供丰富的可供选择的商品与服务，而能为市场提供商品与服务的就是市场竞争中的经营者。保证经营者能在有序竞争环境中展开竞争，将会给消费者带来最大福祉。但是，在市场竞争中，经营者往往因追逐经济利益最大化而实施诸种垄断行为，在排除、限制竞争的同时，还可能会直接或间接地侵害消费者利益：有的消费者因经营者的经济垄断行为而在商品和服务的价格、商品和服务的质量、商品的售后服务等围绕商品和服务本身的诸多方面利益受到侵害，有的消费者因经营者的经济垄断行为而在商品和服务的销售地域、商品和服务的销售对象等围绕商品和服务的销售等诸多方面利益受到侵害，等等。我国反垄断法规范经营者

16、的竞争行为，其重要内涵在于赋予并保护作为竞争后果即商品与服务接受者的消费者法益。3. 赋予并保护社会公共利益。社会公共利益，实质上是一个社会各种主体所享有的利益的集合词，也是各利益主体之间利益的融合与升华的结晶。从利益的“好处”特性认识，就是在社会公共的层面上具有能给各种主体带来和谐“好处”的环境。从利益的享有者来看，就是在这社会公共利益环境下，存在着不同的利益主体，即公民利益、企业等经济组织利益、国家利益等。基于此及前面的论述，我国反垄断法上所说的社会公共利益实质上就是国家利益。国家利益的内涵丰富多彩。但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竞争领域，国家利益归根结底体现的是基于国家经济职能而要实现的有序竞

17、争的整体目标，并在此基础上保护各个体的利益。由此可见，反垄断法法益目标是一般法益在规制市场竞争关系、维护市场竞争有序进行这一特殊领域中的具体体现。基于此,反垄断法法益目标必然体现着法益的一般属性，即维护法律所要追求和实现的利益目标；同时，又是针对市场竞争这一特殊且重要的客观态势而设计的蓝图，即规范市场行为、保障竞争有序，进而，维护竞争者、消费者以及社会整体利益。三、反垄断法法益目标实现的应然结果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国家通过制定反垄断法，将“创制良性、有序的竞争格局和竞争环境”这一法益目标赋予其中，并在反垄断法实施过程中实现该法益目标，这是法治国家通过法治手段维护市场竞争秩序的必由进路。我国反垄

18、断法的实施，必将对现阶段市场竞争环境、国家经济职能以及竞争文化等方面产生积极影响。（1） 有利于市场竞争的有序进行西方现代市场经济国家的反垄断法律制度，是在其因实施完全自由竞争而引发诸多社会经济矛盾的前提下创制的。这种“滞后立法”的模式和现象，源于人们对社会经济发展规律认识的滞后性。我国实施经济体制改革、创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过程中，基于市场竞争的共性，完全有理由借鉴他国规范竞争秩序的经验与教训，创制符合本国国情的反垄断法律制度。我国反垄断法的颁布以及即将出台的系列反垄断规范性文件，表明了我国运用“先行立法”的方式，即在市场经济体制初创时期就以法律的名义，规范竞争秩序。这一做法，有利于市场

19、经济体制的完善，符合“法律是治国工具”的基本属性及其发展趋势，更顺应社会经济发展的时代要求。在反垄断法法益目标的统领下，我国反垄断法对源自于市场自由竞争而形成且需要由国家予以反对与禁止的垄断行为进行了界定，其基本目标就是为市场主体提供是否合法竞争的判断标准，并以此保证市场竞争的有序进行。从这个意义上讲，反垄断法的顺利实施，反垄断执法机构的认真执法，就能有效地克服与消除垄断给社会经济发展带来的消极震荡，因而，也就会产生“市场经济保护神”的社会效应。这也是我国奉行市场经济体制的一个根本性标志。（2） 有利于促进行政体制改革长期以来，我国各级行政机关实际担负着具体的制定、落实、实施国家经济政策的重任

20、。这种条块分割、效率不高、互相扯皮的行政管理体制，很难适应我国市场经济体制的要求。当我们探寻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国家经济政策与法律如何协调并付诸实施时，就会发现，现代西方国家的竞争等经济政策很多都是以法律的方式作一原则规定，同时授权竞争执法机构具有对该原则的解释权。反垄断法律制度的这种“不确定性”的立法经验与技巧，不仅保证了西方国家实现经济管理的合法性，还在实质上促进了依法行政的深度与广度，体现了现代国家行政的透明度。正是这种社会发展趋势，在我国市场经济体制改革深入推进的现阶段，行政体制改革也必然提上议事日程。在反垄断法法益目标的统领下，我国反垄断法对其适用范围及与之相关联的豁免条款、适用除外制度

21、进行了界定，同时赋予国家反垄断委员会具有适时拟定国家竞争政策的职责权限，其基本目标就是将体现国家经济职能的竞争等经济政策披上法律的外衣而成为市场主体的行为规范，以此落实与实现国家经济职能。这样的制度设计与安排，保证了国家竞争政策将由反垄断委员会依法统一制定并以法律的形式予以实现，这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改变时下竞争等经济政策“政出多门”且无法律保障的状况，同时也意味着，各行政机关制定、实施竞争等经济政策的权限与职能将会收缩，国家竞争政策更具透明度。另外，反垄断法还规定了统一的反垄断执法机构的执法程序。这样，就可以纠正与克服目前行政执法中“一事多罚”的混乱局面，保证经营者免受非法制裁。因此，我国反垄断

22、法的实施，对于行政体制改革具有促进意义。（3） 有利于培育竞争文化就现代社会而言，各国通常将市场经济作为发展国民经济的首选工具，其核心机制是竞争。“竞争是获致繁荣最有效的手段。只有竞争才能使作为消费者的人们从经济发展中受到实惠。它保证随着生产力的提高而俱来的种种利益，终于归人们享受。”4(P11)也就是说，市场经济可以创造最有效的竞争条件，而竞争使市场经济成为迄今为止人类社会发展史上最有效率的经济制度。5(P143)同时，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为保证市场经济的健康运行和市场竞争的有序进行，需要反垄断法来保证市场机制的正常运行。简而言之，现代市场经济中反垄断法的法益目标就是有序竞

23、争。市场竞争机制功效的充分发挥和反垄断法法益目标的达致，需要通过反垄断法的有效实施。法律的有效实施需要良好的法制环境和文化氛围，反垄断法也不例外。作为社会化产物的反垄断法，在规制市场竞争的过程中，不仅仅局限于自身法条的完善，更需适合法条发挥作用的环境和文化。但由于我国尚处于市场经济转型时期，国家机关及民众的竞争意识不强、竞争文化欠缺。因此，这就从客观上要求，国家机关应借鉴国外反垄断立法、执法经验并结合国情，积极引导、支持、培育与我国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竞争文化；同时，民众自身也应认真研习反垄断法、提高自身竞争文化修养，维护自身合法权益。只有这样，反垄断法应有之功效方能得以有效发挥，从而有力地实现和

24、维护各方利益、保障反垄断法法益目标的实现。当然，这也正是反垄断法法益目标对竞争环境和竞争文化的客观要求和积极回应。四、简短的结语作为规范市场经济关系的基础性法律规范，反垄断法产生于经济社会化条件下，应社会经济发展要求而生，体现着时代发展的精神，唯有以有序的竞争格局与竞争环境为法益目标，方能有效地为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保驾护航。我国反垄断法的颁布标志着我国市场经济建设步入了一个新纪元，我们理应以此为契机，结合我国市场经济发展情势和市场经济法治状况，科学合理地贯彻执行反垄断法，将其法益目标落实到反垄断法的具体实施中去，从而真正达致反垄断法法益目标为市场经济的良性发展创制一个有序的竞争格局和竞争环境。

25、注释：目前，学界关于“法益”的定义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同学者对“法益”有着不同的理解，比较典型的有：张明楷认为，“法益是根据宪法的基本原则，由法所保护的、客观上可能受到侵害或者威胁的人的生活利益。”（参见张明楷著：法益初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67页。）梁慧星认为，“生活利益本来很广，其中受法律保护者，称为法律利益，简称法益。”（参见梁慧星著：民法总论，法律出版社2001年版，第77页。）张驰、韩强认为，“所谓法益，指法定权利之外，一切合乎价值判断，具有可保护型的民事利益。”（参见张驰、韩强著：民事权利类型及其保护，载法学2001年第12期，第65页。）我国台湾学者史尚宽认为，“法益乃法律间接保护之个人利益。”（参见史尚宽著：债法总论，三民书局1983年版，第127页。）洪逊欣认为，“法益为法律之反射作用所保护之利益。”（参见洪逊欣著：中国民法总则，三民书局1979年版，第50页。）曾世雄认为，“法益为法律上主体得享有经法律消极承认之特定生活资源。”（参见曾世雄著：民法总则之现在与未来，三民书局1993年版，第69页。）甘添贵认为，“法益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