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文化管窥：马镫的发明与人物双狮纹金饰牌考

1、鲜卑文化管窥：马橙的发明与人物双狮纹金饰牌考鲜卑文化管窥:马镜的发明与人物双狮纹金饰牌考作者:王大方中国文物报2006年1月4日5版,年元月，山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与中国国家文物局合作举办的"走向盛唐” 文物精品展正在纽约展出，我和儿位中国同行应邀前去进行学术交流，看到许多展 品为十六国和南北朝时期的鲜卑文物，它们集中反映了从东汉末到隋唐初，中外文 化交流的重要历史情况。通过对比研究和与国内外同行的交流，笔者形成了鲜卑文 化研究的两个题LI, 一是马镜的发明及其对人类历史的贡献;二是运用国外文物藏 品与中国内蒙古鲜卑文物的对比来研究内蒙古通辽博物馆所藏的'人物双狮纹金饰 牌”的文

2、化人类学渊源。现分别叙述如下：一、中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的重大贡献一一马镜的发明,年春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与中国国家文物局合作举办的“走向盛唐”文物 精品展览中，有一件来自内蒙古的北魏陶制马俑吸引了很多观众，它虽然不很精美 但却是中国马镜发明与使用历史中的一件重要文物。这件北魏陶马俑，年出土于呼和浩特大学路一座北魏中期的墓葬中，其时 代约为公元，世纪前期，在马俑腹部绘有一对马镜，这是拓跋鲜卑人所建北魏王朝 使用马镜的实物见证。马镜乂被西方马文化研究界称为"中国鞋”，它的发明是人类历史上具有划时 代意义的。正如英国科技史学家怀特指出的：'很少有发明像马镜那样简单，而乂 很少有发明具

3、有如此重大的历史意义。马镜把畜力应用在短兵相接之中，让骑兵与 马结为一体”。确实，马镜发明以后，使战马更容易驾驭，使人与马连接为一体，使骑在马背 上的人解放了双手，骑兵们可以在飞驰的战马上且骑且射，也可以在马背上左右大 幅度摆动，完成左劈右砍的军事动作。因此，马镜在距今,，多年以前，被在中国 古代北方地区游牧的鲜卑人发明后，便在欧亚大草原上迅速流传，使骑兵的战略地 位大大提高，也使世界战争史大为改观。而在此之前，骑兵骑在马背上飞驰射箭 时，必须减速或者下马拉弓射箭;在马背上格斗中，也不能竭尽全力大幅度摆动， 否则会失去平衡而落马。而马镜的发明，就使骑兵与战马连接成一个整体，使骑兵 的双脚有了强

4、劲的支撑之点。马镜的科学定义是什么呢，它是一对挂在马鞍两边的脚踏，供骑马人在上马时 和骑乘时用来踏脚用的马具。马镜的作用不仅是帮助人上马，更主要的是在骑行时 支持骑马者的双脚，以便最大限度地发挥骑马的优势，同时乂能有效地保护骑马人 的安全。马镜包括两大重要的组成部分，一是山骑者踏脚的部分，即镜环;二是将马镜 悬挂在马鞍两侧的镜柄或镜穿。考古发现表明：中国东北方的草原地区，约在公元, 世纪中叶到，世纪初的十六国时期，就已开始出现马磴。这种马镜是木芯长直柄包 铜皮的挂式马镜。其后，这种马镜通过高句丽向东传播，扩散到朝鲜半岛和日本， 继而出现了窄踏板金属马镜在欧亚大草原上的广泛传播。在中国南方地区，

5、约在公 元，世纪也已出现了马镜。总之，木芯长直柄马镜是东西方各类马镜的源头。最早 的马镜实物，发现于公元，世纪中叶到，世纪初的中国东北的鲜卑人活动的区域，出土地点在辽宇省西部与内蒙古赤峰相接的北票 县。，年，考古人员在北票县北燕贵族冯素弗墓中，出土了一对滦金木芯直柄铜 马镜。这对马悽长,，（,厘米，宽,，（,厘米，是世界上现存时代最早的马镜实物。北燕是慕容鲜卑所创建的王朝，当时在东北地区与高句丽互相争夺地盘，双方 都很重视发展骑兵。山于慕容鲜卑与北方草原游牧地区关系更为密切，便率先发明 了马镜，从而使其骑兵的战斗力猛增，于公元,，年儿乎灭掉高句丽。其后，马镜 也被高句丽人掌握和改造，用木芯铁镜

6、代替了北燕的木芯铜镜。欧洲最早的马镜，出土于公元，世纪的匈牙利阿瓦人的墓葬中，以窄踏板直柄 金属马镜为主，阿瓦人是来自蒙古高原的柔然人的后代，他们的活动重点地区是阴 山以北的草原，与鲜卑人及北魏王朝发生多次战争。柔然人被打败之后，于，世纪 沿欧亚草原之路西迁到匈牙利定居。因此，有些西方考古学者认为:是柔然人从中 国北方把马镜传播到欧洲，其至认为阿瓦人的马镜就是中国传统的直柄横穿金属马 镜，或者有中国工匠直接参与到为阿瓦人制作马镜上来。因此，马镜被称为“中国 鞋”。通过上述考证与论述，可以确认:最早的马镜发现于公元,，世纪鲜卑人活动 的中国北方草原地区，这是中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对世界的一项伟大贡

7、献。二、“人物双狮纹金饰牌”考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举办的“走向盛唐”文物展览中，一件鲜卑的文物珍品 “力士搏狮纹金牌”因其造型独特，并且在东西方文化交流历史中所占有的重要地 位而受到人们的关注。这件北朝时期的鲜卑金牌学名为“人物双狮纹金饰牌”，长,，厘米，宽，（,厘 米，重,，（,克，于,，年在哲里木盟（今通辽市）科尔沁左翼中旗腰林毛都苏木北 哈拉吐出土。金牌用高纯度的黃金模铸而成，其正面凸起，浮雕一位高鼻深H、头上有尖的 武士;在武士的两侧各依着一头雄狮;雄狮在武士用力控制下显得很驯服。在美术考 古界，这种一神人与两猛兽相搏的题材被称为“一人双兽”题材，其特点是:一位 具有神力的神人居中，处于

8、强大的控制者的地位，一对野兽或双禽则伴随在神人左 右，处在被控制的位置。这种十分古老的题材反映了人类对英雄和动物的崇拜，也 可称为人类早期万物有灵信仰的宗教实物。最早的一人双兽纹题材的文物，见于公 元前,，年古埃及的耶拉孔波利斯壁画墓。在壁画中，描绘有一对狮子被一位王者形象的人用力分开，这位王者即古埃及 法老，他象征着最高的权力与最高的等级，是控制一切的神人。在西亚两河流域的建筑浮雕上，也有此类题材的图案。如:大英博物馆收藏有 一件公元前,，年的石制容器，它出土于两河流域的海法吉，上刻有一位力士控制 着两头牛的图案。在古希腊米诺斯时期（公元前,，年）的文物中，也发现与一人双兽类似的构 图。例如

9、:在希腊克里特岛的诺萨斯古城遗址中，出土了一件金质女神像，女神的 双手各操一蛇，考古学者认为她应当是一位司蛇女神，在古希腊她也是土地肥沃的 象征。在欧亚草原地区，此类的题材也很流行，例如:在代表斯基泰文化的库班克来 门茨墓（公元前,世纪）中，出土有一面铜镜，在其背面铸有一位生有双翅的女神， 她双手各执一飞鸟。据俄国学者研究，这位女神是万兽之神维斯塔。她具有强大的 神力，可以避邪驱魔，因此被安放在坟墓中镇墓。在中国也发现有一人双兽的题材。例如:在河南濮阳发现的新石器时代的蚌堆 图案，中部为一个被埋葬的男子，在其两旁是用蚌壳堆塑的一龙一虎，这个蚌堆图 案及男性尸骨，现已移至北京在国家博物馆展览。它

10、反映了在中国古代原始宗教的 信仰中，既有神人，也有青龙白虎这类神奇动物。在内蒙古通辽科左中旗出土的这件人物双狮纹金饰牌，是古代鲜卑人与中亚、 西亚交流的产物。鲜卑人很早就出现在中国历史上，“鲜卑”、“犀比”见于战 国策与楚辞；"黄金犀比”是战国策对鲜卑的描述。拓跋鲜卑是北魏的 创建者，在北魏太延年间年），西域龟兹、疏勒、乌孙、车师、粟特各小 国使者纷纷前来。北魏朝廷也派员到上述小国访问。在今巴基斯坦北部山区，考古 学者发现有“大魏使谷魏龙今向迷密使去”的汉文铭刻，证实了北魏使者岀使中亚 的历史。在北魏都城平城（今山西大同市）的云冈石窟的佛教雕像和装饰雕刻中，来自中 亚、西亚、印度、希

11、腊的图案和题材不胜枚举。例如：云冈石窟中有印度式的佛 塔、阿富汗巴米扬式的大佛、希腊爱奥尼亚与科林斯式的柱子，还有印度式的飞天 与金翅鸟等，尤其是在云冈第，、第，、第,，、第,，等昙確五窟中，保存了大量的反 映中亚、西亚及地中海沿岸文明古国的造型艺术题材。在属于北魏管辖的敦煌莫高 窟北魏佛教壁画中，也可以见到此类题材。另外，在另一处属于北魏辖地，今宇夏 固原地区出土的北魏漆画棺木上，发现，件透雕铜铺首，在铺首上雕有两个大眼圆 睁的兽面。在其中央立有一人像，其身穿紧身衣裤，为西域人的形象，这两件一人 双兽造型的铺首，也起着在棺木上为墓主人避邪镇墓的作用。起源于东北密林深处的拓跋鲜卑人，经过“九难八阻”才到达中国的中西部地 区，他们从原始氏族社会较快地进入到内地的封建社会，其历史比较短;而他们从 原始的萨满教万物有灵的信仰，转到对佛与菩萨这种高深宗教信仰的速度，也略显 仓促，因而还有许多地方不适应，还需要与旧宗教保持联系，一人控双兽的英雄可 以避邪，为鲜卑贵族所尊崇。在拓跋鲜卑入主大同、洛阳并且开通与中亚和西亚的 联系后，开始迫切地吸纳这些发达地区的文化，在初期有时已达到了完全照搬的地 步。以一人双兽为题材的“人物双狮纹金饰牌”，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产生的。 它最大的特点是具有原汁原味的西亚风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