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高校科研评估的制度改革、效应及其借鉴意义

1、    英国高校科研评估的制度改革、效应及其借鉴意义    摘要：英国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至今已经实行了六次大规模的科研评估活动，2014年以科研卓越框架(ref)替代传统的科研水平评估(rae)。在逐步改革与创新的历程中，英国高校科研评估制度对高校事业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并引起了各国政府和教育界的高度关注。英国科研评估制度对于高校科研经费的优化配置、科研产出绩效和成果质量的提升以及科研管理水平的改善等方面具有积极的效应；当然，评估过程的成本负担、评估结果的公信力争议以及学者研究取向的异化等负面问题也不容忽视。英国在高校科研评估方面积累的丰富经验、

2、尤其是评估制度中遵循的基本准则和价值取向对我国高校科研评价机制的改革与完善具有重要参考和借鉴意义。关键词：高校科研评估，制度改革，科研卓越框架，科研拨款基金项目：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tjyy13-050)、天津市科技特派员项目(2014)、教育部中青年骨干教师国内访问学者项目(2014)党的十八大及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推动我国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战略目标。科研是高校的重要功能之一，在高等教育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推动高校科研基于质量与效率为导向的内涵式发展应是当前科研领域的重要问题。一些发达国家在此方面积累了许多可以借鉴的丰富经验，英国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实施的高校科研评估制度即是如此

3、。高校科研评估是英国高等教育基金委员会通过制定评定标准对全英国高校的科研水平进行的一种检测认证，通过评估得到每所高校各个学科的科研水平的权威信息并给予相对等级，并以此作为对高校常规性科研拨款的依据。英国高校从1986年开始至今已经实施了六轮大规模的科研评估活动，每一次评估都在总结和反思上一次评估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改革与创新，2014年更是以一种全新的科研卓越框架(ref)替代之前的科研水平评估(rae)。科研评估制度对英国高校事业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有效地加强了英国高校的科研管理，提升了高校科研质量和效率，推动了科研经费的优化配置。但是，科研评估也产生了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本文总结和

4、评析了英国高校科研评估制度的改革及创新历程，分析了科研评估制度的积极效应和存在的问题，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借鉴英国科研评估的有益经验推动我国高校科研内涵式发展的相关建议。一、英国高校科研评估的背景及制度改革历程英国高校科研评估始于上世纪80年代，由于英国国内经济状况持续恶化，撒切尔政府开启公共部门改革，削减了公共支出，高等教育拨款相应减少，政府为了提高资金使用效率，将有限的高等教育经费用到真正需要的地方，针对科研领域的质量评估应运而生，并作为一种制度模式延续至今。时至今日，英国在不断的调整和改革进程中，分别在1986、1989、1992、1996、2001和2008年进行了六次大规模的高校科研评

5、估，2014年正在进行以科研卓越框架命名的基于全新机制的评估活动。基于评估制度的改革与创新程度，以及评估倾向由数量向质量的逐渐转变，我们将英国的高校科研评估历程划分为三个重要阶段：起步扩展阶段(1986年-2000年)1986年，当时的大学拨款委员会启动了名为“科研选择性评估”(research selectively exercise，rse)的首次评估活动。这次评估方法比较简单，要求每所大学的系科提交过去5年内的5项代表作，同时填写一份内容涵盖课题经费、研究规划和优先目标的调查表，大学拨款委员组织学科评估组对提交的材料进行评估，评估结果分为优秀、良好、一般和较差四个等级。由于评定标准过于模

6、糊，通过调查表搜集到的数据缺乏准确性和完整性，1986年的评估方法很快被1989年的第二轮科研评估所替代。1989年评估中，拨款委员会要求大学各系科提交的材料有所增加，每位全职教师提交2篇代表作及其引用情况，同时上报研究生数量、科研课题、合同数量以及成果数量相对于全职学术人员的比率。另外，此次评估设置大约70个学科组，明确将同行评议作为一般性的评价方法，参照国际领先或国内领先标准来评估相应学科材料，各学科组成员的遴选主要考虑候选人员在相应领域的专业知识与能力。1989年的评估由于学科组数太多，整个评估工作极为繁重，而且各学科组之间协调困难，最终导致各学科组评级宽严不一，差别巨大。1992年，随

7、着英国高等教育双轨制的取消，英国高等教育基金委员会代替大学拨款委员会，并开展了第三轮评估，在本次评估中，“科研选择性评估”改称为“科研水平评估”(research assessment exercise，rae)并一直沿用了下来。与以往相比，这一轮评估出现了很多新变化，如要求参评单位仅提交每位“研究活跃”学术人员的2篇发表成果及相关材料，采用5级制的评定形式，取消对等级1的资助，延长人文类学科的评估时限等。由于高等教育基金委员会要求将90%的科研资金依据这次评估结果分配，因此传统大学成为最大赢家，获得了全部科研拨款的91%，1992年升格后的大学为7%，其他院校为2%。1996年英国开展了20

8、世纪的最后一次科研评估，这次评估的一个重要变化是试图改变以往注重统计整个论著发表情况的测评方式，在评定等级上，将原来的5级评定变为从1到5*的7级评定，原来的等级3区分为3a和3b两个等级，并新增了5*这个最高等级；在对各个学科的拨款上，不仅延续了rae1992对等级1的零资助，而且进一步取消了对等级2的资助，同时也拉大了其他评价等级之间的拨款差距。总体来看，从1986年首次启动科研评估直至20世纪末，虽然各界对科研评估的争议不断，但科研评估的实质性进展并不明显。进入21世纪后，在有关机构(政府部门、高等教育拨款机构、高校以及其他团体)的系统性反思介入下，科研评估采取了实质性改革措施，从而使得

9、科研评估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改革完善阶段(2001年-2008年)2001年和2008年英国高等教育基金委员会分别开展了第五轮和第六轮科研评估，这是两次改革力度和实施规模都比较大的评估活动，评估过程也更加精致和复杂。2001年改革重在调整评估单元和评估专家组成员来源，评估单元由1996年的69个减为68个，每位参评人员限交4项研究成果，评估专家组成员更强调来源的广泛和专业背景的宽泛。另外，由于互联网的广泛运用，各高校将提交的信息发布在互联网上，增强了评估的透明度，而且还将电子出版物等同于同行评议的纸质出版物来对待。2001年评估结束后，英国议会下院科技委员会和牛津大学沃夫森学院以院长加雷斯&#

10、183;罗伯茨为首的专家组对业已开展的rae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调查与反思，主要目的是总结科研评估的经验与问题并提出新的改进措施，并分别发布了以科研水平评估为题的2001-2002年度第二号报告书和加雷斯报告。两次调查取证为2008年第六次rae改革提供了诸多依据。2008年改革的要点包括：(1)减少评估结果的等级，评定结果重新改回为5级评定，分别为“无级别、1*、2*、3*、4*”，级别最低的“无级别”表示“尚未达到国内认可水平”，最高的“4*”表示“研究质量达到世界领先水平”。(2)设置两级评估组结构。基于学科为基础的同行评议程序，rae2008设置了15个领域和67个学科组，相应成立了学科

11、领域的15个主评估组和具体学科的67个副评估组，评估组成员由全世界任何国家或地区的优秀专家组成。(3)明确了具体学科的评估标准，改变了以往“一刀切”的评估形式，各学科专业设置一套适应本学科特点的评估标准，使评估更具专业性和针对性。优化创新阶段(2014年至今)2008年第六轮科研评估后，为了应对日益激烈的国际高等教育竞争，缓解政府研究经费的财政压力，以及回应各界对科研评估资源浪费的质疑，英国政府委托英格兰高等教育基金委员会和其他54所高等教育资助机构联合制定新型的科研评估制度，即科研卓越框架(ref)，并决定在2014年按照新的制度与方法实施新一轮科研评估。科研卓越框架在秉承科研水平评估的原则

12、基础上，突出强调原创成果和科研影响力，增强英国高等教育机构的国际竞争力。ref的整体时间跨度为5年，2010-2011年起草文件和征询意见，2012-2013年高等教育研究机构提交各种评审材料，2014年专家评审并陆续公布评审结果。2015-2016学年度将按照新的评估结果分配17.6亿的常规性科研拨款。二、科研卓越框架的制度创新特征科研卓越框架是2008年rae评估后酝酿并逐步实施的新评估机制。ref与rae存在许多共性的地方，尤其是秉承了rae一贯坚持的公正、平等、透明、持续、多样化和客观性等基本准则，不过，作为一种全新的替代评估机制，ref在内在价值取向以及具体操作和技术层面都做了诸多创

13、新性调整。关注高校科研的社会影响。主要体现在：(1)调整评估维度，在保留2008rae两个维度(科研成果质量和科研环境活力)的基础上，将第三个维度(研究的声誉)改为“科研影响力”，这是ref提出的重要创新举措，重点为了确定研究成果的卓越性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强大影响力，同时这三个维度在ref评估体系中所占权重调整为60%、25%和15%。(2)为了评价科研的影响，更好地反映不同类型学科的产出及其效益，ref拓展了可以提交的成果类型，为了说明研究成果对高校以外包括公共部门和私人部门在内的“终端用户”的影响，ref要求申报材料中提供相应的案例研究，而且专家组成员中也会邀请部分终端用户作为代表。强调

14、高校科研的跨学科研究。注重高校科研的协同及跨学科研究是ref明显不同于rae的地方。许多学者提出，rae评估体系的竞争性特质使得合作研究难以获得公平对待，完全按照学科设计评估单元的思路对于跨学科研究成果的评价非常不利，为此：(1)在ref中，虽然仍是按照学科划分评估单元，但是对学科分类重新进行了整合，减少评估单元和专家组，评估单元由67个减少为36个，主评估小组也由原来的15个减少为4个。为了激励不同高校或学科之间的协同创新，ref对合作研究成果进行整体评价，进行合作的不同单位之间可以共享评价结果。(2)在评审专家组的组建上，强调专家学科领域的广泛性，同时要求特别考虑吸纳具有跨学科专业知识的专

15、家作为评审小组成员，另外，还将根据评审材料的提交情况决定是否在评估阶段任命候补评估专家加入副专家小组，从而增加副专家小组知识构成的深度和广度。注重研究的创新产出与成果质量评价。ref更为注重评价科技产出的创新性和成果质量，科技产出和创新成果在整个评估体系中占60%的权重，虽然关注科研成果，但并不追求数量，而是参照国际研究质量标准，更为重视评价成果本身的原创性、重要性和严谨性，坚持质量第一的原则。在成果数量上，ref要求每个参评人员只需提交4篇代表作，在成果形式上，不局限于学术论文，允许科研人员提交多样化的研究成果，如社会科学专著、艺术展览、音像制品等。为了引导高校和科研人员产出高质量的科研成果

16、，ref对同行专家评议所得出的成果质量等级赋予不同的权重(4*成果权重为3，3*权重为1，2*和1*权重为0)，并以此作为科研质量拨款的重要参考依据。修订评估方法，注重分类评估。在以往的历次rae评估中，所有评估单元均采用同行专家评议方式，科研成果的被引用情况并未作为评价依据。在ref中，36个评估单元归结为四大类学科，分别是生命和医学类、理工工程类、社科管理类、人文艺术类，前三类学科中的评估单元调整为同行评议为主，文献计量及引用分析为辅。另外，为了减少专家工作量，同时最大程度地保证专家对成果质量做出可靠的评估意见，科研评估的三个维度也分别采用了不同的评价方式，科研成果的评价转为参考文献计量学数据和指标基础上的专家评审；科研影响力则采用案例描述+影响力模板的方法(参评单元填写影响力模板，并辅以案例和定量数据和指标作为证据，供专家评估决策使用)；科研环境则根据参评单元填写的环境模板的内容进行评估。三、英国高校科研评估的制度效应英国高校科研评估制度历经近三十年的发展，对英国高校科研事业产生了深远影响，获得了显著的积极效果。当然，英国高校科研评估在达成制度预期诉求的同时，在实践过程中也暴露出了诸多的问题。(一)积极效应评估促进了政府对高校科研经费的优化调控配置。英国政府开展高校科研评估活动的诉求之一是为常规性科研拨款提供依据，因此历次的评估结果对科研经费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