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教育学范式的建构-基于学科生长点的思考

1、    民族教育学范式的建构基于学科生长点的思考    摘要：民族教育学范式引导科学共同体成员解决民族教育问题，规定民族教育学的发展方向。民族教育学范式体系包括基本概念、双语教学论、多元文化课程论、方法论等基本构件。民族教育学范式的重构必须寻找其学科生长点，实现范式的转换，从而促进民族教育学的可持续发展。关键词：民族教育学，范式，双语教学，多元文化课程，研究方法基金项目：本文系2014年度全国民族教育研究课题重大项目“民族地区高校民族类特色学科专业建设研究”(项目编号：mjzxzd1404)、2013年国家民委高等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藏汉双语数学本科专

2、业课程设置及教材建设研究”(项目编号：13029)阶段性成果。民族教育学范式问题是关乎民族教育学学科地位及其学派创生的关键问题。范式是一门学科成为独立学科的“必要条件”和“成熟标志”。1如果以“范式”为衡量标准，民族教育学还称不上是一门成熟的学科。用范式的方法研究民族教育学，不仅可以为科学共同体成员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模型和理论框架，而且能够使民族教育学的研究在问题领域内更加开放、多元，最终实现民族教育学的可持续发展。那么，范式是什么？何谓民族教育学范式？一、库恩范式论为了更好地研究民族教育学的范式，有必要首先分析“范式”的概念。“范式”一词由美国哲学家托马斯·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中率

3、先提出并多次出现。库恩的“范式”具有丰富的内涵，包括范式是一种全新的理论系统、范式是方法论、范式即规则等20余种。2(p.163)库恩基于范式的方法，提出了科学革命的阶段论(如图1所示)。图1 科学发展演进模式图(evolution of scientific development mode)这一图示中，范式的确立是前科学走向常规科学必不可少的前奏。常规科学即解谜。2(p.32)当原范式不能解决当前现象时，便出现反常，随着反常的增多，公认的反常现象无法被现有的范式同化，因而对现有的范式产生质疑，出现危机；危机的发生要求新范式取代旧范式，即科学革命的产生；科学革命预示着新的常规科学的出现，伴随

4、而来的是新旧范式的交替，如此不间断的循环构成了科学发展的阶段论。基于库恩范式的多种含义及对其科学发展阶段论的解析，可以把“范式”界定为某一学科或科学体系研究立场、观点和方法的综合体。二、民族教育学范式鉴于以上对范式的理解，“民族教育学范式”即是民族教育研究共同体成员研究立场、观点和方法的综合体。民族教育学范式引导民族教育研究者研究民族教育问题，规定民族教育学的发展方向。因而应当寻找民族教育学的核心要素，形成共同的研究立场、研究方法体系，从而自然地形成科学的民族教育学学派。(一)民族教育学范式的体系民族教育学主要是由民族学、教育学及其他相关学科交叉而形成的一门综合性、边缘性学科。3处在这一边缘地

5、带，其学科体系的建构相当重要。民族教育学的学科体系需要着眼于民族教育基本理论、双语教学论、多元文化课程论等方面去建设。4(p.3)而研究方法是一门学科独立的重要标志。缘此，基本概念、双语教学论、多元文化课程论、方法论是民族教育学的核心要素，共同构成了本文建构民族教育学范式体系的基本构件。1.基本概念凡是范式以内的东西，所使用的基本概念近乎一致，民族教育学范式一旦形成，研究者的思维将主要定格于范式已经提供的问题和理论的探究和分析上。关于民族教育的概念集中表现在广义和狭义民族教育概念、对民族地区和少数民族成员的教育、“跨文化的教育”和“复合教育”等三对论争。4(p.21-23)目前，民族教育界对民

6、族教育概念的界定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概念能够反映事物的本质，要建构民族教育学范式体系，首先必须搞清楚这一概念界定的内涵和外延。曲木铁西、黄秀华对民族教育概念的已有成果作了较为系统的综述，认为已有界定的主要缺陷是“对少数民族教育构成要素和基本内容缺乏全面的认识”，并且指出：“少数民族教育是由少数民族传统教育、少数民族现代教育及与少数民族教育相关的学科研究对象等构成。”5综合考量已有的民族教育概念界定成果，笔者认为，民族教育是以少数民族及民族地区为主要教育对象，以民族传统教育和民族现代教育为主要内容，以培养服务于民族地区的合格人才及促进民族地区发展为目的的教育。学界对民族教育概念的探讨虽从未停止

7、，但还需要进一步的深入研究，最终形成科学统一的民族教育概念。2.双语教学论双语教育主要指学校对少数民族学生进行的少数民族语言和主流语言的教育。6(p.85-91)双语教学是实施双语教育、促进民族教育的主要途径，也是民族教育学学科体系的核心要素。我国民族教育领域所涉及的双语教学，专指民族语、汉语文的教学，其综合运用了文化人类学、教育人类学、教育学、民族心理学、民族语言学、多元文化理论作为理论范式。双语教学理论体系复杂，其教育学的基础相当丰富，在探索双语教学时，一方面要立足教育学的理论体系，另一方面要借鉴相关领域的科研成果，使双语教学的理论体系建构具有稳固的基础，共同服务于民族教育学范式的建构。3

8、.多元文化课程论多元文化课程开发是多元文化教育的重要内容。民族地区课程的有效开发不仅需要对多元文化教育内容进行深入的探索和挖掘，还需要多方面的课程改革与协调。课程的设置应超越多元文化主义，强调不同文化间的相互尊重和成功交流。7多元文化课程不仅要体现在学校各学科的教学中，也要贯穿在校园文化、学校制度等方方面面。多元文化课程的最终目标在于发展学生多元文化的态度、知识、技能等。4(p.209)从这一意义上讲，多元文化课程论无疑是民族教育学范式中的一朵奇葩。4.方法论研究方法是一门学科独立的重要标志和衡量标准。民族教育学学科的形成与发展，不仅要关注其基本理论、学科体系，也不可忽视学科研究方法。有无特殊

9、的研究方法，是区分研究领域还是学科研究的判断依据或标志。如果没有建立自己独特的方法论体系，那么它所研究的内容始终是别的学科的研究领域，而无法成为独立的学科。“范式”是表明关于民族教育学方法论的整体的、共同的特点和风格，同时也是民族教育学科学共同体有关方法论思维的一种共同方向或倾向。学科能够独立的必要条件，除了时代发展的需要，还应当具备自己专门的研究方法，通过它可以划定边界、争取话语权。民族教育学只有结合其研究对象的特殊性及其学科领域的独特性去探究某种方法的影响和作用，才能够真正有针对性地找到民族教育学自己的方法论体系，巩固学科地位。(二)民族教育学范式的功能范式对民族教育研究起到规范、集合、批

10、判的学术功能，民族教育学范式引导科学共同体成员解决民族教育学问题，规定民族教育学的发展方向，促使民族教育学可持续发展。1.规范功能库恩认为，“范式是一个成熟的科学共同体在某段时间所接纳的研究方法、问题领域和解题标准的源头活水。”2(p.95)凡是范式以内的东西，科学共同体成员思维的路径、方向近似，它规定着民族教育学学科的边界、问题的领域，在这一有限的范围内，范式发挥着它应有的功能。只有取得一个范式，真正的争鸣才会呈现，民族教育学的研究才能走上正轨。因此，关于民族教育概念的界定，科学共同体成员的论述都无一例外地涵盖了民族教育的研究对象、教育目的等几个方面的内容。2.集合功能范式是一个综合体，科学

11、共同体成员的所有论说必定各有各的视角。民族教育学一旦有了自己的研究范式，它就可以把对特定研究课题的所有观点和看法集合起来，把科学共同体成员的研究力量集中到一起，为该课题的深入研究提供重要参考。我国从事民族教育的研究机构主要集中在116所大学与科研院所，其中，中央民族大学、西北师范大学、西南大学的发文量排在前三位，民族教育研究、民族研究等是民族教育研究主要的传播载体。8民族教育学的范式将科学共同体成员的研究力量集合在一起，重点关注民族教育问题的前沿及热点，科研工作者反过来会促进并加速民族教育学范式的形成。3.批判功能当旧理论不能反映时代精神的精华，会被继它而来的新理论所取代。范式的批判功能包括两

12、层含义：一方面，新范式批判旧范式，新的范式又会被更新的范式所批判，是一种新陈代谢的运动过程。民族教育的研究对象伴随着社会政治文化的变化而不断变迁，民族教育的概念也在不断完善。另一方面，范式不是一维空间，而是由许多面组成的多维空间，对于诸如民族教育学的学科性质的不同观点之间既不是替代与被替代，也不是前后相继的关系，而是长期并存、相互争鸣的关系。三、民族教育研究的学科生长点在建构民族教育学范式的过程中，民族教育学长期移植普通教育学范式，或者用普通教育学范式替代民族教育学范式，始终没有形成自己本土化的范式，严重阻碍了其健康发展。因此，民族教育学范式的转换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民族教育学科学共同体成员必

13、须深入分析所面临的危机及其产生的病根，寻找并分析学科发展的生长点，从而解决所面临的问题和困境。(一)寻找民族教育学的逻辑起点在民族教育学走向成熟的过程中，对民族教育学逻辑起点的探讨是第一位的。库恩认为，“一旦接受了一个共同的范式，科学共同体就无需经常去重新考察它的第一原理，其成员就能全神贯注于它所关心的现象中最细微、最隐私之处。”2(p.147)也就是说民族教育学范式的建构需要民族教育学学者从民族教育基本问题中去努力寻找和不断探索。民族教育问题包括民族文化(政治、经济、人口)与民族教育的关系、民族政策与民族教育的关系、民族师资等众多方面。这其中谁是民族教育学范式建构的起点？有研究者表示：“教育

14、本质是教育言说的逻辑起点。”9鉴于此，“民族教育的本质”是民族教育学范式建构的逻辑起点，对民族教育研究课题及研究方法的选择至关重要。民族教育所培养的人才规格与民族地区人才需求的衔接性和匹配度所存在的问题是民族教育要解决的特殊矛盾，也是民族教育有别于一般教育的关键之处。换言之，民族教育在本质上是以少数民族为教育对象，以满足民族地区人才需求为优化导向，以促进民族地区发展为教育目的。(二)重视双语教学改革尽管经过多年的实践与探索，我国民族地区的双语教学所取得的成绩毋庸置疑，但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笔者在对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调研中了解到，国家层面没有专门针对双语教学的指导性文件，只是在各级各

15、类教育文件中涉及部分内容；双语教学的模式选择存在一些问题，导致就业面狭窄；缺乏藏文教材，没有统一的教学大纲；学科师资不配套等。想要全面深刻地研究并不断改革双语教学，首先，必须搞清楚一些基本概念，如双语教育、双语教学、民族教育等等。其次，针对具体民族的双语教学，要始终以本民族文化为载体，脱离本民族文化，双语教学缺乏特色，必然导致“双语不双”的尴尬处境。多元文化课堂对教师的角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应当更加注重自身素质的提高，如教师文化敏感性的提升。第三，运用多学科的研究方法为双语教学的改革与实践寻求一些现实依据及保障，实现研究方法的多样化。政策、师资、教材等各方面的加强最终将使民族教育走出一条理

16、论与实践有效结合的道路。(三)加强多元文化课程开发多元文化课程的开发和整合需要开放的教育观念、注重教育公平、消除文化中心论。多元文化课程的开发以多元文化为基础，以学生为中心，兼顾内容、目标、评价体系等各个方面。建立多元文化教育理念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要建构多元文化的新的课程模式。首先，这一模式的建构不是融合所有文化在一门新课程中，也不是将每个民族的所有文化融入现有的课程中，而是将各少数民族的文化精华融入学校现有的课程中，真正体现多元文化的理念。其次，在多元格局中，各民族相互吸收其他民族优秀的文化但不失其原有的个性，10既重视多元也体现一体。培养学生认知、情感、态度、价值观等方面的能力，增强学生跨

17、文化交往的能力，真正实现多元文化课程“多元一体”的目标。再次，多元文化课程的开发还需要民族地区的相关部门，尤其是各级各类的教育主管部门及教育工作者积极实践、试点实验，最终开发出多元性与平等性、特色性与整体性并存的多元一体课程，成为世界多元文化课程体系中的一个个典范。(四)建构民族教育学的方法论体系民族教育学在建构自己完全独立的方法论体系之前，一方面必须以宽容的胸怀引进、借鉴其他学科的相关研究方法。作为一门综合性学科，民族教育学更应具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无论是民族学、教育学还是社会学、人类学等其他的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只要是有利于民族教育发展的研究方法，都应以宽容的态度接纳、引入民族教育研究中。例

18、如，民族教育研究可以合理借鉴人类学方法中的实地考察和跨文化比较研究。11另一方面，民族教育研究走向多学科的视角不是从众行为，而是在学科发展、经济发展和民族人才培养的复杂进程中的理性选择。12民族教育学的每个研究领域和方向根据自身实际需要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如民族教育政策的研究可以运用历史学研究的文献法及人类学的田野调研法，从而了解到各个民族教育政策的实施效果；对多元文化课程的研究则可以借鉴比较教育的比较研究法，通过审视他民族的教育经验，发展本民族的教育。楚琳、任志楠、史大胜等深入分析了比较教育介入民族教育研究的现实可能性。13民族教育具有跨学科的属性，这决定了民族教育研究方法的多元化，这种多样性正是民族教育学研究方法体系的独特性。民族教育学作为民族教育发展中的一门重要学科，还没有形成自己完善的理论体系。因此，必须根据新时期发展的需要，建构民族教育学的范式。民族教育的逻辑起点、双语教学、多元文化课程、方法论是民族教育学的核心要素，本文试图从这四个基本构件建构民族教育学的范式，还有待进一步的深入和完善，民族教育学范式的建构需要民族教育学者及专家的更多的关注和探讨，从而实现民族教育学的可持续发展。参考文献：1陈时见，袁利平.比较教育学的范式与学科生长点j.比较教育研究，2007，(3).2托马斯·库恩(金吾伦，陈新和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