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斯特恩的《项狄传》中的人物叙事

1、解读斯特恩的项狄传中的人物叙事【摘要】英国作家劳伦斯斯特恩的代表作项狄传，被人们认为是英国小说史上的一部奇书。这部小说开拓了新的叙事手法，叙事形式自由不羁，结构形式突破了传统的束缚，表现出大胆的反传统、反小说的叙述艺术特征。斯特恩崇尚感性、注重情感，项狄传充分体现出他独具匠心的创作思想。本文认为，斯特恩反对理性主义，不受传统文学叙事形式的限制，因此才创作出了项狄传这部具有标新立异的叙事艺术形式，并与18 世纪的社会文化具有相关意义的小说。本文研究了项狄传中的人物叙事。【关键词】斯特恩；项狄传；人物斯特恩的代表作项狄传的叙述手法显示出了非凡的实验性和前瞻性，它在艺术形式上竟与20世纪下半叶的后现

2、代主义小说十分相似，英国著名小说家、文学评论家戴维洛奇（David Lodge）曾在小说的艺术上称之为“最早的超小说”。他对风俗民情、冒险经历等情节的描绘均一笔带过，而对叙述者的思想、观念却大肆渲染，斯特恩还微妙地处理了小说的叙述时间，极大程度地扩展了小说的结构，拓宽了英国小说艺术的发展空间。它在文学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和研究价值。一、傻子、愚人形象在巴赫金看来,小丑、傻瓜、愚人等形象是狂欢化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形象,这种与民间创作有深刻联系但在传统文学批评中却常遭鄙夷的“怪人形象”却是具有世界性的形象。研究这类形象才是小说史极为重要和最有趣的任务。愚钝既有贬低和毁灭这种否定性因素,又有更新和真理这

3、种肯定性因素。愚钝这是反面的智慧,反面的真理,这是官方的统治性真理的反面和下部。愚钝首先表现为对官方世界诸种法规和程式的不理解和背离。愚钝,这是自由自在的的节日明智,他摆脱了官方世界的一切规范和约束,同样也摆脱了这个世界的关怀和严肃性。在项狄传中,斯特恩选择了一群疯疯癫癫的人物(不包括特里斯舛),搭起舞台让他们对话与表演。脱庇(Toby)叔叔是一个腹股受了伤的退役军官,他有着成年人的嗜好,要喝酒,要抽烟斗。但却那么愚钝,幼稚,不谙世务,连男女之情都茫然无知,一天到晚只知道在滚木球场操演自己经历过的战役。他是天真、蒙昧、厚道、善良、诚挚单纯的原型,之于哈姆莱特是优柔寡断的原型一样。脱庇叔叔的仆人

4、下士特灵(corporalTrim),可谓是他的影子。特灵同样愚钝,他之于脱庇,一如桑丘之于堂吉诃德。为了布置战场,他把主人的长统靴改造成了大炮。如果说脱庇叔叔总是生活在回忆之中,那么我的父亲瓦尔特项狄(Walter Shandy)则生活在对未来的期待中。他学究气十足地试图以种种假设提出一些奇谈怪论,却全然不顾现实和常识。他那关于特里斯舛的出生,关于鼻子和名字的宏论被现实戳穿后,他才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处境的讽刺意味。以傻子、愚人的眼光看世界,能使日常世界陌生化。这类形象以其无私的天真和忠厚,以亵渎偶像和神灵的咒语,使文本话语摆脱了高调的令人窒息的重压,摆脱了僵死而又虚伪的语调,使话语变得轻松幽默

5、起来,并且使形象趋于多义,一如象征,不同时代的读者有着不同的阐释可能性。人的诗史般的完整性在小说中瓦解,人向另外的路线方向发展,人的内在因素与外在特征出现重大的不协调。二、人物幽默滑稽的语言斯特恩是英国文学界著名的幽默大师，斯特恩是史诗般叙述的浪漫而滑稽方式的缔造者斯特恩写了一部关于小说的小说，开启了一扇门，心理体验小说已经通过这扇门走到了今天。斯特恩巧妙地运用夸张、讽刺的艺术技巧描写人物言行举止，他们的怪癖与弱点都无法阻止人物身上散发出的温厚性格与幽默气息，无论多么严肃、琐碎的题材，无论多么严肃、神圣的事物，斯特恩都能以挪榆的态度、以犀利的眼光和锋利的笔触对生活里各种滑稽的人物、现象进行讽刺

6、，进而形成了一种略带伤感的幽默。第三卷二十二章前言中，主人公项狄对政治家、医生、律师、神职人员和小说家进行了犀利的嘲讽。他以挪偷的语调嘲讽律师的虚伪，说他们正竭尽全力，错误地推动着一种该死的、肮脏的、恼人的案件;把它从大门里踢出去而不是把它踢进来，他们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踢它的态度是那么固执，好像法律本来就是为人类的和平和生存而制定的。他以锋利的笔触和敏锐的思想对生活中可笑滑稽的事情进行讽刺，无论多么严肃的题材，他一律采取揶揄讽刺的态度，他巧妙精致的幽默和讽刺在小说中的人物会话中充分表现出来。如表现脱庇叔叔对嗜好的迷恋，一个人在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会想到自己的教名吗叔叔大声说着就站了起来，把拐杖

7、像长矛一样向前一推并把一只脚踏在他的长凳上。这也暗示了他和哥哥之间无法理解的悲哀，脱庇总是十分迁就哥哥，他不会与哥哥进行任何争辩，而是吹口哨，这是他通常发泄情绪的渠道，作者以这样的幽默形容了脱庇叔叔的天真，从而使其与父亲的书卷气十足形成了鲜明对比。另一方面，他进行各种各样的语义试验，对塑造人物形象起到了重要作用，使被讽刺的对象显得更加滑稽、荒唐，给整部小说增添了更加喜剧的情调。诸如双关语，拟生词，将两个词的音与义相合并而成的混合词，利用词语的歧义造成的模棱两可性，文字游戏，字谜，靠类推生造的词语和复合词，在对词语作语法分析的基础上生成的变体给人取挖苦性的名字，或对人做挖苦性的形象描绘。这些都对

8、刻画人物性格起画龙点睛的作用，使被讽刺的人物、事件显得更为滑稽、荒唐、可笑，给全文增添了不少喜剧色彩。如斯特恩采用歧义的手法描绘了那些性格独特、行动古怪的人物，同时又顺着他们各种奇异的想法插入一段段喜剧性内容。如当特里斯舛告诉沃尔特，医生在忙着修建桥梁时，脱庇叔叔因终日沉迷于他的军事工程构筑，所以他听到“修桥”这个词语时，总会想到他的军事模型和战役，而“修桥”两字在这儿就产生了歧义，而其实特里斯舛和沃尔特指的“修桥”是假鼻梁。又如，作者在书中用双关语描绘了沃德曼太太的富有心机和脱庇叔叔的天真率直：脱庇叔叔对她说：“你可以把手指放在这个地方”，沃德曼太太满怀羞涩和好奇的心情期待着，而脱庇叔叔却把

9、沃德曼太太的手指放在他在战场受伤的地图上。整部小说以非线性叙述模式对项狄传进行了叙述，不相干的联系以及不合时宜的非逻辑的特性使斯特恩颇感愉悦，他跟着他的想象，带领读者进入了他荒诞的想象世界。倒序、插序、跳跃式评论形成了支离破碎的情节，读者需要在阅读完全文后，整理、总结小说前后的脉络发展，才能理出一个头绪，例如，作者的“前言”不是像传统小说那样放在全书的正文之前，而是出现在第三卷的第二章之中。项狄传充满了长篇的议论和插话，更像是一部永无休止的谈话集。它常流于无序的滑稽和荒唐，主人公项狄在第四卷中出生时，叙述者不禁感慨“我已经倒退好几卷了”。斯特恩通过混乱无序和变幻莫测的叙述形式，来巧妙地操纵着一

10、个正在获得生活经验的自我和一个正在对生活进行反思的自我，并试图向读者展示生活经验转为文字意义的整个过程。二、人物类比的叙述手法评论者们常论及项狄传的离题的叙述手法,却很少提及小说所使用的另一重要叙述手法类比的叙事手法。在小说中,类比的叙述手法被广泛运用并且达到了特殊的效果。从表面上看,项狄传的叙述者东拉西扯,随意离题,似乎仅仅把各种互不相关,各自发展的叙述材料胡乱地拼凑和堆积在一起。从深层上看,这些看似各自发展的叙述对象是相互回应,相互类比的。主要人物之间是相互类比的。沃特、脱比、特里斯舛都是具有独特性格、特殊癖好的人;项狄太太和脱庇叔叔都是不善言辞的人:面对丈夫沃特项狄的高谈阔论,项狄太太总

11、是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至多不过重复丈夫说过的话而已;除了谈论与战争相关的事情以外,在很多情况下,脱庇叔叔总是不善言辞,只能借助于吹口哨来表达自己的各种感受;沃特项狄和特灵则是健谈,善于辞令的人:沃特项狄总是试图抓住一切机会,高谈阔论、旁征博引以使别人相信他自己的各种奇怪理论,特灵则常以各种微妙的身体姿势和动人的语言来吸引观众。各种事件、情形之间是相互回应,相互类比的。窗框落下砸伤小特里斯舛的命根子事件回应了热板栗掉进福大托利乌斯裤缝事件,同时也回应了石头从护墙上落下砸伤脱庇叔叔的腹股沟事件。这三件事是相互类比的,它们共同揭示了重力法则。特灵六次试图讲述波希米亚国王和他的七个城堡的故事,然而由于

12、不时被其他事所打断,他最终讲出的故事没有超过第一句话:“从前有个波希米亚国王”这一情形与主人公项狄讲述他的生平故事的情形相回应,类比:虽然主人公项狄尽力讲述他的生平故事,但由于不断受其它相关的事情困扰,他在九卷中所讲述出来的不过是他的人生早期阶段故事他的出生、洗礼、穿马裤等。沃特撰写特里斯舛大全的情形与脱庇在项狄家宅模仿那慕尔围攻场面的情形是相互回应,类比的:沃特写得越多,就有越多的话要说,他的特里斯舛大全也就越偏离特里斯舛的童年以及青少年生活,以至于沃特呕心沥血写出的特里斯舛的第一卷最终变得毫无用处;脱庇模仿那慕尔围攻的场面次数越多,就越迷恋构筑工事碉堡和拟定作战方案,以至于最终他沉浸在自己

13、构建的世界里,无法和别人进行正常的交流,完全忘掉了当初模仿那慕尔围攻场面的目的清楚明白地向别人解释他在哪里以及怎样受的伤。沃特和脱庇所处的情形又是与特里斯舛写作他自己的生平和见解的情形是类比:特里斯舛写得越多,就有越多的需要写,他也就越偏离他自己的生活。在小说中,像这样的例子还很多。通过安排许多人物之间、事件之间、情景之间的相互回应、类比, 叙述者使他所叙述的文本变成了“充满回音的房间”。这一系列叙述对象的相互回应、相互类比既有利于主题的发展又深化了读者对小说的主题的认识。结论：英国作家劳伦斯斯特恩的代表作项狄传，被人们认为是英国小说史上的一部奇书。这部小说开拓了新的叙事手法，叙事形式自由不羁，结构形式突破了传统的束缚，表现出大胆的反传统、反小说的叙述艺术特征。斯特恩崇尚感性、注重情感，项狄传充分体现出他独具匠心的创作思想。本文认为，斯特恩反对理性主义，不受传统文学叙事形式的限制，因此才创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