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作为文化遗产的青铜T于

1、探析作为文化遗产的青铜 T 于?T 于指的是我国古代一种青铜打击乐器 （图 1） 考古资料表明， ?T 于最早出现于春秋， 盛行于战国两 汉，具有鲜明的民族文化属性与独立的时代含义。 1 建国以来， 随着中国考古文博事业的飞速发展， ?T 于 出土数量日益增多， 山东、江苏、安徽、湖北、湖南、 四川、陕西等地均有发现。由于大批文物经科学发掘， 出土地点明确，时代清晰，为学者的研究提供了有利 的条件。 20 世纪 80 年代初，徐仲舒、唐嘉弘在 ?T 于与铜鼓一文中指出：“?于的传播路线应该是自东往西。沂水刘家店子?T于的出土，为以徐仲舒为 代表的 ?T 于“东夷说”提供了有力的物证。傅举有的古

2、 代越族乐器一文，从纹饰、分布地区、出土地点、？T 于的发生发展等方面论证了自己的观点： ?T 于为古代越族的乐器， 主要流行于长江流域， 其他地区的 ?T 于是从百越地区流传过去的。林奇、邓辉的?T于刍议, 从?T于的器型特征及用途、类型及分期分布、？T于的演变及文化属性探讨，强调?T于是属于巴文化的器 物。近年来，陆斐蕾的 ？T 于及其文化区系研究更 是对?T于的出土与时代、形制与纹饰、功能与演奏及 文化属性诸方面做了全面而系统的梳理与研究，得出 东周至汉代的 ?T 于至少存在着中原、 吴越和巴蜀三个 文化区系的观点。 2总体而言，近几十年来学者对 ?T 于的研究层出不 穷，有微观分析，也

3、有全面而系统的宏观阐述。在学 习和分析诸多学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笔者选择将 ?T 于作为文化遗产来考察， 探讨其史籍记载、功能用途， 进而揭示其丰富的历史内涵与文化价值。、 ?T 于的史籍记载与时代分布关于 ?T 于的记载， 始见于春秋时期， 盛行于战国到两汉时期。？T于一名，最早出自周礼？地官？鼓：“以 金?T和鼓。”郑玄注：“?T，T于也。”唐杜佑通典 将?T于释为“古礼器也”。清续通典考证三代金器 云：“以金?T和鼓，以金镯节鼓，以金饶止鼓，以金 铎通鼓。以上四物，大司乐无之，大司马有之，盖此 四金乃军旅所用，非乐器属也。鼓人一官兼之，是故 不属春官宗伯， 而属地官司徒， 其与大司乐所掌

4、者 异矣。”可见，?T于为军旅之器。?T 于实物的发现，在史书里也有记载。北宋洪 迈容斋续笔记录了长阳与慈利地区出土过 ?T 于， 南齐书 ?祥瑞志 记有四川地区发现一件 ?T 于，周 书?斛斯征传记述自蜀地所得 ?T 于，仍“芒筒捋之， 其声极清”。也有一些文献中附有 ?T 于的图片，多数 为线描图片。如宋代考古图3、宣和博古图4， 清代的西清古鉴 5，近代的商周彝器通考 。其中，宣和博古图第26卷著录有19件?T于，分 别为：虎龙？T、山纹？T、圜花？T、絷马？T、龟鱼？T、 鱼？T、双鱼？T、凤？T,以及虎钮？T7件，虺？T4件。考古图著录有桥钮 ？T 于 2 件。西清古鉴辑有 素？T2

5、件、虎钮？T2件；商周彝器通考有虎钮？T 于 2 件等。据统计，迄今出土的？T于已有150多件。这些？T于的分布区域甚广，最集中的地区有今湘西、鄂西和 川东；其次，是今江浙地区；再次，为今山东的齐鲁 地区。其他如安徽、 江西、广东、广西、贵州、陕西、 河南等地均有发现。湘西、鄂西、川东地区出土的 ？T 于，时代上集中于战国两汉时期，以虎钮 ？T 于居多。 江浙地区出土的 ?T 于集中于春秋战国时期，以桥钮 ?T 于居多。山东出土的 ?T 于中 2 件春秋时期的， 5 件汉 代的，所出均为圜首无盘式 ?T 于。关于 ?T 于地域分 布，笔者做了表格统计，如表一所示。有关?T于的起源和传播，学术界

6、以前存在一些争 议，有学者认为， ?T 于的传播路线应当是由南而北， 即由长江下游传到中原一带，如熊传新先生认为：“到 战国时期， ?T 于已由长江下游传播到中原地区，并已 被广泛应用，成为中原的一种乐器。 ”7 但随着考古学 材料的不断丰富，绝大多数学者持不同意见，认为 ?T 于的传播路线当是由北而南，自东而西。如徐仲舒、 唐嘉弘先生就认为：“从北中国的黄河流域逐渐推 衍， ?T 于传播到了南中国的长江流域。山东半岛一些 地区似为 ?T 于的重要原生地，其主人可能即为东夷。目前考古发现年代最早的 ?T 于分别出自山东沂 水刘家店子和安徽宿县芦古城子，均为春秋中期。刘 家店子?T于有?索状环钮

7、，无盘9;芦古城子?T于则 有盘无钮10。?T于分为有钮无盘和有盘无钮两种形 制，还可能意味着发展演变的关系。无论从哪一方面 分析,有盘?T于的产生都是对无盘？T于的一种改革。 无盘的较为原始，有盘的较为进步。出土于春秋中期 以后的 ?T 于都有顶盘 , 正说明这一发展趋势。 11二、?T于的形制特征与功用?T 于的形制， 文献中有一些简单的记载。 周礼 ? 地官 ?鼓郑玄注：“ ?T，?T 于也。圆如碓头，与鼓相 合，大上下小， 乐作鸣之， 与鼓相和。 ”国语 ?晋语 韦昭注：“？于形如碓头。”南齐书？始兴王鉴传：“圜如?c,铜色黑如漆，甚薄。”乐书：“以铜为之, 其铜象锺，顶大腹口 ？m?

8、a，上以伏兽为鼻，内悬于 铃。”“凡作乐，振而鸣之，与鼓相似”。明代泗城府? 缛讼姿瓯 ？载：“广西泗城府（今陵乐） ？缱澹？每岁 正月首偕诸寨 ？缛耍 ？诣府行献岁礼，击铜鼓、 ？T 于， 一歌百合。”？于外形独特，大致分为六种形式：穹顶虎钮式、圆肩侈口龙钮式、扁圆肩桥钮式、扁圆肩 虎钮直口式、 圆肩甚阔唇边双虎钮式、 扁圆肩马钮式。 12 基本呈椭圆筒形，上宽下窄，宽肩窄腰。由钮、 盘、头（肩）、腰、隧、口部组成。盘中通常立有一钮， 钮式多样，随着时代的变化，钮的变化也较大，是断 代分期的主要依据（见表二、表三） 。除无钮外，钮又 有虎钮、环钮、桥钮、马钮、龙钮 13 、凤钮 14、蛙 钮

9、15 ，其中虎钮最多见。钮的时代特征：春秋中期 至晚期，有无钮，也有环钮、桥钮；春秋晚期至战国 中期，钮式丰富，虎钮、环钮、桥钮、兽钮并存；战 国晚期到汉，虎钮成为最常见的钮式，并出现双虎钮 与马钮。纹饰更是丰富多彩， ?T 体纹饰有圆涡纹、云 雷纹、夔纹、三角蕉叶纹等；盘内纹饰有人面纹、花 蒂纹、船鱼纹、梭纹、钱纹。 ?T 于的纹饰在一定程度 上反映了各地区的铸造工艺、 使用 ?T 于民族的生活习 惯和意识形态。从风格多样的纹饰特征，能看到中国 古代地域文化的多元性和丰富性。 16?T 于作为一种乐器， 其功能主要有两种： 一是用 于战争。即作战时将 ?T 于与编钟、 铜钲或铜鼓等配 合使用

10、，以此来调动部队或鼓舞士气。 国语 ?吴语 记录了春秋晚期黄池盟会前， （吴）王“秉，亲就鸣钟、 鼓、丁宁、 ?T 于、振铎、勇怯尽应”的情景。国语 ? 晋语又云：“是故伐，备钟鼓，声其罪也。战以 ?T 于、丁宁，儆其民也。 ”这些文献资料向我们暗示了 ?T 于作为军乐器的功能属性和使用组合情况。礼、乐是 中国奴隶制的基本制度之一 , 行用礼、乐是中国奴隶 主阶级的共同特点，巴族奴隶主贵族亦是如此。按古 代的礼乐制度 ,?T 于与钲是连同使用的，都是军礼必 用的两种乐器。二是用于诅盟、祭祀等重大礼仪活动。 庚午?T于17铭文载：“用?T以孝，子子孙孙永保鼓 之的词句则表明?T于亦为宗庙享孝时的宴乐器。18 古代西南民族有“诅盟” 、 “要盟”之习1俗9 ，举行隆重 的仪式，决定氏族部落的要事。华阳国志 ?南中志 云：“南夷习俗，征巫鬼，好诅盟，投石结草，官常以 盟诅要之。”关于?T于的用法及敲击，文献及出土实物都有所 反映。宋人洪迈容斋随笔记载 ?T 于为军乐“四金” 之一，“以手振芒，则其声如雷”。云南晋宁石寨山出 土的青铜器上有两幅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