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机《文赋》原文与译文

文赋文赋 陆机陆机 原文原文译文译文 余每观才士之所作 窃余每观才士之所作 窃 有以得其用心 夫放言有以得其用心 夫放言 谴辞 良多变矣 妍蚩谴辞 良多变矣 妍蚩 好恶 可得而言 每自好恶 可得而言 每自 属文 尤见其情 恒患属文 尤见其情 恒患 意不称物 文不逮意 意不称物 文不逮意 盖非知之难 能之难也 盖非知之难 能之难也 故作故作 文赋文赋 以述先 以述先 士之盛藻 因论作文之士之盛藻 因论作文之 利害所由 它日殆可谓利害所由 它日殆可谓 曲尽其妙 至于操斧伐曲尽其妙 至于操斧伐 柯 虽取则不远 若夫柯 虽取则不远 若夫 随手之变 良难以辞逮 随手之变 良难以辞逮 盖所能言者具于此云 盖所能言者具于此云 我每次阅读那些有才气作家的作品 对我每次阅读那些有才气作家的作品 对 他们创作时所有的心思自己都有体会 他们创作时所有的心思自己都有体会 诚然 作家行文变化无穷 但文章的美诚然 作家行文变化无穷 但文章的美 丑 好坏还是可以分辨并加以评论的 丑 好坏还是可以分辨并加以评论的 每当自己写作时 尤其能体会到别人写每当自己写作时 尤其能体会到别人写 作的甘苦 作者经常感到苦恼的是 意作的甘苦 作者经常感到苦恼的是 意 念有能下确反映事物 语言不能完全表念有能下确反映事物 语言不能完全表 达思想 大概这个问题 不是难以认识 达思想 大概这个问题 不是难以认识 而是难以解决 因此作而是难以解决 因此作 文赋文赋 借评前借评前 人的优秀作品 阐述怎样写有利 怎样人的优秀作品 阐述怎样写有利 怎样 写有害的道理 或许可以说 前人的优写有害的道理 或许可以说 前人的优 秀之作 已把为文的奥妙委婉曲折地体秀之作 已把为文的奥妙委婉曲折地体 现了出来 至于前人的写作决窍 则如现了出来 至于前人的写作决窍 则如 同比着斧子做斧柄 虽然样式就在眼前 同比着斧子做斧柄 虽然样式就在眼前 但那得心应手的熟练技巧 却难以用语但那得心应手的熟练技巧 却难以用语 言表达详尽 大凡能用语言说明的我都言表达详尽 大凡能用语言说明的我都 在这篇在这篇 文赋文赋 里了 里了 伫中区以玄览 颐情志伫中区以玄览 颐情志 于典坟 遵四时以叹逝 于典坟 遵四时以叹逝 瞻万物而思纷 悲落叶瞻万物而思纷 悲落叶 于劲秋 喜柔条于芳春 于劲秋 喜柔条于芳春 心懔懔以怀霜 志眇眇心懔懔以怀霜 志眇眇 而临云 咏世德之骏烈 而临云 咏世德之骏烈 诵先人之清芬 游文章诵先人之清芬 游文章 之林府 嘉丽藻之彬彬 之林府 嘉丽藻之彬彬 慨投篇而援笔 聊宣之慨投篇而援笔 聊宣之 乎斯文 乎斯文 久立天地之间 深入观察万物 博览三久立天地之间 深入观察万物 博览三 坟五典 以此陶冶性灵 随四季变化感坟五典 以此陶冶性灵 随四季变化感 叹光阴易逝 目睹万物盛衰引起思绪纷叹光阴易逝 目睹万物盛衰引起思绪纷 纷 临肃秋因草木凋零而伤悲 处芳春纷 临肃秋因草木凋零而伤悲 处芳春 由杨柳依依而欢欣 心意肃然如胸怀霜由杨柳依依而欢欣 心意肃然如胸怀霜 雪 情志高远似上青云 歌颂前贤的丰雪 情志高远似上青云 歌颂前贤的丰 功伟业 赞咏古圣的嘉行 漫步书林欣功伟业 赞咏古圣的嘉行 漫步书林欣 赏文质并茂的佳作 慨然有感于是投书赏文质并茂的佳作 慨然有感于是投书 提笔写成诗文 提笔写成诗文 其始也 皆收视反听 其始也 皆收视反听 耽思傍讯 精骛八极 耽思傍讯 精骛八极 心游万仞 其致也 情心游万仞 其致也 情 曈曨而弥鲜 物昭晰而曈曨而弥鲜 物昭晰而 互进 倾群言之沥液 互进 倾群言之沥液 漱六艺之芳润 浮天渊漱六艺之芳润 浮天渊 以安流 濯下泉而潜浸 以安流 濯下泉而潜浸 开始创作 精心构思 潜心思索 开始创作 精心构思 潜心思索 旁搜博寻 神飞八极之外 心游万刃高旁搜博寻 神飞八极之外 心游万刃高 空 文思到来 如日初升 开始朦胧 空 文思到来 如日初升 开始朦胧 逐渐鲜明 此时物象 清晰互涌 子史逐渐鲜明 此时物象 清晰互涌 子史 精华 奔注如倾 六艺辞采 荟萃笔锋 精华 奔注如倾 六艺辞采 荟萃笔锋 驰骋想象 上下翻腾 忽而漂浮天池之驰骋想象 上下翻腾 忽而漂浮天池之 上 忽而潜入地泉之中 有时吐辞艰涩 上 忽而潜入地泉之中 有时吐辞艰涩 于是沉辞怫悦 若游鱼于是沉辞怫悦 若游鱼 衔钩 而出重渊之深 衔钩 而出重渊之深 浮藻联翩 若翰鸟婴缴 浮藻联翩 若翰鸟婴缴 而坠曾云之峻 收百世而坠曾云之峻 收百世 之阙文 采千载之遗韵 之阙文 采千载之遗韵 谢朝华于已披 启夕秀谢朝华于已披 启夕秀 于未振 观古今于须臾 于未振 观古今于须臾 抚四海于一瞬 然后选抚四海于一瞬 然后选 义按部 考辞就班 抱义按部 考辞就班 抱 景者咸叩 怀响者毕弹 景者咸叩 怀响者毕弹 或因枝以振叶 或沿波或因枝以振叶 或沿波 而讨源 或本隐以之显 而讨源 或本隐以之显 或求易而得难 或虎变或求易而得难 或虎变 而兽扰 或龙见而鸟澜 而兽扰 或龙见而鸟澜 或妥帖而易施 或岨峿或妥帖而易施 或岨峿 而不安 罄澄心以凝思 而不安 罄澄心以凝思 眇众虑而为言 笼天地眇众虑而为言 笼天地 于形内 挫万物于笔端 于形内 挫万物于笔端 始踯躅于燥吻 终流离始踯躅于燥吻 终流离 于濡翰 理扶质以立干 于濡翰 理扶质以立干 文垂条而结繁 信情貌文垂条而结繁 信情貌 之不差 故每变而在颜 之不差 故每变而在颜 思涉乐其必笑 方言哀思涉乐其必笑 方言哀 而已叹 或操觚以率尔 而已叹 或操觚以率尔 或含毫而邈然 或含毫而邈然 如衔钩之鱼从渊钓出 有时出语轻快 如衔钩之鱼从渊钓出 有时出语轻快 似中箭之鸟坠于高空 博取百代未述之似中箭之鸟坠于高空 博取百代未述之 意 广采千载不用之辞 前人已用辞意 意 广采千载不用之辞 前人已用辞意 如早晨绽开的花朵谢而去之 前人未用如早晨绽开的花朵谢而去之 前人未用 辞意 象傍晚含苞的蓓蕾启而开之 整辞意 象傍晚含苞的蓓蕾启而开之 整 个构思过程 想象贯穿始终 片刻之间个构思过程 想象贯穿始终 片刻之间 通观古今 眨眼之时天下巡行 通观古今 眨眼之时天下巡行 完成构思 布局谋篇 选辞精当 完成构思 布局谋篇 选辞精当 事理井然 有形之物尽绘其形 含声之事理井然 有形之物尽绘其形 含声之 物尽现其音 葳者层层阐述 由隐至显物尽现其音 葳者层层阐述 由隐至显 或者步步深入 从易到难 有时纲举目或者步步深入 从易到难 有时纲举目 张 如猛虎在山百兽驯伏 有时偶遇奇张 如猛虎在山百兽驯伏 有时偶遇奇 句 似蛟龙出水海鸟惊散 有时信手拈句 似蛟龙出水海鸟惊散 有时信手拈 来辞意贴切 有时煞费苦心辞意不合 来辞意贴切 有时煞费苦心辞意不合 这时要排除杂念专心思考 整理思绪诉这时要排除杂念专心思考 整理思绪诉 诸语言 将天地概括为形象 把万物融诸语言 将天地概括为形象 把万物融 会于笔端 开始好象话在干唇难以出口 会于笔端 开始好象话在干唇难以出口 最后酣畅淋漓泻于文翰 事理如树木的最后酣畅淋漓泻于文翰 事理如树木的 主体 要突出使之成为骨干 文辞象树主体 要突出使之成为骨干 文辞象树 木析枝条 干壮才能叶茂校繁 情貌的木析枝条 干壮才能叶茂校繁 情貌的 确非常一致 情绪变化貌有表现 内心确非常一致 情绪变化貌有表现 内心 喜悦面露笑容 说到感伤不禁长叹 有喜悦面露笑容 说到感伤不禁长叹 有 时提笔一挥而就 有时握笔心里感到茫时提笔一挥而就 有时握笔心里感到茫 然 然 伊兹事之可乐 固圣贤伊兹事之可乐 固圣贤 之可钦 课虚无以责有 之可钦 课虚无以责有 叩寂寞而求音 函绵邈叩寂寞而求音 函绵邈 于尺素 吐滂沛乎寸心 于尺素 吐滂沛乎寸心 言恢之而弥广 思按之言恢之而弥广 思按之 而逾深 播芳蕤之馥馥 而逾深 播芳蕤之馥馥 发青条之森森 粲风飞发青条之森森 粲风飞 而猋竖 郁云起乎翰林 而猋竖 郁云起乎翰林 写作充满着乐取 一向为圣贤们推崇 写作充满着乐取 一向为圣贤们推崇 它在虚无中搜求形象 在无声中寻找声它在虚无中搜求形象 在无声中寻找声 音 有限篇幅容纳无限事理 宏大思想音 有限篇幅容纳无限事理 宏大思想 出自寸心之间 言中之意愈扩愈广 所出自寸心之间 言中之意愈扩愈广 所 含内容越挖越深 像花朵芳香四溢 像含内容越挖越深 像花朵芳香四溢 像 柳条郁郁成荫 文思奔涌如风起飚立 柳条郁郁成荫 文思奔涌如风起飚立 落笔挥洒如云起文林 落笔挥洒如云起文林 体有万殊 物无一量 体有万殊 物无一量 纷纭挥霍 形难为状 纷纭挥霍 形难为状 辞程才以效伎 意司契辞程才以效伎 意司契 而为匠 在有无而僶俛 而为匠 在有无而僶俛 文章体式千差万别 客观事物多种多样 文章体式千差万别 客观事物多种多样 事物繁多变化无穷 因此难以描绘固定事物繁多变化无穷 因此难以描绘固定 形象 辞采如同争献技艺的能工 文意形象 辞采如同争献技艺的能工 文意 好比掌握蓝图的巧匠 文辞当不当用他好比掌握蓝图的巧匠 文辞当不当用他 当浅深而不让 虽离方当浅深而不让 虽离方 而遯圆 期穷形而尽相 而遯圆 期穷形而尽相 故夫夸目者尚奢 惬心故夫夸目者尚奢 惬心 者贵当 言穷者无隘 者贵当 言穷者无隘 论达者唯旷 诗缘情而论达者唯旷 诗缘情而 绮靡 赋体物而浏亮 绮靡 赋体物而浏亮 碑披文以相质 诔缠绵碑披文以相质 诔缠绵 而凄怆 铭博约而温润 而凄怆 铭博约而温润 箴顿挫而清壮 颂优游箴顿挫而清壮 颂优游 以彬蔚 论精微而朗畅 以彬蔚 论精微而朗畅 奏平彻以闲雅 说炜晔奏平彻以闲雅 说炜晔 而谲诳 虽区分之在兹 而谲诳 虽区分之在兹 亦禁邪而制放 要辞达亦禁邪而制放 要辞达 而理举 故无取乎冗长 而理举 故无取乎冗长 要仔细斟酌 文章或深或浅他都分毫不要仔细斟酌 文章或深或浅他都分毫不 让 即或违反写作常规 也要极力穷尽让 即或违反写作常规 也要极力穷尽 本象 因此喜欢渲染的人 崇尚华丽词本象 因此喜欢渲染的人 崇尚华丽词 藻 乐于达理的人 重视语言精当 言藻 乐于达理的人 重视语言精当 言 辞过于简约 文章格局不大 论述充分辞过于简约 文章格局不大 论述充分 畅达 文章气势旷放 诗用以抒发感情 畅达 文章气势旷放 诗用以抒发感情 要辞采华美感情细腻 赋用以铺陈事物 要辞采华美感情细腻 赋用以铺陈事物 要条理清晰 语言清朗 碑用以刻记功要条理清晰 语言清朗 碑用以刻记功 德 务必文质相当 诔用以哀悼死者 德 务必文质相当 诔用以哀悼死者 情调应该缠绵凄怆 铭用以记载功劳 情调应该缠绵凄怆 铭用以记载功劳 要言简意深 温和顺畅 箴用以讽谏得要言简意深 温和顺畅 箴用以讽谏得 失 抑扬顿挫 文理清壮 颂用以歌功失 抑扬顿挫 文理清壮 颂用以歌功 倾德 从容舒缓 繁采华彰 论用以评倾德 从容舒缓 繁采华彰 论用以评 述是非功过 精辟缜密 语言流畅 奏述是非功过 精辟缜密 语言流畅 奏 对上陈叙事 平和透彻 得体适当 说对上陈叙事 平和透彻 得体适当 说 用以论辨说理 奇诡诱人 辞彩有光 用以论辨说理 奇诡诱人 辞彩有光 文体区分大致如此 但都不要淫邪放浪 文体区分大致如此 但都不要淫邪放浪 辞义畅达说理全面 但要切记不能冗长 辞义畅达说理全面 但要切记不能冗长 其为物也多姿 其为体其为物也多姿 其为体 也屡迁 其会意也尚巧 也屡迁 其会意也尚巧 其遣言也贵妍 暨音声其遣言也贵妍 暨音声 之迭代 若五色之相宣 之迭代 若五色之相宣 虽逝止之无常 故崎錡虽逝止之无常 故崎錡 而难便 苟达变而相次 而难便 苟达变而相次 犹开流以纳泉 如失机犹开流以纳泉 如失机 而后会 恒操末以续颠 而后会 恒操末以续颠 谬玄黄之秩叙 故淟涊谬玄黄之秩叙 故淟涊 而不鲜 而不鲜 客观事物千姿百态 文章体式也常客观事物千姿百态 文章体式也常 变迁 为文立意崇尚巧妙 运用文辞贵变迁 为文立意崇尚巧妙 运用文辞贵 在华妍 音调高低错落有致 好象五色在华妍 音调高低错落有致 好象五色 配合鲜艳 虽说取舍本无定律 文辞安配合鲜艳 虽说取舍本无定律 文辞安 排难有最佳 但要通晓变化的规律 次排难有最佳 但要通晓变化的规律 次 序 就象开泉纳流那样自然 假如错过序 就象开泉纳流那样自然 假如错过 变化时机再去凑合 犹如以尾续首 颠变化时机再去凑合 犹如以尾续首 颠 倒混乱 如果颜色配搭不当 就会混浊倒混乱 如果颜色配搭不当 就会混浊 不清色泽黯然 不清色泽黯然 或仰逼于先条 或俯侵或仰逼于先条 或俯侵 于后章 或辞害而理比 于后章 或辞害而理比 或言顺而义妨 离之则或言顺而义妨 离之则 双美 合之则两伤 考双美 合之则两伤 考 殿最于锱铢 定去留于殿最于锱铢 定去留于 毫芒 苟铨衡之所裁 毫芒 苟铨衡之所裁 固应绳其必当 固应绳其必当 有时下文对上文有损害 有时上文对下有时下文对上文有损害 有时上文对下 文影响 有时语言不顺而事理连贯 有文影响 有时语言不顺而事理连贯 有 时语言连贯而文义有妨 把它分开两全时语言连贯而文义有妨 把它分开两全 齐美 合在一起两败俱伤 所用辞意严齐美 合在一起两败俱伤 所用辞意严 格考较 去留取舍仔细衡量 如用法度格考较 去留取舍仔细衡量 如用法度 加以权衡 丝毫不差合乎词章 加以权衡 丝毫不差合乎词章 或文繁理富 而意不指或文繁理富 而意不指 适 极无两致 尽不可适 极无两致 尽不可 有时辞藻繁多义理丰富 欲达之意有时辞藻繁多义理丰富 欲达之意 却不清楚 文章主题只有一个 意思说却不清楚 文章主题只有一个 意思说 益 立片言而居要 乃益 立片言而居要 乃 一篇之警策 虽众辞之一篇之警策 虽众辞之 有条 必待兹而效绩 有条 必待兹而效绩 亮功多而累寡 故取足亮功多而累寡 故取足 而不易 而不易 尽不再赘述 关键地方简要几句 突出尽不再赘述 关键地方简要几句 突出 中心这是警语 尽管讲得条条有理 借中心这是警语 尽管讲得条条有理 借 助警句才更有力 文章果能妙笔多而败助警句才更有力 文章果能妙笔多而败 笔少 就可以满足不再改易 笔少 就可以满足不再改易 或藻思绮合 清丽千眠 或藻思绮合 清丽千眠 炳若缛绣 凄若繁弦 炳若缛绣 凄若繁弦 必所拟之不殊 乃闇合必所拟之不殊 乃闇合 乎曩篇 虽杼轴于予怀 乎曩篇 虽杼轴于予怀 忧他人之我先 苟伤廉忧他人之我先 苟伤廉 而愆义 亦虽爱而必捐 而愆义 亦虽爱而必捐 有时组织词义如编彩绘 严密漂亮光泽有时组织词义如编彩绘 严密漂亮光泽 鲜艳 辞采富丽像斑斓锦绣 情调凄婉鲜艳 辞采富丽像斑斓锦绣 情调凄婉 如乐器和弦 果真自己没有独创 恐怕如乐器和弦 果真自己没有独创 恐怕 就要雷同前贤 虽出自个人锦心绣口 就要雷同前贤 虽出自个人锦心绣口 也怕别人用于我先 假如确实有伤品誉 也怕别人用于我先 假如确实有伤品誉 虽然心爱一定削删 虽然心爱一定削删 或苕发颖竖 离众绝致 或苕发颖竖 离众绝致 形不可逐 响难为系 形不可逐 响难为系 块孤立而特峙 非常音块孤立而特峙 非常音 之所纬 心牢落而无偶 之所纬 心牢落而无偶 意徘徊而不能揥 石韫意徘徊而不能揥 石韫 玉而山辉 水怀珠而川玉而山辉 水怀珠而川 媚 彼榛楛之勿翦 亦媚 彼榛楛之勿翦 亦 蒙荣于集翠 缀蒙荣于集翠 缀 下里下里 于于 白雪白雪 吾亦济夫 吾亦济夫 所伟 所伟 有时个别句子出类拨萃 象芦苇开有时个别句子出类拨萃 象芦苇开 花禾苗秀穗 如声不可拴 影不可追 花禾苗秀穗 如声不可拴 影不可追 佳句孤零零超然独立 绝非庸言能够相佳句孤零零超然独立 绝非庸言能够相 配 心茫然很难再寻佳句 犹豫徘徊又配 心茫然很难再寻佳句 犹豫徘徊又 不忍将客观存它舍弃 文有奇就象石中不忍将客观存它舍弃 文有奇就象石中 藏玉使山岭坐辉 又象水中含珠令河川藏玉使山岭坐辉 又象水中含珠令河川 秀媚 未经整枝的灌木纵然不美 招来秀媚 未经整枝的灌木纵然不美 招来 美丽的翠鸟也会为它增色添光 又好比美丽的翠鸟也会为它增色添光 又好比 下里巴人下里巴人 的俚调连缀在的俚调连缀在 阳春白雪阳春白雪 雅曲之中 反而会增加了它的奇伟 雅曲之中 反而会增加了它的奇伟 或讬言于短韵 对或讬言于短韵 对 穷迹而孤兴 俯寂寞而穷迹而孤兴 俯寂寞而 无友 仰寥廓而莫承 无友 仰寥廓而莫承 譬偏弦之独张 含清唱譬偏弦之独张 含清唱 而靡应 而靡应 有时候写成短小的诗文 面对单薄有时候写成短小的诗文 面对单薄 的内容却少有兴趣 俯看下文孤独而没的内容却少有兴趣 俯看下文孤独而没 有响应 仰观上文空荡而无所应承 好有响应 仰观上文空荡而无所应承 好 比孤弦独奏 虽蕴涵清韵 却单调没有比孤弦独奏 虽蕴涵清韵 却单调没有 和声 和声 或寄辞于瘁音 言或寄辞于瘁音 言 徒靡而弗华 混妍蚩而徒靡而弗华 混妍蚩而 成体 累良质而为瑕 成体 累良质而为瑕 象下管之偏疾 故虽应象下管之偏疾 故虽应 而不和 而不和 有时候文辞憔悴 虽徒事浮靡 语有时候文辞憔悴 虽徒事浮靡 语 言却缺少光泽 把美丑混为一体 质地言却缺少光泽 把美丑混为一体 质地 上乘的美玉也会因疵累而成瑕 又好比上乘的美玉也会因疵累而成瑕 又好比 堂下管乐奏出偏急的调音 虽欲与堂上堂下管乐奏出偏急的调音 虽欲与堂上 雅乐相应 却由于曲调急促不能协调 雅乐相应 却由于曲调急促不能协调 或遗理以存异 徒或遗理以存异 徒 寻虚以逐微 言寡情而寻虚以逐微 言寡情而 鲜爱 辞浮漂而不归 鲜爱 辞浮漂而不归 犹弦么而徽急 故虽和犹弦么而徽急 故虽和 有时候抛弃文章的内容义理 以保有时候抛弃文章的内容义理 以保 存文辞的奇瑰 只能是徒然追循文字的存文辞的奇瑰 只能是徒然追循文字的 虚浮和细微 言辞缺少感情和鲜明爱憎 虚浮和细微 言辞缺少感情和鲜明爱憎 文辞轻飘飘而不真实 就好比在单弦上文辞轻飘飘而不真实 就好比在单弦上 而不悲 而不悲 弹奏 音调虽和谐 却并不能感人 弹奏 音调虽和谐 却并不能感人 或奔放以谐和 务或奔放以谐和 务 嘈囋而妖冶 徒悦目而嘈囋而妖冶 徒悦目而 偶俗 故声高而曲下 偶俗 故声高而曲下 寤寤 防露防露 与与 桑间桑间 又虽悲而不雅 又虽悲而不雅 有时候文章写得奔放恣肆 音韵格有时候文章写得奔放恣肆 音韵格 律轻佻鄙俗 仅仅为了迎合世俗 纵然律轻佻鄙俗 仅仅为了迎合世俗 纵然 声调再高 品位也是低下 如同声调再高 品位也是低下 如同 防露防露 与与 桑间桑间 纵然感人 却并不高雅 纵然感人 却并不高雅 或清虚以婉约 每或清虚以婉约 每 除烦而去滥 阙大羹之除烦而去滥 阙大羹之 遗味 同朱弦之清氾 遗味 同朱弦之清氾 虽一唱而三叹 固既雅虽一唱而三叹 固既雅 而不艳 而不艳 有时候文章写得清新空灵而柔美简有时候文章写得清新空灵而柔美简 约 也摒弃了浮辞滥调 但由于过分平约 也摒弃了浮辞滥调 但由于过分平 淡却像没有调料的肉汁 又像抚琴演奏淡却像没有调料的肉汁 又像抚琴演奏 质朴清曲 纵然一人唱三人和 也只能质朴清曲 纵然一人唱三人和 也只能 说雅致却并不艳美 说雅致却并不艳美 若夫丰约之裁 俯若夫丰约之裁 俯 仰之形 因宜适变 曲仰之形 因宜适变 曲 有微情 或言拙而喻巧 有微情 或言拙而喻巧 或理朴而辞轻 或袭故或理朴而辞轻 或袭故 而弥新 或沿浊而更清 而弥新 或沿浊而更清 或览之而必察 或研之或览之而必察 或研之 而后精 譬犹舞者赴节而后精 譬犹舞者赴节 以投袂 歌者应弦而遣以投袂 歌者应弦而遣 声 是盖轮扁所不得言 声 是盖轮扁所不得言 故亦非华说之所能精 故亦非华说之所能精 至于文辞繁简 谋篇布局 其灵活至于文辞繁简 谋篇布局 其灵活 应变也自有微妙之处 有时语言朴拙而应变也自有微妙之处 有时语言朴拙而 喻义巧妙 有时思想质朴而文辞飘逸 喻义巧妙 有时思想质朴而文辞飘逸 有时因袭旧辞而每出新意 有时沿袭浊有时因袭旧辞而每出新意 有时沿袭浊 音而变化清音 有时稍一观览便能明察音而变化清音 有时稍一观览便能明察 文义 有时深入钻研才能悟得深邃 就文义 有时深入钻研才能悟得深邃 就 好比舞者合着节拍挥动衣袖 歌者和着好比舞者合着节拍挥动衣袖 歌者和着 琴弦唱出歌声 这里的奥妙轮扁说不出琴弦唱出歌声 这里的奥妙轮扁说不出 来 也非文辞所能阐明 来 也非文辞所能阐明 普辞条与文律 良普辞条与文律 良 余膺之所服 练世情之余膺之所服 练世情之 常尤 识前脩之所淑 常尤 识前脩之所淑 虽发于巧心 或受蚩于虽发于巧心 或受蚩于 拙目 彼琼敷与玉藻 拙目 彼琼敷与玉藻 若中原之有菽 同橐籥若中原之有菽 同橐籥 之罔穷 与天地乎并育 之罔穷 与天地乎并育 虽纷蔼于此世 嗟不盈虽纷蔼于此世 嗟不盈 于予掬 患挈缾之屡空 于予掬 患挈缾之屡空 病昌言之难属 故踸踔病昌言之难属 故踸踔 于短垣 放庸音以足曲 于短垣 放庸音以足曲 恒遗恨以终篇 岂怀盈恒遗恨以终篇 岂怀盈 而自足 惧蒙尘于叩缶 而自足 惧蒙尘于叩缶 顾取笑乎鸣玉 顾取笑乎鸣玉 士人们博通为文的法式与规约 很士人们博通为文的法式与规约 很 让我打心里佩服 要知道世上一般人写让我打心里佩服 要知道世上一般人写 作中常犯的过错 认识先贤们文章的长作中常犯的过错 认识先贤们文章的长 处 先贤们作文纵然发自内心 构思精处 先贤们作文纵然发自内心 构思精 巧 有时还要遭到目光笨拙者的讥笑 巧 有时还要遭到目光笨拙者的讥笑 那琼花玉草一样美妙的文辞 只要勤于那琼花玉草一样美妙的文辞 只要勤于 学习也会像遍布田野的大豆一样唾手可学习也会像遍布田野的大豆一样唾手可 得 他们像风箱鼓风一样没有穷尽 和得 他们像风箱鼓风一样没有穷尽 和 天地同生同长 世上的美妙文辞虽然纷天地同生同长 世上的美妙文辞虽然纷 纭繁多 可叹的是我所能采集到的不满纭繁多 可叹的是我所能采集到的不满 一捧 我常怕自己才短智拙 学识空疏 一捧 我常怕自己才短智拙 学识空疏 难于学习先贤的美言 写成美文 所以难于学习先贤的美言 写成美文 所以 在小诗短韵上蹒跚徘徊 聊以用平庸的在小诗短韵上蹒跚徘徊 聊以用平庸的 音调杂凑成曲 写成文章后总是充满遗音调杂凑成曲 写成文章后总是充满遗 憾 哪里还有踌躇满志的骄傲之感 生憾 哪里还有踌躇满志的骄傲之感 生 怕自己的文章覆盖瓦罐落满灰尘也无人怕自己的文章覆盖瓦罐落满灰尘也无人 叩击 只能被音响清越的鸣玉取笑不已 叩击 只能被音响清越的鸣玉取笑不已 若夫应感之会 通若夫应感之会 通 塞之纪 来不可遏 去塞之纪 来不可遏 去 不可止 藏若景灭 行不可止 藏若景灭 行 犹响起 方天机之骏利 犹响起 方天机之骏利 夫何纷而不理 思风发夫何纷而不理 思风发 于胸臆 言泉流于唇齿 于胸臆 言泉流于唇齿 纷葳蕤以馺遝 唯豪素纷葳蕤以馺遝 唯豪素 之所拟 文徽徽以溢目 之所拟 文徽徽以溢目 音冷冷而盈耳 及其六音冷冷而盈耳 及其六 情底滞 志往神留 兀情底滞 志往神留 兀 若枯木 豁若涸流 揽若枯木 豁若涸流 揽 营魂以探赜 顿精爽而营魂以探赜 顿精爽而 自求 理翳翳而愈伏 自求 理翳翳而愈伏 思轧轧其若抽 是以或思轧轧其若抽 是以或 竭情而多悔 或率意而竭情而多悔 或率意而 寡尤 虽兹物之在我 寡尤 虽兹物之在我 非余力之所戮 故时抚非余力之所戮 故时抚 空怀而自惋 吾未识夫空怀而自惋 吾未识夫 开塞之所由 开塞之所由 至于文思灵感到来的时机 顺通和至于文思灵感到来的时机 顺通和 阻塞的机遇 则是来时不可遏 去时不阻塞的机遇 则是来时不可遏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