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商法学专业论文）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研究.pdf

i 目目 录录 摘摘 要要 abstract 引引 言言 一、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正当性一、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正当性 （一）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对受害人的保护 （二）合同相对性原则的突破 （三）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立法趋势 二、直接请求权的二、直接请求权的法理法理基础基础 （一）直接请求权的相关理论学说 （二）直接请求权的法理基础为“原始权利说” 三、直接请求权的性质三、直接请求权的性质 （一）直接请求权是法定的权利 （二）直接请求权是独立的权利 （三）直接请求权是损害赔偿请求权 四、直接请求权的行使四、直接请求权的行使 （一）直接请求权行使的主体 （二）直接请求权行使的前提条件 （三）直接请求权的内容 （四）对直接请求权的抗辩 （五）直接请求权行使的其他问题 五、对我国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立法现状的评述及立法建议五、对我国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立法现状的评述及立法建议 （一）对我国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立法现状的评述 （二）我国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立法建议 结结 语语 参考文献参考文献 致致 谢谢 攻读硕士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目录攻读硕士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目录 i ii 1 3 3 7 9 12 12 15 16 16 17 19 21 21 23 25 26 29 32 32 36 39 40 42 43 i 摘摘 要要 为解决机动车交通事故所造成的严重的社会问题，尤其是保护机动车交通 事故受害人的利益，各国纷纷颁行机动车交通事故强制责任保险法。而在机动 车交通事故强制责任保险中赋予受害第三人直接请求权则是确保受害人得到赔 偿这一立法目的的直接体现，也是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最重要的制度设计。因 此，各国制定的机动车交通事故强制责任保险法大都赋予受害第三人以直接请 求权。 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及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条 例等法律法规在我国建立起全国性的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制度，但却没有赋 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这不能不说是立法上的一大缺漏。正是着眼于此，笔者 勉力作本文。在借鉴其他国家和地区相关法律理论及立法经验的基础上，本文 对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有关问题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 究，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应当在我国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法制下建立全面的受害 人直接请求权制度的观点，同时提出相关的立法建议，以期对我国机动车强制 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确立及完善有所裨益。 本文除引言和结语外共分为五个部分。第一部分阐述了赋予受害人直接请 求权的正当性，主要从三个方面进行论述。其一，从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制度 的理念及对受害人保护的现实要求方面，分析了确立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必要 性；其二，通过对合同相对性理论的论述，表明了合同相对性原则的突破及分 离原则在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的停止适用，是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理论 条件；其三，论述了直接请求权的立法趋势。第二部分探讨了直接请求权存在 的法理基础，通过对各种理论学说的评述，最终认为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 害人的直接请求权应当以“原始取得说”作为其法理基础。第三部分对受害人 直接请求权的性质进行了研究，指出直接请求权是法定的权利、原始取得的权 利，并且其本质是损害赔偿请求权。第四部分对直接请求权的行使进行了较为 全面的分析，阐明了直接请求权行使的主体、前提条件、内容以及对直接请求 权的限制和抗辩等具体内容。第五部分首先对我国关于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相 关立法进行了评述，其次在参考国内外的理论研究及司法经验的基础上，根据 我国国情，提出我国建立全面的受害人直接请求权制度的立法建议。 关键词关键词：机动车 强制责任保险 受害人 直接请求权 ii abstract in order to solve the serious problems caused by motor vehicle traffic accidents,especilly to protect the injured,many countries stipulated compulsory liability insurance law.it is the most prominent feature to entitle the injured to claim the insurance directly, which also reflects the purpose of such law to ensure the injured get compensated in time.therefore,almost all compulsory liability insurance law grant the victims of traffic accidents with right to claim the insurance directly.with the issuing of the road traffic safety law and the compulsory liability insurance act,a national compulsory liability insurance system is established in our country.but its a serious omission of legislation not to endow the victims right to claim the insurance directly.for this reason,i attempted to write this paper to propose my viewpoint. in reference to legal theory and legislative experiences of other countries and regions,this paper related a deep study on the victim right of direct claim,and on this basis, the paper also proposes that the victims right of direct claim should be set up in the compulsory liability insurance. at the same time,the relevant legislative suggestion are proposed to develop establishment of victims right to claim the insurance directly in china. in addition to the introduction and the conclusion, this paper includes five parts. the first part illustrates the necessity from three areas. the second part discusses the theory basis of the victim right of direct claim,and by reviewing the sevral theories,it concludes that the theory basis is original acquistition theory.by studying on the nature of the victim right of direct claim,this paper points out the victim right to claim the insurance directly is satutory, original and its the right to damage. the fourth part makes a more comprehensive analysis to the victim right of direct claim.the paper clarify the subject of the right、precondition、content and the defence to the right of direct claim.the fifth part conducts a review of relevant legislation,at first. then, followed by the reference to the theoretical study at home and abroad and on the basis of legislation experience, according to chinas national condition,this paper proposes that how to establish a comprehensive victim right of direct claim in china. key words : motor vehicle; compulsory liability insurance; victim; right of direct claim 引 言 1 引引 言言 现代社会，机动车已经与人类社会密不可分。但人们在享受着机动车带来 的积极利益的同时，也承受着交通事故带来的消极影响。机动车交通事故具有 极大的破坏力，往往造成严重的人身伤亡和巨大的经济损失，因而预防和处理 机动车交通事故已经成为许多国家和地区的政府亟待解决的重大课题。 在机动车道路交通事故的治理中，如何对受害人进行及时有效的救济是一 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依侵权法的一般规定，机动车交通事故的加害人理应对其 造成的受害人的损害承担赔偿责任。但对于受害人的损害，如果加害人无力承 担相应的赔偿责任或者逃逸推卸，就会造成受害人难以获到赔偿或者难以获得 充分的赔偿，受害人的利益因此无法得到应有的保护，而在实际中正是经常出 现此类情形。加之在机动车交通事故侵权立法上普遍有民事责任严格化的趋势， 这种矛盾愈显突出。通过责任保险制度分散加害人（被保险人）的损害赔偿责 任，并使受害人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济成为了解决上述矛盾的良好方法。并且， 随着经济与社会的迅速发展，任意责任保险逐渐转变为强制责任保险，这更加 体现出对受害人利益的保护。由于责任保险的施行，受害人具备了双重身份， 在作为机动车交通事故受害人的同时，亦成为了责任保险的第三人。 机动车强 制责任保险 制度的主要理念，是注重对交通事故受害人的保护，因此，如何保 障受害人，特别是受到人身损害的受害人能获得及时、基本的经济补偿，是这 一制度的设计重点。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能够基本实现上述保障受害人获得 及时、基本经济补偿的目标。我国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的立法没有关于受害人 直接请求权的规定，这不利于对受害人的保护，不仅与世界先进立法趋势相悖， 也与该制度的理念不符。因此，在我国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制度中确立受害人 直接请求权（本文以下所称直接请求权或受害人直接请求权，除有特别说明外 均指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的直接请求权）具有现实必要性。 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制度在我国仍属一种新的制度，理论和实务上对于强 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问题也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因此，我们有 本文在论述中为行文方便，根据不同的法律关系，对受害人另表述为“受害第三人” ，实际指同一人。 相应的，加害人另表述为“被保险人” 。 各国对机动车交通事故强制责任保险的表述并不统一，我国称“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 ，本文 统称为“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 。 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研究 2 必要对直接请求权的诸多问题作较为全面的分析和讨论。只有这样，才能为我 国建立完善的受害人直接请求权制度，进而建立全面合理的机动车强制责任保 险制度提供坚实的理论依据。 一、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正当性 3 一、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正当性一、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正当性 （一）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对受害人的保护（一）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对受害人的保护 1.责任保险保护受害人的理念 传统的责任保险，以填补被保险人因对第三人承担的赔偿责任而受到的损 失为基本目的。作为纯粹的以填补损害为目的的商业保险，责任保险是被保险 人分散其赔偿责任风险的一种方法。因此，无论保险人，还是投保人（被保险 人）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订立保险合同，而丝毫没有对受害人利益进行保护的 主观意思。对保险人而言，其仅是将责任保险作为一种险种，按照与一般财产 保险相类似的方式承保，以获取商业利润；对于投保人（被保险人）而言，其 仅是将责任保险作为自己转移对受害第三人赔偿责任的一种方式，避免损害事 故发生之后遭受不利益。因此，在责任保险产生之初，按照商业保险设计的责 任保险条款很少有专门对受害第三人进行保护的内容。虽然责任保险在客观上 因增强了被保险人（加害人）的赔偿能力而有利于受害第三人，但这只不过是 责任保险保护被保险人利益之主观目的的结果而已。显然，传统的责任保险是 以保护被保险人的利益为基础，实际上过分关注的是保险人和被保险人之间的 利益关系，而忽视了对受害第三人利益的保护。这样的责任保险体制在对受害 人利益保护方面自然存在较多弊端。例如，即使被保险人有减免保险赔偿金、 将保险赔偿金请求权用于为其他债务提供担保、让与受害第三人以外的其他人 甚至抛弃等损害受害人利益的行为，受害第三人也无法干涉和阻止。又如，被 保险人的保险赔偿金请求权被其债权人申请查封、扣押，或者被保险人在发生 机动车交通事故后即被宣告破产，受害第三人因对保险人无任何权利要求而导 致其合法利益无法得到相应的保障。 随着经济与社会的发展，责任保险覆盖面不断拓宽，责任保险理论不断丰 富，责任保险渐具有社会利他思想之内涵， 其理论和实务逐渐“摈弃了责任保 险的终极目的在于填补被保险人的损失的理念，发展了责任保险保护第三人利 益的功能” ， 即认为责任保险不仅仅应保护被保险人在损害事故发生后免遭不 江朝国： 保险法基础理论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 年第 1 版，第 131 页。 樊启荣： 保险法论 ，中国法制出版社，2001 年第 1 版，第 325 页。 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研究 4 利益，也应该保护受害人能获得迅速、基本的补偿。责任保险的理念从对被保 险人进行补偿（实现责任保险的个人目的） ，发展到更注重对受害第三人进行补 偿（实现责任保险的社会目的） 。之所以出现这种转变，是社会发展和工业化的 必然要求。生产的社会化和大型化，导致了损害的社会化和大型化，受害人不 再是偶然的个体，而往往是某一群体。对受害人的救济也不再是对个体利益的 保护，更多的体现为对大众利益及社会利益的维护。同时，对于事故造成的巨 大的损失，如果仍然坚持由被保险人先行承担赔偿责任已经不符合实际，并且 在许多情况下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因被保险人不能承担责任即免除保险人的责 任，使受害第三人因此而不能获得赔偿，显然非责任保险的目的所在，也与情 理不合。 在保护受害人成为责任保险的主要理念后，相应的在制度设计上也日益突 出保护受害人利益的重要性，而保险人所获利益相对于原来就可能减少。作为 自愿订立的商业保险，利益的减少又必然会造成保险人不再愿意承保此类保险 的局面，而这恰又与保护受害人的立法目的相悖。当保护受害人之责由任意责 任保险已不能承受的时候，强制责任保险便应运而生了。可以认为，强制责任 保险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以保护受害人为终极目的的，保护受害人的利益也就成 为其制度设计的主要理念。 责任保险从任意演变为强制后，其制度理念便具有了政策性。这就是说， 保护受害人利益这一制度理念已经成为国家的一项社会政策，强制责任保险已 成为落实此项政策的一个工具。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即是这样一种政策性保险， 是为保障受害人之政策而设。 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是强制责任保险保护受害 人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也是最为主要的手段。因此，要落实保护受害人利 益的社会政策，真正实现对受害人权益的有力保障，必然要求在机动车强制责 任保险中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 2.直接请求权对受害人的积极意义 在机动车交通事故损害赔偿中，相较于加害人，受害人往往处于相对弱势 的地位，这种弱势地位尤其体现在对损害的承担能力上。在我国基本医疗保险 等社会保险尚未全面建立的情况下，受害人的防御能力及自我修复能力是相当 江朝国： 强制汽车责任保险法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2006 年第 1 版，第 95 页。 一、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正当性 5 有限的。交通事故损害赔偿实际上是对受害人最主要的救济方式。因此，如何 使受害人获得及时有效的救济应当是机动车交通事故损害赔偿相关立法的主要 宗旨，而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是否享有直接请求权，直接关系着受害 人能否通过强制责任保险得到及时有效的赔偿。 限制受害人的直接请求权，实际上就排除了受害人获得救济的另一可能途 径，向加害人索赔就成为受害人唯一的选择。加害人作为唯一的赔偿主体，其 赔偿能力就直接关系着受害人索赔的结果。加害人有能力赔偿时，受害人的权 利尚可保全。但如果加害人无资力赔偿，则必须先由加害人向保险人索赔，转 而向受害人赔偿，虽然受害人最终可能得到赔偿，但赔偿过程的复杂必然导致 时间上的拖延。对于人身或财产已遭受不幸的受害人而言，时间上的拖延无疑 会加大已遭受的不幸。对受害人更为不利的是，限制受害人的直接请求权无形 中使得加害人在赔偿问题上占据了相对主动的地位，而受害人则处于被动局面。 在受害人提起事故侵权赔偿诉讼之前，加害人实际上决定着是否赔偿及赔偿数 额。如果当事人就赔偿问题存在分歧，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加害人可能利用 受害人不具直接请求权并处于急迫境地，压制受害人，提出较为苛刻的赔偿数 额甚至不予赔偿。受害人要么同意，要么提起诉讼，但显然无论是哪一种选择 对受害人都是不利的。 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则可以改变受害人在赔偿问题上的被动地位。受 害人享有索赔对象的选择权：既可以要求加害人赔偿，又可直接向保险人索赔。 因此，受害人摆脱了加害人的牵制，即使加害人不能或不愿赔偿，受害人也可 以直接面对保险人，向其提出赔偿请求，由资力可靠的保险人赔付保险金以赔 偿受害人所遭受的损失。直接请求权的存在，简化了赔偿程序，节约了时间， 避免了诉累，充分彰显了强制保险保护受害人的制度价值。 3.直接请求权对被保险人与保险人的影响 直接请求权在保护受害人利益的同时，是否必然损害被保险人和保险人的 利益？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制度是一种事故损失的社会化承担方式，加害人的赔 偿责任通过保险制度最终转由保险人承担。对属于保险责任范围内的事故损害， 张新宝、陈飞： 机动车第三者责任强制保险制度研究报告 ，法律出版社，2006 年第 1 版，第 87 页。 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研究 6 受害人无论是要求加害人赔偿，或者直接请求保险人赔偿，最终的结果都是一 致的，即保险人承担了最后的损失。因此，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存在对于加害 人的实质利益并无不利之处。同时，受害人绕过加害人直接向保险人请求赔偿， 减少了加害人时间和财力的支出，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加害人的义务，因而有利 于加害人。但是，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并不等于完全免除了加害人的赔偿责 任，也不意味着加害人不必参与到受害人索赔的过程中。保险人具体的赔偿责 任限于赔偿责任限额，对于超过赔偿责任限额的损害，还是要由加害人承担。 而且，保险人只对人身损害和财产损失承担赔偿责任，对于不属于保险责任范 围的精神损害赔偿，只能由加害人自己承担。此外，保险人代替加害人承担的 是民事责任，对于加害人的刑事责任和行政责任，保险人是无法承担的，当然 要由加害人承担。作为交通事故的当事人，加害人完全脱离与受害人的索赔也 是不可能的。即使不作为被请求的对象，也会成为受害人或保险人一方的支持 者。 对保险人而言，如果受害第三人没有直接请求权，则受害第三人必须先向 被保险人索赔，然后再由被保险人向保险人索赔，这时保险人面对的是被保险 人。如果赋予受害第三人直接请求权，则保险人直接面对的是受害第三人。所 以无论受害第三人是否享有直接请求权，保险人都会面对索赔，只不过面临不 同的人而已，这对于保险人的业务经营没有任何影响。 在发生保险事故后，保险人承担的赔付责任的大小，具体的赔付数额，一 般要取决受害第三人向被保险人索赔的结果。保险人的赔付责任与受害第三人 对被保险人的索赔有着直接的利害关系，因而被保险人对于赔偿责任的抗辩或 承认都直接关系到保险人的利益。如果被保险人怠于行使抗辩权利或者做出不 利于保险人的和解，甚至进行保险欺诈，必然会加重保险人承担赔偿责任的风 险。但由于保险人并非机动车交通事故损害赔偿争议的当事人，在受害第三人 对被保险人索赔这一法律关系中保险人并不具备直接对抗受害第三人的法律地 位；在保险人向被保险人支付保险赔偿金之前，保险人也不得以代位权人的地 位对抗受害第三人对被保险人的索赔；保险人更因欠缺当事人的地位而无法以 自己的名义直接参加受害人对被保险人的索赔诉讼。而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 保险人可以直接参与到对受害人的赔偿过程中，因而保险人可以对赔偿过程进 一、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正当性 7 行适当的控制，以此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可以说，直接请求权的存在对保险 人还是有利的。 有学者认为，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由受害人直接向保险人请求赔偿， 将加大保险人的诉累，使得保险人卷入大量的民事赔偿案件中，导致经营成本 大大增加，并最终加重投保人的负担，不利于实现社会公平。 笔者认为，直接 请求权的存在不会损害保险人的合法利益。首先，诉讼方式不是直接请求权行 使的唯一选择。如果当事人通过交涉对赔偿问题达成了一致，诉讼当然不会出 现。而在事故发生后进行交涉是保险人理赔的必经程序，受害人向保险人提出 赔偿要求后，双方完全有可能通过协商解决索赔问题，这也是最为经济的争议 解决方式。其次，即使受害人不享有直接请求权，但在起诉加害人的时候，受 害人也往往会将保险人作为被告同时起诉。而且，由于经常需要应对诉讼，保 险人配备了专门机构并积累了丰富的专业经验。所以，受害人直接起诉保险人 也不会加大保险人的诉累。再次，对于因受害人直接要求赔偿而导致的费用支 出，原本即属于应有的经营成本，即使有所增加，保险人也完全可以通过管理 技术的改进而消化。最后，从社会公正的角度看，维护弱势社会成员的利益是 社会公正的基本要求。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的作用就是维护受害人的利益，我 们不能因为保险人利益可能减少而否认直接请求权的价值。 （二）合同相对性原则的突破（二）合同相对性原则的突破 合同相对性原则是合同法的一项古老的原则。依照此原则，合同是特定当 事人意思表示一致的产物，合同的效力只及于当事人。除合同当事人以外，其 他任何人由于对合同的成立没有任何意思表示，因而不得享有合同上的权利， 也不承担合同义务。合同相对性原则在各个国家和地区的立法上得到了普遍的 承认。合同相对性原则对于保护合同当事人权利，稳定合同关系具有重要作用， 但由于对第三人权利的排斥，合同相对性原则也带来了诸多不便捷或不公正的 后果。合同毕竟存在于社会经济环境之中，它不可能是脱离社会现实而独立存 在的。当事人订立合同这一事实，必然要对当事人与第三人的关系发生影响， 也必然产生第三人与当事人相互之间的某些权利义务。实际上，由于社会关系 王伟： 责任保险第三人是否有直接请求权 ， 中国保险 ，2005 年第 7 期。 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研究 8 的整体性，没有第三方效应的契约几乎是不存在的。忽视第三人应当享有的合 同利益及相关请求是有悖于公正的。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人们对合同的认识逐步深化，完全贯彻合同的相对性原 则在实践中是难以实现的，合同的相对性原则不再具有绝对的意义，合同法理 论发生了深刻的演变，并在更深的层次上反映出对第三人利益需求的承认。因 此，各国在坚持合同相对性原则的同时，也在某些方面对其进行限制。 “放在真 空中和象牙塔内的合同相对性理论终于被世俗中的各种限制所累，由绝对走向 相对” 在英美法系国家，原先固守合同相对性原则的英国，积极开展了法律变革， 先后在侵权法、信托法、道路交通法等领域逐步对合同相对性原则进行限制， 如 1972 年公路运输法第 148 条规定，车祸受害者可享有该车保险单规定的 权益。在美国，对于合同相对性原则的限制，要比英国更为直接。凡是以第三 方为受益人的合同，第三方均可享有合同所规定的权利并可提起诉讼。不仅如 此，美国的法院还普遍认为，即使合同双方在合同缔结后改变了内容，受益人 的权利也不受影响。 在大陆法系国家， 法国民法典第 1121 条规定： “一人为自己与他人订立 契约或赠与财产时，亦得为第三人的利益订立条款作为该契约或赠与的条件。 如果第三人声明愿意享受此条款的利益时，为第三人利益订立契约的人即不得 予以取消。 ”德国民法典第 328 条规定： “当事人得以契约订立向第三人为给付， 并使第三人有直接请求给付的权利。关于第三人是否取得权利，或者第三人的 权益是否立即或仅在一定条件下产生，以及订约的双方当事人是否保留权限， 得不经第三人的同意而撤销或变更其权利，如无特别约定，应依契约的目的推 定之。 ” 日本民法典第 537 条规定： “依契约相约，当事人的一方应对第三人 实行某种给付时， 该第三人有直接对债务人请求给付的权利。 ” 有法国学者认为： “就合同当事人而言，当事人可以凭借合同所产生的权利对抗第三人，对于合 同当事人因合同取得的债权，第三人也不得侵犯：就第三人而言，合同的存在 不仅可以为第三人带来某种利益，第三人也可享有引用合同的存在以对抗一方 李永军： 合同法 ，法律出版社，2004 年第 2 版，第 469 页。 高尔森： 英美合同法纲要 ，南开大学出版社，1997 年第 1 版，第 123 页。 一、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正当性 9 当事人的权利。 ” 在保险法上，合同相对性原则表现为分离原则。分离原则是指受害人不得 直接请求保险人赔付保险金，仅得对被保险人请求损害赔偿，被保险人向受害 人赔偿后再向保险人请求给付保险金。保险法理论将责任保险的利害关系人中 被保险人与保险人之间的合同关系称为“责任保险关系” ，又称“补偿关系” ； 将加害人（被保险人）与受害人之间的损害赔偿关系称为“责任关系” 。分离原 则要求将“责任保险关系”与“责任关系”进行区分， 这就是说，保险人应否 对被保险人提供保险之保护与受害人可否对加害人（被保险人）请求赔偿应予 属于不同法律关系，应当分别认定。受害人与保险人之间不存在直接法律关系， 这显然否定了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存在。 随着合同相对性原则的突破，在责任保险领域分离原则也表现出选择性适 用的结果，即责任保险不再固守分离原则，在法律规定的某些情况下可以不适 用该原则。从国外的相关立法趋势来看，在强制责任保险中，分离原则一般已 不再适用，而在任意责任保险中仍可有其适用之处。就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而 言，分离原则停止适用的直接结果就是，将受害人和保险人之间的关系脱离保 险人和被保险人、加害人（被保险人）与受害人之间的关系而独立出来，赋予 受害人直接请求权，使受害第三人与保险人之间形成直接的权利义务关系。因 此，可以说，合同相对性原则的突破和分离原则的停止适用，是赋予机动车交 通事故责任强制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理论条件。 （三）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立法趋势（三）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立法趋势 直接请求权的存在与否，实际上取决于责任保险的价值追求。当责任保险 仅关注保险人与被保险人利益时，受害人当然不可能享有直接请求权；当责任 保险的理念转变为保护受害人利益时，直接请求权就随之被承认，同时在立法 上逐步得到确立。 早期责任保险理论认为，责任保险为被保险人转移其赔偿责任的方式，基 本目的是避免被保险人因巨额赔偿责任陷人经济上的困难境地。至于受害第三 人，基于合同相对性原则，不能直接请求保险人赔付赔偿金，而只能请求被保 尹田： 法国现代合同法 ，法律出版社，1995 年第 1 版，第 249 页。 江朝国： 强制汽车责任保险法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6 年第 1 版，第 9 页。 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研究 10 险人承担民事赔偿责任。而且早期的责任保险大多订有“不得追诉”条款，规 定加害人在向实际受害人赔偿之前，不得向保险人请求赔偿金额的给付。这就 导致加害人在丧失赔偿能力的同时，也丧失了向保险人请求赔付保险金的权利。 由于加害人无赔偿资力，受害人的损害自然也无法得到弥补。这种规定显而易 见是不公平的。 频繁的交通事故使得责任保险金日益成为受害人获得赔偿的主要来源，绝 对的限制受害人直接向保险人请求给付保险金明显不利于对受害人的救济。有 的国家开始规定在一定条件下受害人可以直接向保险人请求给付保险金。如英 国于 1930 年颁布的第三人直接求偿法 ，该法规定在被保险人破产、合并或 者死亡时，第三人有直接向保险人求偿的权利。虽然被限于被保险人破产或失 去清偿能力时受害人方可向保险人直接求偿，但比此前无直接请求权来说，立 法上明显具有进步意义。 随着人们对责任保险第三人保护问题的日益重视，以及对第三人直接请求 权本身所特有的制度价值的充分认识和肯定，由法律规定责任保险的第三人对 保险人有直接请求给付保险赔偿金的权利，已经成为立法的潮流和趋势。目前， 世界上许多国家已经建立了这项制度。 在英美法系国家，英国于 1930 年颁布了1930 年道路交通法 ，开始实施 强制责任保险。与此同时，英国又颁布了第三人直接求偿法 ，该法规定被保 险人破产、合并或者死亡时，第三人有直接向保险人求偿的权利，被保险人对 第三人有提供必要协助的义务，亦不得与保险人和解妨碍第三人求偿权的行使。 第三人直接求偿法仅规定被保险人破产或失去清偿能力时，赋予第三人直 接请求权，至于保单所载之条款并不因此而扩张或变更，第三人于保险契约下 的权利与被保险人完全一致。因此，保险人在受害人求偿时，仍得以保险契约 的抗辩事由对抗第三人的权利请求，致使第三人的请求常常落空。英国1972 年道路交通法对此规定进行了一定的修改， 1988 年道路交通安全法最终确 立了受害人直接请求权制度。其规定第三人拥有被保险人的所有权利，而且保 险人在第三人求偿时，不得以被保险人说明不实、违背担保等理由不承担赔偿 责任。 在美国，1927 年马萨诸塞州首先颁布了汽车强制责任保险，规定州内居民 一、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正当性 11 在取得汽车驾驶执照或车辆牌照之前，必须购买汽车强制责任保险。马萨诸塞 州也因此成为世界上首个采取汽车强制责任保险的地区。现在，美国大多数州 都已建立了汽车强制责任保险制度。 责任保险立法属于各州的权利，美国没有 形成统一的强制责任保险制度。同时由于汽车所有人普遍具有高度的风险意识， 汽车所有人大多主动投保责任保险，因而各州关于直接请求权的立法不尽相同。 有的州通过立法直接肯定，有的州则对直接请求权的行使附加了一定条件，还 有的州未明确规定，但在司法实践中一般都承认直接请求权的存在。 大陆法系国家里，德国于 1939 年开始实施涵盖道路交通法和普通侵权行为 的强制责任保险，强制机动车投保责任保险且保险金额在 10 万至 50 万马克之 间。1965 年汽车所有人强制责任保险明确规定，汽车责任保险具有第三人 利益性质，允许受害人于交通事故发生后直接对保险公司请求保险金给付，并 且该法强制所有机动车投保责任保险，以保护交通事故的受害人。 法国于 1958 年之前已经实施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但这样的保险只及于公 共运输工具上的人或物。后来法国最高法院通过判决承认受害人对加害人之保 险人享有直接诉权，此项权利最终为法律所承认。此项判决不仅规定受害人可 以向加害人的保险人请求赔偿，且赔偿不因被保险人违背保单条款而受影响。 在此理念下，受害人与保险人始为损害赔偿之诉的真正当事人，加害人既非诉 讼当事人，也不对判决负责。1958 年，法国制定法律强令所有汽车驾驶员投保 责任险，强制责任保险的条款不得与有关法律规定向抵触，保险人可援引保险 条款对抗被保险人，但不得对抗受害人。 在日本，机动车保险一般可分为两大类：机动车自愿保险体系和机动车强 制责任保险体系。1955 年日本通过了机动车损害赔偿保障法 ，该法采用的保 险制度被认为是当时最先进的制度，其责任保险最大的特点是承认了受害人对 保险人的直接请求权。 机动车损害赔偿保障法还规定了受害人的临时给付直 接请求权，并且在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同时，进一步限制了保险人抗辩权 的行使。 我国台湾地区目前关于机动车强制保险的法律主要有“公路法” 、 “大众捷 齐瑞宗、肖志立： 美国保险法律与实务 ，法律出版社，2005 年第 1 版，第 220 页。 高俊卿： 汽车第三者责任保险研究 ，2002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李薇： 日本机动车事故损害赔偿法律制度研究 ，法律出版社，1997 年第 1 版，第 239 页。 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研究 12 运法”和“强制汽车责任保险法” 。其中以“强制汽车责任保险法”为主，现行 的“强制汽车责任保险法”是 1988 年制定的，并于 2005 年进行了修订。此外， 台湾地区还颁布了“强制汽车责任保险法施行细则”和“强制汽车责任保险给 付标准” ，从而形成了一整套的“强制汽车责任保险”法律体系。对于受害人直 接请求权的问题， “强制汽车责任保险法”作出了明确的规定。 “强制汽车责任 保险法”第 7 条规定， “因汽车交通事故致受害人伤害或死亡者，无论加害人有 无过失，请求权人得依本法规定向保险人请求保险给付或向财团法人汽车交通 事故特别赔偿基金请求赔偿” 。第 11 条进一步规定直接请求权人的范围，因交 通事故遭致损害的，直接请求权人为受害人本人；因汽车交通事故死亡的，直 接请求权人为受害人之遗属。 可见，我国台湾地区把向保险人直接请求给付赔 偿金的请求权人范围扩大到受害人的近亲属。 纵观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立法例，可以看出，赋予受害人直接请求权已成为 当今各国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立法的趋势，并且已经得到较为广泛的应用。相 对于刚刚建立起动车强制责任保险制度的我国而言，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立法经 验值得我们借鉴。 二、直接请求权的法理基础二、直接请求权的法理基础 （一）直接请求权的相关理论学说（一）直接请求权的相关理论学说 直接请求权的法理基础关系到直接请求权在法律上的定位，以及对直接请 求权的性质、行使等相关问题的解释，因此有必要对其进行分析论证。直接请 求权的理论依据，学理上有多种见解。 1.责任免脱给付说 所谓责任免脱，是指避免责任的推卸。责任免脱给付说认为，责任保险的 保险给付本质在于避免加害人推卸责任，以便保证其对受害人给付的履行。受 害人的直接请求权正是为了达到避免加害人推卸责任这一责任保险契约目的而 设立的。它的存在意味着保险人在加害人的损害赔偿债务上位于法定连带保证 人的地位。受害人作为债权人，可向作为债务人的加害人或作为连带保证人的 张新宝、陈飞： 机动车第三者责任强制保险制度研究报告 ，法律出版社，2006 年版，第 81 页。 二、直接请求权的法理基础 13 保险人任一方请求赔偿。 责任免脱给付说确有创设受害人独立的损害赔偿请求 权的意义，但其依据的理论却是民法的连带保证法理。依该理论，保险人为车 祸受害人损害赔偿债权的法定保证人，即使在保险合同无效，被保险人故意侵 权等场合，保险人也不得拒绝受害人的直接请求权。 笔者认为，从相关的法律规定中不难看出，受害人的直接请求权往往有明 确的法律条文作为依据，无需借助民法上的“连带保证原理”来说明这种权利 产生的依据。并且，根据连带保证责任的一般原理，连带保证人在履行完保证 责任后，可以向被保证人要求追偿。但是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的保险人在向受 害人赔偿后，在一般情况下，不得向被保险人追偿。责任免脱给付说显然无法 解释这一点，因此，责任免脱说不能作为有效阐明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理论基 础。 2.权利转移说 权利转移说认为，保险金给付请求权是被保险人根据保险合同而享有的权 利，但在符合法律规定的条件时，被保险人可以将保险金给付请求权转移给受 害人，受害人因此取得对保险人的直接请求权。所以，机动车交通事故强制责 任保险中受害人的直接请求权是通过法律规定的权利转移而取得的被保险人的 保险金给付请求权。 依照该说， 被保险人转移的并非其在合同项下的所有权利， 而只是被保险人的保险金给付请求权。并且，保险金给付请求权的移转必须在 法律规定的条件下才能进行。同时，随着权利的转移，影响权利行使的任何条 件或前提，都应一同移转于受害人。在接受权利的移转后，受害人在保险金的 给付请求方面与被保险人享有完全相同的权利，受害人实际上取得了被保险人 的法律地位。但与此同时，受害人也要承担与其权利相应的义务，承受保险人 对被保险人所进行的抗辩。 笔者认为，权利转移说对于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取得及行使均作出了较为 合理的解释。但是，权利转移说也存在缺陷。由于受害人的直接请求权是接受 被保险人给付请求权的移转而取得，其权利的行使就应当要以被保险人的权利 范围为限。被保险的保险给付请求权是依据保险合同而产生的，受害人的直接 李薇： 日本机动车事故损害赔偿法律制度研究 ，法律出版社，1997 年第 1 版，第 246 页。 邹海林： 责任保险论 ，法律出版社，1999 年第 1 版，第 246 页。 机动车强制责任保险中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研究 14 请求权当然也要依据保险合同的规定而行使。并且，由于受害人地位实际上是 相当于被保险人的，保险人可以用其对被保险人所有的抗辩事由来对抗受害人。 受害人的直接请求权仍然要依赖于保险人与被保险人在保险合同中关于权利义 务的约定，其行使自然要受到很大的限制，显然，这与直接请求权的功能是不 符的，对于受害人的保护就会十分不利。 3.法定权利说 法定权利说认为，受害人直接请求权的行使要件和范围是由法律和责任保 险规定的，属于法定权利。该说引自法国学者关于直接请求权的解释。1930 年 制定的法国保险法就受害人对保险公司的直接请求权予以确认。该法第 53 条规定，保险人对于受害人因被保险人之责任导致的损害事故之金钱上的结果， 只要在保险金额的限度内该金额尚未赔偿，保险人则不得将必须支付的保险金 额全部或部分支付给受害人以外的任何人。法国学者认为，依照该条规定，受 害人对保险人享有直接请求权，且直接请求权是由直接诉权承认的直接权利， 是通过实体法的立法而取得的一项债权。 笔者认为，法定权利说仅对受害人的直接请求权的产生的方式作出了解释， 但并未阐明其产生的真正依据。该权利作为债权，究竟属于损害赔偿请求权还 是保险金给付请求权，法定权利说也不能予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