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经济学专业论文）中国转轨时期紧缩性宏观调控分析研究（19781997）.pdf

摘要 市场失灵的存在，使得国家对经济生活运用“看得见的手”进行主动调节成 为经济正常运行的基本要求。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处于一个高速发展的轨 道，经济生活处于由传统的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转变的转轨时期。为了实现2 0 0 0 年国民经济总值比1 9 8 0 年翻两番的宏伟目标，8 左右的g d p 增长速度几乎成 为个最基本的要求。这样的背景使得我国经济发展中易于发生过热的现象，总 需求大于总供给，将成为经济生活中的常态。因此，就宏观调控而言，紧缩型宏 观调控将成为宏观经济管理的主要内容。 本文针对自改革开放以来至2 0 世纪末，中国经济生活在转轨时期中所经历 的四次紧缩性宏观调控，总结归纳了经济波动产生的原因、采取的措施和特点， 并依据中国经济改革的进程，将这2 0 年左右的宏观调控分为“分权制下”和“双 重体制和双轨调控”两个阶段予以分析研究。因为中国2 0 1 0 年经济发展远景目 标提出要在2 1 世纪的头1 0 年实现国民经济总值比2 0 0 0 年再翻一番，因此，在 对1 9 7 8 1 9 9 7 年这段宏观调控历史进行总结的同时，文章针对中国在2 1 世纪初 的宏观调控提出一定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宏观调控转轨分权制双重体制双轨调控 【中图分类号】f 2 0 a b s t r a c t t or e s p o n dt o “m a r k e tm a l f u n c t i o n ”，g o v e r n m e n t sa c t i v ea d j u s t m e n t sw i t h t h e “v i s i b l eh a n d ”t ot h em a c r o e c o n o m yh a v eb e c o m ei n d i s p e n s a b l ei nc h i n a w i t ht h e “r e f o m la n do p e nu p ”p o l i c yt a k i n ge f f e c t c h i n ah a s b e e nu n d e r g o i n g t h ep r o c e s so ft r a n s i t i o nf r o map l a n n e dt oam a r k e t o r i e n t e de c o n o m yt o q u a d r u p l et h eg d p o ft h ey e a r19 8 0b y2 0 0 0 ，t h ea n n u a lg r o w t ho fg d ph a st o b ea tl e a s t8 t h i sh a sc a u s e df r e q u e n te c o n o m i co v e r h e a t i n gi nc h i n aw i t h t h ed e m a n db e i n gg r e a t e rt h a nt h es u p p l yo nac o n s t a n tb a s i s a sa c o n s e q u e n c e ，t i g h t e n i n gm a c r o c o n t r o lh a sb e c o m et h em a i nm e a s u r et h e g o v e r n m e n tt a k e si nt h em a c r o e c o n o m i cm a n a g e m e n t w i t haf o c u so nt h e4t i g h t e n i n gm a c r o c o n t r o l sc a r r i e do u ti nc h i n ad u r i n g t h ee c o n o m i cs y s t e mt r a n s i t i o nf r o m19 7 8t 0 19 9 7 t h i st h e s i ss u m m a r i z e st h e c a u s e sa n d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o ft h ee c o n o m i cf l u c t u a t i o n sa n dc o r r e s p o n d i n g m e a s u r e st a k e n a l s o ，t h i st h e s i sa n a l y s e st h em a c r o c o n t r o l sr e s p e c t i v e l yo n t h e “d e c e n t r a l i z a t i o ns t a g e ”a n d “d u a ls y s t e ma n dd u a lm a n a g e m e n ts t a g e ” a c c o r d i n gt op r o c e s so fc h i n e s ee c o n o m i cr e f o r m t h ee c o n o m i cv i s i o no f c h i n ab e i n gt od o u b l et h eg d po ft h ey e a r2 0 0 0b y2 0 10 ，s o m es u g g e s t i o n s c o n c e r n i n gt h ep o l i c i e so nm a c r o c o n t r o li ne a r l y2 1 t hc e n t u r ya r ep u tf o r w a r d a st h ec o n c l u s i o n so ft h et h e s i s k e y w o r d sm a c r o c o n t r o l ，e c o n o m i ct r a n s i t i o n ，d e c e n t r a l i z a t i o n ，d u a ls y s t e m a n dd u a lm a n a g e m e n t c h i n e s el i b r a r yc l a s s i f i c a t i o nf 2 0 2 第一章绪论 第一节宏观经济调控的必要性 经济运行的一个主要构成要素就是调控系统。现代市场经济的运行都是国家 宏观调控和市场调节相结合的运行过程。 市场经济在其发展过程中，先后经历了两个阶段，一是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 在这个阶段，经济运行完全依靠市场的自发调节，国家对经济运行不干预。完全 自由竞争的结果是，经济危机频繁爆发，经济运行的波动巨大，造成了社会资源 的极大浪费。特别是1 9 2 9 1 9 3 3 年爆发了世界性的经济危机，这次危机使资本主 义世界的工业生产下降了4 0 ，充分说明了市场自发调节的缺陷。在这种背景下， 凯恩斯主义应运而生。凯思斯主义主张国家对社会经济进行干预和控制。自此， 市场经济由放任自流转向国家干预下的市场经济。 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之所以要加强国家的宏观调控，其必要性在于：1 宏 观调控是社会化大生产的客观要求：2 宏观调控可以弥补市场调节的缺陷，克 服其自发性、盲目性和滞后性的弱点：3 宏观调控能够解决市场调节不能解决 的一些问题：通过国家的宏观调控，规划社会经济发展的长期目标和特殊目标， 并通过相应的调控手段来促进目标的实现；通过国家宏观调控，来解决社会失业 问题，逐步缩小收入分配中的差距；国家的宏观调控还可以有效地限制垄断，保 护竞争，提高市场的效率；4 宏观调控可以实现微观经营目标同宏观发展目标 的统一。国家要在尊重市场经济活动主体合法经济利益的前提下，运用各种经济 调控手段，将国民经济发展的宏观目标贯彻于微观经济活动之中，实现微观经营 目标同社会宏观发展战略目标的相互统一。 除上述之外，加强和完善国家的宏观调控，可以为市场经济的良好运行提供 制度上的保证，可以相对集中人力、物力有计划地推进科学技术的进步，促进社 会经济的发展。 第二节宏观经济波动成因 影响经济波动的因素很多，在经济学界将影响经济波动的因素分为外在性的 因素和内生性的因素。在这里我们不分析外在性的因素，只分析内生性的因素， 而且我们将着重分析直接影响供求总量变化的内生性因素： 一、投资与经济波动 投资是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但在有效地促进经济增长的过程中，投资 也会在客观上引起经济的波动。从根本上来讲，投资是把当年国民收入的一部分 储蓄起来不用于当年的消费，而用于未来的生产与消费的增长上。所以，投资会 改变积累和消费的比例关系，进而影响到社会总产品与总需求的平衡问题。另外， 投资增长率的波动本身就会直接引发经济的波动。投资对经济波动的影响可以有 以下几个角度：首先，固定资本的投资对经济波动有着直接的影响。投资波动的 主要内容是固定资本投资，而固定资本投资扩张，会直接促进生产资料部门的扩 张，促进交通、能源等部门的相应扩张，进而刺激消费品生产的扩张，最终会使 整个经济向上发展。反之，如果固定资本投资缩减，会使整个经济滑坡。 其次，固定资本投资是价值的一次性投入，随着实物的磨损程度分期分批地 以折旧的形式逐步收回，以备实物更新时再次一次性地投放。但是在实际经济生 活中，固定资本的实物更新不是整齐划一的，由于种种原因所致，固定资本的实 物更新会出现提前或推后的现象，这必然引起固定资本投资部门波动，进而影响 到为固定资本投资提供产品的生产部门的生产和再生产过程产生波动。 再次，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具有集中性和阶段性的特点，这个特点会给经济 波动带来影响。一般来讲，由于基础设施建设的期限较长，而且投资额巨大，所 以投资于基础设施建设，在较长的时期内，会有效地带动相关产业的迅速发展。 但是，一旦基础设施建设完成后，由于基础设施有使用期限较长、不宜重复建设 的特点，所以在一定时期内会使相关产业部门的生产增长速度降下来，出现经济 增长减缓的现象。 最后，投资具有时滞性，就是说因投资而带来的社会供给总量的增加总是落 后于投资本身及其投资建设过程。在投资建设过程，投资会带来社会需求总量的 增加，在社会供给总量相对不变的情况下，需求总量的增加会导致市场价格的上 升，价格上升，意味着投资将会得到丰厚的利润，这样会进一步吸引投资。但是 由于投资具有时滞性，所以，由于投资的急剧扩张而带来的供过于求的不平衡在 投资期内是难以察觉的。一旦投资转化为实际的生产能力，供过于求就成为不可 避免的现象，由投资过热而引发的经济快速增长现象就必然会转化为速度减缓甚 至停滞的现象。 二、技术创新与经济波动 技术创新可以有效地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促进经济的增长，这一点是不 言而喻的。同时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推动力不是持久的，所以因技术创新引发 的经济波动又是不可避免的。 为什么技术创新在推动经济较快增长的过程中，又会带来经济波动呢? 这是 同技术创新过程本身所具有的特征分不开的。首先，技术创新本身有一个生命周 期。某项技术创新一旦在生产过程中被运用，并且在社会其他相关部门中迅速扩 4 散，无疑会有效地带动一些产业部门的迅速发展，当它走向成熟的情况下，这些 产业部门的增长速度就会缓慢下来。其次，技术创新不是连续性的。就社会生产 的某一领域来讲，如果技术创新是连续性的出现，那么就可以有效地弥补技术创 新具有生命周期的缺陷，从而保持某一领域的生产持续、高速地增长。但是，事 实上，技术创新是不连续性地出现，因为重大的技术创新是人类知识积累的产物， 知识的积累总是要经历一定的时间。最后，技术创新具有成群性的特征。就是说， 许多重大的技术创新总是在差不多的时期内相继出现。如果说能够有效地刺激社 会生产各个部门发展的各项重大的技术创新在经济运行过程中均匀地先后出现， 那么就会出现社会各个生产部门依次迅速发展的现象，从而实现社会经济持续、 高速增长。但是，在实际生活中，重大的技术创新总是成群性地出现，因为技术 创新本身具有内在关联性。所以，技术创新的出现就呈现为周期性，技术创新的 周期性成为经济波动的重要因素。 三、产业生命周期与经济波动 各种产业的生命周期是不同的，这直接取决于产品本身的特性，也取决于产 品的更新速度和替代产品的竞争力。由于各种产业处于其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 上，其增长速度是不同的，因而会对整个经济的增长速度产生影响。如果在一定 的时期内，相当多的产业正处在增长走向成熟期，则整个社会经济会有一个高速 增长期，相反亦然。 产业生命周期对经济发展的这种影响，归根到底是需求状况对经济发展的影 响，因为决定产业生命周期长短的是需求的发展状况。扩大需求、创造新的需求 是延长产业生命周期的关键所在。 产业生命周期对经济发展的影响，进一步说明要保持社会经济持续稳定的增 长，必须进行产业结构的调整。要适应需求的发展状况，不断地调整产品结构、 产业结构，要用朝阳产业逐步地取代夕阳产业，通过产业结构的调整来弱化产业 生命周期对经济增长的不利影响，以保持社会经济持续、稳定、高速增长。 第三节对中国转轨过程中经济波动的认识 1 9 7 9 年之后的中国经济发展，处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轨时 期。针对本文研究的时间段，如果对改革开放2 0 年进行阶段划分的话，1 9 9 2 年 是一个分水岭。1 9 9 2 年之前，中国经济基本处于一个分权化的阶段。尽管在这 期间，分权化导致国有经济的运行方式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国有经济一统天下的 总体格局没有改变：1 9 9 2 年之后，非国有经济得到迅猛发展，逐步成为国民经 济发展的重要力量，改变了原有的体制格局，经济从分权化阶段过渡到双重体制 并存的阶段。这样一段特殊时期，形成了中国特色的经济增长方式、特点，同时， 也使这段时期的宏观调控表现出与传统理论不同的原因和特点。 刘金全( 2 0 0 3 ) 认为，我国经济增长经历了“总供给单因素驱动阶段” ( 1 9 7 8 1 9 9 2 年) 和“总供给和总需求双因素驱动阶段”( 1 9 9 2 1 9 9 6 年) ，这种 经济增长阶段是根据经济当中总供给和总需求形成和调整能力划分的，是从经 济总量形成角度度量经济增长模式的方法，与常用的均量分析方法具有显著差 别。其中，在经济增长的“总供给单因素驱动阶段”，经济增长过程更具有古典 经济增长过程的特点，社会总供给曲线接近“瓶颈”水平，价格弹性变得相对微 b b ，从而出现的需求扩张将导致更为显著的价格效应和微弱的实际效应。但在价 格管制约束下，形成了需求压抑和供给不足。此时经济增长速度的高低依赖总供 给能力的扩张和持续。而1 9 9 2 1 9 9 6 年，我国经济进入了经济增长的“总供给和 总需求双因素驱动阶段”。在此期间，我国经济中的总供给突破“瓶颈”约束后 继续扩大，并且开始出现大批项目的重复建设和过度投资现象。与此同时，持续 升高的价格水平说明社会总需求仍然保持同步甚至更快的增长。以产出为代表的 实际经济和以价格为代表的名义经济，无论是规模还是活性都产生了彼此促进和 交互影响，使得经济出现了通货膨胀环境下的经济快速增长。 秦海( 1 9 9 7 ) 通过对中国宏观经济波动的周期性、周期类型以及宏观经济波 动机理的考察，认为过渡时期中国经济增长的周期性波动可以划分为两个不同的 “大周期”：一个是传统体制与新体制高度并存的周期波动时期，它具体包括 1 9 7 8 1 9 8 1 年、1 9 8 2 1 9 8 6 年和1 9 8 7 1 9 9 1 年三个具体的增长波动阶段；第二次为 新体制周期波动时期，即1 9 9 2 1 9 9 5 年这段经济增长波动时期。在传统体制与新 体制高度并存的周期波动时期，由于经济增长的冲击一传导机制与新体制周期波 动时期的冲击一传导机制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因而使得熨平经济波动周期的方 法也发生了变化。一个最主要的线索就是，从习惯于运用行政手段到自觉地运用 经济手段解决经济问题，而避免了对行政手段的过度依赖。在中国权力下放过程 中，稳定宏观经济调控的手段，处理好宏观调控与经济转轨的关系，是实现中国 经济在波动中稳定成长的一个重要前提。中国的经济转轨过程之所以能够保持稳 定的高增长速度，不仅是“稳定压倒一切”和“解放生产力”的结果，也是政府 一直保持一个“有节制”放权政策的结果，更重要的是它们互相结合的结果，并 在此过程中保证宏观调控政策的落实，以及稳定的经济制度演进。 著名经济学家谷书堂( 1 9 9 5 ) 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是一种典型的粗放型经济 增长模式，而宏观经济波动的原因分析，基本上可以通过解析我国反复出现的高 通货膨胀来说明。从表层原因来看，表现在四个方面：( 1 ) 需求的过快增长，首 先是投资需求的过快增长。这里存在中央和地方政府的政绩冲动动因。在我国经 济效率没有得到根本改善的条件约束下，高经济增长主要依靠高投资来支撑，过 高的投资需求刺激经济增长，必然拉动物价水平上升。( 2 ) 不合理的产业结构约 束。改革前实行重工业发展战略。改革启动后，轻工业获得了快速发展，但农业、 能源、原材料和交通部门等却仍滞后于国民经济的发展，供应能力不足，“瓶颈” 制约能不到缓解。这种失衡的产业结构，一方面会因农产品和原材料供给不足， 导致价格上升而推动加工工业成本上升，另一方面又会诱致政府强烈的投资欲 望，从而进一步扩大了总需求和总供给的缺口。( 3 ) 体制转轨中的摩擦。在向市 场经济的转变过程中，一方面新的体制正在形成之中，另一方面旧的体制仍然未 彻底打破，从而在实际经济生活中出现很多漏洞和矛盾，例如房地产热、股票热、 开发区热等风潮，对经济运行的剧烈波动，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4 ) 价格改 革方面引起的波动。价格改革是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绕不开的重要内容，但会带来 一些负面效应。价格的调和放都会使在原计划体制下受到国家强制压抑的价格上 涨，恢复到反映市场供求的真实水平上来。但是，在调整中，往往并不是像我们 所预期的那样简单。例如基础产业产品价格的调整，很容易带来加工业产品的成 本上升，推动物价水平的全面上升和轮番上涨，形成物价关系在高位上的比价复 归。以上四个方面在第一层次上推动着经济运行的波动。 而造成经济周期性波动的深层原因，说到底还是一个体制不顺的问题。首先 是投资体制方面的问题，这是我国投资规模过度膨胀引致货币超量发行的主要原 因。其次是企业制度和效益问题。我国虽存在大量剩余劳动力以及未充分利用的 生产资源，但由于国有企业经济效益低，需求的扩张并没有引起相应的供应增长。 所以，供需之间的缺口在国有企业这里，不仅没有弥合，而且进一步张大。第三 是金融体制问题。这主要表现在中央银行和专业银行体制均未理顺，中央银行的 独立性差，专业银行没能形成真正的商业银行。在这种情况下，中央政府可以命 令中央银行贷款，国有企业可以逼迫专业银行贷款，而专业银行又可以逼迫中央 银行增加贷款。货币就是在倒逼机制下，通过这些渠道源源不断地注入到经济中。 基于以上分析，我国经济波动是内生于我国的经济体制的。在体制不顺的情况下， 一方面加大了宏观调控的难度，另一方面，难以形成有效的宏观调控机制。 熊贤良( 1 9 9 7 ) 认为中国的行政管理框架在改革开放以来并未得到根本性改 变，变化较大的是经济权力在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的分配。行政性分权促进 了非国有经济的发展，他们的大发展意味着市场调节范围的扩大。第二，地方政 府控制的资源因分权而增加，潜在的地区之间的横向经济联系增加，这种联系更 易于采取市场交易而不是行政调拨的形式，从而促进市场机制的扩展。第三，在 分权的情况下，能够形成地区之间相互竞争的格局，对市场化进程的全面推进有 很好的示范作用。第四，在分权的背景下，试点改革易于推行，从而能够降低改 革失误的成本并积累改革的经验。但行政性分权式改革的缺陷在于：第一，地方 政府的预算软约束和逼迫货币供给扩张的可能，使得它们很容易获得从事公共投 资和消费所需的资金，全国经济经常因此陷入过热和通胀的状态。中央政府转而 只能采取强制性的紧缩措施，这对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极为不利。第二，地方 政府运用所掌握的权力，设置多种壁垒，阻碍产品和生产要素的跨区自由流动， 妨碍全国统一的产品和生产要素市场的建立，国内区际分工的格局不能形成，中 国作为一个大国市场。通过国内贸易和竞争提高国际竞争力的优势得不到发挥， 资源的空间配置效率很低。这些都导致了经济波动的出现。 赵海宽( 1 9 9 6 ) 指出，西方国家的宏观经济调控和我国现阶段的宏观经济调 控存在着区别。在西方国家，宏观经济领域经常出现的状况是总供给大于总需求。 这是由于在他们那里市场竞争十分激烈，企业家为了追求最大利润都争相生产市 场更为需要的产品。而市场需求约束却比较严格，人们只能根据自己的实际支付 能力做出需求( 包括消费品需求和投资品需求) 选择，其需求既不会轻易扩大， 需求的选择也比较挑剔。这样就常常容易发生社会总供给大于总需求的状况。因 此如何刺激社会总需求，使其与社会总供给趋于均衡状态，就成为西方国家的主 要内容。 但我国现阶段的宏观经济调控并不是这样。由于各经济利益主体对需求缺乏 内在的自我约束机制，在消费领域存在着相互鳞比现象，在投资领域存在着严重 的盲目扩张现象，从而总是使总需求比总供给更快增长，常常容易发生求大于供 的状况。因此如何抑制社会总需求，使之与社会总供给趋于均衡状态，就成为我 国现阶段宏观经济调控的主要内容。 同时他认为，体制转轨时期经济运行的特点是：( 1 ) 新旧体制交替，市场经 济的发展与计划经济的影响并存；( 2 ) 经济手段与行政管理手段并用，经济手段 的强化和功能的弱化现象并存；( 3 ) 市场机制还不完善；( 4 ) 国家经济管理功能 不完善，持续出现经济过热，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双膨胀，始终没有摆脱“胀一 紧一再胀”的不良循环。另外，对市场机制自发性、盲目性的约束不力。 郭树清( 1 9 9 2 ) 认为，在传统体制下，中国经济围绕均衡波动方式的特殊性 表现在，第一，经济的经常状态是处于充分就业状态，用科尔内的语言说“社会 生产能力利用是紧的”，总供给达到了“在既定技术可能下可以达到的最大生产 潜力”。因此，有效总需求几乎不可能出现不足，相反，最可能导致经济不稳定 的是有效总需求扩张过度，当出现这种情况时，就进入所谓“比例失调”时期， 需要调整。第二，中国经济的波动也主要跟踪于固定资产投资的波动，有效总需 求的过度膨胀几乎都是由投资膨胀引起的。西方经济的危机由投资疲软造成，而 中国经济的危机往往由投资过度造成，这种差别是由两种经济体系中投资的形成 机制不同决定的。第三，中国经济波动的周期较长，波动的幅度也很大，经常“大 起大落”。原因在于，在西方经济中市场调节机制随时发挥作用，在中国传统体 制时期的经济中，基础的调节机制是行政性计划和命令。这种人工的调节，由于 难以及时汇集信息、并始终保证决策正确，所以偏离实际经济要求的可能性就较 大，而且发生偏离后不能及时意识到的可能性也较大。 9 第二章转轨时期分权化阶段紧缩性宏观调控分析 第一节分权化下的中国经济 分权化改革是对原有集中计划体制的一种“反动”，其目的是要给几乎一潭 死水的经济注入新的活力。改革意味着利益关系的重组，分权化改革的核心即是 “放权让利”。具体地说，就是对国有经济“放权让利”，打破过去中央集权式的 计划体制，使得原先完全由中央控制的对国有经济的剩余索取权一分为三：中央 仍然是国有经济的公有权主体，但不是唯一主体；财政实行“分灶”后，地方利 益独立化，地方取得了国有经济的一部分剩余，形成了地方的公有权；扩大企业 自主权后，企业留有了国有经济创造的一部分利润，形成了企业的公有产权。 分权化改革减少了高度集权的官僚体制对经济的干预，增加了生产者、经营 者的营利动机，因而有利于经济技术效率和配置效率在一些方面的提高。改革以 来，我国国民收入的增长显然与国有经济内部的放权让利改革是分不开的。这是 分权化改革积极的方面，但另一方面，放权让利也会由于国有经济权利与责任的 不对称而导致经济动态效率和宏观配置效率的下降。 一切经营责任制并没有解决谁对资本损失负责的问题。在国有经济中，每一 个个人，无论是管理者还是劳动者，都只是资本的使用者，因此，随着放权让利， 普遍发生的情况是：不仅企业的预算约束没有得到硬化，相反，资本的利益却被 进一步的侵害工资、奖金、劳动福利、各种“公款消费”，包括大量奢侈品 的消费所体现的个人收入的增长速度，大大超过生产的增长和利润总额、利税总 额的增长( f a na n dw o o ，1 9 9 2 ) 。由此，导致资本收入在净产值中所占的比重大 大下降，财政收入占国民收入比重下降( 李扬，1 9 9 2 ) ，用于投资积累的利润收 入大大下降( 唐宗煜，1 9 9 2 ；f a na n dw o o ，1 9 9 2 ) ，甚至大量资本折旧也转化成 为收入分配的对象( 唐宗煜，1 9 9 2 ) ，滥用公权及贪污腐败，更导致“国有资本 的大量流失”。而在“下放权利”的过程中，由于监督成本或代理成本增大，国 家作为“不在场所有者”对企业的监督，也就是委托人对代理人、对资本使用者 的监督的有效性大大降低，导致资本权利遭到损害。实际上，不改变所有制结构 而放权让利，意味着资本权利在一定程度上的“自我放弃”。权利下放及“承包 制”等资本经营责任制实行以后，国有企业中突出的问题，无不与资本权利与资 本责任有关。它们的出现完全不是由于“经营责任制”本身有什么问题，因为在 任何一种所有制关系下都必须有责任制来规定资产委托人与代理人之间的关系。 分权体制下国有经济中出现的问题不过表明：所有制关系是重要的，经营责任制 的实际经济效果，现在受到了所有制关系的制约。 1 0 上述基本问题首先必然导致经济的动态效率难以得到改善甚至有所恶化。因 财政赤字增大和企业投资的信用化程度提高，来自利润的自有资金占总投资中的 比重日益下降( 唐宗煜，1 9 9 2 ；f a n a n d w o o ，1 9 9 2 ) ，经济活动中的通货膨胀压 力加大，宏观经济的不稳定性加强。事实上，国有部门较低的利润率( 较高的亏 损率) 和较差的还贷能力，一方面使国家财政用于生产性投资的支出日益减少， 另一方面使得银行所能支付的储蓄利息率下降，不利于国民储蓄的增长。这时， 为保持定的投资率就只能靠增加货币供给、通货膨胀的办法来满足投资资金的 需求。宏观经济不稳定性的加大、经济增长波动性的加大，都意味着资源在动态 过程中不能得到充分而有效的利用。 分权制还导致资源的配置效率在许多方面难以得到改进。企业利润率的下 降、消费需求的过度膨胀，使消费品市场需求扩大，吸引了大批资金投入加工工 业；与此同时，由于政府可支配的资源数量相对减少，迄今仍由中央政府负责的 基础设施建设长期不足，导致了交通、能源等生产能力增长缓慢，“瓶颈”效应 日益严重，严重阻碍了国民经济的增长。 在产权关系不变的基础上，“放权让利”一方面有利于市场机制的形成与发 展，因为这增加了现有体制基础上可交易商品的数量和有自主权进行交易者的数 量，但另一方面，公有制条件下的放权让利也直接或间接地阻碍了市场经济的发 展。简单地说，一个“预算约束”很软的交易者在市场上不负责任的行为一定会 导致价格信号的扭曲( 包括“过低”的利润率信号与“过高”的“侈奢品”价格) ， 导致资源配置的无效率和经济不稳定性的增大。这些，一方面会成为加强对这种 不负责任的交易有实行“外部约束”( 计划控制) 的合法理由，从而导致市场经 济的发展经常被“收权”、“重新集中”、“治理整顿”所打断，出现“体制复归”： 另一方面，为了维持这些缺乏内部约束的交易者的生存1 ，大量资源仍然会通过 各种行政手段被强行配置到效率较低的部门2 ，市场会因此而长期处于被扭曲的 状态，使新体制难以健康地发展。 以上种种问题的出现，反映了分权化改革作为中国渐进式改革所迈出的第一 步其本身所具有的“不彻底性”。这种“不彻底性”鲜明地体现在：国有经济随 着放权让利的推进逐步具有了追求自己利益的动机，增强了自身的活力，但国有 经济的“预算软约束”的状况却没有发生变化，负盈不负亏、隐瞒盈利、转嫁负 担成为国有企业普遍的行为方式。 总之，经过分权化改革，中国经济开始呈现以下特点： 1 与过去计划体制下完全依附于中央政府相比较，改革以后的国有经济的 运行方式已与以前有所不同。这体现在国有经济的目标函数中开始包含自身利 益，这决定了国有经济会因为内在需要而产生新的活力。 2 分权化改革并没有根本改变( 或动摇) 国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绝对主 导地位，非国有经济刚刚起步。与此同时，分权化改革只是使国有经济有了出于 自身利益而进行扩张的动机，却没有形成相应的约束机制。也就是说，分权化改 革没有改变国有经济的预算软约束状态，使之难以成为真正的市场化主体，这在 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分权化阶段宏观经济波动的方式以及宏观调控的特点。 第二节19 7 8 - 19 8 1 年的宏观调控 一、宏观经济背景 改革开放初期，在消费需求和投资需求的压力下，我国的宏观经济运行一度 出现了较为混乱的局面，集中表现在：1 市场物价持续上涨：2 投资需求膨胀， 基建规模失控；3 财政赤字严重，货币超量发行；4 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双逆 差，国际收支缺口扩大。 二、宏观调控政策 针对1 9 7 9 1 9 8 0 年财政和信贷扩张而导致总需求大于总供给的宏观经济局 面，国家确立了推进改革前提下平衡财政、平衡信贷和稳定物价的调整目标，从 1 9 8 1 年起实行紧缩的财政政策和区别对待的信贷政策。 1 严格控制投资需求，压缩基建规模，要求停建、缓建大部分非生产性建 设项目。严格了基建投资的审批手续，加强各项基建资金来源和用途的管理，将 原来基建资金的无偿使用逐渐改为有偿使用。 2 严格控制预算内收入的增长和加强对预算外资金的控制，特别是对社会 集团购买力进行了较为严厉的压缩。 3 发展出口商品生产，增加出口量，平衡国际收支。首先是调整进出口商 品结构，控制需要大量补贴的产品进口，减少国家对外贸的财政补贴；其次是对 出口创汇企业实行政策倾斜，鼓励扩大生产出口商品。 4 通过商业部门调节商品的供求，平抑市场物价，加强对市场和物价的管 理和监督。一方面对农产品价格实行基本稳定、个别调整及整顿价格补贴等政策： 另一方面，严肃财经纪律，控制奖金总额和超额津贴，鼓励居民储蓄。 5 国家对地方实行“划分收支、分级包干”的财政体制，在确保中央必不 可少的开支的前提下，明确各级财政的责权利关系，减少财政赤字。 6 实施以控制中短期贷款发放总额和贷款余额的信贷规模控制政策，包括 有选择地增加货币量的供应，调整信贷结构，使银行信贷资金保证企业设备更新 和技术改造，支持市场需要、效益好的短线产品的生产。 上述措施的实施，基本实现了财政平衡、信贷平衡和物价稳定的目标。然而， 紧缩政策的实施，经济也随之陷入了市场疲软，经济增长率从1 9 8 0 年的7 8 降 低到5 2 3 。 三、分权化之初的经济波动( 1 9 7 8 1 9 81 年) 一个看法 在实行分权化改革之初，我国经济体制基本上是一套高度集中的计划体制。 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次经济波动与宏观调控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1 9 7 8 年的五届人大一次会议通过了国务院提出的1 9 7 6 1 9 8 5 年发展国民经 济十年规划纲要。这个规划制定的目标远远超出了当时国力所能支持的限度，如： 1 9 7 8 1 9 8 5 年的基建投资规模相当于过去2 8 年的总和，1 9 8 5 年钢产量要达到6 0 0 0 万吨，石油产量要达到2 5 亿吨：而实际上1 9 7 8 年的钢产量仅为31 7 8 万吨，石 油产量仅为1 0 4 亿吨。这是一次“洋跃进”，由此导致1 9 7 8 年当年的积累基金 比上年增长3 0 6 ，而消费基金仅增长8 4 ，积累率急剧上升到3 6 5 ，基建投 资总额比上年增长3 】，成为继1 9 5 8 年“大跃进”以后积累率和基建投资额增 长最高的年份。1 9 7 8 年的进口增长率为4 1 1 ，财政支出增长率为3 3 。“洋跃 进”在客观上更加恶化了原本失调的国民经济重大比例关系。 1 9 7 8 年的经济过热主要是由当时政府某些部门的头脑“发热”造成的，因 而，基本可以归纳为“计划失误型”经济波动。当时，出于各项改革还没有推开， 其波动的特征也就和传统体制下经济波动的典型特征差不多，表现为经济增长速 度的加快，这主要是由“投资膨胀”带动的，消费并未“膨胀”；社会积累率达 到较高的水平，而且和以前相似，也是首先表现为重工业增长速度起着领先的作 用。 与后两次波动相比，这次波动的明显特征在于它是由中央计划部门的“增长 冲动”引起的，具有传统集权式计划体制下“计划失误型”经济波动的特点，而 后两次则明显地具有分权体制下经济波动的特征。 第三节19 8 2 - 19 8 6 年的宏观调控 一、宏观经济背景 在中共“十二大”提出“翻两番”战略目标的激励下，我国经济从1 9 8 2 年 开始进入了高速增长时期。经过连续两年多的扩张，至1 9 8 4 年第四季度，经济 已明显显现了过热的势头：1 经济增长连年创出新高，g n p 增长率持续在高位 区间；2 财政收入稳定增长，但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失控，财政收支不平衡； 3 金融体制改革全面推开，多元化的投资新格局开始形成；4 为满足高速经济 增长中的投资和消费需求，弥补财政赤字，货币超量发行，通货膨胀率直线上升， 1 9 8 4 年1 0 月中旬出现了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次“抢购风潮”。 面对宏观经济面的严峻形势，国家于1 9 8 5 年开始实施以平衡信贷、降低通 货膨胀率为主要目标的宏观调控。 二、宏观调控的政策 1 财政政策：通过采取一系列较为严厉的紧缩政策。压缩固定资产投资规 模，控制消费基金过快增长。 2 货币政策：( 1 ) 动用国家外汇储备增加部分消费品的进口，以缩小购买 力的缺口，回笼货币；( 2 ) 加强中国人民银行对贷款计划的指令性管理，严格限 制信贷规模：( 3 ) 调整银行的贷款利率，通过较大幅度地提高固定资产的贷款利 率，压缩对固定资产的投资需求；( 4 ) 限期收回在1 9 8 4 年第四季度超额发放的 贷款；( 5 ) 恢复工资基金管理制度，控制奖金发放数额；( 6 ) 将中国人民建设银 行的信贷资金纳入中国人民银行的信贷资金管理范围。 随着一系列宏观经济政策的实施，过热的经济势头得到了较好的控制，经济 增长率和物价水平都有了大幅度的回落。 三、对此次宏观调控的解释：约束竞争下的经济波动( 1 9 8 2 1 9 8 6 年) 与上次波动的起因不同，1 9 8 2 1 9 8 6 年的经济波动已明显带有分权制下经济 波动的特征。这个阶段分权化改革的推进，主要体现在地方政府与企业投资自主 权、银行信贷自主权和收入分配自主权的扩大。微观经济主体各项自主权的扩大 加上软预算约束状态未改变，是引起这次经济过热的最主要因素。 1 地方政府与企业投资自主权的扩大。1 9 8 0 年开始实行的“财政包干”体 制，最初具有“甩包袱”的性质，是为了减少中央财政的负担，加强地方发展经 济、增加收入的积极性。但随着地方政府自行支配的财政资源不断加大，开始出 现了地方自行支配的收入在财政总收入中比例加大，地方支配的收入也不断加大 的趋势。同时，自1 9 8 0 年起开始实行企业利润留成，1 9 8 3 1 9 8 4 年分两步实行“利 改税”，进一步扩大了企业的利润留成比例，企业可支配的资金明显提高。在这 种情况下，1 9 8 4 年1 0 月计划管理体制改革措施出台，规定对地方部门、企业自 筹资金的投资和利用自借自还的外资进行的建设项目，实行“指导性计划”，并 放宽了投资审批权限，地方自定项目规模由原来的1 0 0 0 万元以下，提高到3 0 0 0 万元以下，非生产性项目则不论大小都可以由各地方部门审批。这些都构成了基 层“自主投资”迅速扩大的体制条件。 2 银行信贷自主权。1 9 8 4 年中央银行体系正式形成，并开始尝试像市场经 济那样，取消贷款的指令性计划，通过货币政策对经济实行“间接的”宏观调节。 先是实行了“差额包干”制，允许专业银行“多存多贷”，但准备金制度并未立 即完善起来，专业银行与中央银行的结算通过同账户进行，专业银行可将“汇 1 4 差”资金当作储备金，结果造成事实上的资金敞开供应局面。1 9 8 4 年年底，政 府有关部门宣布，要按专业银行本年年底贷款余额作为下一年的贷款计划基数， 这更造成了银行向企业“推销贷款”的情况，导致了信贷膨胀。 更重要的是，地方投资自主权的下放、中央银行“地方分行”体制的存在， 以及各中央银行、专业银行、地方分行与当地政府、地方经济、地方企业之间利 益的一致性，导致分权制下形成了特有的基层推动信贷、货币供给的“倒逼”机 制( 钟朋荣，1 9 8 9 ；樊纲，1 9 9 1 ) 。各地方、企业的投资扩张欲望，比以前更容 易得到满足。究竟有多大部分货币供给的增加是地方政府和地方银行“倒逼”出 来的，虽然很难通过具体的统计数字加以验证，但可以由1 9 8 4 年以来经常发生 的信贷规模超计划、货币发行“超计划”的部分体现出来，还可以通过“三角债” 的增加和每次经济高涨时期大量的“白条”之类先由地方发出、然后要由中央追 加货币加以兑现的债务规模来加以间接地衡量。 表1 ：实际货币供给与计划货币供给对比( 亿元) 贷款增量现金发行增量 年份 计划数( 1 ) 实际数( 2 ) ( 2 ) ( i )计划数( 3 ) 实际数( 4 )( 4 ) ，( 3 ) 1 9 8 3 3 5 43 7 81 0 7 6 0 9 0 7 1 5 1 1 9 8 44 2 39 8 82 _ 3 48 02 6 2 33 ，2 8 1 9 8 57 1 51 4 8 62 0 81 5 01 9 5 71 3 0 1 9 8 6 9 5 0 1 6 8 51 7 72 0 02 3 0 51 1 5 1 9 8 71 2 2 51 4 4 21 1 82 3 02 3 6 11 0 3 1 9 8 82 0 06 7 9 53 4 0 1 9 8 94 0 02 1 00 5 3 1 9 9 01 7 0 02 7 5 71 6 2 4 0 0 3 0 0o 7 5 1 9 9 12 1 0 02 8 7 8 1 3 7 5 0 05 3 31 0 7 资料来源：钟朋荣：通货膨胀研究- 江西人民出版社，1 9 9 0 年 谢平：向市场经济过渡中的金融宏观调控，工作论文( 内部) ，1 9 9 3 年。 3 收入分配自主权。从1 9 8 4 1 9 8 5 年我国开始“扩大企业自主权”和“企 业工资管理体制”的改革，除规定企业可以自行安排一部分生产和销售外，还规 定下放奖金分配的自主权，取消奖金封顶，并可以在一定幅度内自主决定工资的 调整，试行“工资效益挂钩”，这便导致了工资、奖金大幅度增长。1 9 8 5 年第四 季度国有企业工资总额比上年同期增长4 6 ，也就是导致了所谓的“工资失控”。 此外，由于“支出”自主权的下放，各种“公款消费”大幅度上涨。各种非生产 性支出也大幅度增长。这些都是导致消费膨胀的重要因素。 以上这些变化，一方面增强了对企业和个人的生产激励，提高了企业经营上 的灵活性，从而有利于生产效益的提高，但与此同时，也导致了投资与消费的“双 膨胀”，导致了经济过热和经济波动。从1 9 8 4 1 9 8 5 年的经济高涨阶段中可以看 出，分权体制下的经济波动，在高涨期具有以下不同于集权体制的特征： 第一、投资、消费双膨胀，而不像传统体制下一般仅是投资膨胀。1 9 8 4 年 和1 9 8 5 年居民消费水平分别提高了1 1 o 和1 3 2 ，是1 9 4 9 - 1 9 9 1 年中最高的两 年；职工工资总额增长率分别是2 1 3 和2 2 o ，是除1 9 8 8 年以外增长速度最 快的；1 9 8 4 年平均实际工资提高了1 4 8 ，是1 9 5 3 1 9 9 1 年间增长最快的一年； 消费品零售总额1 9 8 5 年增长了3 1 1 2 ，是8 0 年代最高的一年。 第二，在投资增长过程巾，非预算内投资增长幅度最大。这是由地方、企业 自筹资金，包括利用自有资金向银行贷款进行的“自主投资”比重增大造成的。 其中，国内贷款占投资总额的比重，改革后呈递增的趋势。 项目 1 9 8 3 年 1 9 8 4 正1 9 8 5 芷1 9 8 6 正 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 1 6 22 8 23 8 81 8 7 全民所有制固定资产投资 1 2 62 4 64 1 7 91 7 7 4 预算内投资增长 2 3 9 33 1 48 0 5 非预算内投资增长 2 9 4 95 6 2 52 0 1 6 投资来源中的国内贷款增长 一0 44 7 39 7 42 5 1 国内贷款占投资总额的比重1 2 _ 3 1 4 12 0 12 1 1 资料来源：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统计资料，各年度中国统计出版杜 第三，货币发行和信贷规模在高涨期大大超过计划指标。从流通中货币量的 增长情况和贷款情况看，经济高涨年份其增长率明显高于其他年份，这可以在一 定程度上反映出所存在的问题。 表3 ：2 0 世纪8 0 年代中期货币与贷款情况 流通货币贷款余额( 各项贷款) 年份 数量( 亿元)增长率( )数量( 亿元) 增长率( ) 1 9 7 8 2 1 21 8 5 0 0 1 9 7 92 6 7 72 6 _ 32 0 3 9 6 1 0 2 1 9 8 03 4 6 22 9 32 4 1 4 3 1 8 4 1 9 8 13 9 6 31 4 52 7 6 4 61 4 5 1 9 8 24 3 9 11 0 83 1 8 0 61 5 0 1 9 8 3 5 2 9 82 0 13 5 8 9 91 2 9 1 9 8 47 9 2 14 9 54 7 6 6 13 2 8 1 9 8 59 8 7 82 4 75 9 0 5 62 3 9 1 9 8 61 2 1 8 42 3 37 5 9 0 82 8 5 1 9 8 71 4 5 4 5 1 9 49 0 3 2 51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