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廓清魔障 一位“粉兄”的前世今生.doc

【纪实文学】廓清魔障 一位“粉兄”的前世今生 第一章一位“粉兄”的前世今生 敢与毒共舞的贝康公司 “无锡是个好地方”，这句话典出一代戏剧大师曹禺之名剧雷雨，是剧中人周朴园所言。周朴园的人物原型应是无锡民族工商业巨子周舜卿。周舜卿并不像剧中人周朴园那么虚伪狠毒，此为文作剧之手法，作家借其躯壳演绎故事而已。不过从周朴园的发迹，亦即从周舜卿的成就看，无锡自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始，经济之勃兴，民生之改善，国内鲜有能比肩者。 无锡果真是个好地方，所以这句话被引用为今天无锡城市的宣传口号当之无愧。 无锡是个好地方，山辉川媚、物阜民丰、经济发达、社会进步、文化繁荣、宜工宜商宜居宜游，殊不知，无锡的人品更可圈可点呢。 本书开篇，先要举出个好人说说，这个好人不是完人，也不十分的崇高伟大，无非开了家企业，照常营生赚钱，只不过他年前有了一个超乎常规的举动而造福于一个特殊的群体吸毒者，为社会的稳定尽了一个公民的义务。 此人姓甚名谁?开的什么公司?又作出了什么超乎常规的举动? 初冬的天气，寒风中尚夹带着金秋的丝丝暖意，很爽。更令人感到爽快的是无锡崇安公安分局禁毒大队长金晓峰引着我们要去访问无锡的一处吸毒人员劳动康复就业基地无锡贝康包装材料有限公司呢。何谓劳动康复就业基地?那就是配合市、区禁毒工作，将吸毒者安排到其公司合适的工作岗位，让其边工作边戒毒康复。使他们自食其力的同时又能在集体的环境中感受社会的温情，也就是回归社会，从而隔绝毒品，戒除毒瘾。 乍一听无锡还有这样的禁毒阵地，我便来了兴趣，文学创作思维的积习让我感到这真是个超乎常规却又合乎情理的新鲜事物。贝康公司无疑是一家民营企业，在无锡的企业中，十之五六都是民营企业啦，那么，民营企业可以承担依法纳税的义务，可以承担许许多多别的社会责任，哪怕吸收残疾人员甚至刑满释放人员进企业工作，怎么也不大可能吸收吸毒人员啊!这岂不是无锡人俗话所说“弄个虱在头上搔搔”的蠢事?扪心自问，如果我是企业老板，我能尽如此尴尬的社会义务么?须知，戒毒人员倒是一种特殊的病人，但这种病实在非常人能够忍受的啊。他们病前也许百般的聪明能干，也许已经成了所谓的成功人士，但一沾染此恶病恶疾，必随之百病丛生，不只是身体的日趋羸弱，更是精神的一路颓废，且大多无法戒绝，又需源源不断的巨额毒资，变卖家产之余，遂引发偷抢扒挪贪腐卖淫甚至杀人越货，便导致家庭破裂、抛父母而弃儿女、夫妻反目而致纲常圮坍、兄弟阋墙而致手足成仇、亲朋失和而致分崩离析。企业吸纳这样的病者，难道不怕“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白糖粥”吗?真为贝康的老板捏一把汗哪! 闲话说说，贝康公司的老板已然笑容满面站在我们面前了。但见此人四十开外年纪，中等身材，相貌不俗，憨厚的面容上闪眨着一双聪慧的眼睛，很有亲和力。我接过他递来的名片，视之，名龚志勇。“龚”者，与龙共舞，果然其志勇猛，敢于把吸毒者寻常百姓避之犹恐不及的“瘾君子”吸纳到自己的身边，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谈话就从就业基地和吸毒者开始。 龚志勇可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不像想象中那么悲天悯人，他说他是从一个熟人因吸毒而招致身败名裂的活生生的事例而觉得可惜可叹，正巧社会需要有个接纳戒毒者的场所和环境，他就担当起了这样的角色，可不想沽名钓誉、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名利可得。他除了义务还是义务，是没有多少权益可谈的。 龚志勇所说的熟人，名叫晓平，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崇安寺老钟楼前开过一爿“仙境酒家”，朝东门面，装潢考究，规模尚可，颇有些气派，记得店招是用的繁体字“僊境酒家”，看上去有点别扭、有点怪异，但生意是挺红火的。让人联想起“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的飘逸。笔者就曾造访过这爿酒家，依稀也记得这位晓平老板，看上去很“四海”(开朗、能说会道)也很和善，把酒家调理得井井有条，很有些近悦远来的兴旺景象。也许就因为兴旺赚钱，晓平手头阔绰了，消费掼派头了，交际宽广了，宽广的交际中就不乏“毒友”了，也不乏女性“毒友”。色毒孪生，毒色相倚，贪色涉淫很难规避毒品，如果俗话所说“酒为色媒人”，那么更贴切的应是“毒为色媒人”。于是晓平在跌进色网的同时也跌入了毒窟。他开的酒家名“仙境”，在他的心目中，女人和毒品才是真正的仙境呢。 “仙境酒家”老板晓平在色毒的蛊惑下(主要是毒品之害)，把酒家败了个精光。他为求“仙境”竟至毁了“仙境”。龚志勇曾在仙境酒家亲身经历过一件事，印象极深，难以忘怀。说的是有一次他帮晓平介绍一宗生意，带着合作伙伴一位港商来仙境酒家洽谈。席间，晓平突然请假离席，说十分钟即返。龚志勇没放在心上，以为他上个洗手间什么的，可那位港商起了疑心，他鉴貌辨色，认为这个晓平是个瘾君子，本来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离开十分钟回来，像换了个人似的容光焕发，这十分钟的秘密就不言而喻也。结果那桩生意自然黄了。此港商见多识广，一眼就能辨出此时的晓平是个不思上进、自甘堕落的瘾君子，怎么可以与之合作呢?所以说，谁一沾上毒品，便注定了谁的穷途末路。仙境酒家让毒品给毁了，让曾经的仙境酒家的主顾们为之扼腕，也让晓平的朋友龚志勇为之心寒。叩问龚志勇现在这个晓平如何境况，他一脸痛楚，也无法详尽回答，只喃喃道：“唉，唉，这个晓平肯定早已穷途末路，听说患了不治之症，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他的妻子被逼成了精神病，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全毁了，真可惜了啊，害人的毒品，好好儿的一爿仙境酒家啊” 够了，只需这一个事例，足以让龚志勇刻骨铭心，他于是善心萌动，响应公安部门的倡议，先后接纳了十余名戒毒人员进贝康公司工作。公司成为无锡首批吸纳吸毒人员劳动康复就业的基地之一。 好一家贝康公司，好一个龚志勇!光承诺接纳戒毒人员来企业上班是远远不够的，对待特殊的病人务必要有特殊的措施。龚志勇董事长和华曙东总经理为此作了周密细致的考虑和安排，首先，对这些戒毒人员绝不歧视，视为人格平等的企业员工，且先不在企业里公开他们的“前科”，让他们和正常人一样上班下班，点卯应卯。但龚志勇对这拨人毕竟有特殊安排的，让他们食宿全都在企业里，实在这拨人大多已经无家可归，家给败光了，亲人跟他们离散了，如果不是政府关心，不是龚志勇们接纳，他们的生活和前景是不堪设想的。让他们食宿在企业里，居然还是带有卫生设施和空调电视的标准房间呢。不过不让他们独住，也不让他们结伴同宿一室，而是“结对子”：每室安排入住两位企业骨干员工，与从前的“一帮一，一对红”相仿佛，是“二帮一，三人红”。这般，就让吸毒人员没有闲暇的空间，再无思毒近毒的余地。休说是食宿这等格局，就连上班也是如此情状，让戒毒人员夹处在正常员工的中间，很像围棋的“虎口”，白子入得黑子的“虎口”，就再无逃遁之隙也。传统的毒品是海洛因，俗称白粉，那么把戒毒人员拟作进入“黑子”包围的“白子”也堪称形象的了。除此而外，龚志勇华曙东他们对戒毒人员安排的工作也非常到位，让他们从事的是简单轻便重复的手工活。轻便者是考虑到他们长年吸毒损耗了身体元气，皆萎靡不振经受不得重体力劳动;简单重复，则是让他们不辍于手，无暇胡思乱想，简单的操作也引不起其它联想。他们过去都是何等的聪明伶俐，却是把这种聪明伶俐用到邪道上去了，现在就是要让他们简单重复，在简单重复中忘却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尤其要忘却曾经把他们包围了的“粉兄粉弟”。当然，龚志勇华曙东们对待戒毒者们的方法也会因人而异，因时而变，不断调整的，如果某位戒毒人员表现良好，戒毒得力，体力有所恢复，会转岗让其去干别的有些技术含量的工作，待遇也会相应有所提高。 我们听了龚志勇这些介绍，不得不由衷赞扬其一片善心、一片良苦用心。说着，龚志勇就请来一位名叫阿泯的吸毒人员给我们现身说法。阿泯?难道就是这个阿泯，是我们先前采访崇安区禁毒社工沈鹤梅时听到的那个从老板到“脱底棺材”，又从“脱底棺材”回归到正常人的脚色?端的是毒品让人变成鬼，温暖的社会大家庭又让他从鬼变成人啊。可以说，阿泯的故事，浓缩了一个吸毒者的全部经历，也透视出了无锡禁毒工作取得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