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报刊出版业的体制结构及特点.pdf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法国报刊出版业的体制、 结构及特点 孙维佳 法国报刊业源远流长,有长期的政党报刊 传统。1789年于法国大革命中诞生的 人权 宣言 在全世界第一次确立了著述出版自由的 原则。19世纪中期,以廉价报刊为标志,法国 具有现代意义的报刊诞生,报刊出版业迅速走 向空前繁荣。与此相适应,法国历史上第一部 体现、 实践新闻出版自由原则的报刊出版法在 1881年7月颁布,奠定了现代法国报刊出版 制度的基石。该法后经多次修订补充,至今依 然适用,其基本精神始终是法国新闻出版业法 律制度的精髓。法国当代报刊出版业的结构 和体制既脱胎于法国政党报刊、 廉价报刊和垄 断报刊的历史传统,又形成于二次世界大战后 政府主导的报刊业重组调整,因此在诸多方面 显现出有别于欧美其他国家报刊体制和结构 的特点。本文试选用最新的一手材料,对此予 以论述和说明。 源流:二次世界大战后法国当代报刊 出版业格局的形成 法国在一、 二次世界大战间开始形成垄断 报业。二次世界大战中,法国沦陷,德军占领期 间,巴黎只有投敌附逆的9家报纸可以出版。 1944年夏至1945年初,随着法国本土的解放, 法国政府通过一系列法令对法国报刊体制和结 构进行了重大调整和变革。法令宣布永远禁止 在德国占领期间公开发行的附逆报刊,并将其 财产收归国有,同时对新报刊的创办、 旧报刊的 复刊以及报纸的职能做了具体的规定。在这一 新的环境下,大批新报刊应运而生,其中多数为 原 “抵抗运动” 刊物以及由各左翼政党扶植的机 关报。少数二次大战前曾出版、 但因拒绝投敌 而被迫停刊的报纸,如 费加罗报 、黎明报 、 大众报 等相继复刊。一时间,战前原有的报 刊格局被彻底打破,代之而起的是一批新的政 治性报刊。因此,从这一历史背景看,现今的法 国报刊绝大多数同19世纪和20世纪初创办的 报刊没有任何渊源关系。 战后初期的法国,纸张匮乏,报刊只限出 版两页,至1947年报纸篇幅才允许增至四页。 但尽管如此,在解放后的法国,报刊业仍然出 现了昙花一现的繁荣。1945年,法国日报的 发行量为1 ,200万份,1945年上升到1 ,500万 份。日报种数也大幅增加,至1946年,巴黎出 版的全国性日报共有28家,外省日报有175 家。在巴黎新出版的报纸中,左派报纸占有巨 大的优势,其中有共产党的 人道报 、今晚 报 和 法兰西义勇军 、 阿尔贝-卡米主办的 解放报 和 战斗报 等等。然而,非左派的 费加罗报 也获得了飞速发展,该报的发行量 已经达到400 ,000份,它与 震旦报 的服务对 象相同,两报读者都是那些业已停刊的温和派 报纸的老主顾。 法兰西晚报 是 保卫法兰西 报 的继承者,重新采用了 巴黎晚报 的编排 形式;解放了的巴黎人报 采用的编排形式是 17 1999. 5 国际新闻界传播史话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模仿 小巴黎人报,而 巴黎新闻 所效法的原 型是 不妥协者报 。 此时期法国报刊业变革的另一个影响深 远的结果,是外省报刊的迅速发展和巴黎报刊 统治地位的下降。这一变化的原因在于战时 及战后初期,各地区相互阻绝,情况各异,而新 创办的面向全国的巴黎报刊,无论内容和手法 都难以为外省读者所接受。因此自1945年 起,巴黎大报在外省的发行量不断减少,这一 趋势一直延续至今。 1947年起,法国报刊由于竞争激烈、 成本 上涨而陷入严重的危机之中,报刊种数和发行 量大幅下跌。至1952年,巴黎日报只剩下14 家,外省日报也仅存117家,全国报纸发行量 则降至960万份。与此同时,温和派的非政治 性报纸却从政治报刊的衰微之中崛起,获得了 迅速发展,通过竞争的方式逐渐形成了新的报 业集团,从而奠定了法国当代报业的基本格 局。这些新出现的报团有:以 解放了的巴黎 人报 为核心的阿莫里报团,以 法兰西晚报 为核心的阿歇特报团,以 巴黎竞赛画报 为核 心的普罗沃斯特报团。 70年代后,在报业竞争中,有的报团扩 大,有的报团消亡,有的新报团兴起。至80年 代末,七大报团的主导地位确定下来。它们 是:埃尔桑报团(groupe hersant)、 阿歇特报团 (groupe hachette)、“解放了的巴黎人” 报团(又 作阿莫里报团groupe amaury)、 天主教报团 (groupe de presse catholique)、 菲力巴奇报团 (groupe filipacchi)、 城市报团( groupe de la cite) 和共产党报团( groupe communiste)。90 年代初(1992年统计 ) , 法国日报种数为85种, 总销量为99211万份。其中巴黎日报12种, 销28218万份,外省日报73种,销70913万份。 平均每千人读日报198份。此外,全国发行10 万份以上的期刊有50种,发行量平均每千人 占有1 ,300册。 体制:鼓励多元化 “报刊体制” 这一概念,指报刊业的组织形 式,也就是一定社会管理报刊出版活动的制度 体系,它包括法律制度体系和国家政策体系两 部分。具体讲应有以下内容:报刊出版机构的 构成及其法律形式,报刊出版机构的管理和经 营形式,以及国家报刊出版政策导向等。下面 试从几个方面就法国报刊出版体制现状加以 分析。 一、 性质 法国出版法规对报刊出版机构的法律形 式并未做具体的规定。作为工商业性质的企 业,报刊可以是一份私人财产,也可以归某法 人所有,企业形式的选择完全是放任的。此 外,法律也未严格规定新闻企业创业资本的最 低额。这些都意味着印刷新闻企业被认为具 有与一般工商企业不同的性质,即它不应是纯 商业性的,它的主要目的不应是追求利润,而 应是社会交流。 二、 权利与义务 法国法律规定,报刊出版企业的创办和经 营是自由的。年满18岁的法国公民都可自由 办报,无须事先批准。法国宪法规定,报刊有 发表刊载任何文章的自由权,禁止新闻检查和 保证金的管制方法。法国政府行政法规确认, 报刊尤其是综合性政治性新闻日报的立场多 元化是宪法追求的一项目标。法律同时规定, 在享有出版自由的前提下,报刊应遵守以下义 务: 11 公布报刊法人代表、 所有人、 重要股 东、 出版负责人和编辑负责人的真实姓名; 21 给予被本报文章涉及者以应答权; 31 不得接受外国政府的资金或优惠; 41 不得刊载虚假消息; 51 不得刊载有侵害共和国总统和外国国 家元首、 煽动犯罪、 以及煽动种族仇恨、 歧视、 杀戮内容的文章; 61 禁止诽谤; 71公开企业资本变更情况,限制报刊的 集中和垄断,任何综合性政治类新闻日报的发 行量不得单独超过全国同类报刊发行总量的 30 %。 81 公开企业财政经营情况。 27 传播史话国际新闻界 1999. 5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三、 经营 法国法律规定,报刊出版企业除享有特殊 的权利与义务外,其经营活动受企业共同法制 约,企业权力机构为董事会,自主经营,自负赢 亏。1997年,法国报刊业营业收入的4219 % 来源于广告,其余来自报刊发行和其他经营。 出于对报刊业特殊性质的认识,国家对报刊业 给予直接或间接的资金援助。 直接资助主要有以下几种方式: 11 对低广告收入的全国性日报及地方日 报的资助; 21 对报刊发行的铁路运输和记者使用电 话通信的资助; 31 对报刊递送和发行的资助。 间接资助的方式有: 11 对报刊订购法新社稿件和使用邮政发 行的资助; 21 减免报刊企业部分税收; 31 对报刊业筹集投资资金的特殊优惠制 度; 41 对新闻纸实行全国统一固定价格。 据1997年统计,法国政府对报刊出版业 的直接资助为21489亿法郎,间接资助为2417 亿法郎。 四、 新闻出版政策 法国著名的新闻学者弗郎希斯-巴尔曾 说过,在大众传播领域,各国政策较之法律制 度要重要得多。至少在法国,报刊政策是报刊 法律制度的前提,它们的关系是前者决定后 者。 “报刊政策” 这一概念,在本文中指国家在 一定时期内对报刊事业的认识,以及根据这种 认识对报刊事业的发展所做的方向性的安排, 报刊政策有较强的指导性。近10年来,法国 报刊政策作为报刊制度演变的理论依据,有一 定的稳定性和延续性。 从原则上讲,法国报刊政策的出发点是在 报刊领域实现多元主义原则。所谓多元主义 原则,即要求大众传播媒介,作为社会化交流 工具,应对具有代表性的各派政治观点和社会 思潮给予全面公正的反映。这一原则反映了 社会对新闻媒介的最高要求。 法国新闻策略思想中历来存在着两种不 同的观点。在法国,一般认为,新闻事业是公 共服务部门,具有双重属性:一是物质的商业 属性,另一是作为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属性。 作为商业实体,它要求新闻政策鼓励竞争和市 场经济;作为上层建筑的一部分,它要求国家 (政府)代表社会进行全面的调节和把握。因 而便出现了两种新闻政策原则,一种叫竞争原 则,一种叫国家干预主义原则。竞争原则认 为:鼓励和维持新闻企业之间的竞争,让公众 自由地选择各种不同内容的报刊和广播,这是 鼓励和维持多元主义的最好方法。而国家干 预主义原则认为:只有国家干预才能保障弱小 声音站在与大众同等的地位上发言,而竞争只 能导致集中和垄断,从而葬送多元主义原则。 就印刷新闻即报刊出版业的政策而言,法 国从未放弃过竞争原则。但是,自从1945年 政府利用当时环境直接对报业重建和经营进 行了全面干预之后,法国报业又始终未脱离国 家的保护和资助。由此可见,法国报刊政策亦 是建立在两个原则之上的。一方面,国家通过 各种法律条款力图维护竞争局面,如对报刊企 业的创办和企业形式的放任,下调报刊企业创 业资本额(低于一般企业10倍 ) , 限制报业的 垄断和集中等等。另一方面,国家保留对报业 “神圣的保护”,努力使大小企业地位均等。措 施主要是给予报业企业一视同仁的财政援助, 包括减免税收及实行新闻订费和新闻纸价格 优惠等统一优惠政策。 从以上所述可以看出,现行法国报刊出版 体制具有如下几个显著特征: 11经营条件宽松。在法国,报刊企业创 办无须事先许可,企业形式不限,创业资本额 很低。 21 经营方式商业化。法国新闻企业的经 营受工商企业共同法约束,以广告经营获取收 入,企业按利润赋税。报业垄断竞争日趋明 显。 31 国家对报业制约力不强。在报刊管理 方面,企业只向法律负责,当局没有制约报刊 企业的行政手段。来自国家的唯一力量,是通 37 1999. 5 国际新闻界传播史话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过对报业资助而施行隐晦的控制。 结构:以地方报刊和期刊为主 11 报刊种类 法国报刊,按所有权划分,有私人资本报 刊、 同仁报刊(报刊股份由编辑、 记者、 职工拥 有)、 政党报刊和社会团体报刊。从实力和影 响上看,私人资本报刊居主导地位,纯粹为政 党所有的报刊数量很少。 按发行区域划分,法国报刊有巴黎出版的 全国性报刊和外省地方报刊之别。二次世界 大战后,巴黎全国性报刊的优势逐步让位给地 方报刊。1995年,巴黎全国性日报有12家,年 销量811亿份,地方日报94家,年销量2214亿 份。(见表 1) 表1 1995年法国报刊业统计 种类种类 年印数 (亿份) 年销量 (亿份) 销售额 (亿法郎) 广告额 (亿法郎) 营 业 额 合 计 (亿法郎) 综合性政治类 新闻日报 全国发行 地方发行 12 94 1019 2511 811 2214 6214 6311 4016 9417 103 15718 专业报刊 大众化 职业技术性 2512 312 1812 219 16416 2914 5913 3415 22319 6319 免费广告报刊500 1716 1911 总 计 821169133512361658716 按内容划分,法国报刊有综合性政治类新 闻报刊和专业报刊及免费广告报刊之别。 21 报刊消费 以报刊销量为基础统计,1995年,法国平 均每千人购阅报刊156份,较之日本 (575 份)、 美国 (226 份)的水平相去甚远,仅排在世界国 家中第24位。 法国报刊平均售价为3至715法郎(1995 年统计 ) , 法国人家庭用于报刊的支出每年平 均为796法郎,全年全国报刊消费额为3 , 73011万法郎。 1993年,15岁以上的法国人平均每天阅 读1份日报的人数占同年龄组人数的41 % , 经常阅读杂志的人数比例为49 %。 31 报业的集中和垄断 法国报刊业自1951年起开始进入以集中 垄断为特点的重组调整。主要原因是一些小 发行量的地方报刊由于现代化改造投入巨大, 广告来源竞争激烈以及来自电视业的冲击,不 得不联合以求生存。 目前法国报刊业年营业额在10亿法郎以 上的报团有十家。1993年经营情况如表2所 示。 此外,法国一些著名的实业集团如阿尔卡 特-阿尔斯通公司、 法国水利总公司、 里昂水 利公司、 布依格公司、 马特拉-阿歇特公司、 lvmh公司等,都不同程度地参股渗透报刊 业,形成左右报刊业的重要力量。 从上述情况出发,不难对法国报刊出版业 内部结构归纳出如下几个特点: 11从格局上看,首先是全国性报刊市场 萎缩,地方报业市场胜出。以日报为例,地方 报的发行量几乎为巴黎全国性报刊销量的3 倍。 其次是日报市场衰退,期刊市场增长。据 统计,法国期刊读者人数近些年来始终保持持 续增长的势头。1987年,法国千人购阅期刊 1 ,022份,至1994年,这一比例上升到1 ,300 份,而同期英国千人占有期刊份数始终未超过 1 ,000份。另据统计,法国人家庭每年用于报 47 传播史话国际新闻界 1999. 5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刊消费支出的796法郎中,用于期刊消费的份 额为662法郎,日报消费仅为174法郎。经常 性阅读期刊的人数也高于经常性阅读日报的 人数(49 %比41 %)。 21 报刊集中垄断程度不高。法国报刊业 集中垄断程度相比英、 美、 德、 意、 荷、 奥和瑞典 等西方主要发达国家,尚处于较低水平。具体 表现在法国报团规模小、 数量多,发行量巨大 的垄断报刊几乎不存在。据统计,1997年,法 国巴黎及地方报团多达20余个,绝大多数都 只拥有一家大的日报,9家最大地方报团仅拥 有地方报业的44 %。从发行量上看,法国第 一大报 法国西部报 销78万份左右,而销量 超过百万份的大报在英国有6家,德国有2 家,日本有5家。 31 报刊广告业欠发达。法国报刊广告出 现于19世纪30年代,无论在时间和规模上都 落后于英、 美、 德等国。据1990年统计,法国 报刊广告营业额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