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茶文化理论的新走向_读余悦的_事茶淳俗_.docx

!#$%& ()#* )+$)+中国茶文化理论的新走向读余悦的事茶淳俗!赖功欧作为我国知名的民俗学专家，余悦从 ! 世纪 # 年代中后期即在考虑将中国茶文化纳入他的研究视野。当 时，他双管齐下，一边着手大规模搜集资料，出版了中 国茶文化大典；一边构建中国茶文化的理论框架，写下 了长篇论文中国茶文化学论纲。自此以后，余悦一发 而不可收拾，在中国茶文化领域耕耘不止，撰写了大量 著述。时至今天，这些 ! 多年来积累的硕果，又将其推 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近期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余悦 所著的事茶淳俗一书，再一次展现了他善于把握资 料、发掘新领域的开创性研究风采。显然，这本列入“文 明上海丛书”茶文化系列的著作，虽然表面看来是一本 集普及性、知识性、理论性为一体的学术著作，实际上是 余悦立于更高的台阶上，尝试性将茶俗、茶艺、茶道结合 起来探讨的一本新著。笔者读后的第一直觉是：它的质 地、它的意义、它的价值就在努力建构中国茶文化的理 论体系，并将这一理论体系用之于茶文化与社会人生的 实践之中。简而要之，理论建构作为本书的追求目标，已 充分显现于俗、艺、道三者逐级而升又统为一体的系统 论述中。笔者断言，这将成为中国茶文化研究的一个新 的理论走向。因而，仅就这一学术创意而言，本书的出 版，亦是中国茶文化界的一件幸事。果不其然，本书不仅 成为了上海世博会的重要成果，而且掀起了“奥运与中 华茶文化高峰论坛”的热潮，作者在人民大会堂、北京大 学举办的“奥运与中华茶文化高峰论坛”上，作了“后奥 运时代的茶文化”、“奥运视野下的国际茶文化”等系列 演讲，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举世瞩目中国茶文化界，正因发展中的中国茶文化，其所涵括茶学研究、茶艺表演、茶事活动、茶礼兴建等系列范畴的整体性茶文化事业在中国呈极盛之态。的 确，改革开放三十年来，特别是 ! 世纪 % 年代后，整体 的茶文化事业发展速度之快、势头之猛，早已超乎一般 人的想象。然而，它亟须理论的引导。如果说，十多年前 中国茶文化书籍仅有几十种的话，那么，今天中国茶文 化书籍之出版便像那雨后春笋般，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 的大好局面，其态势是前所未有的。这意味着中国茶文 化研究已真正进入到一个全盛时期。它的内在原因，一 方面是茶文化研究自身达到了一定的广度和深度，另一 方面则是世界范围内文化交流不断的现实需求强度所 致。!& 年中法茶文化交流之隆盛即其一例，其闭幕式 的重头活动，即是由余悦本人亲自策划并任总撰稿的。 此情此景，余悦的这本事茶淳俗，就别有一番滋味因为更广阔的视野和更上一层楼的深入研究总是 要表征一种“新走向”的，而那种无所不涉但实际上是蜻 蜓点水的面上东捞西抓式的研究，尽管也可能有其一时 之意味，但对茶文化整体上台阶的深入研究是无益的。 “整体”的先进需要更上一层理论台阶的“个体”的突 破。这无疑是余悦对茶文化执着而认真的思考后的一种 决断。于是，我们就有了这本表征一种新理论走向的事 茶淳俗。不敢说“内行看门道”，但我读书多喜探得作者根本 立意。大意既立，路数即可明了；布局框架及其内容亦随 之而出。笔者以为，余悦此书虽名为事茶淳俗，但其根 本的立意则在将茶道、茶艺、茶俗结合起来，形成一个统 一的研究整体。诚如作者所言：茶艺、茶道、茶俗是茶文化!# !#$%中国茶文化理论的新走向读余悦的事茶淳俗内涵的三个重要内容，是中华茶文化这只传世宝鼎的并立三足。若要真正得中国茶之至醇韵味，就非对此三者及 相互关系作一深究不可。把握了这三者之间的关系，犹如 把握了中国茶文化的枢纽，以此为纲，中国茶文化脉络尽 知。作者强调：茶俗、茶艺、茶道三者之间虽相互独立，然 而彼此间又存有交叉关系，呈现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 互涵、互摄、互显的态势。关键在于面对任何一种茶事活 动与茶文化现象，都可从三者的互涵、互摄、互显的整体 来把握。当然，个体的“分”是整体的“统”的前提，故茶俗 是本书切入的一个视角，而从这一视角却透露出整体的 意向。这也是作者二十多年前那篇中国茶文化论纲的 宗旨所在。可见，做研究工作，超前的学术眼光十分重要， 而决定这种眼光的当然是长期磨炼出来的智慧。现在，我们要透入本书的一个最为基本的特征：跨 学科。从书名事茶淳俗即可初步透露出它至少是茶文 化学与民俗学这两个学科的互跨，其实它涉猎了更多的 学科。好在作者既是民俗学专家，也是茶文化学专家，更 是一个长期以来喜作宏观整体思维与战略把握的人文 学者；故在多学科之间随手拈来，成就了本书的一个基 本的特色。当然，任何一个有心的读者都可能会先问：什 么是茶俗？因为我们平常很少见到学者们对其下个定 义，似乎它是不言自明的；其实不然，浅表层面的界定无 益于真正的学术上的定论。因而，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实 际上也成了本书的一个切入点。作者曾以学术的概括性 思路作过清晰的界定：茶俗是在长期社会生活中，逐渐 形成的以茶为主题或以茶为媒体的风俗、习惯、礼仪，是 一定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形态下的产物，随着社会形态 的演变而消长变化。在不同时代、不同地方、不同民族、 不同阶层、不同行业，茶俗的特点和内容不同。因此，茶 俗具有地域性、社会性、继承性、播布性和自发性，涉及 社会的经济、政治、信仰、游艺等各个层面。这种全面而 透彻的界定，首先让我们看到的是一种在广度与深度上 与社会人生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茶俗，因而它的多学科 性、跨学科性在理论上与实践上都是必然的。作者的认 识已然达到了这样一个深度：作为社会历史的集体性活 动的产物，茶俗是逐层累积的“活化石”，是一种特殊的 消费性审美。物质的享受与精神的愉悦，实足地构成了 茶俗特质的两极。作为读者，可以这样来理解，对茶俗而 言，表层的生活方式与深层的精神活动是互为决定的， 茶俗之为茶俗，这两个层面不可缺一。生活方式中的衣食住行与日常交往，无不寄托着一定的理念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故以茶养德、以茶传情、以茶育人作为茶俗的精神表征，早已溶为中华民族优秀传统中的精髓部分。 当今世界，这样一个文化精神的载体，当其完全融入人 类文明之时，当然是我中华民族的大幸了。本书以这样六章来结构布局：第一章为茶俗概说， 第二章为茶俗历史，第三章为阶层饮茶，第四章为茶俗 文化，第五章为民族茶俗，第六章为地域茶俗。作者从不 同的角度，冀以时空架构的统一来系统全面地阐述茶俗 的源起、形成、发展演变的全貌。从内容上，本书向人们 展示了茶叶生产习俗、茶叶经营习俗、茶叶品饮习俗等； 以时间划分，则有古代茶俗、现代茶俗、当代茶俗等；以 享用茶俗的阶层划分，有宫廷茶俗、文士茶俗、僧道茶 俗、世俗茶俗等；而以茶俗文化分类，则又可分出日常饮 茶、客来敬茶、岁时饮茶、婚恋用茶、祭祀供茶、茶馆文 化、其他茶规等；以民族划分，许多民族都有各具特色之 茶俗，对茶的观念、茶叶制作、茶具使用、茶饮品味，均不 相同；以地域划分，南北大相径庭，可分出东南、西南、东 北、西北和中原五大板块，而每一板块又可分出若干茶 俗区。由此看来，全书实为以茶俗为视点而向人们展示 中国茶文化的一个窗口。作者以真切的史料，再现了萌 芽于西晋、成型于唐代、完善于宋元明清、繁衍于近代的 茶俗历史，以广阔的视野和各个层面的切入，立体地透 视了中国茶文化的一种特有景观。跨度之大，从古到今； 内容之富，从历史流变到种类之繁；趣味之深，从历史茶 俗到当今茶艺到中华茶道，均折射出茶俗之浓厚文化信 息与深刻时代意义。有此一册在手，你可从容饱览中国 茶俗是如何作为一个文化的载体并具有何等深厚的历 史积淀；你也可懂得茶俗之外的世风民情、各色人等的 千奇百怪。该书写作难度之大不仅在把握史料，更在于 透过史料而对文化底蕴的发掘，对文化内涵的解释。如 此把握得度，新意迭出，确实做到了深入史料而又超越 史料所谓“进得去，出得来”也；不然，本书将成表面 描述之“文饰”而已。但作者确实写出“味”来了。读过此 书者，当知我所言不虚。笔者颇为欣赏的是本书透过茶俗写尽“品饮”之种 种历史风情，其中尤为精彩的是“阶层饮茶”一章，读者 完全可将其作为一部“茶饮”大观而观之：宫廷饮茶、文 士饮茶、僧道饮茶、世俗饮茶、草莽茶俗等，真让人有不 茶而茶的过瘾感！本章定会让你感知“茶饮”中深厚的传 统文化积淀，并深刻理解历代文化巨匠无不与茶结缘之 故。本章从中国茶饮历史入手，引领大家走过一条漫长!#$% !江西社会科学!#$ %的中国茶文化中各阶层饮茶的历史之路；透视了中国茶饮几千年积淀的异彩纷呈的内容与形式及其此中的种 种风情；在“茶叙”的十分自然的情境中，把读者领进“帝 王饮茶”、“才子雅趣”、“茶禅一味”、“家居饮茶”、“斗茶 品茗”之不同阶层饮茶的境界中，让读者去领略中国古 人是如何把大自然的山水景物当作茶文化的载体，领略 古代茶人对备茶选器的品鉴与欣赏达到何等程度。作者 还向人们展示了冲泡与品茗的艺术，并透视了此中的礼 仪习俗。此外，作者也没有忘记在“民族茶俗”中让大家 观赏少数民族的茶事、茶俗与茶饮，虽然不能说包罗尽 净，但的确让我们观了一回始于原始宗教茶图腾到尽显 各民族特色的“茶俗”的景观，作者指出：在少数民族同 胞眼中，茶叶是有灵性的圣物，少数民族中常流传着以 茶求平安的风俗。如茶在西藏不仅作为饮料存在，还作 为珍贵的物品，有着更为广泛的重要用途。而在“地域茶 俗”中，作者让我们领略什么叫做“千里不同风，百里不 同俗”，让我们理解何以在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中国， 各地区会有着风格差异那么大的茶俗。作为一种学术文化的引领，余悦的事茶淳俗不仅 作了有益的尝试性探索，也在实质上为我们开辟了新的 领域。笔者以为，该书的探索至少有这样三个向度：一是 历史文化遗存，这虽然是茶人们过去一直在做的工作， 但仍有新的领域可开辟，如在大量史料中通过比较文化 的视角，构建起茶文化的新范畴。这是“过去”的向度。二 是结合人生哲学的探讨，这一领域大有可为，这一向度 应以“现实”为主；当年日本茶人学习中国禅茶而总结出 的“草庵茶风”，就是对人生哲学的一种省悟。任何一个 有反思能力的中国茶人都知道，当下的中国现实，亟须 我们借助茶文化来对人生哲学作出一种有益的探讨。这 实质上也是茶文化应作出的贡献。三是生态文明的视 角，我们从该书对中国茶道的追求中分明闻得了弦外之 音，这就是从茶俗中透露出的中国茶文化与生态文明的 关联。茶文化研究如何结合生态文化作些深入的探索， 这对中国茶人来说，完全是一个新的尝试。从“生态文 化”已然成为当今世界学术领域的新范畴，即可透视出 茶文化与未来生态文明必有其结合点。中国茶文化若能 在此一领域有所作为，那将是功莫大焉。这三个维度，将 不仅充实中国茶文化的历史遗存，也将有益于当代中国人的人生哲学，同时还将茶文化融入于未来的生态文明之中。需要加以强调的是，未来世界的文明，必将是一种生态文明。茶文化正是在这一领域还大有作为。然而，要 使中国茶文化真正进入一种有益于生态文明的研究状 态，首先就要提升它自身的理论特质。本书也给笔者带来新的思考。一般人眼中，在当今 这个由技术与资本所决定的“大众文化”时代，茶文化更 是理所当然地属之于大众文化的范畴。而作者所谈的茶 俗，是大众层面的俗文化？还是精英层面的精英文化 呢？大多数人凭直观就会将其列入大众文化范畴。但我 想提示大家注意事茶淳俗中的“淳”字，乃“淳化”之 “淳”，所谓淳风化俗，没有高层次的精神层面，何谈淳风 化俗？作者反复从茶俗谈到茶艺再到茶道，或从茶道到 茶艺再到茶俗，辗转循环，此中宁无深意耶？事实上，作 者用了大量笔墨来展显古代中国茶文化是如何与天才 的文人们结缘的。文人茶道，非精英文化乎？此其一。其 二，确如作者所倡言，茶文化还大可发挥澄心静虑的功 能，使人以“平常心”的超逸而达至清虚简淡和睦的人生 境界。究实而言，在中国传统的人生哲学中，无简淡之 境，则无由高远。简淡之茶境，匹配于厚重之人生，丝毫 不减其盛大之志怀。此即诸葛孔明“淡泊以明志”之深 意，茶境大可助此人生意境。茶文化内涵中又有雅静之境，大可疗救人生的粗鄙、平庸及贪嗜。雅俗判然有别， 雅者文明、美好、高尚。“雅”的构词本身可显现出人生哲 学的美好意味：高雅、儒雅、文雅、风雅、雅观、雅致、雅量 等等，而雅与静的匹配构对，则是一种茶境。此境应导引 出当今社会人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