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管理市场与证券基金投资法修订吴晓灵

财富管理市场与资本市场发展兼谈证券投资基金法修订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吴晓灵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近年来一直在推动证券投资基金法的修订，希望为我国私募、公募基金的发展创造更好的法律环境。在修订的过程中，我感到虽然所有的金融机构都在做财富管理业务，但各方对这些业务的性质和法律关系却未达成一致。在此我把自己对财富管理市场的认识以及在修法过程中遇到的一些范畴界定上的问题提出来，和大家一起做个探讨。一、财富管理市场是中国金融业未来的蓝海金融工具的基本法律关系大致有三类，股权、债权和信托关系。财富管理主要是信托关系，在操作管理层面上，主要分为资金信托和财产信托。改革开放 30 多年，我国的企业资产量、货币资金数量还有高净值人士的数量都增加的相当之快，从统计数据来看，2011年底，工业、建筑业、批发零售业的资产总额达到了 90.8 万亿，全国有 85 万亿的企业和个人存款余额，而可投资资产在 1 亿元以上的高净值人士据估计 2015 年将接近 200 万人。与此同时，这些财产凭企业和个人有限的知识是难以管理的，他们需要有专业机构来帮其谋划操作。因此，我们国家的财富管理市场是非常广阔的。但是我国的财富管理市场还是存在较多问题的，主要是对财富管理法律关系的认识不统一，比如说银行一直不愿承认他的代客理财产品是信托关系；而保监会对于投资连结保险本质上是否是基金，也一直没有定论；信托计划、信托受益凭证与基金并没有本质区别，等等。这些问题使得，有些金融产品虽然本质上法律关系相同，但由于分属三会监管，实行着不同的监管原则与标准。我认为，在财富管理市场当中，最关键的是要明确产品是公募还是私募性质，私募意味着向合格投资人募集，投资者本身有风险的判断能力，因而应该给与更多的自由，监管层可对其实行有限度的监管。而公募是面对众多小投资者募集资金，小投资者风险识别能力差，且往往有搭便车的心理，此时就需要公共权利的介入，由国家的监管机构代表小投资人来对受托人的行为进行监督。二、证券投资基金法的修订2004 年证券投资基金法实施以来，对中国的基金业发展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但其中有些条例已经不适合现在经济活动的需要，我认为需要对其进行相应的修订。这次修法的本意在于规范基金管理人的行为，创造公平竞争的环境；给私募基金合法的地位，更好地为社会来管理财富；给基金以类财团法人的地位，避免重复征税等。1、基金法修订的四大亮点第一个亮点就是将非公开募集基金纳入了调整范围，在第 32 条当中规定了授权国务院金融监管机构制订非公开募集基金管理人的管理办法， “金融监管机构”没有明确指定是证监会，是因为虽然按照功能监管的原则应该都由证监会监管，但由于现实中银行、保险也在做私募基金，因此国家暂且认可银监会和保监会对私募基金的监管地位。针对非公募基金，法条主要是建立了合格投资人制度，并且规定非公开募集行为以委托人、管理人的合同为行为准则，法律只是规范其合同要件，并不对其进行严格的管理，非公募基金以自律管理为主。第二个亮点是法律为非公开募集的管理人从事公募管理业务，和公募管理人从事非公开募集业务打开了通道。第 97 条规定，专门从事非公开募集基金管理业务的基金管理人，其股东高级管理人员经营期限、管理的基金资产规模等符合规定条件的，经国务院证券监督管理机构核准，可以从事公开募集基金管理业务，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突破。第三个亮点是加强了对基金份额持有人利益的保护，表现在拓展了基金的组织形式，公募基金根据合同约定，由持有人大会推举理事会来代表投资人实行监督；对于非公开募集基金，有对基金债务承担无限连带责任的基金份额持有人。第四个亮点是避免了基金层面的重复纳税问题，第 8 条规定了基金财产投资的相关税收由基金份额持有人承担，基金管理人或者其他扣缴义务人，按照国家有关税收征税的规定代扣代价，在基金层面上不产生税收。2、构建中国大资产管理市场以上一系列的规定实施之后，实质上就是铺开了中国大资产管理的市场：许多机构能够进行公募基金业务，可以极大推动机构投资人的发展；基金管理制度设计以市场自律管理为主，会促进行业协会的发展和公民社会的建设；以基金方式促进资产证券化的发展，可以极大丰富资本市场产品；打破只能由银行来做托管机构的垄断局面，促进众多服务机构的发展。3、此次基金法修订未尽事宜首先对于证券定义的狭隘理解，是本次修法的最大障碍，也是资本市场发展的极大障碍。我认为凡是能够证明有收益权的都可以称之为证券，推而广之，私募股权基金和股份公司的份额应该都属于证券。但这一想法最终并未得到国务院认可，这是最大的遗憾也是最大的争论。但是本次修法为统一监管留下了日后改革的空间，比如第 95 条第 2 款，非公开募集基金财产的证券投资，包括买卖公开发行的股份有限公司股票，债权、基金份额以及国务院监督管理机构规定的其他证券及其衍生品，也就是说包括了公开发行单未上市的股权，然后授权证券监督管理机构可以拓展证券的范围。另外，基金法第 154 条规定，公开或者说非公开募集基金，以进行证券投资活动为目的的设立的公司或者合伙企业，资产由基金管理人或普通合伙人管理的，其证券投资活动适用本法，这个也使得日后的统一监管成为可能。此外，功能监管的原则，有利于资产管理市场和资本市场的发展。发改委在 VC、PE的初创期起到了很好的扶持和促进作用，但 VC、PE 本质上还是资金的集合，投的是非上市公司的股权，包括有限责任公司和非上市的公司股权。现在证监会和发改委监管出现了监管的交集，冲突在非上市公众公司这一部分，我认为，若是按照功能监管的原则，把VC、PE 的监管权同时都给到证监会，会实现监管统一，市场会更有效率。场内和场外市场如果能够实现有效的连结，监管规则由同一监管机构制定，一个公司的成长完全可以在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实现，这样的资本市场也是最高效的，在这一方面，我们可以借鉴一下美国发展比较成熟的资本市场和监管体系。讲到发改委和证监会的职能交叉，我认为要推进职能整合，着力解决职责交叉扯皮推诿的问题，提高行政效率，打造形成权责清晰、分工合理、权责一致、运转高效、法制保障的国务院机构职能体系，这是这一次的国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