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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PAGE1李泽厚:深情款款的美学家

“重要的是让情感的偶然有真正的找寻和家园归宿。”

——李泽厚

李泽厚的名字对于今日的很多读者都不生疏,他的《美学四讲》、《美的历程》等著作也仍旧是书店的热销书。

他的哲学美学思想不仅仅具有学术品行,更是紧紧扣住了时代的脉搏,尤其是关切个体的存在命运,就犹如他把哲学看成“自己时代意识和人生之诗的精华”一般。他称自己的哲学是人类学本体论的,因此他的思辨往往呈现出一种宏大的气象;他也多次称自己的美学思想是主体实践论、情感本体论的,重要的是经由诗意的情感来参透存在的神奇。他认为中国文化从程朱理学到现代新儒家,讲的都是“理本体”、“性本体”,今日须要实现从工具本体到心理本体的转向,只有凭依理欲交融的“情本体”,使“心体”、“性体”归依于“情体”,才能真正贯彻一个人生、一个世界的华夏精神。人生的真谛、存在的真实、最终的意义都落实在“情本体”上。他认为,一切都会消逝,惟艺术长存,因为艺术使人体验艺术中的时间,从而超越时间。人们在废墟、古城、图腾栓、教堂、石窟佛像、青铜礼器等时间性的存在物前,所感受、领悟、体验到的,恰好是对人类总体存在的非好用非功利非道德的超时间的情感确认。他说,很多哲学常常是从感性到理性,但他的人类学本体论则从理性(人类、历史、必定)始,以感性(个体、偶然、心理)终。他还喊出了“人类万岁,情感万岁”的口号:

为什么不就在日常生活中去珍视、珍惜、珍重它们呢?为什么不去仔细地感受、体验、领悟、探寻、发掘、“放开”它们呢?你的经验、遭受、希望、悲伤、焦虑、悲观、欢愉、恐怖……不也是你的实际生活么?回忆、留恋、期盼、执著、追悔……种种酸甜苦辣,即使作为自我体验不也重要吗?一切事务、事物、景色、环境,不也都围围着它而构成意味吗?不正是在这里,你才真正活着么?人生无常,能常在常住在心灵的,正是那可珍惜的真情“片刻”,此中大有深意在。只有它能证明你曾经真正活过。于是在这日常的、平凡的好像是俗世尘缘中,就可以去庆祝自己偶然的生,在这强颜欢乐中、这悲伤焦虑中,就可以去努力把握、流连和留住这生命的存在。使四大皆空,一切照实,宇宙皆有情,万物都有盎然生意。何必玩世逍遥?何必诅咒不已?执着它(体验)而又超脱它(领悟),不更好么?这就是生命的故园情意,同时也就是儒家“立命”的新解。

李泽厚不是刻板的“专家式学者”,始终自认为还不够“杂”,并且说过“一个专家辈出、商业旺盛的时代或许是相当单调而喧嚣的”。虽然始终沉溺于纯粹哲学的世界,但他有意要逃离黑格尔式的理性、整体主义和必定性规约,而更心仪从康德哲学中散发出来的对于感性、个体和偶然的敬重。在现实人生中,李泽厚也是一个重情甚至多情的感性绚丽的人。他悼念朱光潜和宗白华两位先生的文字都是深情款款,并且懊悔自己在“文革”以后很少去找两位美学老人喝酒闲聊。他喜饮酒,重性情,在一篇怀念学者傅伟勋的文章,提及当年与这位性情中人每聚必饮,每饮必醉或半醉的往事,不胜留恋,极其珍视那种海阔天空直抒胸臆的状态,“人生本孤独,又能有几回这样的团聚和闹酒呢?”他曾说过自己最好的挚友都是女性,也写到过自己是如何恍然于女人的性感带给他的震惊。在《浮生论学》中,他曾经聊起珍藏在记忆里的多年前一个微乎其微的场景:有一次他演讲完散场后,发觉现场还有四个女生站在那儿不走,呆呆地看着他,等李从台上下台阶打算走向她们的时候,她们却突然羞怯地跑开了。李泽厚有几分怅惘又有几共享受地说:“我恒久也不会知道她们是谁,她们也会完全遗忘这件事,人生本是无,但是漂亮。”

“品尝,珍惜,回首这些偶然,凄怆地庆祝生的荒谬,珍重自己的情感生存,人就可以‘知命’;人就不是机器,不是动物;‘无’在这里便生在为‘有’。”从这样的言说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李泽厚那跳动着时代脉搏的学术思想,在质地坚硬的表象背后,散发出一种润煦的文化情怀和炙热的生命体温。

可以这么说,李泽厚并不是一个谈美论艺的纯粹的美学家,他更关注的其实是当代人文走向、中国人精神重建等重大的时代课题。在这一点上,他与20世纪初留意美育、执着于“树人”、改造国民性的王国维、蔡元培、梁启超、鲁迅等人遥相呼应。他同样是一位有着剧烈启蒙心态的思想家。当代社会价值观纷纭错乱,既不能用中国旧有的道德和文化价值观念来统领时代精神,又不能根本就不追求社会性或宗教性的精神价值,因为今日的精神逆境更其触目,人生意义更其匮乏,价值危机更其尖锐,只有一种“无本体的本体”即情感本体可以构成人生的归宿和最终的实在,从这个意义上,美学获得了自身的价值确证,即不是试图建立起一套“权力——学问”结构的规范性的话语,而是转向一种自觉性的话语。只有美学和教化能够既关怀现实人生,又有超越性的终极意向,从而暖和人情,塑造人性,令每一个体都能够安家立命,提升生存状态,得到人生的诗意,达到李泽厚引述过的冯友兰标举的“天地境界”。天地境界就是审美境界,它可以表现为对日常生活、人际阅历的确定性的感受、体验、领悟、珍惜、回味和省视,也可以表现为一己身心与自然、宇宙相沟通、沟通、融解、认同、合一的神奇体验。这也就是庄子所谓的“天乐”。

李泽厚把审美的新感性或情感本体,区分为三种不同层次:悦耳悦目——悦心悦意——悦志悦神。

悦耳悦目是美感的基本层次,但它也不是纯粹的生理性,随着社会时代的不断流变、生活内容的日益丰富,呈现在耳目感性之中的可感性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的眼睛耳朵时时在接受着培育、熬炼、陶冶、塑造,人的自然生理性与社会历史性干脆在五官感知中交融会合,在生理性的基础上,由于社会性的渗入,在感知基础上,想象、理解、情感诸因素的渗入,我们的耳目感官日益拥有丰富的包涵性,它不但从纯粹生理要求中解放出来,而且从纯社会意志支配下解放出来,成为了自由的感官。“耳目不只是认知而是享受,这享受不只是生理快感,而是身心愉悦。耳目愉悦的范围、对象和内容在日益扩大,这详细标记着陶冶性情、塑造人性、建立新感性的不断前进。它是人类的心理——情感本体的成长见证。”

悦心悦意,表明美感的愉悦可以通过耳目走向内在心灵。看齐白石的画感到的不只是草木鱼虫,而是能唤起“春天般的生活的快慰和喜悦”;听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感到的不只是交响乐,而是能听到“动人心魄的生命的哀伤”。通过有限的形象而感知到更深远的东西,领悟到无限的内容,从而提高人的心愿境界,这就是美感的悦心悦意层次。悦心悦意是感性与理性、社会性与自然性相统一的成果,是审美解放功能的详细体现。更宽泛一点说,悦心悦意使得我们平常所说的审美修养成为可能,“总之,悦心悦意是对人类的心思意向的某种培育。”李泽厚同样认为,无论就人类整体的发展还是个体感官心智的发育而言,人的心灵的接受量和包涵量都趋向于扩大,心灵境界都在提高,审美实力都在扩展。

悦志悦神是人类所具有的最高等级的审美实力。悦耳悦目是在生理基础上超诞生理的感官愉悦,主要培育着人的感知;悦心悦意是在理解、想象诸功能配置下培育人的情感心愿;悦志悦神则是在道德的基础上达到某种超道德的人生感性境界。“悦志”是对某种合目的性的道德理念的追求和满意,是对人的意志、毅力、志气的陶冶和培育,“悦神”是投向本体存在的融合,是超越道德与无限相同一的精神皈依。悦志悦神与崇高有关,是一种崇高感。它不同于欣赏花鸟之类的审美感受,“它不仅不只是耳目器官,而且也不止是心愿情感的感受理解,而且还是整个生命和存在的全部投入。大自然之令人魂消骨蚀,即在于此。这种悦志悦神,好像参预着神的事业,即对宇宙规律性以合目的性的领悟感受。”李泽厚认为这种悦志悦神的层次接近于中国传统文化中极度推崇的“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个体在感性生命和此刻存在中求得永恒。孔子说的“逝者如斯夫”、庄子说的“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乐记》说的“大乐与天地同和”、王阳明说的“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等,皆可归于悦志悦神的美感或崇高感。中国这个最高的境界不是宗教的,而是审美的,它从不离弃内在和外在的自然,至高的境界总是在、并且也只有在感性的饱和中得到实现。

据说没有精神的干预,任何社会改造都不行能。对李泽厚来说,与美育亲密相关的新感性建构是张扬时代精神的起床号,就像他的美学是思想启蒙的急先锋一样。但,它们的动身点和最终归宿都是感性的、个体的人,是充盈着深情、饱胀着意义的诗化人生。

上世纪九十年头以后,李泽厚更是把主要留意力放在对儒学(传统儒学、新儒学)的考察上,并且越来越回来于儒家文化那温情的、诗意的怀抱。他更深刻地感受到以儒家为主体的传统审美文化的魅力,尽管他也意识到传统中存在着必须要厘清的惑乱,强调要对传统进行创建性转化。他认为儒家思想深层结构的基本特征是“乐感文化”和“好用理性”,它们的共同趋向就是指向“一个世界(人生)”即“此际人生”,在这种思想塑造之下人们的心理情感共性就是:“人生若寄,把生的意义寄予和归宿在人间,‘于有限中寓无限’,‘即入世而求超脱’。”这种思想与他在《中国古代思想史论》中所说的“孔学有实践品行而不待外求”、《论语今读》以及一系列文章或演讲中所说的“儒学是半宗教半哲学亦宗教亦哲学”、“儒学既超越又内在”等观点如出一辙。基于这种“乐感文化”和“好用理性”,中国人自待自然、宇宙时是带有巨大的情感性的确定色调的,能以充溢主动情感的“哲学”来支持人的生存;中国人的思维方式重实际效用,轻遐思玄想,重兼容并包,轻情感狂热。但缺乏彼岸性的儒家思想也使得中国人的心理结构缺乏无限追求的浮士德精神,无法形成真正的特性和个体,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混为一体,这在社会层面上会构成一些很难弥补的缺失。

不过,总体上李泽厚是充分确定儒家思想所供应的美学化归宿的,就像他一遍遍地在不同地方不惮其烦地重复的那样,儒家思想是把情感放在极其突出的地位的,它是一种“生命哲学”甚至“生命诗学”,对于个体生命的安排而言,何必非得有纯粹理性?何必确定要有彼岸玄思?终归——“重要的是让情感的偶然有真正的找寻和家园归宿。”

在李泽厚看来,也不止是儒家,而是儒、道、骚、禅四家,共同构成了华夏美学在历史中流淌的绚丽风景:它们之间的渗透交融和对抗冲突激起了中国美学历史上的很多波澜。摈弃外在的偶像膜拜、追求人与自然的精神统一、确定存在意义在于人间、主见情感和理性的均衡和谐、憧憬自由独立的人格志向,以中和为美,重天人合一;儒家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乐观奋斗精神,道家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超脱看法,屈原的“虽九死而毋悔”的执著坚韧的情感操守,禅宗的“万古长空,一朝风月”的形而上学的心理境界,全部这些表明中国哲学指向的最高精神阶段不是宗教,而是美学。

人生在世,要用“诗意的情感”参透存在的神奇,确立人生的意义,抚慰个体偶在的悲伤。而我们也可以由此领悟到:华夏美学的天地境界,乃是中国人安家立命的真正家园。

李泽厚的确是一位深情款款的美学家,在二十世纪全部美学家中,他的文字最富于哲学思辨,他的笔触又最动人感性。在坚硬严密的逻辑推演中,常常流泄出最松软的情怀。

情感本体是美学之舟的系缆石。李泽厚把自己找寻生命“故园情意”的深度人生体验与哲学、美学的思索交融在一起,使他的美学作品清爽欲滴,自身也富于诗意。信任每一位读者都可以感觉到其用情的深切。

他谈到人陷溺于生命的盲目运转而无法超拔的苦境,他感叹人沉沦于日常生活而遗忘了对那永恒本体之谜的叩问,他称引日本画家东山魁夷的闻名散文《一片树叶》中的句子并且感到人生偶在的惆怅:“花用自己的凋落出现出的生的光辉,花是美的,人类在心灵的深处珍惜自己的生命,也酷爱自己的生命。人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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