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美育：开启教育审美新境界

【摘"要】课程美育以“课程融美、美课育人”为追求，致力实现课程与美育深度融合，培育学生审美素养。课程美育思想源远流长，中国古代教育家孔子的私学就设有诗、乐等美育课程，国外当代课程美学的兴起亦为课程美育奠定了基础。新课改背景下，课程美育不可或缺，它通过民族精神之美、科学知识之美、审美创造之美的统一，以明示或暗示的方式影响学生审美素养的形成，开启教育审美新境界。【关键词】课程美育；审美素养；发展脉络；人才培养当前，学校美育发展进入新阶段，急需新理念的引领，从而开启教育审美的新境界。课程美育的提出正是回应这种需求。虽然课程美育已引起教育理论研究者和广大教师的兴趣，但仍有一些基本问题需要深入探讨。一、课程美育的概念内涵及突破性意义课程美育体现了“课程融美、美课育人”的教育追求。[1]“课程融美”指每门课程均蕴含审美因素，或每种课程形态都融合审美因素；“美课育人”指“融美”的课程具有育人价值，能在发展学生审美素养方面发挥独到作用。[2]课程美育的内涵非常丰富，很难被简单地定义。随着课程美育理论研讨和实践探索的逐步深化，课程美育的内涵逐渐明晰。课程美育具有独特的定位，它与一些相关概念既联系密切又存在诸多差异，需要深入辨析。其一，课程美育与美育课程不同。课程美育在重视美育课程的基础上，将美育融入所有的课程，尤其是那些通常被认为与美育无关的课程，但是课程美育与美育课程绝非相互排斥，而是各有所长——美育课程专业性强，较有深度；课程美育资源丰富，更具广度。其二，课程美育与学科美育不同。学科美育主要借助学科课程实施美育，是融入学科的美育；课程美育不仅将美育融入学科课程，还将美育融入活动课程和潜在课程，是全课程美育。也就是说，课程美育包含学科美育，学科美育是课程美育的重要构成部分。其三，课程美育与大美育不同。首先，课程美育的范围非常明确，主要是在学校课程中融入美育，而大美育的范围比较模糊，除了学校课程美育，还包括家庭美育和社会美育等。其次，课程美育的实施主体主要是学校，而大美育的实施主体是学校、家庭与社会组成的共同体。课程美育的提出意味着两个方面的重要突破。一方面，课程美育实现了课程与美育的深度融合。首先，课程的美育功能得到彰显。我们可以从课程目标、内容和实施方式三个方面进行分析：课程目标是培养人，全面发展的人当然是具备审美素养的人；课程内容蕴含着丰富的审美元素，是开展美育的重要载体；寓教于乐的课程实施方式富含审美意蕴。此外，我们应当看到，课程认识功能、发展功能的发挥离不开课程审美功能的助力，只是长期以来，在应试教育的压抑下，课程的审美功能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而已。其次，课程美育是美育课程意识的再次觉醒。美育课程意识的第一次觉醒是在学校课程体系中建立独立的美育课程，使美育理想落实到课程上，并成为学校课程体系中不可或缺的构成部分；美育课程意识的第二次觉醒是课程美育的提出，这使美育的“疆土”大幅拓展，使全课程、全类型、全过程的学校美育浸润行动得以实施，从而开拓了学校美育的新局面。另一方面，课程美育可以更好地培育学生的审美素养。在传统美育视野中，学生的审美素养是与音乐、美术等美育课程相关的专业能力，而在新的课程美育观中，学生的审美素养是一种与所有课程相联系的核心素养。学生审美素养的培养不能局限于美育课程，而应依托课程美育。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课程美育中的“课程”是大课程，即学校所有的课程，包括美育课程在内，又不局限于美育课程；课程美育中的“美育”是大美育，即在所有课程中、在一切教育教学生活中都有美育因素，美育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不同于传统美育局限于艺术教育，课程美育强调美育是关于美的教育，它包含但不限于艺术教育，提升人的审美素养是其根本任务。二、课程美育的历史渊源与发展脉络课程美育思想源远流长，考察课程美育的历史渊源与发展脉络，能让我们得到宝贵启示。在中国，春秋时期的教育家孔子特别重视美育课程，在其私学课程中设立专门的美育课程诗和乐。孔子的诗教开启了中国美育课程之先河。他认为“《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对《诗经》的首篇——《关雎》，孔子的评价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在《论语·阳货》中，他对其弟子提出学诗的要求：“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兴观群怨”就是诗教的美育功能。在乐教方面，据《论语·述而》记载：“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从这里可以看出，乐教课程的美育功能明显具有超功利性。孔子注重以乐教培养理想人格，他曾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这句话指明君子修身始于学诗，完成于学乐，说明孔子看到了乐对于人的感染作用，认为人格的完善有赖于乐的美育作用。民国时期教育家蔡元培提出五育并举思想，并且对美育情有独钟。他在《美育实施的方法》中指出学校课程与美育的天然联系，即“美育的范围，并不限于音乐、图画等科目，凡是学校所有的课程都没有与美育无关的”。随后，他如数家珍地分析了美术、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生物、文学等课程中蕴含的美育元素，明确指出这些“都是美育的资料”。[3]他在《美育》一文中进一步说，这些课程“无不于智育作用中，含有美育之元素，一经教师之提醒，则学者自感有无穷之兴趣。”[4]蔡元培先生一生主张“以美育代宗教”，为美育突破美育（艺术）课程的局限、走向课程美育，做出了重大贡献。在外国，古希腊教育家柏拉图发现美育以浸润方式产生影响。他指出“教育的方式适合”时，“节奏与乐调”就能成为美的力量浸润心灵。为了防止“罪恶、放荡、卑鄙和淫秽”对学生的影响，我们必须寻找一些有本领的艺术家，把自然的优美描绘出来，使学生天天耳濡目染于优美的作品，不知不觉地培养对美的爱好，并且培养融美于心灵的习惯。[5]柏拉图如此看重课程内容的审美性，不就是对课程美育功能的深刻论述吗？课程美学在当代的兴起为课程美育带来发展契机。美国课程专家派纳（W.Pinar）指出，当代课程发展的一个趋势是“把课程理解为美学文本”。派纳认为，将课程理解为美学文本的学术研究要理解想象在发展智力中的作用，要理解教师及其工作的固有的美，要培养师生的美学认识能力。[6]玛德琳·R.格兰米特（MadeleineR.Grnmet）指出：“课程的美学功能用启示取代了技术修正功能。”课程美学即为美学取向的课程探究，虽然它还不是课程美育，但为课程美育奠定了基础。三、课程美育对人才培养的不可或缺性对于现代人才的培养，审美素养不能缺席。现代人才的审美素养已被公认为“一种看不见的竞争力”。审美素养不仅是艺术型人才必须具备的素养，还是现代人才应普遍具备的核心素养之一，因为一个人审美素养的形成对其一生都很重要。苏霍姆林斯基曾说：“毫无疑问，一个人以后美感和情感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儿童时期对审美能力的培养。”邓小平提出的“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直到现在仍然是我们办好学校教育的指导思想。从“面向现代化”来看，各行各业的现代人才都应在具备专业知识与技能的基础上，具备高尚的思想品德和审美素养，这样才能更好地胜任高标准要求的工作；从“面向世界”来看，在世界范围内，人才培养均涉及审美素养要求，我们培养的人才如果缺乏了审美素养，就无法参与国际性人才竞争，甚至影响我们能否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从“面向未来”看，未来的人才对审美素养的需求会越来越高，如果现在不在培育人才的审美素养上下功夫，我们所培养的人才就可能“没有未来”。可见，课程美育对当今全面发展人才的培养具有不可或缺性。课程美育对现代人才审美素养的形成具有独特的影响。其影响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积极明示的方式，二是潜隐暗示的方式。从积极明示的方式来说，课程美育的提出让学校教师在各门课程中融入美育成为“合法性”行为，进而成为自觉自为的追求。其特点是美的理念、美的知识、美的形象、美的要求在课程中伴随实际内容不断出现，课程中有美，课程教学就会引人入胜，产生让人流连忘返的魅力。从潜隐暗示的方式来说，课程美育强调将美育浸润式地融入课程，使之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力。其特点是“不强势，低姿态，细入微，妙感受，深体验，长影响”。以上两种方式的有机结合、相辅相成，可以使课程美育功能的发挥相得益彰。对于广大教育者来说，以审美的方式进行课程美育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因为它真正呼应了孟子“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的理想。课程美育聚焦于现代人才审美理想的培育。课程美育的育人之道就是现代人才的成人之道。现代人才培育实践存在的最大问题莫过于缺乏审美理想或者审美人格存在缺陷。这样的人才即便具备一定的知识和能力，也终究难堪大任，甚至难逃被人工智能取代的命运。课程美育肩负着熔铸现代人才审美理想或审美人格的重任，致力于以下“三美”的统一实现。其一是民族精神之美。实现民族精神之美，我们身上才会真正留下“中国人”的精神印记。中国人的“自强不息”“充实之美”“浩然之气”等是独特而深厚的美学精神，教师要深入挖掘各学科中蕴含的民族精神元素，引导学生感受民族精神之美。其二是科学知识之美。实现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