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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考点巩固卷14赏析形象建议用时:40分钟满分:26分实际得分:分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青龙偃月刀韩少功何爹剃头几十年,是个远近有名的剃匠师傅。无奈村里的脑袋越来越少,包括好多脑袋打工去了,好多脑袋移居山外了,好多脑袋入土了,算一下,生计越来越难以维持——他说起码要九百个脑袋,才够保证他基本的收入。这还没有算那些一头红发或一头绿发的脑袋。何爹不愿趋时,说年轻人要染头发,五颜六色地染下来,狗不像狗,猫不像猫,还算是个人?他不是不会染,是不愿意染。师傅没教给他的,他绝对不做。结果,好些年轻人来店里看一眼,发现这里不能焗油和染发,更不能做负离子和爆炸式,就打道去了镇上。何爹的生意一天天更见冷清。我去找他剪头的时候,在几间房里寻了个遍,才发现他在竹床上睡觉。“今天是初八,估算着你是该来了。”他高兴地打开炉门,乐滋滋地倒一盆热水,大张旗鼓进入第一道程序:洗脸清头。“我这个头是要带到国外去的,你留心一点剃。”我提醒他。“放心,放心!建伢子要到阿联酋去煮饭,不也是要出国?他也是我剃的。”洗完脸,发现停了电。不过不要紧,他的老式推剪和剃刀都不用电——这又勾起了他对新式美发的不满和不屑:你说,他们到底是人剃头呢,还是电剃头呢?只晓得操一把电剪,一个吹筒,两个月就出了师,就开得店,那也算剃头?更好笑的是,眼下婆娘们也当剃匠,把男人的脑壳盘来拨去,耍球不是耍球,和面不是和面,成何体统?我笑他太老腔老板,劝他不必过于固守男女之防。好吧好吧,就算男人的脑壳不金贵了,可以由婆娘们随便来挠,但理发不用剃刀,像什么话呢?他振振有词地说,剃匠剃匠,关键是剃,是一把刀。剃匠们以前为什么都敬奉关帝爷?就因为关大将军的工夫也是在一把刀上,过五关,斩六将,杀颜良,诛文丑,于万军之阵取上将军头颅如探囊取物。要是剃匠手里没有这把刀,起码一条,光头就是刨不出来的,三十六种刀法也派不上用场。我领教过他的微型青龙偃月。其一是“关公拖刀”:刀背在顾客后颈处长长地一刮,刮出顾客麻酥酥的一阵惊悚,让人十分享受。其二是“张飞打鼓”:刀口在顾客后颈上弹出一串花,同样让顾客特别舒服。至于“哪吒探海”更是不可错过的一绝:刀尖在顾客耳朵窝子里细剔,似有似无,若即若离,不仅净毛除垢,而且让人痒中透爽,整个耳朵顿时清新和开阔,整个面部和身体为之牵动,招来嗖嗖嗖八面来风。气脉贯通和精血踊跃之际,待剃匠从容收刀,受用者一个喷嚏天昏地暗,尽吐五脏六腑之浊气。何师傅操一杆青龙偃月,阅人间头颅无数,开刀,合刀,清刀,弹刀,均由手腕与两三指头相配合,玩出了一朵令人眼花缭乱的花。一套古典绝活玩下来,他只收三块钱。尽管廉价,尽管古典,他的顾客还是越来越少。有时候,他成天只能睡觉,一天下来也等不到一个脑袋,只好招手把叫花子那流浪崽叫进门,同他说说话,或者在他头上活活手,提供免费服务。但他还是决不焗油和染发,宁可败走麦城也决不背汉降魏。三明爹一辈子只有一个发型,就是刨光头,每次都被何师傅刨得灰里透白,白里透青,滑溜溜地毫光四射,因此多年来是何爹刀下最熟悉、最亲切、最忠实的脑袋。虽然不识几个字,三明爹也是他背诗的最好听众。有一段,三明爹好久没送脑袋来了,何爹算着日子,不免起了疑心。他翻过两个岭去看望老朋友,发现对方久病在床,已经脱了形,奄奄一息。他含着泪回家,取来了行头,再给对方的脑袋上刨一次,包括使完了他全部的绝活。三明爹半躺着,舒服得长长吁出一口气:“贼娘养的好过呀。兄弟,我这一辈子抓泥捧土,脚吃了亏,手吃了亏,肚子也吃了亏呵。搭伴你,就是脑壳没有吃亏。我这个脑壳,来世……还是你的。”何爹含着泪说:“你放心,放心。”光头脸上带着笑,慢慢合上了眼皮,像睡过去了。何爹再一次张飞打鼓:刀口在光亮亮的头皮上一弹,弹出了一串花,由强渐弱,余音袅袅,算是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他看见三明爹眼皮轻轻跳了一下。那一定是人生最后的极乐。何爹这一人物形象具有哪些特点?请结合文章简要概括。(4分)二.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文本一:诗人(英)毛姆我对名人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有太多人都被一种强烈的冲动所扰,就是想要亲近这个星球上的伟大人物,这每每让我不以为然。当别人提议,我可以见一见某些地位或成就高人一等之辈,这样的机会我总会寻觅得体的借口避开。所以当我的朋友迭戈·托雷表示可以将我引见给卡利斯托·德·圣阿纳时,我婉拒了。但难得一次我的理由是真诚的:圣阿纳不但是个了不起的诗人,还是个被人们寄托了很多想象的人物,他的各种历险已经是传奇了,能在他的衰朽之年看一看这个人,会很有意思;但他年岁已经太大,这时候接见一个陌生人、外国人,对他来说只能是种烦扰。记得我第一次读他的诗是二十三岁,当时迷恋得手不释卷:他诗句中有种激情。有种英雄的孤傲和斑斓的生命力,一下让我神魂颠倒,因为那些掷地有声的诗句和绕梁不止的韵律已经和我美好的青春记忆交缠在一起,所以一直到今天。我读起它们来依然会心跳加速。我一向认为卡利斯托先生在读者中的声望是他应得的。当年每个年轻人都能脱口而出他的诗句,而我的朋友会无休无止地跟我讨论他疯狂的举动、狂热的演说(诗人之外他也是个政治家)。但这些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以来,卡利斯托先生一直隐居在他的家乡埃西哈,不屑和这个再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世界为伍。“他现在看上去怎么样?”我问。“神采不凡。”“你有他的照片吗?”“有就好了。他三十五岁之后就拒绝面对镜头。他说他只想让后世见到他年轻时的样子。”我知道他年轻时极为俊美,当他意识到青春一去不返时创作了一首感人的十四行诗,从中你可以清楚读到曾经被如此爱慕的容颜终于逝去,所领受的那阵刺痛是多么苦涩,多么冷酷。但我还是拒绝了朋友的好意。再读一遍那些耳熟能详的诗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而我也更喜欢在埃西哈那些阳光扫过的安静街巷自顾自漫行。所以,当我到达埃西哈的当晚就拿到那位大人物留给我的字条时,我是大为惊异的。他说,如果我能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登门一见,会让他非常高兴。事已至此,除了第二天在指定时间登门造访,我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埃西哈是教堂之镇,随便走几步便能看到断壁残垣,或者是有鹳鸟筑巢的石塔。埃西哈也曾有过辉煌,很多这些白色的房子,石头大门上都有气势雄伟的纹章,卡利斯托先生就住在这样一栋房子里,拉了门铃之后我站在栏杆外,虽然我听见铃声穿透了屋子,但无人应答,我摇了第二次,第三次,终于一个老妇来到了门口。“你要干吗?”她问。她的黑眼睛倒好看,但情绪不佳,我猜她是在这里照顾老诗人的。我把名片递给她。“我跟你们主人有约。”她把大门打开,让我进去。告诉我在那里等着之后,她便丢下我上楼去了。这个建筑的各种比例都很大气,但油漆已经黯淡,地上的瓷砖多有碎裂,还可见到多处灰泥大块大块地剥落。这里每样东西都散发着贫寒的气息,却见不出邋遢。我知道卡利斯托先生穷。对他来说,有不少时候钱其实来得很容易,只是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件要紧的东西,总花钱如流水。现在你也很容易看出来他对自己生活的拮据根本不屑一顾。院子中间有张桌子,两侧各放一张摇椅,桌上的报纸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了。我开始猜想在温暖的夏夜,坐在这里抽烟时,是怎样的梦幻充斥着他的思绪。柱廊之下,墙上挂着一些西班牙的绘画,颜色暗沉,画艺也拙劣。这个场景,再加上我朦胧勾勒的种种联想,和这位浪漫诗人的形象太过相称,我几乎要被这个地方的气魄所压倒。我之前对于这次会面一直很冷淡,甚至不知为何略觉得无聊,但现在开始有些局促起来,点了一支烟。我是照着时间来的,不知老先生是给什么耽搁了。这种寂静让人有些不安。我听见有声响,心跳快了起来。我现在有些激动了,等到看见他走下楼梯时,我屏住了呼吸。他一只手里有我的名片。这是位个子很高的老人,花白的头发依然很茂密,而浓密的眉毛依然是乌黑的,这让他的黑眼珠里闪过的火焰更添了一分严峻的气势。在他的年纪,眼神依然保有那样的光芒让人赞叹。他不带笑意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冷静地审视着我。他的衣服从上到下是黑色的,一只手中拿着一只宽边帽。在他的仪态中有种自在和高贵。他完全是我希望的样子,他身上没有一寸不像个诗人。他缓缓向我走来。他的眼睛也绝对像是鹰的眼睛。这对我来说,似乎是个重大的时刻,因为他就站在那里。莫名地在我心里,唱起了卡利斯托先生最有名的情诗,轻柔而动人。我很不好意思。还好我之前准备了该如何跟他打招呼。“大师,我这样一个外国人能和您结识真是万分荣幸。”他犀利的眼神中突然有笑意摇曳了一下,严厉的嘴唇也有那么一瞬被微笑弯成弧线。“我不是诗人,先生,我是卖猪鬃刷子的。你弄错了,卡利斯托先生在隔壁。”我找错了一幢房子。(有删改)小说中诗人卡利斯托虽未真正出场,但形象依然鲜明,请概括其形象。(6分)三、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王伯炎与李四爷罗洪每天清晨,邻舍人家还没有从睡梦中苏醒,王伯炎早已直着嗓子,高声哼两句京调。“这王——每天总是这一套!”邻舍人家给他从梦里惊醒过来,都这样咒骂。王伯炎祖上是世代书香,他的曾祖及祖父,都在京里做过官;他父亲从小不学好,把家产挥霍一空,王伯炎这才临到了凄凉苦难的深渊,成了人人口中的“王八”!这一天早上,他悠然坐着抽烟,京调已经哼过,清晨的凉风拂着他,他觉得每天这个时候最可爱。“伯炎!”猛地扑来这叫喊,把他震得直跳起来。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还叫他伯炎。他急忙站起来,果然匆匆走来的是李四爷。“嗳,李四爷——”他连连弯着身子。在李四爷面前,他才感到自己的人格。李四爷并不坐,叹着气,无限感喟。“赵端民这家只在钱眼里打转,昨天卖去一笔囤货赚一百万,我向他先支一点钱,他沉下脸说是过几天。昨晚上他请客,听说一桌客花了两万!”“四爷,你不吃他这碗饭,自家打出一个天下来,我王伯炎可以让你照顾照顾了。”“就是这句话呀!”李四爷咂咂嘴,“我已经着手进行了,只要事情一上手。”一谈到这些,李四爷便精神饱满起来。“如果我到省城去做秘书,我一定提拔你!”只要想到自己有几个旧友在省城里,要去活动就有做秘书的希望,李四爷便趾高气扬起来。“赵端民这小子算什么呢?”李四爷鄙夷地思忖着,“左右不过是学徒出身,拿起报纸来看不完三行四行。因为他手段狠,胆量大,在这乱世年头只要讨外国人欢喜,鸿运就会高照!他的警察局长一做三年,看着要丢了,赶忙使劲用功夫,又抓了回来!他父亲早死,当学徒还是我介绍他照顾他的!”李四爷确实有点飘飘然。他守着祖产,一家人本可以安安稳稳过点清静日子。可是经过这一次战争,这种悠闲的生活就全部打破了,像一个缥缈的梦,失而不可复得。生活威逼他,不得已求救于赵端民门下。赵端民受过李四爷的恩泽,也就一口答应下来,李四爷便在赵端民那边做一名低级清客。他看不惯那些人在社会上耀武扬威,可是他又这般无能,那魁梧的身材只是一个脆弱的空壳。此刻一路回到赵家去。他走过赵端民起坐室门口,听得赵端民从沙发里跳起来叫道:“李四爷——”赵端民是刚刚三十开外的年纪,瘦长身材,一双络满血丝的眼睛仿佛随时要跟人寻衅。脸上泛着微笑,一看就知道是装模作样。“这么早已经出去了回来吗?有空就这儿坐坐。”他指指门口那一张椅子。李四爷向他扫了一眼,想猜猜到底是什么事情。这几个月来,赵端民简直没有跟他搭讪过。“赵世兄有什么话要商量?”“前几天有个风水地理老先生告诉我,玉泉巷的王八,祖上那块坟地好极了,他说我如果能够得到它,以后一定飞黄腾达。”“啊?王家两代葬在那里,那怎么方便?”赵端民笑了一笑:“请四爷替我去问问,他要多少钱,尽管直说。”李四爷心里矛盾得厉害。王伯炎是穷小子,别不过姓赵的;自己在这里吃闲饭,又怎么能不效劳?可给姓赵的竟要把王家的坟地抢过来,他很为王家抱不平。挨过两天,到第三天早上,李四爷到王伯炎住处去了。“那么——”李四爷忸忸怩怩地开了个头,一边坐下来打量王伯炎,“有人要送点钱给你,怎样呢?”王伯炎怔了一怔,然后笑道:“是不是四爷要上县城,想提拔我?”“还早咧。”四爷照例摸出两支香烟,递一支给伯炎。“我给你说,是赵端民要向你做一笔交易。”王伯炎傻了眼,眨了两眨。“伯炎,我问你——你祖上的坟地近年来怎么样?”“荒得可怜呢!”四爷低声说:“赵端民想买它,叫我问你要多少钱?”王伯炎把丢在地下的烟蒂用脚细模细样地踏着,直到踏得粉碎了,才抬起头来说:“我不卖!穷就穷吧,坟地我不卖——”两人呆了一会,好几分钟不说话。窗口有几只麻雀啾啾地叫了一阵。李四爷早料到伯炎虽然又穷又傻气,卖坟地一定不愿意。“伯炎,我不是没有替你想过。不过这年头你也知道,如果姓赵的一定要呢?”“那——那得请四爷帮帮忙,我不想用这个钱。”王伯炎呆着,惶惑着,一颗眼泪从眼角边掉下来。李四爷慢慢站起来,轻轻说:“我去对姓赵的说——你不能卖祖宗的坟地。”四爷叹一口气。他这个魁梧的空壳子实在太脆弱了,什么都担当不起。李四爷一路走,总觉得伯炎可怜,他恨姓赵的小子太逞威风,这世界实在不像样子。但他既无力援助伯炎,也无力去挫折姓赵的锋芒。第二天晚上。局里一个勤务到赵家来,看见李四爷就说,局里把王八抓来了。“王八——王伯炎?”李四爷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姓赵的正陪着客人打牌,他没有办法去打岔儿,赶忙找赵端民的小舅子周一鸣。周一鸣正在吃橘子。看见李四爷进来,爱理不理地。“一鸣兄,听说王伯炎给局里抓去了是不是?”“是呀,你怎么说?”“我说伯炎可怜,如果赵世兄一定要他们的地,慢慢地总有法子想,何必要抓他呢?”周一鸣脸孔一沉,很不高兴:“人家花钱买它,多少钱由他开口,是他自己不要!这种年头,抓个像王八那样的家伙算什么呢?”李四爷又气又恼,魁梧的身材有点颤巍巍地发抖。他扶住走廊边的木柱子,头脑昏昏沉沉,好像伯炎晃在面前正低声说道:“四爷给我帮点忙,哪天你上省城去,得提拔我!”他定定神,这声音又复远去,他踉踉跄跄摸着墙壁。王伯炎的苦恼样子,一忽儿在他眼前浮起来,一忽儿又沉下去。一九四四年二月(有删改)李四爷这一人物身上存在多重矛盾,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4分)四.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文本一:战士孙犁那年冬天,我住在一个叫石桥的小村子。村子前面有一条河,搭上了一个草桥。天气好的时候,从桥上走过,常看见有些村妇淘菜;有些军队上的小鬼,打破冰层捉小沙鱼,手冻得像胡萝卜,还是兴高采烈地喊着。这个冬季,我有几次是通过这个小桥,到河对岸镇上,去买猪肉吃。掌柜是一个残废军人,打伤了右臂和左腿。这铺子,是他几个残废弟兄合股开的合作社。第一次,我向他买了一个腰花和一块猪肝。他摆荡着左腿用左手给我切好了。一般的山里的猪肉是弄得粗糙的,猪很小就杀了,皮上还带着毛,涂上刺眼的颜色,煮的时候不放盐。当我称赞他的肉有味道和干净的时候,他透露聪明地笑着,两排洁白的牙齿,一个嘴角往上翘起来,肉也多给了我一些。第二次,我去是一个雪天,我多烫了一小壶酒。这天,多了一个伙计:伤了胯骨,两条腿都软了。三个人围着火谈起来。伙计不爱说话。我们说起和他没有关系的话来,他就只是笑笑。有时也插进一两句,就像新开刃的刀子一样。谈到他们受伤,掌柜望着伙计说:“先还是他把我背到担架上去,我们是一班,我是他的班长。那次追击敌人,我们拼命追,指导员喊,叫防御着身子,我们只是追,不肯放走一个敌人!”“那样有意思的生活不会有了。”伙计说了一句,用力吹着火,火照进他的眼,眼珠好像浮在火里。掌柜还是笑着,对伙计说:“又来了,”他转过头来对我,“他沉不住气哩,同志。那时,我倒下了,他把我往后背了几十步,又赶上去,被最后的一个敌人打穿了胯。他直到现在,还想再干干呢!”伙计干脆地说:“怨我们的医道不行么!”“怎样?”我问他。“不能换上一副胯骨吗,如能那样,我今天还在队伍里。难道我能剥一辈子猪吗?”“小心你的眼!”掌柜停止了笑,对伙计警戒着,使我吃了一惊。“他整天焦躁不能上火线,眼睛已经有毛病了。”我安慰他说,人民和国家记着他的功劳,打走敌人,我们有好日子过。“什么好的生活比得上冲锋陷阵呢?”他沉默了。第三次我去,正赶上他两个抬了一筐肉要去赶集。我已经是熟人了,掌柜的对伏在锅上的一个女人说:“照顾这位同志吃吧。新出锅的。对不起,我不照应了。”那个女人个子很矮,衣服上涂着油垢,正在肉皮上抹糖色。我坐在他们的炕上,炕头上睡着一个孩子,放着一个火盆。女人多话,有些泼。她对我说,她是掌柜的老婆,掌柜的从一百里以外的家里把她接来,她有些抱怨,说他不中用,得她来帮忙。我对她讲,她丈夫的伤,是天下最大的光荣记号,她应该好好帮他做事。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第四次我去,是今年冬季战斗结束以后。一天黄昏,我又去看他们,他们却搬走了,遇见一个村干部,他和我说起了那个伙计,他说:“那才算个战士!反‘扫荡’开始了,我们的队伍已经准备在附近作战,我派了人去抬他们,因为他们不能上山过岭。那个伙计不走,他对去抬他的民兵们说:你们不配合子弟兵作战吗?民兵们说:配合呀!他大声喊:好!那你们抬我到山头上去吧,我要指挥你们!民兵们都劝他,说不能因为抬一个残废的人耽误几个有战斗力的。他对民兵们讲:你们不知道我吗?我可以指挥你们!我可以打枪,也可以扔手榴弹,我只是不会跑罢了。民兵们拗他不过,就真的带好一切武器,把他抬到敌人过路的山头上去。你看,结果就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临别他说:“你要找他们,到城南庄去吧,他们的肉铺比以前红火多了!”一九四一年于平山文本二:不正面描写敌人,一味关注我方军民人情美人性美,必然无法正面和具体描写战争或战斗场面,这样会不会掩盖至少是让读者看不到战争本身的残酷,一定程度上美化了战争?尤其当作家代表战争受害者一方时,这种未能充分表现战争的残酷而一味追求美好的写作方法,会不会本末倒置?孙犁的“抗日小说”确实不经常写到大规模战争场面。小规模的战斗,也避免描写血腥屠杀。无论敌人覆灭或我方牺牲,都以极俭省的笔墨轻轻带过,战斗场面始终放在远景。最有名的是《荷花淀》,写刚刚成立的游击队成功地伏击一船日军,整个战斗只用了短短两句话:“枪声清脆,三五排枪过后,他们投出了手榴弹,冲出了荷花淀。手榴弹把敌人的那只大船击沉,一切都沉下去了。”这之前和之后,年轻媳妇们的欢歌笑语,她们在背后对解救她们的丈夫们的充满娇嗔和自豪的议论,远远超过枪弹的声音,才是小说叙述真正的主体内容。但孙犁的“抗日小说”并不完全回避残酷。他写“残酷”,不是具体的战斗或敌我之间的流血与死亡,而是“北方人民”在日本强加给中国的这场战争中遭受的极度的贫穷与苦难。战场上的残酷转移到人民的日常生计的艰难,体现为日常性的贫穷、哀伤、凄凉与恐惧,这些内容的震撼力,即使孙犁的唯美的笔致,也不曾令其减少分毫。“北方人民”日常性的贫穷、哀伤、凄凉和恐惧,是孙犁小说无须明言的背景,因此他更加需要在这满目疮痍的背景中寻找美好的安慰和激励。他的任务,不是在纸上重复当时的中国读者放眼皆是的“残酷”,而是用“北方人民”的坚韧、乐观、无私和美好来战胜“残酷”。表现战争中的残酷,孙犁完全有材料,但他节制了笔墨,留出更多的空间来表现他想要表现的。有节制的表现更容易让读者发挥想象,具有更大的暗示性,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这样节制的描写会冲淡战争的“残酷”。只有从未经历战争的磨难、不知道“残酷”为何物的某些当代作家,才会拼命渲染“残酷”,生怕读者看出他不会写“残酷”。在这方面,孙犁的“含蓄”和某些作家对战争的“残酷”的刻意渲染,是有区别的。(摘编自郜元宝《孙犁“抗日小说”的“三不主义”》)文本一的“我”在小说中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6分)五、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下山的人(节选)王族零公里。路碑上的这三个字,李小兵看了很久。李小兵是汽车营长,身高一米八五,人称“大个子营长”。他平时在队伍前讲话,嗓门大,声音粗,胆小的战士会发抖。李小兵的弟弟李大军也在汽车营当兵,他在三天前就应该下山,但直到昨天也没有消息,李小兵等了两天,到了今天再也无法镇定,便来“零公里”等弟弟。车队下山要经过“零公里”,他在这里等,不会落空。李大军这次下山后,将复员回河南老家。今天早上,汽车营突然接到阿里军分区的命令:昆仑山上的多尔玛边防连缺少人手,让汽车营调整出一百个人,补充上去执行冬天的巡逻和守防。李小兵接到命令后心中一紧,汽车营凑不够一百个人,弟弟和其他老兵复员的事,恐怕得延迟。今天早上还传来一个消息,山上的一个车队遇上暴风雪,一名汽车兵被冻掉了脚指头。李小兵的心一下子收紧,像是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这样的事该不会发生在弟弟身上吧?李小兵希望全连人都平安下山。多尔玛,一个说起来就让人头疼的地方,他曾在那里住过两个晚上,因为缺氧,他在那两个晚上没有合眼,至今对头疼胸闷的情景记忆犹新。但是上面把命令下给了汽车营,再苦再累,也要去完成。李小兵决定回营区等弟弟,如果弟弟真的被冻掉了脚指头,不管在营区还是在这里,他都得面对。李小兵刚转过身,看见一团影子在那片小树林边闪了一下。他愣了一下,又出现了幻觉?他这次看见那个影子径直向他闪了过来。是弟弟李大军。李小兵清醒过来,弟弟能像影子一样闪动,说明他的脚指头没有被冻掉。李大军笑了一下,算是给李小兵打了招呼,也算是叫了一声哥。李小兵放心了,但还是怒斥一声:“你躲在树林里干什么?”李大军咬了咬嘴唇:“当年来这里当兵,就想抚摸一下‘零公里’路碑,但三年了都没有顾得上抚摸一次,我这三年忙了个啥?现在要复员走了,就想抚摸一下‘零公里’路碑,但是你一直站在这儿,我怕你不同意,所以就躲着,等你走了再出来。”李小兵不接弟弟的话,而是直接问:“什么时候下山的?”“刚下来。”“被冻掉脚指头的战士是谁?”“是另一个汽车团的人。”李小兵放心了,但他作为老汽车兵,还是为那个被冻掉脚指头的战士难过,也为奔波在昆仑山上的汽车兵感慨。李大军看着李小兵,一脸茫然。在李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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