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贾平凹小说《暂坐》中都市女性世界的诗意建构

西安外事学院本科毕业设计（论文）论贾平凹小说《暂坐》中都市女性世界的诗意建构摘要暌违二年，继五十余万字的《山本》后，贾平凹又发布了他的最近长篇网络小说《暂坐》。为了贾平凹再度触碰都市主题的创作，《暂坐》与《废都》《高兴》等组成了“西京城市短篇小说系统”三部曲，将其关注的主题范围广泛涵盖了知识分子、农民工以及女性。而女子形象也始终是贾平凹长篇小说写作关注的重心所在，贾平凹长篇小说的现代女子形象画廊里有着清新朴素的传统乡野女子、由乡入城希望被城市社会接受的现代欲望女子，也有地母般的圣洁慈悲女子，她们将共同展现了贾平凹长篇小说中对现代女性生活状况的深入思索，也体现了贾平凹长篇小说关注的时代动向，将继续谱写符合当代情感以反映社会真实人性的全新女性主义诗歌。尤其长篇小说《暂坐》对《红楼梦》传统写法与格调的延续，使创作变成了一个名副其中的“现代都市女性的红楼余韵”。小说《暂坐》中对都市女性世界的诗意建构是较重要的特征，首先体现在对诗意都是女性形象的塑造，她们或如浮萍一样漂泊，但顺应命运，静静诗意的活着，或在凡俗琐碎的生活中保持女儿性的纯净，或建构温暖的女性乌托邦相互扶持，或困囿于生活却不气馁。其次探究了贾平凹在建构诗意女性世界的策略:对都市女性的诗化想象、都市女性的“神话”、“传奇”的建构、“实”之城到“虚”之境的诗意建构、都市女性人生百态。关键词：贾平凹；《暂坐》；女性世界；诗意建构前言贾平凹的新小说《暂坐》选择去重新刻画每一个在中国现代都市社会商海沉浮中的小有名气的几个女人，“她们活力充满、享受时尚、不愿羁绊，永远自我。”[1]让人欣慰的是，她们步履向前，并且企图掌握各自的命运，控制自我。她们的命运处处彰显着与这个时代的交集，这正好符合贾平凹的文学视角--立足本土、关注中国。本文选择重新回归贾平凹小说“文学作品不仅反映生活，也要照亮生活”的写作宗旨，从重新分析当今这大群底层女人的社会生活心理状态与自身精神状态差异入手，阐述分析了当下女性通过自身选择突围困局的最佳途径思路与应对方式，期望可以给广大的当代女性在生存的道路上选择与自身的生存心理状态提供一些启示思路和借鉴。长时间来，作家对女性主义的不同书写是当代文学评论界的一个重大的话题。通常看来，男作家对于女人形象的写作多把女人角色置于客观与被看的中间地位，在直白的情感表达后面缺少压抑的心灵力量。但在贾平凹最新出版的作品《暂坐》中，作家却以一个温和的姿势展示了关于女人纷繁复杂的情感多面。贾平凹的小说新作《暂坐》主要围绕着一个都市女性的生活状态进行写作，他借助对雾霾、活佛等社会意象的运用，描绘出这群女人的现实生活的艰辛与对梦想追求没有着落的社会现实状况，深刻挖掘了当代都市女性默默无名的生活困顿和无助，并构筑起了都市女性勇敢坚强的社会文化建设心理状态，在无形之间赋予了这群女人自由反叛突围的意志，与追逐赛个体经济自由和个人精神独立的意志。贾平凹对笔下都市中女性角色的真实关照与深刻思考，对当代女性的生活道路和精神追求，都具有着积极的启迪意义。1贾平凹小说《暂坐》中诗意都市女性形象本章主要探讨《暂坐》中的女性形象，分别从离家漂泊、日常诗意、重情相助、困囿压抑这四个角度展开探讨。1.1离家漂泊的女性马忠礼（2021）提出“贾平凹的长篇新作《暂坐》，是对一个走出体制、走出家庭的新时代创业闺蜜群在物质追求与精神皈依间苦苦挣扎的生存与精神状态的展现。小说以西京城不同的建筑文化空间为嵌套叙事结构，赋予了人物以独立的思想和自由的话语。”[2]在作者的笔下，这“西京十块玉”要么选择离异、要么选择未婚或者永远不结婚，所呈现出的都是“离家漂泊”的状态，并且也没有“归家”的趋向。家，虽然是一个温馨有情的名词，但是如果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只要被限定在“家”里面，就会被时间抹去自己本身的部分意义。“显然，贾平凹叙述女性的方式，是将其当作一个原本意义的“人”而并非被社会惯性所赋予的“女性”身份。这几个“离家漂泊”的女人，几乎都是凭借着个人的努力过着别人看起来比较光鲜亮丽又独立的生活，风情摇曳在西京城的某一处。”[3]海若开的暂坐茶庄，有稳定的客源，她也成为了众姐妹们相聚的中心；陆以可经营的广告公司，野心勃勃地她正筹划着下一块广告牌的处所；虞本温管理的火锅店，生意红红火火……她们每个人都在各自的领域中积极乐观地生活着。让人要注意的是，《暂坐》的三十五小节的标题，都是以人名加地名的组合方式，这是在很大的程度上消解了“家”这个名字，还把人物推向了社会的各个角落里。使读者读完作品，脑海里自然就能呈现出是这样一群女人在纵横交错的西京城中生活，她们就像一群鸟儿，聚集之后又各自会飞向更广阔的天地。另外，由于现代化都市下的社会多元化和价值观念，也逐渐使女性眼界也更加开阔宽广，具有了较清醒睿智的经营商务头脑，对待女性生命和家庭事业问题的思维方法观念与投资眼光上也逐渐都要和其他传统女人的有所不同，特别要懂得怎样运用女人年轻和貌美的优点以换取高质量生活资料——用女人自身的优势也找到了更高质量生活的人脉资源，和攀龙附凤的有钱又有权的男人。应海若长得美丽，也因开着西京城的上好茶庄，便常常与市领导秘书有密切地联系，能及时接受城市政府的各种商贸活动过程中用好茶叶的高价来订货，又可常常给一些市级的干部送礼换取些金银，往来中就达到了双方利益分配的最优化。而应丽后却又暗地里将了大量的金钱转借给了王的院长，本就想以此拿到一笔更大优厚一点的利息，当然到最后他却知道连一点本钱利息都还不能完全收回来已是太出人意料之意外了。辛起又急又齁地要求和这香港老板上床，目的当然就是要他借由利用他自己的经济能力而迅速顺利地去完成这个阶级的飞跃，过的上像希立水她们那样的有钱也有闲人的生活。而也从中，人们可以看见了新中国商品经济时期城市女性群体在社会物质资源上欠缺的相对丰富程度和物质精神上支撑力相对较为薄弱，也看见了农村女性走向都市、立足城市的艰辛。1.2日常诗意的女性“暂坐”之状态虽然对生命而言是一个悲凉处境，但同样它又是一个机遇，它供给了人一个从厚重现实的泥淖中抽身而出，进而参悟新生命的机遇。这也可能就是所谓“暂坐”第三层隐含的意思，即当我们在生命的道路上，焦灼地期待、奔忙、愤愤、呐喊的时刻，就需要适度地暂停，以避免功利的纷扰，重新进入省思和彻悟，从而达到一个生命的澄明。韩鲁华提出“《暂坐》叙写了于我是完全陌生的一群女性的生命样态,于贾平凹的创作,也是一种与《废都》《秦腔》等有着很大不同的文学叙事。”[4]她们或珍视友情，结成姐妹伙，互相寻求温暖、慰藉。“表面上是请客吃喝，其实也是事业的缘故，也更是我们每个人想着解决生活生命中的疑团的想法和力量才聚成的。”或者皈依宗教，追求精神信仰和心灵安顿的“锚地”。在“暂坐”茶庄，海若精心准备接待活佛，并辟专门一间房，当作佛堂或禅室，要求姐妹们以后开始礼佛。正如小说中所言:“我们不能去寺庙里修行，打坐、念经，我们却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做禅修，去烦恼。”[1]显然，女主人公们正是在“暂坐”的生活状态中，借助“暂坐”的精神方式化解生活中的烦恼与沉重，对现实进行逃避与超越。女主人公们虽无意于彻底不染世俗地超越和升华人生，但在非功利化的精神体验中，获得了一种特别的宁静与澄明，一种对人生沉重的超脱。“她们并非绝对的完美，也不是极端的邪恶，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与细节也恰好能呈现出更接近真实的女性面貌。”[5]她们的性格与她们打扮不是带有言说者的潜藏目的投射，也不是颂扬女子贤淑和攻击女子强势的手段，而是一种多姿多彩的呈现，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打扮，都是她们带着女性的自我认识的选择。更重要的是，贾平凹并没有将这十块玉镶嵌在完美的吊坠上，而是各有各的瑕疵。这些女性没有被定义，而是肆意地绽放。1.3重情相助的女性《暂坐》基本是靠“众姊妹们轮番照料病危中的夏自花这条重要线索所完成故事的。从海若托付陆以可给夏自花找血小板的供应者为始，以叙述姐妹们轮流排班常驻医院照顾夏自花为经，后由众姐妹为夏自花料理后事、安顿夏自花的儿子为终，将十姐妹的情谊、女性之间的温情娓娓道来。不只是这样的大义，还有那些蕴含在日常生活中的小情。”[6]一次餐时希立水听说辛起为了不择手段榜上香港老板做试管婴儿，作为辛起的朋友，她于心不忍的看着她这样堕落下去，便请求海若帮帮她，为帮到辛起搬家，姐妹几个不辞辛劳的来帮辛起搬家。不只是对她们几个人，对于整个社区环境甚至还有大自然中所有的小生灵，她们几个人都饱含了善良与关怀。有一个章节特意写了小唐外出修车遇到几个人把一只大乌龟倒挂在木棍上，合计准备卖个好价钱，小唐知道龟是灵物，不能因为钱就折磨它，一时心痛难耐而又不忍见其遭难，小唐掏一千元钱把这个灵物带回了茶庄。小唐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海若，经过商量后众姊妹决定晚上去曲湖放龟。放完龟后，姐妹们觉得这事做得漂亮，“放生有如此奇妙，于是大家决定，以后凡是谁再在街上遇见卖龟的，不论便宜贵贱都要买下来，买下来就来这里放生。”[1]这群善良女子，凭借着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爱心善举，把原本人类零散的生命轨迹时也不时的拧拢成了这样一个个大大的同心结。当然，善良女子也并绝非一定是整个人类生命的全部所有，众姊妹间也并不一定总是其乐融融。1.4困囿压抑的女性因此整体来说，“暂坐”是对人们生存、生活境况的隐喻性描述，同时也是对人类生命中波诡不定的寓言隐喻。季进（2021）提出“《废都》17年之后,贾平凹的小说新作《暂坐》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城市,投向了一群城市女性的生活世界与心灵世界。贾平凹对女性主义的乌托邦颇为青睐,愿意从中勾勒出世态人生的众生相。小说中海若、陆以可、希立水、虞本温、辛起、司一楠、应丽后、向其语等女子纷至沓来,这短暂、刹那的相遇,犹如一个时间的寓言。”[7]人生的所谓成功，纯然处于一种“暂坐”的态势，所有的苦心经营，都可以毁于无形间袭来的不测；而每一次偶尔的历史瞬间，就可以使整个人生变为齑粉。海若所在的茶庄，里面也常年都销售与供应着国内外大量优质中高档茶品牌的精美茗茶、居室摆设十分华丽又高雅，而凡是能够进的出来到这里者的几乎也都是属既有钱权又兼有势利之路人，而但凡能在这里到此相聚者几乎也都是在此过得享受着自己花团锦簇的日常生活，好像有一种十分繁荣、热闹的非凡之居所。谁亦可曾料想，茶庄却竟也会忽然间引发了一场大爆炸、灰飞烟灭。商海中最遨游自得、姊妹邦的核心人物之一的海若，却竟然也要因这一宗官场上的大贪案与巨腐案相牵连而受到了牵连。可以说，人生于世，几乎注定每个人人都是注定要成为那么一个可悲消极之人、可怜消极之人、烦恼之人的历程。海若的艺术一生大致就是这个写照，正如“伊娃说：是好人，但我在想，我们敬佩海姐平日的所作所为，现在倒困惑那有用吗，有意义吗？”[1]冯迎她是一个杰出的女子艺术家，活的得适意、潇洒，对有多少金钱她也是无所谓，只有笔墨纸砚，到处云游，但她就是这样个高雅而清新脱俗的之士，却在去海外开展文化艺术交流之际，竟死于一个神奇的飞机空难。夏自花她曾以为是一个外表很漂亮的小模特，奋不顾身、轰轰烈烈地爱上了这样一位已婚的男子，生活状态没起什么变化，但是一场不治之症却也悄然而至，最后香消玉殒。在此，作者固然能够描写到其中一些女性主人公的生活悲惨的故事，我们可能更多地能看见出来的才是作者自身对自身生命境遇的深沉思考和高度关注以及作者悲悯性地观察一个人自身之真实生活处境后的那种忧郁之目光。再次，“暂坐”又似乎是每一个女人生存命运的一种写照，是对女主人们的生命轨迹与内心风貌的实录。另一方面，她们自身的生命状态，即为“暂坐”之形状。作品中的女主人翁大多为“生意人”，拥有不一样的过去，或曰生意“暂坐”阶段。而且，她们“暂坐”的生命轨迹，见证了她不得不狼奔豕突于现实世界的泥淖中，走过崎岖和曲折，在宿命的把弄中努力的竭尽全力地去改造或抗拒。从某种程度上，这也代表了当时女性之都市生活境况的艰辛。海若即便和市委秘书长相熟，在茶庄里也不得不面对来自地方权力机关的检查，对前来检查的人总是笑脸相迎，并将好茶水奉送。向其语开塑料工厂因环境污染问题而被迫倒闭，后来的事业一路曲折不断。在不需要时间和权利、体制的纠缠之下，她处于一个无羁无束的心态中，对体制内的人尽显戏嘲之举。当希立水向姐姐们讲述自已刚认识男好友时，大伙都对其好一顿戏耍，尽管当时他是市体育局的一名处长。不难看到，纵观这个女人的生命，在她体内总是氤氲着一股多变、游移、惴惴、漂泊的氛围，也传递着在生命喧嚣背后，一股令人惊恐胆颤的只为“暂坐”的无尽苍凉。2贾平凹小说《暂坐》中的都市女性世界诗意建构策略本章节主要探讨《暂坐》中都市女性世界诗意建构策略，简单列举贾平凹小说中的例子，以此探讨诗意建构策略。2.1女性对都市的诗意想象《暂坐》中这群女性在生活和精神上遭遇的困境或许会带来一时的忧愁，但放眼整个社会，这只会激励更多女性去勇敢争取自身的权力，获得经济乃至精神的独立。《暂坐》中的女性生存困境也映照出当代都市女性的命运，贾平凹的鸿鹄之志和文学野心就在于他让这些女性的命运与时代于若隐若现处反复交叉勾连，于是“个人命运的故事，也就是社会、时代命运的故事”。“西京十玉”也终会在日复一日的不懈追求中摸索出自身的出路，尽管此刻她们还在与男权社会设置的藩篱与桎梏周旋，还在弥合创伤，但当她们羽翼渐丰，必然冲破这层屏障，飞出围墙，自由徜徉。她们会自由定义自己的服装风格、爱情模式甚至是可从事的行业范围，终有一天，她们会摆脱男性的钳制。茶庄的老板海若毫无疑问是小说中着墨最多的人，这是个剔透玲珑的女子，慈善纯良，一心向佛，对姐妹有情有义，一直照顾生病住院的夏自花，在夏自花去死后也不遗余力地照顾夏自花她的孩子和她的母亲，从其身上未曾看出有什么病态化的体现。最后交代因为海若和市秘书长有联系才用便宜的价格开了茶庄，我们不确定这里面双方有没有利益牵连，但在小说最后，我们知道这个名叫暂坐茶庄的存在也是官商勾结的产物，尽管将官商勾结这样的词藻用在海若身上总让人深感不适，西京城的浊气之中并非没有她的原故。在小说结尾，王海若被市纪委带走的事情却毫无回音，而贾平凹长篇小说也在作品后记中留白道，“满天都是个谜团，但似乎这一切都还并未结束。”[1]但事实上不管读者或是这个女人，自身都早已有了自身的答案，因为人只要找到了自身与社会中的关联，就很容易循迹找到自身在社会关系中的地位。2.2都市女性的“神话”与“传奇”城市主要是指由于现代产业的发达，所产生的大量非农业产业和非农业人口所聚集的居住区。城市的发展不但为女性创造了接受高等教育和多元职业的机遇，同时其开放性为女性深入介入社区生活的各个业务领域与个人能力的提高都创造了更多的机遇和选择余地。更为关键一点的，是现代城市社会给年轻女性们的多元社会价值观和女性自我意识体系的重新建立，带来的了女性更直观多元的社会场域和自我物化生活形式。刘亮（2021）提出“著名作家贾平凹的长篇小说《暂坐》以古都西安为叙事空间,以一群生活在这一空间中的现代都市女性为叙事主角,重新延续了由《废都》所开创的“城市文明病”的书写传统,其突破之处在于塑造了一群新女性的形象,这些女性在现代精神困境中一次次自我突破和自我救赎。由此,贾平凹用生命性抵抗了历史的循环和虚无,完成了一次富有张力的小说叙事之旅。”[8]小说开篇后的“伊娃西京城”开头的篇章中，以俄国的女留学生伊娃为主角，讲述了留学生在西京城的一段日常的人际关系与社会生活：房东大妈每天一个人大清早的就要跑去菜市和交易市场买各种物料，给女留学生伊娃帮忙制作裱糊的烂饼、大爷打骂叫春的流浪猫、西丁字的街口汽车的追尾和骂仗，以及一派的闹闹与嚷嚷，显得没有人间烟火气。于是，伊娃便又独自跑去寻找老朋友海若。海若是一个暂坐茶庄的女老大，不那么漂亮但也因为她长得真的很好看，还真的非常地的有钱，而且由于她人做事也很利落很热情大方，以她自己本人为组织核心联合起来搞起了西京城茶行业的美女老总：能力广告公司老总陆以可、售卖医疗仪器的大老板严念初、汽车连锁店老总希立水、海底线捞火锅店的老总虞本温、药店的老总向其语、包租婆应丽后、全城工资最高的红木家具店老板司一楠、化州剧院的老艺人徐栖、病榻医院为母的夏自花、经常一起结伴外出和旅行的好朋友冯迎、和一位与香港的老商人关系暧昧的辛起。这些美女老板们在西京城都是拥有着自己傲人的个人事业能力和优质丰富的社会人脉资源，每天工作主要活动内容几乎都是吃穿娱乐跑关系——泡茶、美酒、咖啡、保健、美容、聚会、豪车、保龄球、高尔夫。她每天的基本日常生活都必须是进出于高国际消费水平的中高端大型的国际商业楼、奢华的酒店香格里拉饭店大酒店、繁荣的国际购物商场、中高档西餐厅、中国火锅店、美容院、健康按摩房、桑拿能量仓，而且与闺阁聊天儿也是关于保健、美貌、时尚、消费，当然还有各种人情关系。2.3“实”之城到“虚”之境的诗意建构贾平凹是将作者自己对千年古都西京的社会地理人际关系等的种种现象深刻地观察与描写并巧妙融人于这些一点一滴发生的古代市井日常生活小事现象之中，用其雅俗共赏式的古代市井气象折射地反映表现出了古代中国北方十三朝千年古都文化内涵的某些特殊实际历史内容。小说对西京城世俗景观的描写，揭示了贾平凹对社会问题的关注与思考，这是小说“实”的一面。对十块玉的命运和精神状态的描写，可以看出作家以佛教禅机去教化人们，同时对女性的书写也展现了中国古典文化崇尚阴柔之美，这是由“实”到“虚”的过渡。在世俗上，小说还营造了一个“虚”之境，这“虚”之境既源于宗教、器物、民俗等文化因素建构的神秘主义气息，还源于小说创作延续了中国古典文脉，虚境的营造使整部小说有着超现实的一面。贾平凹在后记中曾有对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论述：“在这个年代，没有大的视野，没有现代主义的意识，小说已难以写下去……可越是了解着现实主义就越了解着超现实主义，越是了解着超现实主义也越是了解着现实主义。”[1]由此可见，小说虚境的营造并不是无意使然，而是刻意为之，事实上，超现实主义元素在贾平凹小说创作中历史已久，甚至已构成一种叙事美学。此种叙事美学始于小说《浮躁》，在创作《浮躁》时，贾平凹意识到，这种流行的似乎严格的写实方法对我来讲将有些不那么适宜，甚至大有了那么一种束缚。他在《浮躁•序二》中说道“艺术家最高的目标在于表现他对人间宇宙的感应，发掘最动人的情趣，在存在之上建构他的意象世界。”[10]这种创作思路在他的其他作品中都有所体现。小说《暂坐》中的虚之境首先是小说中的神秘主义气息的出现。贾平凹对神秘元素的使用在他其他小说中都有所呈现，例如《浮躁》中金狗的诞生，《白夜》中的再生人和神秘古琴的塑造等。暂坐茶庄二楼的佛堂设置便一股神秘的气息蕴藏在里面，西京城里的房间里，人们习惯挂一幅画，或者水墨画，或者油画，佛堂的四面墙上全是壁画，西墙窗子的两侧分别绘制一尊立于覆莲座上的力士，还有靠西一座华丽的舍利塔、靠东跏趺而坐的释迦摩尼、一字排开的十个僧人等，见了让人有种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就像另一个世界。另外，小说中的一些奇怪描写也增添了小说的神秘气息。小说在第二章中，海若就碰到自己并不认识的章怀，对海若说昨天遇见了冯迎，并让他来托个话。可是冯迎十天前就去了菲律宾。小说在最后才交代，冯迎已经死于这次空难，不确定章怀见到的是不是冯迎，还是冯迎的幽灵。海若无意中看到冯迎生前的读书笔记，冥冥之中好似有冯迎的幽灵来点拨，但是冯迎确实已经死去了，但小说中总飘荡着她迷幻的身影。陆以可之所以选择留在西京城里生活，是因为她在一棵柿树下见到了那个修鞋将与自己去世三十多年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那一瞬间她坚信这就是他的父亲，两个人见面什么也没说，可他脸上的神色分明表达出了他俩似乎有着某种关系的表情。这是再生人？她想要去看他，但她奇怪的连病连三天，等到三天后他再也没有回来，她越发相信那是她父亲昭示她什么的。于是，她就留在了这个城市，买下了这个街区的房子。这些描写冥冥中告诉我们，在俗世之外，好像还有另一种生命形式的存在这世界当中。西京城虽然矗立于人世间，但在这之上，天外还有天，人外有人，相比之下，人世间的存在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在“实”境之上营造“虚”境已成为贾平凹创作所追求的一种美学，并应用于作品之中。《暂坐》所营造的“虚”境，让贾平凹的创作超越了一贯的城市题材创作的现代性视野，表现出了他对自然运行法则的应有，这是一种将人置于天地中间来关照其存在的意义，连接了中国古代优秀传统文化，将这种文化引入他的作品之中。结语“一直以来,男女作家对女性的不同书写是文学评论界的一个重要议题。一般认为，男性作家对女性形象的书写多将女性角色放在客体和被看的位置,直白的表象背后缺乏克制的灵魂。而在贾平凹新发表的小说《暂坐》中，作者却以一种温柔的姿态呈现了女性纷繁复杂的多面。”[2]陈顺馨教授在《中国当代文学的叙述与个性分析》一书的序言中，汇总了“女性”与“男性”视点叙事作品的不同特征：“女性”视点叙述注重自身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