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应该按照“到期债权”执行还是按“收入”执行

究竟应按“到期债权”执行还是按“收入”来执行（贵州大方经济开发区张成国）一、案件概况：A政府单位通过招投标程序，将一道路工程发包给具有承建资质的B建筑工程公司。在整个施工过程中，C等人代表B公司组织实施工程并预借部分工程款。在工程未完工验收审计结算之前，B公司在多起诉讼中败诉，需按生效的法律文书履行义务。山东某法院、成都市某法院、四川某县法院2013年4月之前分别陆续向A单位发来协助执行通知等法律文书，且情况各不相同：（1）山东某法院适用《执行规定》中关于到期债权的规定。首先向A单位发了协助执行通知书（截留B公司工程款项520万元），再往后发来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要求A单位履行债务，如不履行债务应该提出异议。A单位因工作人员失误，未提出异议也未付款，最后山东某法院于2013年11月26日冻结了A单位“征地拆迁专户”存款520万元，同时还冻结了A单位在中国建设银行的财政专户存款520万元止。（2）成都某法院适用《执行规定》中关于提取收入的规定。先向A单位发来协助执行通知书（提留<冻结>款项332万元），之后发函要求A单位在付款给B公司时直接扣划332万元至其执行账户。（3）四川某县适用《执行规定》中关于提取收入的规定。法院先向A单位发来协助执行通知书（扣留款项257766.55元），之后于2013年1月22日向A单位送达协助执行通知书，要求A单位协助提取款项，并汇往其执行账户。2012年5月工程经过验收合格。2012年8月审计结束，审计金额为43627065.74元，预付B公司34744154.43元，尚欠8882911.31元。C等人于2013年7月向工程所在地法院起诉，声称该工程是其借用B公司资质承包并组织实施的，B公司未对工程投资，诉请法院判决A单位直接向其支付工程余款8882911.31万元。A单位认为由于债权存在纠纷，须债权明确后才依法处理，故未将相关款项扣划至人民法院执行账户。二、关于执行到期债权与收入的规定《适用意见》第三百条和《执行规定》第六十一条都规定了“被执行人不能清偿债务,但对第三人享有到期债权的,人民法院可依申请执行人的申请,通知该第三人向申请执行人履行债务。该第三人对债务没有异议但又在通知指定的期限内不履行的,人民法院可以强制执行”。《执行规定》六十一条更强调《履行通知》要件的完备。《执行规定》第三十六条规定“被执行人在有关单位的收入尚未支取的，人民法院应当作出裁定，向该单位发出协助执行通知，由其协助扣留或提取”。执行“收入”的《民诉法》依据是第二百四十三条。从该条中“但应当保留被执行人及其所扶养家属的生活必需费用”和“被执行人所在单位、银行、信用合作社和其他有储蓄业务的单位必须办理”可以看出，在执行“收入”时，享有收入的主体可能是自然人，也可能是法人或其他非法人。但是协助执行的主体是被执行人所在单位、银行、信用合作社和其他有储蓄业务的单位。适用关于执行到期债券的规定，必须具备三个要件：一是被执行人不能清偿债务；二是对第三人享有到期债权；三是依申请执行人的申请。适用关于执行收入的规定，有两个必备条件：一是必须有被执行人的收入存在；二是有关单位必须是“被执行人所在单位、银行、信用合作社和其他有储蓄业务的单位”。三、对本案的分析关于山东某法院的执行。山东某法院将B公司的应收工程款作为到期债权来执行是正确的。其先发协助执行通知书保全了债权，再发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催促，在A单位未履行也未提出异议的情况下强制执行A单位完全符合法律的规定。但是山东某法院冻结了A单位“征地拆迁专户存款520万元”，同时还冻结了A单位在中国建设银行的“财政专户存款520万元止”的执行存在一定的瑕疵。首先，是冻结了两个520万元，超标的执行违反《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民事执行中查封、扣押、冻结财产的规定》第二十一条“查封、扣押、冻结被执行人的财产，以其价额足以清偿法律文书确定的债权额及执行费用为限，不得明显超标的额查封、扣押、冻结”之规定；其次，冻结“征地拆迁专户”资金有违《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第十二条第二款“作出房屋征收决定前，征收补偿费用应当足额到位、专户存储、专款专用”之规定的精神。根据该规定，“不被用来清偿债务”是“专款专用”的应有之义，所以山东某法院的冻结执行不当。关于成都某法院的执行。成都市某法院将B公司的应收工程款当做收入来执行显然不妥。首先，该法院根据执行申请人的申请向A单位发协助执行通知书提留（冻结）B公司的应收工程款本没有错，但适用《执行规定》三十六条明显不当，《执行规定》三十六条中的协助执行义务人是“被执行人所在单位、银行、信用合作社和其他有储蓄业务的单位”，在本案中，A公司显然不是协助执行义务人；其次，成都某法院其后要求A公司按照生效的法律文书履行义务而发的“函”不具备《执行规定》六十一条“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的要件，只有告知提示的效果，不产生“履行到期债务通知书”催促和强制执行的法律效力。关于四川某法院的执行。首先，该院适用《执行规定》三十六一条不当，理由同前；其次，向A单位发协助执行通知书直接提取B公司的应收工程款中的257766.55元的执行行为不妥。在这一点上，成都某法院似乎也感到了这样做不妥，在文书中将其表达为“提留（冻结）”而不表达为“扣留或提取”，因为直接裁定提取有用主要解决程序问题的裁定解决实体问题之嫌。关于A单位的协助。不管法院是否适用法律有瑕疵，A单位都有依法协助的义务，因为裁定和协助执行通知书送达即生效。至于C等人的权益，可以通过案外人执行异议之诉来解决。四、讨论关于本案，笔者赞成将其作为“到期债权”来执行。因为不管是在审判还是执行中，都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民诉法》二百四十三条规定“被执行人未按执行通知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人民法院有权扣留、提取被执行人应当履行义务部分的收入。但应当保留被执行人及其所扶养家属的生活必需费用。人民法院扣留、提取收入时，应当作出裁定，并发出协助执行通知书，被执行人所在单位、银行、信用合作社和其他有储蓄业务的单位必须办理。”在执行工作中，是要将其作为“到期债权”来执行还是按“收入”来执行”，必须以法律为依据。既然法律规定了作为“收入”执行时，协助执行人必须是“执行人所在单位、银行、信用合作社和其他有储蓄业务的单位”，那么如考虑将其作为“收入”来执行，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协助执行人是否是“执行人所在单位、银行、信用合作社和其他有储蓄业务的单位”。在本案中，A单位显然不是“执行人所在单位、银行、信用合作社和其他有储蓄业务的单位”，所以不能当作“收入”来执行。从广义上来讲，“到期债权”也是一种收入。在《执行规定》中既然将“收入”与“到期债权”区别开来，那么“收入”与“到期债权”的涵义应该是特定的。《民诉法》二百四十三条中的“收入”应该是狭义上的“收入”，是指被执行人依法所得和依法应得的收入，包括工资、奖金、智力成果的使用报酬、农副业收入、继承或受赠的财产等。并且存在以下特点：一是收入的债务人和第三人之间的法律关系特定，一般为劳动、储蓄、投资、租赁等合同关系等；二是收入的债务人负有单向、确定、稳定的给付义务，一般以现金方式给付，给付的时间、地点、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