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亚区域合作进展缓慢原因和对策分析

PAGE东北亚区域合作进展缓慢原因和对策分析支大林，韩建雨，祝滨滨[摘要]本文首先分析了东北亚区域合作20多年来进展缓慢的原因，认为政治互信的缺失是关键因素，同时本文认为政治互信难以在短期内得到有效解决。因势利导，本文提出了将来东北亚区域合作可以采取的上中下三条开发合作策略，而中策较为实际，且前景较好。[关键词]东北亚；原因；三策在当今全球经济一体化和区域经济集团化的大背景下,通过改善多边和双边关系,加快区域经济合作,提高区域经济竞争能力已经是世界各国极力追求的目标。东北亚作为一个地理概念,包括中国东北三省和内蒙古中东部、蒙古、俄罗斯远东地区、日本、韩国和朝鲜，域内各国虽然在发展阶段上有一定差异,但是它们在资金、技术、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等方面具有较强的层次性和梯度性,地缘优势明显，因此有望成为继欧盟和北美自由贸易区之后又一区域合作的成功典范。事实却不是如此，尽管东北亚地区各国政府已经认识到区域合作的重要性，但由于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等，东北亚合作历经20余载仍处于“初级阶段”，制度性建设进展缓慢。究竟是哪些因素阻碍了东北亚区域合作的进程呢?清楚地认识到造成东北亚区域合作进展迟缓的原因并提出相应对策趋利避害，促进域内经济合作，已是燃眉之急。一、东北亚区域合作进展缓慢的原因本文认为，东北亚地区区域关系极其复杂，影响区域内多国合作的原因既包括经济因素，如域内各国经济发展水平和规模存在较大差异、经济互补性差等，又包括非经济因素，如政治经济制度差异、意识形态分歧、域外强权力量的阻挠以及难以调解的民族矛盾等，而非经济因素无疑是造成该地区国际合作步履维艰的关键。1、社会政治经济制度的差异社会政治经济制度的相似性与区域经济合作组织的发展水平成正相关关系。目前大部分区域性经济集团的成员国之间都具有同一的社会制度，例如欧盟各成员国均属于资本主义国家，其国家制度和意识形态均相似，经济发展程度也较接近。而东北亚地区各国的社会政治经济制度各异，资本主义制度和社会主义制度并存，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并存，进行区域合作的过程中，必然会由于制度上的不协调而付出额外的成本，这势必增加区域合作的难度。2、意识形态和民族文化的差异意识形态的形成与民族文化往往是相互建构的。区域合作制度的产生和变迁不仅取决于政治上层建筑的意向和行动，同样在区域层面上需要与之相适应的社会文化基础的支持也就是区域内社会民众之间的相互理解、宽容和相互信任。东北亚地区各国意识形态具有鲜明的国家主义传统，同时该地区存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截然对立意识形态的分歧以至对抗，加之历史遗留问题严重，民族矛盾深重，民族主义情绪持续高涨，这必然会损害区域各国间的相互理解与信任，使得区域合作缺乏根植于社会民众中的社会心理基础，尤以日本与其他国家之间表现突出。3、经济技术发展水平极不均衡，单方面依存性强，经济互补性差俄罗斯和蒙古的资源优势并不明显，中国和朝鲜的劳动力优势对日本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相反在东北亚地区，拥有对域内直接投资和援助能力的仅有日本，事实上上述四国一直希望日本积极介入东北亚区域合作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日本庞大的投资能力，这就表现为域内各国对日本单方面的依赖，而非一些学者渲染的经济互补，这也恰恰是近十几年来日本政府对东北亚地区合作兴趣缺乏的重要原因。现代国际经济理论认为，在没有关税等因素影响下，自然贸易水平取决于三个因素：一为国家间在地理上的相近程度，二为各国的经济规模，三为各国的富裕程度。东北亚地区各国虽然地理位置接近，但经济发展差距较大，经济规模更是悬殊，这种客观存在的困难将直接影响该地区经济合作的难度和深度。4、历史遗留问题主要指领土归属问题和日本否认二战侵略罪行问题。中日存在钓鱼岛之争，日俄有北方四岛争端，日韩有独（竹）岛之争，这些争端虽然暂时搁置，但迟早要解决，而这些矛盾不可避免将影响区域合作。日本时时出现否认和掩饰侵略战争的事件，日本一些政客还不时为其战争罪行进行辩护，散布歪曲言论，日本政府也没有深刻反省的意向，这已经深深伤害了周边国家的民族感情，区域合作基础遭到严重破坏。针对今年8月15日小泉不顾国际社会的多次反对和担忧，以国粹主义态度参拜供奉有二战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的行为，韩国外交通商部发言人就严正指出，此举“不仅使韩日关系恶化，而且破坏了东北亚地区的友好合作关系”。经济合作的前提是互信，缺乏政治互信，经济一体化就很难得到有力推动。换句话说，日本在区域合作进程中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善东亚地区的政治气氛，增进自身在政治上的可信度，以避免成为东亚经济一体化的“拦路虎”。可事实并非如此。5、地区安全问题朝核问题至今没有得到很好解决，日本企图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成为政治大国，不断增加军费开支，加强军事实力，国内右翼势力不断抬头，加上本来存在的域内各国领土纷争，地区安全不容乐观。6、大国全球战略影响在东北亚地区，俄、中为政治、军事大国，日本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均为当今多极世界中重要一极。大国无论从政治、军事乃至经济上都会遵循其全球战略，在对外经济合作中，大国不会局限于某一局部利益，而必须着眼于全球利益，即大国思维必须是全球性的。如日本的对外经济合作战略决定其对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不甚积极，而对促成亚太地区的制度性经济合作比较热心，中、俄也是如此。大国全球战略思维造成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中，小国和大国地方政府唱主角，小国国微言轻，大国地方政府受权限制约，无法有力促进区域经济发展，这也是导致东北亚地区合作进展缓慢的重要原因，近年来虽有所改善，但还不够明显。7、域外力量的干扰冷战结束后，美国始终在东北亚地区追求单极主导的战略目标和谋求单边优势的战略部署，强力塑造东北亚地区单边安全秩序格局。美国既不允许世界上再出现任何一个能向其霸主地位提出挑战的国家或国家集团，也不允许世界上任何地方出现地区霸权。与此相适应，它对东北亚以至东亚合作采取了遏制的态度。20世纪90年代初，马来西亚总理关于建立东亚经济共同体的建议曾由于美国反对，日本消极反应而夭折。近年来，美国政府对于东北亚、东亚区域经济合作也是表示怀疑和警惕的，2004年，美国国务卿鲍威尔认为：“主权国家的人民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但是他们的行动不应破坏美国同亚洲朋友之间非常好而且牢固的关系。”这位国务卿还特别向日本暗示，同意没有华盛顿参与的一体化会被视为对盟友义务的违背，从而带来各种各样的后果。他认为亚洲已经有不少多边组织，“我们至今不相信有必要达成新的协议”。事实上，美国借助朝核问题已经很好地遏制了东北亚区域合作。国际经验表明，越是紧密的经济合作，就越需要高度的政治互信保证。而存在的事实是，东北亚地区的政治互信严重缺乏，突出表现为日本同其他各国之间的互信缺失。而且日本政府不但对修复这种缺失无动于衷，反而渐行渐远，频频参拜靖国神社，修改教科书篡改其侵略历史等，客观上已经扮演了东北亚区域合作“拦路虎”的角色。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并坦率地承认，东北亚地区合作的政治互信基础相当脆弱，而这也正是影响其合作的关键障碍。二、关于东北亚地区合作的想法既然政治互信缺乏是地区合作的关键障碍，就应该努力构筑域内国家的政治互信，但如前文所述，日本由于领土纷争问题、二战罪行问题以及仍旧维系的美日同盟关系等严重影响政治互信短期内的达成。而且日本意在争夺东亚经济主导权，对东北亚区域合作并不太热心，只有里日本的地方政府和民间团体表现较为积极。笔者认为与其苦等日本的“积极态度”出现，不如暂以中、俄、韩、朝四国为核心开展小范围东北亚区域合作，循序渐进，逐步过渡到整个东北亚地区合作较为实际。可以预见，东北亚区域合作有这样三条道路，按照预期结果的优劣，我们姑且称之为上中下三策。1、建立包括中国、俄罗斯、朝鲜、蒙古、韩国和日本在内的东北亚区域合作，或者加入美国。也就是说吸收所有地处东北亚的国家和地区，构筑一个平等合作的平台。这需要协调很多矛盾，包括领土问题、民族问题以及历史遗留问题，还有促使美国放弃其在东北亚的单边霸权政策，以及对朝鲜核问题上的强硬对抗政策，这并非不可能，近几年来，美国的全球战略重心一直是中东地区，在诸如东亚问题上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但是，由于日本在历史问题上的认识不清以及美日同盟的存在，致使朝鲜现在仍无法与其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中国和韩国民众对于日本具有强烈的民族排斥，要同日本建立密切的经济合作，前景渺茫。日本有大量的剩余资金和先进的技术，无疑是推进东北亚地区强劲发展的动力之一，但由于在现实问题和历史遗留问题上同域内其他国家所存在的分歧，要中国韩国朝鲜等抛弃这种隔阂与之共同构建东北亚合作显然还很难，况且一直以来，日本热衷于东北亚地区“环日本海经济圈”的建设，一些学者担心这是“大东亚共荣圈”的翻版，考虑到日本政府现在和一贯的政策，我们需要谨慎思考。这种结果，横亘在人民面前的是日本问题，东北亚各国都同日本存在很大矛盾，而解决这些矛盾短期是办不到的，所以，上策实施的前景渺茫。2、失去日本的资金和技术，东北亚并非不能合作。中策是建立包括中国、俄罗斯、朝鲜、韩国以及蒙古的东北亚合作，韩国也有资金和先进的技术，况且韩国同中国日益发展的经济贸易关系、和朝鲜的民族联系，都是韩国参与合作的积极因素。这样的策略是暂时可以不会因为日本问题而影响东北亚其他国家的紧密合作，虽然失去日本大量资金和技术的推动，但是通过韩国经济和中国大陆腹地经济的强大支持，另外还有港台地区的资金流入，东北亚的区域合作还是能达到一定的规模。问题是韩国学术界大多认为东北亚地区安全不稳定，朝鲜的开放政策等还有待观察，但是自2002年，韩国政府已经拟订了建设东北亚经济中心的国政课题，这充分显示了韩国参与东北亚合作的决心，只是现在动作不大，可以预见，通过中策的实施，东北亚至少能加强中、俄、朝、韩之间的经济合作，以及通过打通经蒙古的铁路，向西同欧洲各国发展经济，前景还是不错的。3、韩国企业界的观望和学术界的悲观论点，可能会导致韩国事实上的不积极。下策是建立中、俄、朝、蒙之间的小范围合作，因为中俄朝是东北亚地区交界的三国，也是比较积极参与合作的三国，同时，蒙古参与东北亚合作的愿望很强烈，这样，建立四国之间的合作，从内部讲没有太大的问题，经济发展水平也差不多，也容易进行平等的水平分工。虽然合作容易，但也存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短缺，中国东北三省，俄远东地区和朝鲜、蒙古都是资金匮乏和技术落后的地区，而这只能依靠四国国内的支持，制订更加优惠的政策，吸收资金和技术的流入，预计港台和欧洲一些发达国家是主要吸引对象。下策虽然效果最差，但实施的可能性极大，借助优惠的政策，逐步推进区域合作和经济发展，还是有很大可行性的，只是，我国从中得到的利益不会太多，但会比没有区域合作强。上中下三策只是理论上的探讨假设，其实我们可以很清楚地认识到，政治稳定是经济合作的前提，比如说美国一旦继续向朝鲜核问题施压，坚持其单边霸权政策，东北亚地区就不会有稳定的地区安全，各国就不可能进行密切的经济合作，外部投资也是空谈，就是下策可能也是枉然。尽管有学者提出，经济合作可以促进政治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