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自由主义和新现实主义的国际合作观

新自由主义和新现实主义的国际合作观[摘要]本文从新自由主义和新现实主义的基本理论出发，对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在合作背景、合作侧重点方面进行了不同角度的比较分析，总结了二者在国际合作观上的主要差异和一致性，并且结合国际合作本身的复杂性，分析了当今国际合作的不同方面的特征。[关键词]新现实主义；新自由主义；国际合作；比较分析国际关系的表现形式复杂多样，但究其根本，可以简单概括为冲突与合作。在西方研究国家关系的理论中，这两个问题也始终是中心论点。而在这两个问题中，关于国际合作的不同观点是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的重要区别。笔者将选择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的主要代表作品就国际合作观问题进行简要的对比和分析。一、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对于国际合作的观点（一）新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随着石油危机和经济危机的产生，美国地位下降，因而出现了对传统现实主义的“修正”和“补救”。新现实主义以肯尼斯·华尔兹等人及其作品《人、国家与战争》和《国际政治理论》等为代表。除了国家之外，华尔兹还十分重视其他机构的作用，“跨国公司的规模如此巨大，覆盖领域如此之多，以至于它们可以利用自身的力量抗衡经济上弱小的国家……商业无需政府政策或国家力量的支持便可建立自己的‘无形帝国’。华尔兹将整个国际社会看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在体系中进行国际合作，所以，这里的合作对象就包括国家，跨国公司还有其他国际机构等。华尔兹高度重视国家在体系中所处的位置，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的合作是有限制的，有明确级别的，与该国的实力和国家地位有着直接的关系。新现实主义认为，是国际体系结构影响了国家的国际行为。所以，国家合作同样也是系统结构影响作用的结果。（二）新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是在20世纪70年代，在世界经济全球化，国与国之间的相互影响不断加深的背景下产生的。面临美苏冷战缓和，原有的新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受到了挑战。新自由主义主要代表人物及其代表作分别为基欧汉和约瑟夫合著的《权力与相互依存——转变中的世界政治》、基欧汉的《霸权之后》、罗斯克兰斯《贸易国的兴起》。其中，基欧汉把国际制度定义为国际体系中的基本特征，把国家定义为国际体系中的行为主体。基欧汉非常强调国际制度的作用，因为在霸权衰落之后，没有其他的力量可以维持国际社会中无政府状态的稳定。而随着时代的发展，霸权衰落已经成为一种必然的趋势，所以需要修正新现实主义那种过分强调国家权势的理论。新现实主义提出的霸权稳定论在现实的情况下已经不再正确：“无法解释国际权力结构的变化和国际制度变化的滞后性特征，也无法很好解释一个特定领域内不同的制度的持久性差异，并且，它也回避为什么现在世界政治中的国际制度比起霸权国领导下的早期（比如19世纪末）更多。”新自由主义认为，虽然国家社会处于无政府状态中，但是各国仍能为了利益的最大化相互合作，在国际制度的规范和调和下，国家之间p（三）国际合作的复杂性在国际社会中进行合作时，情况是非常复杂的。对于每个国家来说，都想要做出对自己利益最为有利的选择，但这种选择又依赖于对方的选择，也就是说，选择是不确定的，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考虑各方利益，加以权衡，所以最后，很可能不能够获得自己最想要的结果。一个非常著名的例子就是“囚徒困境”。除此之外，还会发生共同背离困境，和共同利益困境等。正是因为需要协调各方利益，所以需要制度来保证，假设各国在国际合作中都是理性的，合作便会产生。对囚徒困境的分析表明国际合作需要几个关键因素：第一，行为者相互依赖和本身决策视对方情形而定的观念；第二，对其他行为者决策的监督和及时反应能力；第三，对利益的长远考虑；第四，合作与欺诈所获报偿之间的适度差异。这几点非常鲜明的概括出了国际合作所需要考虑的一些方面。但是，也有一些人反对用囚徒困境模式来解释国际合作，原因如下：第一，过分简化行为者的性质和曲解他们的目标和策略进程；第二，不能认识到战略互动的认知和观念层次；第三，不能领会一些细致的互动，最后，通过讨价还价的情势，压缩成一种简单的博弈，而事实上同时存在多个不同的博弈。反对主要来自于博弈的模型能够多大程度上适应国际合作的现状，因为国际是非常复杂的行为体，任何一种博弈模式都有限度，无法完全还原国家在国际合作中的真实状态。但是依旧可以通过一些博弈的模型来模仿国家的实际行为。二、新自由主义和新现实主义在国际合作观上分歧和一致的主要方面（一）对于国际合作观背景的不同认识双方都认同国际合作的背景是无政府状态下的国际社会，但新现实主义认为，国际政治结构的无政府状态会限制国际合作，而新自由主义认为，国际政治中的无政府状态不能成为预测国际合作成功与否的重要指标。以华尔兹为代表的新现实主义认为，国际体系影响了系统单元国家在国际社会中的行为。所以，国际社会的结构从根本上说限制了国家间的合作。“国际政治的结构以两种方式限制了国家间的合作。国家担心对可能的收益进行的分配可能对他国更为有利，这是国际政治结构制约合作形成的第一种方式。此外，一国也担心由于合作的开展以及商品和服务的交换而变得依附于他国，这是国际政治结构限制合作形成的第二种方式”。可见，虽然新现实主义也谈到了国家间的合作，但是却持有悲观的态度，在零和博弈的前提下，合作方只能选择顾及自己的利益，从而产生了各种冲突。无政府状态的背景正是这种冲突的根源，由于缺乏调节利益的因素，国家在国际体系中是利益攸关方，从而步入了权利竞争和利益冲突的迷宫，使得国际合作难以进行。无政府状态同样导致了权利的分散，在这种强国和弱国差异明显的情况下，弱国对于合作就更加忌惮，担心被大国权势控制，成为附庸，大国也担心一旦与弱国合作，会增强弱国的实力，最终造成又一个对手。新自由主义也认同无政府状态是国际合作的基本背景，“国家处于永久的无政府状态之中，因为没有中央权威机构可以限制对主权利益的追求”，但与新现实主义不同的是，新自由主义认为国际制度可以应对无政府状态所带来的相互猜忌和彼此忌惮。“国际合作的难题是现实主义虚构出来的逻辑，不是国际社会的事实。”新自由主义认为，新现实主义过分夸大了无政府状态对于合作造成的障碍，在现实情况下，即使缺少一些调和的条件，国家之间也愿意为了共同的利益合作，因为发展的现实决定了国家间不断产生相互依赖，双方在这种相互依赖中加深了解，做出最利于彼此利益最大化的需求。而且新自由主义强调了国际制度的建设，在国家的合作之间建立秩序和规则，减少合作中的欺诈，增强国与国之间的互信，通过磋商等机制平台合理解决冲突。（二）对于国际合作观侧重方面的分歧鲍德温在《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中对于两者国际合作方面的分歧只有一点，但是在他的其他分析中，笔者认为也有一些方面和国际合作紧密相连，比如鲍德温提到双方对于国家优先目标的分歧，同样会产生国际合作观上的分歧。就合作的方面而论，新现实主义认为国家安全更为重要，因而研究的重点有所侧重，也会更多地探讨如何在这一方面进行合作，而新自由主义则觉得在政治经济领域内更容易实现合作。格里科就认为，无政府状态要求国家关注相对权力、安全和生存。新自由主义和新现实主义在体制和制度上也存在争论，我认为这也是双方关于国际合作观分歧的一个重要方面，因为在国际社会中要想实现合作，是需要制度加以保证的。制度的重要性到底体现在哪些方面是主要争论。在新自由主义中，对于国际合作更加侧重于经济合作。新自由主义认为，“大部分国际经济领域很少发生迅速而又致命的欺诈危险。”在现代的国际社会中，由于市场体系的逐步完善，很多的经济活动都非常透明，经济活动的各种变化在全世界的监督下发生，也建立了很多有效的监督机制。即使发生了欺诈行为，对于市场造成的破坏性也是有限的。这些都是国际合作中的有利因素，正因为如此，各国在这种条件下更倾向于相互信任。查尔斯·利普森在《经济和安全事务领域的国家合作》提到了很多经济合作方面的有利因素。我们可以看出，新自由主义认为经济方面的合作有着得天独厚的市场运作，又有全球化的逐步发展，而且经济本身具有可控性，比起安全领域更适合国际合作。当今社会上的各种国家、跨国集团以及各种非政府组织之间的合作很容易让我们认同这种观点，因为经济合作和安全合作不同，在很大情况下并非是零和博弈，恰当的合作能够产生1+1>2的效果，而且和新现实主义那种强调国家在体系中地位的情况不同，经济的合作往往对于一国的权势没有过多的要求，而且往往会是一个经济欠发达但是有着丰富资源的国家和一些制度完善、经济发达国家之间的互利合作。反观安全领域。新自由主义认为在安全领域几乎没有与贸易和货币领域相对应的全面的规则性安排。他们认为，经济事务中的博弈通常是相对简单的协作或共同的利益交换，相反，安全事务存在固有的冲突并缺少稳定的均衡。但是，即使是在安全事务上也会产生重要的共同获益的机会。在冷战中连美苏这样的对手也希望避免核战争，双方都能从限制军备竞赛中获益。由于共同获益机会的存在，才能够缓解这种根本性的敌对和不信任。综上，我们发现，即使在安全领域，也存在合作的较大可能性。但经济和安全事务仍存在重大的区别。典型的不同之处在于：在没有互惠的情况下，试图合作的行为者会受到直接和潜在的巨大损失；对其他行为者决策和行动监察不足将会带来风险。（三）国际合作观中权力和制度的分歧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都认为国家间可以在无政府的状态下进行合作。但是，新现实主义认为，这种合作要靠大国的霸权保障才能实现。在合作中，由大国来作为分配利益和协调的一方，由于其本身的权威能够使其他国家乐于与其合作，从而缓和无政府状态下的混乱，所以，国际合作更有赖于大国的霸权，这是“霸权合作论”的观点。那么，霸权国如何与其他国家合作呢？霸权国身处国际社会之中，为了能让自己获得最大利益，往往会充当领导人和组织者的作用，为国际间的合作提供一个稳定的保障，同时，也能使其他国家加入其中，形成一个体系，追求共同的利益目标，最后，建立起以霸权国为主导的国际政治体系。而新自由主义则表达了对于这种体系中权力作用的怀疑。国家间的合作是否一定需要权力才能维持？随着现实的发展，新自由主义认为，“权威性、制约性和关联性”的国际制度同样能起到这个作用。一个完善的国际机制能够有效减少欺诈行为的发生，维持稳定的合作环境，促进国与国之间信息的交流，提供解决矛盾纠纷的磋商平台，用最低的成本达到最大的利益。这是新自由主义在面临霸权衰落的社会现实之后作出的反应。而且，双方并没有完全否定另外一种观点存在的意义，而是有所侧重地探讨国际合作中的主要因素。因此，双方争论的焦点在于，“制度是否对国家的行为具有独立的影响，还是说制度反映的只是大国的利益，作为大国实现自身私利的工具而已。”（四）双方在国际合作观上达成的一致双方都认同当今国际合作的背景是无政府化的国际社会。“国家处于永久的无政府状态之中，因为没有中央权威机构可以限制对主权利益的追求。”双方都不完全否认一方观点存在的合理性。比如新现实主义也认同国际制度的存在和新自由主义也赞同权力在推动国际制度形成中的作用。基欧汉认为，“现实主义者所强调的国际体系中权力分配状态的作用，当然是重要的。”双方在一些概念和理论上已经达成了一致。比如绝对收益、相对收益和互惠假设；行为体数量假设;重复假设;国际机制假设;认知共同体假设;权力的非对称性假设等。三、综述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的国际合作观在当代，国际合作具有复杂性和偶然性。但是，从国际政治发展的大趋势来看，国际社会正在建立一种有效的合作机制，这种机制建立前期需要一个大国权势的支持，而随着机制逐步发展完善，它将会成为一种越来越独立的体系。而国家间的合作也逐步密切，从经济领域向政治甚至军事领域拓展。在双方的观点中，都大量使用了科学的分析方法，这使得双方的研究都更为科学和合理。我们应当用一种科学辩证的方法来看待这两种观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结合当今中国和国际的现实，用一种兼收并蓄的眼光来看待这两种理论。[参考文献][1]肯尼迪·华尔兹.国际政治理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2]余维安.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国际合作观的比较和评析[M].上海：华中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年.[3]RobertO.Keohane.TheDemandForInternationalRegimes.InternationalOrganization.Spring1982,vol.36,No.2.[4]大卫·A·鲍德温.新现实主义和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