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中小企业可持续发展与制度创新

民营中小公司可连续发展与制度创新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主线和目的是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市场经济的基本制度是所有制主体和利益主体的多元化,这一基本制度使我国民营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并日益成为我国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民营中小公司是民营公司的主体,它与国有大中型公司、国有中小型公司、民营大公司都有着很大的区别,是一个具有特殊表征的新兴群体。一个已经被普遍认同的观点是,民营中小公司的发展状况将直接影响到我国经济未来的整体竞争力。

一、民营中小公司的特性

特性一:普遍以家族公司形态出现。美国公司史学家钱德勒在系统考察了19世纪40年代到20世纪2023代美国的工业变革后,在《看得见的手》中为“现代公司”下了这样的定义:“由一组支薪的中、高层经理人员所管理的多单位公司即可适本地称为现代公司”,这一定义至今仍被奉为经典。参照钱德勤的研究思绪,王宣喻等人的研究显示,我国86%的中小私营公司股权掌握在公司主手中,而实际控制权几乎100%掌握在公司主及其家族手中。以控制权的演变为核心,我国民营公司内部治理结构的演变与19世纪70年代美国公司的演变大体相同(见表1),区别在于美国家族公司中家族成员的工作基本上是悲观性的,而我国家族公司的家族成员不仅控制着高层职位,还控制着很大一部分中层经理职位;公司的实际控制、决策权由家族牢牢控制,外来经理人员很难独立做出决策。

表1民营中小公司内部治理结构的演变

公司形态公司控制权

管理岗位

业主制或合作制业主或合作人

业主或合作人

│

家庭式公司家庭成员

家庭成员垄断所有岗位

│

纯家族式公司家族成员

家族成员垄断所有岗位

│

准家族式公司家族成员、干亲、姻亲

部分非关键岗位对外开放

│

混合家族式公司家族成员、亲戚、朋友

少部分关键岗位对外开放

│

临界点外来中层经理

部分关键岗位对外开放

│

公众公司职业经理人

所有岗位对外开放

│

特性二:公司家对民营中小公司的发展至关重要。一种观点认为,我国民营中小公司只存在“业主”而没有公司家,只有大公司才有公司家。这种观点可容易地被卡森和张维迎的研究驳倒。卡森在1982年发表的《公司家:一个经济理论》一书中指出,公司家是“擅长对稀缺资源的协调运用作出明智判断的人”。他强调,一个公司家假如要使自己的判断得到支持,就必须拥有个人财富。张维迎发展了卡森的理论,进一步指出,“当且仅当一个有较高经营能力的个人同时也是资本家时,他才干成为一个公司家”,即没有个人财富的人充当公司家无法取得别人的信任②。此观点可由以下模型表达:

简化对民营中小公司公司家能力的分析,可建立公司家才干模型:E=f(K,M),其中K表达个人财富,M表达经营能力。

显而易见公司家才干与个人财富、经营能力成正比。在图1中,只有处在Ⅱ中的公司家,即既有较强经营能力,又有较多个人财富的公司家,才是卡森和张维迎意义上的公司家。

我国中小民营公司的发展历程其实就是民营公司家不断奋斗的历程。民营公司家一手创办公司,并使其不断发展壮大,是公司的灵魂,在公司中有绝对重要的地位和作用。民营公司家的素质是中小民营公司发展最重要的前提条件,其自身的才干、人际关系、信誉等也是公司极其重要的资源。

特性三:公司产权单一或产权不清。产权单一体现在民营中小公司家族持股比例很高,并且往往不乐意接受外界的参股投资,公司所有权和经营权高度统一,“委托一代理”问题几乎不存在。产权不清则体现在共有式的产权使家庭成员之间或合作人之间财产关系不明确。由于业主制或合作制公司不具有法人资格,公司的财产就是业主的财产,业主对公司承担无限连带责任,主线谈不上法人财产问题。此外,我国许多创建较早的中小民营公司在创建之初往往注册为集体公司,而在政策环境改善后纷纷“摘帽”,又经常陷入产权归属之争,影响了自身的发展壮大。

特性四:治理结构优劣并存。与国有公司相比,民营中小公司经受了更大的生存压力,民营公司家也担负了更多来自家族和自身的压力,因而我国民营中小公司在治理结构上比国有公司更具优势(不同类型公司治理结构的比较见表2)。由于公司的财产和公司家的个人财产紧密相关,民营中小公司的激励机制也十分完善。但是,由于缺少职业经理人,民营中小公司在人才、外部融资、公司目的等方面的劣势比较明显;公司的管理缺少制度化、规范化的程序,管理和决策有较大的随意性;大多数民营公司家习惯于自己管理、自行决策,因而很难与中层经理及员工平等地交流和沟通。

特性五:公司发展受到诸多外部约束。一是行业准入障碍。行业准入政策在不同经济类型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别,这使得民营中小公司在选择行业时受到了很大限制。从目前的情况看,我国中小民营公司在行业准入方面处在次国民待遇地位,实际准入的行业不仅少于国有、集体公司,还少于外资公司。二是不合理的税费承担。由于存在着大量不规范的收费与社会承担,我国民营中小公司的实际承担很重,大部分民营中小公司要应付30多个部门,上缴50种税费,其中大部分是各种项目收费。三是外部融资障碍。长期以来,我国民营中小公司的资金50%至60%靠内部融资,自有资金比重过大。近几年来,我国资本市场已经形成了股票类、贷款类、债券类、基金类、项目融资类、财政支持类六大融资方式,但除了短期信贷以外,其它融资渠道对民营中小公司的开放度都很低。间接融资方面,我国公司信用建设一直落后于经济和公司规模的发展,民营中小公司也存在普遍不注重信用建设的问题;国有商业银行存在严重的体制弊端,与民间投资发展相配套的中小金融机构尚未获得发展。直接融资方面,由于主板证券市场的进入门坎太高,二板市场久久呼之不出,风险投资基金欠发达,使我国中小民营公司的外部直接融资更加困难。

表2不同类型公司治理结构的比较

项目

抱负公司

民营中小公司

公共民营公司

市场竞争压力高

高较高

产权人行为

规范、商业化商业化规范、商业化

资本市场压力高

无

高

公司目的

多元目的

利润利润、公司价值

人才优势高

低

高

资金供应

低成本、高额

高成本、有限

中档成本

激励机制

完善

完善不完善

最高决策机构董事会公司家、家族董事会

决策效率高

高一般

项目

公共国有公司行政式国有公司

市场竞争压力高或无

几乎无

产权人行为

非完全商业化

非商业化

资本市场压力

一般无

公司目的

利润

多元目的

人才优势

一般低

资金供应

低成本、高额极低成本、有限

激励机制差

差

最高决策机构董事会政府行政部门

决策效率

较差差

二、制度因素影响:基于生产函数和制度函数的分析

制度主义是当代经济学现实主义潮流中影响最大的流派,其中的新制度经济学重在研究现实世界中的经济现象,研究的重点则强调对现实约束条件进行实际调查。在这里,我们借鉴新制度经济学派的研究方法,由生产函数入手研究制度因素对民营中小公司的影响。现代经济学认为,生产要素一般涉及劳动、土地、资本和公司家才干;知识经济时代的来临使科学技术也成为一种极其重要的生产要素。因而,民营中小公司的生产函数为:

Q=f(L,K,E,M,T)

其中,L表达劳动的投入,K为资本的投入,E为生产中土地的投入,M代表公司家才干,而T则代表技术的投入。假设Q不是固定比例生产函数,生产要素是稀缺的,任一种生产要素投入的增长都会使Q增长;并且任一种生产要素的投入对民营中小公司的生产都是不可或缺的,

三、民营中小公司制度创新的战略途径安排

无论在我国还是在发达的工业化国家,家族式民营中小公司的存在和发展都与一定的历史阶段、社会发展状况、社会文化特性密切相关。家族公司作为现代市场经济中公司生态群体的母体和重要的公司组织形态,其治理结构优劣并存;全盘否认民营中小公司的家族治理模式,就等于推翻了当前我国民营经济的基础,这是不可取的。民营中小公司内部治理结构的演变有一个特定的历史过程,根据其发展阶段采用相应的治理结构,才干使其生命力不断延伸,而现代公司制度并不适合我国大多数民营中小公司的现状。

创新体系涉及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和文化创新等各方面。在创新体系中,制度创新以理论创新为前提,但对其他各方面的创新具有保障作用。目前我国民营中小公司的制度环境还很不完善,制度环境的改善将使我国民营中小公司的生产经营状况得到很大的改善。只有坚持制度创新,积极改善现存体制和公司内部治理结构中的各种制约因素,使民营中小公司的发明力和生产力与制度框架在交互作用中不断演进,才干使公司跨上新的发展平台,顺利完毕公司形态的转变,实现可连续发展。当前,我国民营中小公司的制度创新应重要集中在以下方面:

1.哺育公司家精神。由于公司家的素质决定了我国广大中小民营公司的素质和发展,因而民营中小公司制度创新中最重要的就是公司家自身的创新。公司家创新的途径有三个:第一,加强对公司家的人力资本投资。公司家可以通过系统学习先进的管理知识来提高自己的经营、管理能力,如积极参与培训、进修MBA、自我学习等。第二,坚持“干中学”,不断地用科学的方法归纳总结自己的经验和教训,从实践中体会、感悟公司经营管理之道。第三,适时引进职业经理人。民营中小公司家可在时机成熟时引进职业经理人,给予其一定的资本所有权,自己则保存控制权和剩余索取权。

公司家精神能对民营中小公司的经营哲学、价值理念产生极大的影响,因而哺育公司家精神是民营中小公司制度创新和公司家创新的核心内容。进一步强化公司家的实干精神、创新精神、不屈不挠、逆流而上的精神,对民营中小公司的可连续发展十分重要。

2.进行产权制度创新。众多学者的研究表白,清楚合理的产权制度是公司制度创新的突破口,产权不清会导致人们热衷于瓜分公司而丧失关注公司效率的责任心。我国民营中小公司产权制度创新的重点是:第一,明晰公司产权。明晰民营中小公司产权涉及两方面的内容,一方面要在法律法规和有关政策的框架下逐步实现与公有产权的分离,即创业初期采用集体公司形态的民营中小公司要在科学核算的基础上真正“摘帽”;另一方面是逐步实现公司产权与公司家或家族财产的分离,为引入家族外部投资、鼓励人才以技术和管理才干入股、实现公司形态的进一步转变发明条件。第二,实现产权多元化。封闭式的单一产权结构虽然使民营中小公司保持了高效的激励机制与决策效率,但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其弊端也日渐显现。单一产权使公司家或其家族承担了很高的经营风险,限制了公司的规模,不利于公司实现公司形态的转换,更不利于公司向现代公司转变,而积极引入外部投资,实现产权多元化,是民营中小公司做大做强的必由之路。第三,实现公司内部产权结构合理化。目前,我国大多数中小民营公司内部产权的“分散”仍局限在家族成员之间,通过在公司内部合理分派股权,吸纳职业经理人和技术骨干的股份并适当送股,进行股权激励,能使其增强主人翁意识;实行员工持股,能使员工获得劳动收入之外的资本收益,增强公司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公司家或家族则能在相对股权减少的同时增长股份的绝对份额,从而提高收益的绝对额度。

3.健全公司运营机制。美国学者詹姆斯.柯林斯在其《基业长青》一书中指出,真正优秀的公司不是依赖优秀的公司家,而是依靠让公司家、经理人各司其职的公司运营机制;健全的公司运营机制,能使中小民营公司更换数代公司家而经久不衰。健全机制有两方面内容,一方面要健全公司内部运营机制,通过董事会、职代会、监事会等机构强化对公司家的约束,提高决策的科学性,并健立一整套适应现代市场经济发展的公司管理机制,如财务机制、技术创新机制、人力资源管理机制等;另一方面要健全公司外部约束机制,涉及产品市场、要素市场、资本市场等,加强对公司的约束。有效的市场机制能迅速反映公司任何合理或不合理的行为,并对公司进行“纠错”,增强公司实现可连续发展的能力。

4.改善公司经营的外部制度环境。政府应积极采用措施为中小民营公司的发展消除外部制度障碍。第一,实行公平的行业准入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