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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引言 页摘要袁枚在《子不语》中塑造了许多千奇百态的志怪形象,这些志怪形象与前人笔下的鬼神形象大为不同,作者在创作中融入了自己的情感,使得这些志怪形象不仅反差巨大,还被人化和理想化了。袁枚借刻画志怪形象来对当时社会进行讽刺和批判,继而表达自己反对科举制度,追求人的本性的观点,同时也达到劝人从善的目的。这些志怪形象具有很高的思想和艺术价值,见证着袁枚从实录自娱到言志的创作心路历程,寄寓着人定胜恶的思想。通过分析《子不语》中志怪形象的艺术成就与价值,有助于我们品味袁枚诙谐的游戏笔墨和天马行空的想象,有助于我们理解古人的人本思想,也有助于我们探讨《子不语》对后世志怪小说创作的影响。关键词:《子不语》志怪形象类型特点价值AbstractYuanMeihascreatedmanystrangeandstrangeimagesin“Zibuyu”,whichareverydifferentfromtheghostsandgodsinthepredecessors.Theauthorhasincorporatedhisownemotionsinhiscreation,makingthesestrangeandstrangeimagesNotonlyisthecontrasthuge,itisalsohumanizedandidealized.YuanMeiusedironytoportraygrotesqueimagestocriticizethesocietyatthattime,andthenexpressedhisviewofopposingtheimperialexaminationsystemandpursuinghumannature.Atthesametime,italsoachievedthepurposeofpersuadingpeopletodogood.Theseeccentricfigureshavehighideologicalandartisticvalue,andwitnessedYuanMei'sself-entertainmenttotherecord.ThecreativeprocessofZhiZhicontainsthethoughtthatmanisdeterminedtoovercomeevil.Theanalysisoftheartisticachievementandvalueofthestrangeandstrangeimagein“Zibuyu”willhelpustotasteYuanMei'swittygameplayandimagination,helpusunderstandtheancienthumanthought,andhelpustoexplore“Zi”TheImpactof“NoSpeech”ontheCreationofLaterStrangeNovels.Keywords:“Zibuyu”;Ghostimage;Types;Features;value

论《子不语》中的志怪形象袁枚作为“性灵派三大家”之一,其作品主要以诗歌为主,因此人们对袁枚文学创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诗歌领域,而对其散文和小说的研究有限。《子不语》是袁枚花费大量时间整理、编著的一本志怪小说,这本小说虽是记载怪力乱神,有别于传统文学,但袁枚在其中也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融入了他的情感态度,这是对袁枚文学价值研究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材料。《子不语》内容斑驳、题材多样,涉及了官场、地理、宗教、人性、佛道、两性、礼制等多个领域,通过多种角度大谈志怪。袁枚在《子不语》中表达自己的态度和观点时,很少直接阐述观点,而是通过故事中的志怪形象烘托把观点呈现出来。因此,以《子不语》中的志怪形象为切入点进行研究,分析书中志怪形象的内涵,一方面可以了解袁枚在此书所传达出来的情感态度,另一方面也可以探寻志怪形象的艺术成就和价值。一、《子不语》中志怪形象的类型袁枚自小便对怪、力、乱、神与神鬼妖谈之类的志怪故事充满兴趣,“盖凡有闻见,无不笔之于册,披书握管,寒暑无间也”[10]。《子不语》的取材与创作贯穿了袁枚的一生,书中所记的荒诞离奇的故事主要来源于:朋友的经历与讲述(如:《地穷官》、《狐读时文》、《狐生员劝人修仙》),自己亲身经历与见闻(如:《虾蟆教书蚁排阵》、《史官詹改命》、《随园琐记》),又或是摘录前人笔记中的怪异记述与民间传说(如:《盘古以前天》与《旱魃有三种》)。正因为《子不语》取材角度之广与创作时间之长,再加上袁枚的生活经历与其独特的思考,才造就了书中志怪形象的多样化和鲜明化。书中盈千累万的志怪形象可概括为官吏、妖鬼、精怪、神仙四类。这些志怪形象本应惊悚骇然,但作者以诙谐的游戏笔墨让其妙趣横生,借反差、讽刺的志怪形象批判社会之不公,映射出光怪陆离的世间百态。(一)官吏形象袁枚经历过康熙、雍正、乾隆、嘉庆四朝,当时官场腐败现象愈演愈烈的情况在同期文学著作中都有记载与暗讽。再加上袁枚的祖上多是官宦出身,他从小便对官场比较熟悉并立志要以文章救国,可惜在官场浮沉数年后终是“三年春梦玉堂空”。在现实生活里的所见所闻与在官场里接触到的阴暗,让他很自然地会把这些经历与思考变为素材,再转化成志怪形象表达出来。在《子不语》里,他借官吏形象鞭挞、揭露官场之复杂,表达百姓的压迫,也让人们感受到人世百态与美丑善恶。《子不语》里的官吏形象不是单一的“恶”的体现,而是从多个角度进行刻画,使得官吏这一形象多样而又富有色彩。例如在《酆都知县》里,袁枚就塑造了鲜明各异的官吏形象。故事中的酆都知县刘纲敢于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为民请命,亲自下到鬼神的居所向阴间官吏请求豁免缴纳阴司钱粮。而阴殿内的包阎罗虽样貌方刚威严,但不失公正和蔼。看见刘知县的上访,他亲自下台阶迎接并作揖请座;在听闻事情的缘由后,他答应了刘知县的请求并夸其仁义与勇气。在故事中“伏魔大帝”关公也接见了刘知县与其随行,但最后却因随行所提的小问题而愤怒离去,随后让随行遭受天打雷劈。故事里清风翠竹、仁勇兼备的刘知县,公正严明的包阎罗与拘泥于小节的“伏魔大帝”关公,三种官吏形象的鲜明对比不仅使故事里的人物生动化,变得有血有肉,还容易让人关联到当时的官吏形象,引起后续的思考。《子不语》里的官吏形象是复杂的,作者希望借由形象塑造去引发读者对现实中的各种社会现象进行思考。比如在《阎王升殿先吞铁丸》章节中,作者先是讲诉了李某是一个平生不吃牛肉且禁止私宰的“好官”,随后又通过阎判官驳李某“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把李某当官时的假慈悲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又如在《城隍杀鬼不许为聻》章节里,妇人被恶鬼骚扰只好求城隍做主,当晚便有两名青衣传唤她,但要求妇人烧二千谢锡锞用以铺堂疏通方可“包汝必胜”。妇人按青衣所说焚烧纸币,最后城隍果真把恶鬼消灭。这篇故事既塑造了严谨公正的城隍官形象,又塑造了贪财功利的吏形象,借此讽喻人们对现实中平民因没钱无法得到公平判决的不满。而在《官癖》章节中,则塑造了一个死后还念红尘事的冥顽官吏形象。在《某侍郎异梦》里塑造了一个为了“贪图迎合、固宠迁官”,不惜以国法为借口,继而残杀虐民、滥杀无辜的暴官形象。在《江都某令》里则有诈骗钱财、欺压百姓的贪官形象。除了对丑言恶行的贪官污吏形象的描写,《子不语》里也不乏有对清官的刻画,不过他们通常是以悲剧形象出现。例如在《土地受饿》中的土地官,他为官有操守,不用职权欺压百姓,但也正因其不受人钱财也不为了升官而去应酬上级,最终落到“衣裳褴褛,面有菜色”、终年无香火的下场。还如在《汉江冤狱》里,曹知县为了解决前任官员留下的冤案,数次替百姓向上级伸冤,但无奈都被驳回,最后被害的冤魂想要曹知县偿命,幸好阴间的判官明辨是非,否则曹知县将会为民伸冤不成还搭上自己性命。最后曹知县也因被官场的险恶影响,选择辞官回家。书中的清官虽多以悲剧收尾,但作者也塑造了少数肯坚持宗旨而被赞扬的好官形象。例如《贞女诉冤》中,陆太守为帮自尽女鬼翻案,做了许多工作,最终成功证其清白并受到百姓赞许。而在《杨成龙成神》中,也刻画了一个“肯做好官,必有好报”的好官形象。这些官吏形象的刻画折射出当时社会的官场情况,也包含着作者入仕期间对仕途的深刻认识与对后世官员的警示。(二)妖鬼形象在《子不语》中,妖鬼形象主要包括狐妖和鬼魅两类。这些妖鬼形象不仅仅像传统志怪小说中所描绘的纯粹是恶的代表,更有别的含义。袁枚运用这些妖鬼形象进行述怀抒情,赋予他们不同的色彩。狐妖在其他志怪小说里多是媚男惑女的形象或是以凶残的形象作恶,这点在《子不语》里也有体现。例如在《猎户除狐》这一章节里就有作恶人间的狐妖形象;狐群霸占着富人家,并对前来驱除它们的道士、天师、法官出言挑衅,人用各种方法都不能驱除狐妖,只能任其作祟,直到最后猎户出手才把它们逼迁。而《斧断狐尾》里的狐妖长期蛊惑邻居女孩,让她变得浑浑噩噩、奄奄一息。《狐仙冒充观音三年》里写到狐仙得到了张天师的帮助,获得了三年人间香火后却恩将仇报,违背了最初的约定,塑造了狐的忘恩负义的形象。除了这些传统的形象外,书中还刻画了狐妖的智慧与精明。《狐祖师》里的狐妖与大帝辩论法理,最终让邹将军得到处罚,塑造了狐妖精明与能言善辩的形象。除了作恶和狡猾的狐妖形象,在袁枚的笔下也有至善的狐妖。如在《狐生员劝人修仙》里的狐仙是族中的文学士,它为了能暂借地方进行读书而唯唯诺诺地向襄敏公请示,又向襄敏公介绍了修仙的相关事宜与提出愿意给予援助。在这则故事里狐的形象由妖变为仙,该狐儒雅随和、彬彬有礼的形象塑造打破了人们对狐妖的刻板印象。而在《狐仙惧内》里还描绘了人狐之间嬉笑相处、一片和谐的景象。鬼魅是志怪小说的主要题材,鬼怪伤人的传说和故事更是牢牢地刻记在人们的观念里。在《子不语》里也有以负面形象登场的鬼魅。厉鬼形象刻画得最深刻的篇幅莫过于《平阳令》,在故事里的鬼化身为神仙请求朱铄挥剑除鬼,再把朱铄的家人变作鬼的模样,最终导致朱铄一家的惨死。在《藏魂坛》里的鬼“三日还魂,五日作恶”,也是一种恶鬼形象。而在《水仙殿》里的溺死鬼更是用“我等为鬼者,己欲溺而溺人,己欲缢而缢人,有何不可耶?”的诡论来为自己的恶辩护。但鬼魅在《子不语》里不仅仅是作为人的对立面出现,也有一些鬼魅是不以作恶为目的。最典型的当属《返魂香》里的鬼魅,在主人公迷路阴间时,鬼魅主动给予帮助让其能重返阳间,这是一种善鬼形象。而《石言》里的鬼更是能与人和睦相处、高谈阔论,他们也有人类的情感,也会“情不忍别”,让人们“忘其为异类”。有时,鬼魅的出现还以求助于人类为目的,例如《贞女诉冤》、《田烈妇》里的鬼魅则是通过弱小、无助的形象登场,以求人类为自己正名。(三)精怪形象在袁枚笔下还记载了各种精怪故事,这些精怪包括了各式各样的妖精,这些妖精形象鲜明、各有特点,且有善恶之分。如《白虹精》里记载了一个因渡生缘,人与妖精相爱的故事,塑造了一个知恩图报、重情的精怪形象。《赑屃精》里塑造了一个多情却多次被爱人所伤的悲情形象。《关东毛人以人为饵》刻画了一个感性、通人意的反差志怪形象。此外还有爱与人恶作剧的匾怪形象,乐于助人的三头人形象。除了这些善意的妖精,书中还不乏对凶狠形象的妖精的描写。例如:在潘阳湖作恶的黑鱼精,浑身剧毒的蛇王,夜里追逐害人的白骨精,抢夺妇女的大毛人,媚男淫女的獭怪,要吃人的蝴蝶怪等等。另外,袁枚天马星空的想法在精怪形象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例如书中的美人鱼、人面猪、花魄、四耳猫、多角兽、鸡脚人等各种奇特的妖精形象,惹人遐想。《子不语》中的精怪形象还包括了僵这一形象,在《子不语》里有多篇写这些尸怪的章节。僵尸是所有精怪里最为恐怖的一种,他们诞而不情,本领高超,几乎是以害人为目的。在书中就详细介绍了僵的种类和本事,例如在《旱魃有三种》里就介绍了僵能修炼为旱魃,从而使当地长年无雨、毁坏自然;而旱魃又能化为“格”,头顶有一目,能吃龙。在其他章节中,袁枚还记录了僵能飞,喜爱吃小孩;僵尸化为犼,能口吐烟火,能与龙斗。通过对僵的本领与恶性进行详细的讲解,让人们对僵这一形象更觉惊悚,读之难忘。(四)神仙形象在《子不语》里,不乏对各类神仙形象的描写,例如:关帝、雷神、城隍、土地公、兔儿神、仙童等。这些神仙不再是人们传统思维上的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形象,在袁枚的笔下,他们没有了以往的神秘感,具有一种世俗化的形象。如在《两神相殴》里,素王和李王因为对工作出现了矛盾,继而口角争论,最后不得已下车拳脚相殴。这两位神仙也像凡人一样有自己的脾气,也会争权夺利,这些描写一改人们心中神仙的形象。雷神在人们眼中本应是嫉恶如仇、扬善惩恶的形象,但《雷公被绐》中既有对雷神消灭罪恶的描写,也有雷神被人欺哄、助纣为虐与误击好人的反差性描写。而在《地藏王接客》章节中,作者则塑造了一个因所接待客人的地位不同而待遇不同的势利神仙形象。袁枚在刻画神仙形象时用人性去代替神性,让神仙形象更贴近生活化,打破了绝对崇拜。二、志怪形象特点分析(一)反差性袁枚笔下的志怪形象与传统观念中的这一形象反差是很大的。在人们的观念里,鬼的形象应是恐怖与凶狠的,但在《子不语》里的鬼具有一种反差性,他们更像是戴着鬼神面具的普通人,他们的生活与凡人也一样。如在《洗紫河车》里,牛头鬼的形象不过是一假面也,当其脱去面具后“眉目言笑宛若平人”,他们的日常生活也与人世无异。牛头鬼在袁枚笔下不再是勾魂恶鬼的形象,在故事最后他还主动帮助丁某重返人间,打破了人们心中刻板的印象。纵观整部《子不语》,作者所塑造的鬼魅形象不单只有凶恶形象,更有善良的形象,这些鬼怪可能姿态怪异,但他们不会主动加害于人。鬼魅也有人情味,也有七情六欲,这种反差的妖鬼形象正是世间芸芸众生的倒影。志怪形象的反差性也可在人对待鬼的态度上体现出来。在传统志怪作品里,人通常是被鬼欺负的一方,在厉鬼面前人总是显得脆弱无力;但在《子不语》里,人往往不惧鬼魅,敢于面对、消灭恶鬼。如在《鬼着衣受网》里写了道士智取厉鬼;在《丁大哥》里写了俞二勇于挑战并消灭恶鬼;《钉鬼脱逃》记载了主人公阻止恶鬼害人并与其搏斗。在袁枚笔下,总是表达出一种“鬼技有限,人能胜鬼”的态度。在《子不语》里,就有许多篇章介绍了应如何应对鬼魅,例如:《鬼有三技过此鬼道乃穷》、《捉鬼》、《治鬼二妙》、《陈清格公吹气退鬼》等等。在这些篇章里,人对鬼的态度具有了反差性,甚至把鬼的弱点一一介绍出来,这种反差性给予了读者勇气,也肯定了人的正向作用。志怪形象的反差性还体现在神仙形象的塑造上。神仙在人们观念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但在《煞神受枷》里的神仙却因贪吃失职而“受枷二十年”。在《雷公被绐》里的雷神被凡人所骗,误击好人,最后还让自己堕落田间。一改人们心中雷公的公正威严印象。而在《两神相殴》里则一改神仙仙风道骨的形象,两位神仙因为工作矛盾互相争论,最后还挥拳相殴大失风度。神仙形象的反差性,把高高在上的形象变得世俗化,袁枚借这些反差的形象讽刺现实社会,也反映出了当时的人们希望打破绝对崇拜的思想。(二)人化鬼神形象的出现是古时候人们对一些无法解释或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所产生的想象。这些神鬼形象被运用到文学创作中,再加上作者独特的想象力,所呈现出来的鬼神的形象往往是千奇百趣的。而在《子不语》里所记载的志怪形象大多数与人的外貌相差无异,例如《洗紫河车》里的牛头鬼形象,脱下假面后的他“眉目言笑宛若平人”。书中所描写的土地公、玄女、关帝、阎罗等神仙形象也是与人的外貌一样。而志怪形象“人化”的最主要特征还是他们情感,袁枚记载的部分鬼神有血有肉,有着与人类一样的七情六欲。这些志怪形象会像人一样有情欲(《清凉老人》)、有赌瘾(《赌钱神号迷龙》)、有脾气(《两神相殴》),也会有不舍(《石言》)与善心(《三头人》)等情感。除了鬼神形象的“人化”,他们所居住的环境也与人间相差无多。如在《酆都知县》里就描绘了阴司冥间的环境:“入井五丈许,地黑复明,灿然有天光。所见城郭宫室,悉如阳世”,在这些描述中,可见阴间的环境与阳间并无大异,天上有光照耀,房子也如人间模样,只是这里的人没有影子。而在《九天玄女》章节中则描绘了神仙所居住的环境:“长松夹道,朱门径丈,金字榜云‘九天玄女之府’”,神仙的房子和当时人们房屋的设计一样,门前有植物装饰,门上挂着刻有名字的牌匾,与人间府第相比也只是略微奢华罢了。可见,神鬼的住所与人间相差无几。袁枚表面上写的是志怪,但实际上赋予鬼神以人的特点,令他们的外貌与人相似、拥有人的情欲、就连居住环境也与阳世无异,使他们具有人性化的倾向。袁枚巧借志怪形象来讽刺现实社会中的荒唐行为,让人们在虚拟里找到现实的影子,在荒诞里埋藏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在玄幻里折射出光怪陆离的社会生活。(三)理想化《子不语》里志怪形象具有理想化的特点,在书中的很多篇章都可以看出袁枚在创作这些志怪形象时,融入了自己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并借志怪来表达自己的所想。《子不语》里作恶多端、贻害人间的鬼魅大多形态丑异,如《奇鬼眼生背上》、《赵大将军刺皮脸怪》里的丑恶形象。而与人为善的志怪形象多是以美好的姿态登场,如九天玄女、美人鱼。可见,古人创作这些志怪形象时加入了自己的审美判断,从而达到借鬼喻人、劝人为善的目的。袁枚曾做过沭阳、江宁、上元等地的知县,他执政清明、不畏权贵,但后来因其父亲去世遂辞官回乡养母。袁枚在官场期间的经历让他对政治清明有着强烈的渴望,他理解百姓的艰难也深知官场的黑暗,他认为只有形成清明的吏治氛围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袁枚对吏治清明的理想也同样融入到《子不语》的创作中,书中不乏有对循吏的褒扬。例如《酆都知县》中敢于冒死下到阴司为民请命的仁勇官吏形象;《狮子大王》中关心人命、为民伸冤的土地神形象;《阎王升殿先吞铁丸》中正直、公正的判官形象,这些志怪形象都体现了袁枚对美好清明的吏治的理想。此外,袁枚塑造了一系列酷吏贪官的形象,而且这些形象大多以悲剧结尾,以此来批判当时官场上的种种恶行。如在《江都某令》里刻画出了一个贪财的昏吏,不收到银两不肯结案,最后落得“惊悸,疽发背死”的下场;还如在《平阳令》里的残暴官吏,沦落到被鬼迷惑而杀尽家中妻儿的结局。袁枚把自己惩贪倡廉的吏治理想蕴含在书中正反两面的官吏形象里,同时把广大民众惩恶扬善的愿望和对社会美好的理想通过书中的志怪形象及故事呈现出来。《子不语》的创作里也可看出作者的思想与性情,以及他所赋予的理想化形象。袁枚倡导“性灵说”,他主张人的本性的张扬、肯定人的欲望和大力赞扬爱情。这点在《妓仙》这一章节里有很好的体现。袁枚借妓仙之口传达出自己的想法:“淫媟虽非礼,然男女相爱,不过天地生物之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比人间他罪难忏悔也”。袁枚认为过度纵欲虽然非礼,但是正常的男欢女爱是人的本性,只要能正确面对人的欲望,这并不是一种罪过。除此之外,书中还有很多志怪形象和情节也融入了袁枚高举人道主义、反对程朱理学的理想。同样是在《妓仙》这一章节,袁枚用“惜玉怜香而心动者,人也;不知玉,不知香,禽兽也……徐士林有理学名,故意杀风景以逢迎之,此意为天公所恶”直白地批判那些高举理学旗帜从而扼杀人性的禽兽行为。而在《全姑》中,作者则塑造了一个因怕“负理学名”而“以他人皮肉,博自己声名”的县令形象。故事里的年轻男女因相爱私通而被县令两次刑罚,男子被活活打死,少女则被剪去头发、脱掉鞋子、脱去裤子杖打,极尽侮辱。通过自持理学的县令做出的这种恶行,袁枚大力地揭露了理学家不通人性、沽名钓誉的丑陋内在,同时通过这些故事传达出了自己心中对美的看法,彰显了“性灵说”、批判了虚伪的理学思想,也表达了自己的理想与态度。三、志怪形象创作的用意(一)借鬼神讽现实《子不语》里大部分鬼神的形象都与现实中人的形象极为相似,在某些方面具有相同的特征。袁枚在这样一个悉如阳世的幽冥世界里刻画出这些志怪形象,其意就是想借神道以指斥人道,借狐鬼以针贬时俗。《子不语》中借鬼神讽现实最主要是体现在对腐败官吏的揭露。书中所记载最多的就是官吏题材,反对酷吏与贪官是袁枚一向对待官吏的态度,而这种态度通常能从故事中的官吏结局上反映出来。最能体现出这点的莫过于《平阳令》这一章节,故事里的官吏内心狠毒、滥用酷刑(“以杖抵其阴,使肿溃数月”),审案不讲求证据且思想肮脏(“案涉妇女,必引奸情讯之”),可他却认为自己铁面冰心还因此得到升迁。在故事的最后该官被妖鬼戏弄,落得“横尸满地,悉其妻妾子女也”的结局。在袁枚笔下的酷吏贪官,多数下场凄惨,得到报应。《子不语》中还有不少直接描写腐败昏庸官吏形象的章节,例如不食牛肉却食人肉的假慈悲、贪官形象(《阎王升殿先吞铁丸》);审案不严谨,昏庸无为的形象(《莆田冤狱》);除这些形象外,还刻画了一个无钱寸步难行、难以伸冤的腐败官场环境(《锡锞一锭阴间准三分用》)。袁枚通过这些压抑、悲惨的官吏形象,讽刺了现实生活中的贪官污吏,也告诫着后世的官员切勿如此。除了对腐败官吏的揭露,《子不语》中还不乏对有良知的官吏的描写。例如书中就刻画了:城隍、土地、阎王、鄷都大帝等公正清廉的好官形象。袁枚在书中对这些清官循吏,多是让其生时长寿安康,死后为阴间官职。如:性直而和的杨四死后被招当阎王(《杨四佐领》);为官清廉、受百姓爱戴的张大令死后被选为城隍一职(《张大令》)。这些正直的阳间官员在生前受到尊重,在死后也能当选阴间官吏。袁枚通过对这些正面官吏形象的描绘,鼓励了官员坚持美好品德,表达出他坚信“肯做好官,必有好报”的思想。同时也通过对正反两面的不同官吏形象对比,让人代入到现实社会中,针砭了现实,也传达出了人们对清廉、公正的社会的期盼。《子不语》中借鬼神讽现实还体现在对世态炎凉的讽刺。袁枚笔下的鬼神形象与凡人并无大异,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人性的优缺点,因此,用他们来讽刺现实生活里的人世纷争,一切显得十分自然。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狗熊写字》与《唱歌犬》两篇故事。这两则故事都是写了冷血无情之人残忍虐待小孩,用恐怖的手段让他们变为精怪形象,以供世人观赏从而谋利。在这两则丧尽天良的故事里,袁枚深刻而又直白地把社会的黑暗与人心的冷漠表达了出来,抨击了社会上利欲熏心的恶徒。还有在书中所塑造的欺善怕恶的鬼魅形象(《一目五先生》)与因客人身份不同而区别对待的地藏王(《地藏王接客》),这些都无疑是在讽刺着现实的人情势利。《子不语》中对现实的讽刺渗透在字里行间,作者在这些故事里进行了直接或间接的批判,通过书中所描绘的鬼神世界,让人们看到现实世界中的另一面。(二)反对科举制度袁枚虽然是科举制度的受益者,他因殿试第五而入翰林,但他对科举制度持有反对态度。他认为科举中所学的东西与现实里的真才实学没有太大的联系,因此,它在书中借志怪形象与故事,对封建科举制度施以猛烈的抨击,以抒发自己的看法。如在《文人夜有光》里,袁枚就为世人展示了在科举制下心态失衡的文人形象,故事中的学究因鬼魅的轻视而恼羞成怒,也通过鬼魅之口道出:“君胸中高头讲章一部、墨卷五六百篇、经文七八十篇、策略三四十篇,字字化为黑烟,笼罩屋上”,袁枚借此讽刺了他们只会死读书、读死书、没有真才实学,在他们体内只见黑雾密布而未有光芒。在《科场二则》里则批判了科举制下选任人才的弊端,考官因信神的指示而直接任用他人,可怜了十年寒窗苦读的士人,足可见袁枚对荒唐的考试制度的痛恨。在《地藏王接客》里更是直接借地藏王之口,批判文人所写的八股文,也批判了文人只顾读书而缺少孝心,道出了袁枚的真实心声:个人的成功不应该片面地只靠文才。袁枚敢于借神鬼之言抒发自己心声,提出“科第中皆无实学者乎?”的疑问,对封建的科举制度作出了质疑和挑战。(三)追求人的本性袁枚提倡“性灵说”,他反对程朱理学,正视人性与欲望的存在,主张人应该追求本性,而非刻意的压制。这种观念在他的《子不语》中也有体现,书中就有许多关于大胆追求爱情的篇幅。如在《煞神受枷》中的妻子为了取回丈夫的魂魄而与鬼神斗智斗勇,最终为丈夫换取了二十年的寿命;在《吴生两入阴间》则记载了吴生为了与妻子重逢,敢于冒险二进阴间的故事;《屃屭精》更是刻画出了妖精与人一见钟情,虽受世人阻挠,最后还是两情难绝的凄美爱情故事。袁枚在这些故事里肯定了他们为追求爱情所做出的斗争,也从侧面批判了封建礼教的束缚与世俗的阻碍。袁枚除了提倡要勇于对爱情的追求外,还借志怪形象肯定了人欲的合理。如在《妓仙》一文里,袁枚借妓仙之口表达出自己对于情欲的看法:“惜玉怜香而心不动者,圣也;惜玉怜香而心动者,人也;不知玉不知香者,禽兽也”。在袁枚笔下,妓女也可成仙,这显然是打破了传统观念的束缚,也道出了“男女相爱,不过天地生物之心”的道理。在《清凉老人》中,袁枚则是借清凉老人之口反驳道士:“男欢女爱,无遮无碍,一点生机,成此世界,俗士无知,大惊小怪”,明确地认为情欲在世上存在是合理的。而在《沙弥思老虎》里更是打破了禁欲主义,故事里禅师告诉初次下山的小和尚:少女是老虎,不可靠近。而回山后小和尚的一句:“一切物都不想,只想那吃人的老虎,总觉舍她不得”,直接表明了人的本性与欲望是不可能被彻底压制和消灭的。袁枚通过赋予志怪形象以人性,不仅让这些形象变得温暖、自然、具有感染力,还让他们也有了对爱情、亲情、友情的渴望与追求,甚至能为此超越生死的界限,这体现了袁枚对人的本性、人的情感的肯定,也体现出他反对封建宗法礼教的约束,鼓励人们解放自己的天性的观念。(四)劝人从善小说具有劝惩、与教化的作用,作者常常通过说教或抒情的方式让人领会其意,从小说中学习,这点在《子不语》里也有表现。《子不语》的劝惩方式不是索然无味的议论说教模式,而是通过书中所塑造的众多志怪形象,在最后给人传达出一种善恶有报的因果观,继而劝诫世人要多做好事。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平阳令》这个故事,主人公因自己的严刑昏庸,最后落下被灭门的恶果,通过这样一个残酷悲惨的故事,警醒着世人善恶终有报,不要行罪恶之路。还有如《刘刺史奇梦》中,刘刺史前世因偷取了别人卖儿所得来的钱,以至于卖儿的一家悔恨而死,最终让自己得到报应而死,在今世还被罚作盲人。《田烈妻》中田寡妇因其兄长逼其改嫁而缢死,之后还被其兄长吞占遗产,不得不化作鬼魂向徐公伸冤,幸好在最后其兄长被依法处置。而在这故事里想抢劫徐公并将其杀害的响马贼也得到了报应而死。袁枚借这些志怪形象与故事,表达出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劝诫着世人应弃恶从善,对人们作出了正确的引导。劝人从善不单单是做善事,还有劝人学习传统美德,成为一个善人的含义。在小说中,袁枚就有对“忠、孝、义、信”等传统美德的崇尚体现。“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舆”,在《子不语》里就不乏对孝的描写。例如在《孝女》篇中,女儿因父亲久病不起而担忧哭泣,行百里山路为父亲祈福;最终女儿的孝心感动神灵,令其父亲病愈,还让她家渐温饱,最后得到美好的结局。而相反在《雷诛不孝》中的张二对母亲极为不孝,时常打骂自己母亲,导致最终沦为被雷震死的下场。袁枚通过对正反面孝形象的刻画,警戒人们要崇尚孝,也看出了他对孝心的重视。除孝外,还有表达其他美德的志怪形象。如:《义犬附魂》里,死后还要回魂附身于恶犬身上救主人的义犬。《张稿公》里诚信无私心的衙门得到了鬼神的庇护。此类故事还有很多,袁枚通过因果报应或借志怪形象来“扬善惩恶”,流露出其对传统美德的重视。四、志怪形象下作者对神鬼妖谈的态度(一)从实录自娱到言志袁枚一开始编写《子不语》是因其“文史外无以自娱,乃广采游心骇耳之事,妄言妄听,记而存之,非有所惑也”[10]。袁枚从小就爱收集志怪故事,最初他只是把这当作一种自娱的方式,没有从中融入自己的思想主张的想法。因而鲁迅对《子不语》有:“其文屏去雕饰,反近自然,然过于率意,亦多芜秽,自题‘戏编’得其实矣”的评价[9]。因为袁枚只是单纯记载这些志怪形象,没有刻意融入自己情感,所以内容显得随意、自然。可是《子不语》的创作时间很长,材料来源渠道很广,袁枚从少年时期就开始收集材料、进行编写,直到他七十岁出游时听到新的鬼怪故事依然会“揖而进之”。因此,在这些千奇百趣的志怪形象长年累月的影响下,袁枚也渐渐往这些志怪故事中加入自己的情感与寄予他们自己的志向,《子不语》也因而成了他“以妄驱庸,以骇起惰”的媒介。书中的很多篇幅都可以看出他所寄予在志怪形象中的期待,可以看出他在书中传达的信息和寓意。以“实录自娱”的心态写神写鬼,表达的却还是人间世界、俗世情感。袁枚寓意于志怪形象,也从中看出了他对神鬼妖谈是持肯定的态度,认为能借此教化、影响世人。(二)人定胜恶在袁枚笔下塑造了许多凶恶残暴的志怪形象,这些志怪形象大多本领高深、为害人间,但他在故事中表达的却是人定胜恶的态度,给人以希望。《子不语》记载了许多人战胜鬼的故事,甚至把鬼的弱点给详细列举出来。如《七盗索命》里写出鬼怕正气;《陈清恪公吹气退鬼》里写出了鬼怕人气;《白骨精》写出了精怪所惧怕之物;《治鬼二妙》告诉人们治鬼的方法;而《鬼有三技过此鬼道乃穷》里更是把鬼魅的本领介绍出来,削弱鬼怪在人们心中的恐怖形象。袁枚通过对这些志怪故事的描绘,不仅表达了人定胜恶的观点,还体现了他豁达的人生观,和对待生命的态度。袁枚觉得人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掌控自己的命运,同时也应顺应自然,在《凤凰山崩》和《挂周仓刀上》就体现出了他的这种积极面对人生的态度。《凤凰山崩》里的士人面对车轮大的蛤蟆怪毫不畏惧,还持斧杀之充饥,并鼓励人们不要压抑自己的心欲;而《挂周仓刀上》则写了钱二相公被群魔骚扰都不为所动,即使被拘禁了半年也坚强活了下来,这些故事都体现出了作者对生命的执着,彰显了人定胜恶的信念。纵观整部《子不语》,作者所表达的正是人应以乐观积极的态度生活,只要“平生不做亏心事”,哪怕“半夜鬼敲门”,人也能够战胜恶。正如在《张士贵》里所写的“人死有命,虽恶鬼相怨,亦仅能以幻术揶揄之,不能杀也”。袁枚把自己对待人生的态度寄托在志怪故事中,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不信鬼神能控制自己的命运,也不信鬼神能操纵自己的生死。五、《子不语》中志怪形象的艺术成就与价值(一)诙谐的游戏笔墨幽默是一种修养,也是一种人生态度。袁枚在诗歌写作时主张“诗能令人笑者必佳”,当他把这一主张运用到他的小说当中,就是诙谐。袁枚通过诙谐的游戏笔墨描绘着这些志怪形象,把他们记载成一篇篇有趣的故事。他的这种写作手法体现着袁枚诙谐的个性,把自己真性情的流露到文章当中,《子不语》也因此洋溢着乐生精神,予人一种生活的希望。在《子不语》中就有许多博人一笑的篇章,例如《误尝粪》中的一群人因误会而“无故尝粪,且漱且呕,狂笑不止”,让书内的人物与书外的读者忍俊不禁。又如在《狐仙惧内》描写了狐仙和人类都曾被妻子鞭打,惹得狐群与众人轰然一笑,书内书外洋溢着欢快的气氛。而《千年仙鹤》则通过爱与人恶作剧的志怪形象,让人看完后会心一笑。袁枚通过诙谐的游戏笔墨记载着这些趣事,让当时的读者能产生对待生活的热情,用笑声给予了市民群众精神安慰,起到排忧解愁的作用。志怪形象在袁枚游戏笔墨下变得滑稽可笑,让作品增添了趣味性,吸引了读者的阅读兴趣。但是《子不语》里充满戏剧性的志怪形象和故事,最主要的还是借游戏的态度来暗喻、讽刺人类社会,希望以此来让世人认识到人类的劣根性以及种种陋习。例如《鬼着衣受网》里的鬼怪被妇人用简单的激将法制服,一切显得那么诙谐,但其实这也是在用鬼的得意忘形来比喻生活里自作聪明的那类人。再如《禅师吞蛋》里的禅师打坐时饿了三天,最后忍不住了连吞数枚鸡蛋,还用大道理为自己辩解。袁枚通过诙谐的方式把这些反差的形象呈现出来,讽刺了社会上到处行骗的道士与大师。正是因为袁枚用诙谐的游戏笔墨塑造了如此多滑稽的志怪形象,使得《子不语》给人一种“有趣或可笑而意味深长”的感觉,这是一种温婉的讽刺批判,笑一切可笑之人、可笑之事、可笑之物。(二)天马行空的想象在《子不语》中,袁枚用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创造了一个迥异于现实、充满着怪诞的别样世界。除人世外,书中的世界还囊括了神界与阴间。神界与阴间的大环境虽与人世高度相似,但在作者的想象和渲染下,为其增添了独特而离奇的色彩。例如在《地穷宫》里所塑造的阴间环境“所到处,天色深黄,无日色,飞沙茫茫,足不履地,一切屋舍、人物,都无所见”。在人们脑海中的地府环境理应是如此荒凉、孤寂,但随后读者跟随主人公的脚步,渐渐能看见袁枚通过想象赋予此地的几分生气,打破人们想象中阴间刻板的印象。如后文所写“许久,天色渐明,沙少止。俯视东北角,有长河一条,河内牧羊者三人,羊白色,肥大如马”。这时,阴间的环境不再是死气沉沉,勾起了读者继续探索的欲望。“又走数十里,见远处隐隐宫殿,瓦皆琉璃,如帝王居。近前,有二人靴帽袍带立殿外,如世上所演高力士、童贯形状”。袁枚用天马行空的想象,一步步为读者揭示了华丽的地府宫殿,并把其与人世宫殿相比较。地府里的侍卫也不再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而是变成了人,这些描写把真实与虚构交织在一起,也丰富了读者的想象。而在神界的环境则如《雁宕仙女》中所描绘“顶上有石门数十间,门内有亭台花草,无所不备……服食起居,鲜华可爱”。在袁枚笔下的神界与人世相比同样有亭台楼阁,只是神仙们的衣食住行略显豪华,这种奇特的想象丰富了读者的审美体验,这些环境的塑造得益于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于虚幻中反映现实社会,使得作品的表现范围得到扩大,增添几分神秘色彩与浪漫主义色彩。袁枚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在书中多样的志怪形象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除了运用反差赋予了神和鬼不同于传统的形象外,还塑造了一大批奇幻独特的精怪形象。例如前文所介绍的:白虹精、赑屃精、蛇王、僵、美人鱼、人面猪、花魄、四耳猫、多角兽、鸡脚人等各种奇特的精怪形象。袁枚运用瑰丽的想象,赋予这些志怪形象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外貌和不同的故事,让这些志怪形象得以有血有肉,生动形象起来。读者通过品味它们各自独特的故事,从而加深对这些精怪形象的印象,每种精怪所带来的感悟都是不一样的。袁枚除了对这种志怪形象进行细致的刻画外,还通过想象,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到其中,让读者随着作者的叙述而产生跌宕起伏的情感。如在《蛇王》中所刻画的“所过处草木尽枯”的恶蛇,给人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但是作者用把蛇喂饱再围而杀之的荒唐做法成功击败恶蛇,此时则给人一种滑稽、惊讶的感觉。袁枚通过天马星空的想象力,让志怪形象变得滑稽、怪诞,把人们认为的不可能之事变成可能。(三)人本思想的体现袁枚主张“性灵说”,而性灵的其中一方面就是性情,他反对“存天理灭人欲”的做法,鼓励人们要勇于表达真情感,反对封建枷锁对人性的压迫。在《子不语》里就体现了袁枚尊重人的本性,强调个体价值的观点,这种人本思想在当时实属难能可贵。在《误学武松》章节里就描写了小叔因仰慕武松而代兄杀嫂的荒唐情节,在故事的最后,袁枚对此作出了评论:“武松杀嫂,为嫂杀兄故也。若寻常犯奸,王法只杖决耳。汝何得代兄杀嫂”。袁枚认为比起贞节,人的生命更显珍贵,在他看来,寻常的奸淫罪应按律杖罚而不至死,封建礼教自有存在的道理,但在面对“人命”与“传统礼教”时,袁枚更倾向于保全“人命”,他不认可传统封建礼教中女子一旦失贞就应被剥夺生命的极端做法,袁枚这种尊重个体的思想,正是人本思想的体现。而在《关神断狱》中,袁枚更是借关神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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