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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第24页摘要唐诗是中国历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代表大唐气象的唐诗在我们想象中应该以豪情壮志积极向上的情绪为主,但是纵观唐诗,大多弥漫着一种悲伤和痛苦的愁绪。在唐诗中特别容易出现伤春悲秋之感、别离之泪、人生薄暮之悲和闺怨之愁,呈现出非常浓郁的“悲情”色彩,唐诗的泪意象折射出唐朝诗人的忧国忧民之心、渴望建功立业却时不待我之痛、也折射出羁旅征战之苦,更描绘出了大唐帝国的兴盛与衰亡的沧桑。本论文通过对唐诗泪意象的研究,看出个人的经历、社会的风貌、文人的地位。关键词:唐诗泪意象悲情色彩文学意义AbstractTangpoetryisashiningpearlinthehistoryofChina.Inourimagination,thetangpoetrythatrepresentstheweatheroftangdynastyshouldbedominatedbyapositivemoodofambitionandambition.Particularlyvulnerabletoinjuryinthetangdynastythefeelingofspringcomeintomyautumndusk,partingtears,lifeofsadnessandhatredofsorrow,thewomenpresentaverystrong"sad"color,thetearsoftangpoetryimagereflectsthetangdynastypoetinunderdevelopedstillheart,desireisnotwaitingformypain,alsoreflectstheridesinsuffering,moredepictsthevicissitudesofdatangempireprosperityanddecline.Throughthestudyoftheimageoftearsintangpoetry,thispaperfindsoutthepersonalexperience,socialstyleandstatusofliterati.Keywords:tangpoetrytearsimagesadcolorliterarysignificance目录一、唐诗泪意象的主要内容 1(一)男子泪 2(二)女子泪 5(三)文人泪 8二、唐诗泪意象的表达方式 11(一)贾生泪 11(二)穷途哭 12(三)湘妃啼 13(四)卞和泣 14(五)破镜圆 14三、唐诗泪意象的原因 15(一)科举艰难 16(二)兵役徭役 16(三)个人境遇 17四、唐诗泪意象的文学意义 18(一)美学传承 18(二)意象扩大 20(三)诗意提升 21五、结语 22参考文献 23致谢 24论唐诗中的“泪”意象人生而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离愁悲苦,虽明知浮生如梦却仍挣扎于世间。在世不如意者多而乐者少,或感伤身世、或离群索居、或悲国家兴亡,于是诗人将自己的苦泪化作一首首荡气回肠的古诗词,留给后人传唱。刘鹗在《老残游记》中自云:“盖哭泣者,灵性之现象也。有一分灵性即有一分哭泣,则际遇之顺逆不与焉。”[1]人处在顺境时往往没有强烈的抒发感情的欲望,而当遭遇一些人生的重大变故时,才有这极其丰富的经验。在一篇篇用血泪写成的诗歌中,凝聚着作者的精神和气魄,读者读之可以更好的观照人性,生发慈悲。正如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写道:“《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故述往事,思来者。”[2]泪饱含着诗人美化的痛苦、理想的落寞、人生的悲哀、优雅的寂寞。何谓意象?庞德称之为一种“瞬间的知觉与情绪之复合的表现。”,泪意象既是作者情感表达的象征,也是读者领会、了解诗中丰富思想感情的重要线索。泪意象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的《乌鹊歌》,而后屈原和两汉乐府都有只言片语的呈现,笔者通过大数据搜索发现,唐朝以前有记载的诗句中出现泪意象总共270首,而到唐代,“泪”达到了2064次,与泪同义的“涕”字出现了268次,“咽”字出现了473次,数量惊人。具有研究的必要性。一、唐诗“泪”意象的主要内容(一)男子泪1、迁谪泪从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3]开始,儒家中的入世思想便是每位读书人的人生教条。男子渴望通过建功立业、经世济民进而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人生价值。所以杜甫特别渴望“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李白直到晚年也没有放弃“为君谈笑净胡沙”的报国理想。《左传•襄公而二十四年》:“太上有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孔颖达疏:“立德,谓创制垂法,博施济众;⋯⋯立功,谓拯厄除难,功济于时;立言,谓言得其要,理足可传。”[4]然而建功立业得到皇帝的赏识这样的愿望不是那么容易就实现的,在唐诗中,我们看到很多被贬谪和怀才不遇的诗句,很多诗人空有报国之心而无报国之门,在流离失所和尘世奔波中蹉跎此生。如两次落第的孟郊:“岂知眼有泪,肯白头上发。”一个有才之士,却落到被弃不用的地步,无法施展其才能,只能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不能不让人伤悲。白居易在被贬之后也是满腔悲愤无处可诉,只能将这种痛苦寄托于诗歌之中。2、离别泪《沧浪诗话》中有言:“唐人好诗,多是征戎、迁谪、乡旅、离别之作,往往能感动激发人意。”[5]秦人江上见,握手泪沾巾。落日见秋草,暮年逢故人。非夫长作客,多病谋浅身。台阁旧亲友,谁曾见苦辛。——《江上喜逢司空文明》这首诗展现了非常丰富的情感意境。诗人在漂泊逆旅之中偶然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朋友,相互握手喜极而泣,分离多年谁能想到在年老的时候还能再相见呢。他忍不住要向这位亲友说出自己的遭遇和一生的凄苦。然而笔锋却一转,写台阁旧友无法感知自己的悲伤。这首诗中有乍见之欢喜、有悲哀和无奈、有惆怅和失意,也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艰辛。人都是孤独的,每一位尝过极端愁滋味的人,才更能够明白,自己的苦痛不过是别人的风淡云轻;自己的心酸苦楚别人想来也是不痛不痒,每个人都只能承担属于他自己的那份痛苦。唐诗中离别多泪。为功名也好,为利禄也罢,人总在不断的远走和分离。长途漫漫,相见难别也难,聚难分难,然而生离死别才是人生常态、月缺总是多于月圆,因深知一去再难有相会之期,离别时才如此依依不舍。“故交君独在,又欲与君离。我有新秋泪,非关宋玉悲。”(畅当《别卢纶》)那些好友一分别便是一生,旧友多已入土。岁月无情的流走,划出悲伤的痕迹。畅当有属于自己的孤独,他很想留住片刻的温情,然而这点奢望也终究不可能实现。离别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不管是宦游之风盛行还是商旅他乡抑或远征沙场,都必须不断的离别。而人一旦分离就有可能生死不相见,即便相见也可能物转星移,“泪沾双袖血成文,不为悲身为别君。”(《送致用》)亲人会离散、好友会分开,就连最爱我们的人都会渐行渐远,不过比起送别时的肝肠寸断,分开后的孤独感更让人更加痛苦。当然也有比较豪迈的离别,陆龟蒙便说男子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大丈夫不能想那般女子哭哭啼啼,更不应该将悲伤留给送别。分别是有机会再相逢的,所以不必觉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3、征戍泪征夫泪,也是唐代诗歌中经常出现的内容。唐代虽然国富民强,但在历史上却不断的发生征战。在唐代,要想做官,其实并非只有科举这一条路,还有另一种选择就是打战。最初诗人是非常希望通过征战远方来进入仕途,但是沙漠边远地区的离乱、战争地点的贫困、沙漠风光、征人之苦却因此频繁的进入诗人的眼睛,丰富了诗歌的情感内涵。诗人用或欣赏或怜悯的目光来审视这些沿途的风光,又常将这些景物与个人的命运相联系。离乱之苦、战争残酷都成为诗歌所主要抒发的感情。正如:“只为征人多下泪,年年添作断肠流。”(《水调歌第四》)战争年代,往往是生离死别、国破家亡的场景,然而有志之士的悲苦并不仅仅只局限于自身的遭遇,更是对国家兴亡的担心,一曲曲荡气回肠的英雄泪由此催生。如杜甫的《哀江头》:“少陵野老吞声哭,春日潜行曲江曲。”抛开个人的得失和苦乐,只是希望国家的壮大、百姓的安稳。他们四处奔走离乱之中,企图担负起一个士大夫的重任,他们的眼中盛满泪水,却都是为百姓而流。4、乡旅泪思乡之泪也常常在诗歌作品出现,羁旅役客必须背井离乡、离妻弃子出外谋生,以图温饱。而在外面的生活往往多不如意,“何年是归日,雨泪下孤舟。”(《秋浦歌十七首》李白)“羁客绝知闻,急难阻投杖。泪与泉俱流,愁将草齐长。”归期未定、命运无常,诗人往往有一种漂泊无依的孤独感,行走的痛苦、无人陪伴的寂寞化成点点泪水,洒在一篇篇百转千回的诗歌中。痛苦使他们产生思乡的愁绪,渴望回到家里寻求温暖。国家动乱、百姓难安、山高水远、锦书难寄。远在异乡时忽然收到家乡传来的信,怎么能不落泪呢?如“岁暮兵戈乱京国,帛书间道访存亡。还信忽从天上落,唯知彼此泪千行。”(唐·韦应物《寄诸弟》)这封信经过了多少硝烟、走过多少长路才抵达诗人眼前,亲人健在的欢喜与天各一方的无奈跃然于纸上。在异乡奔波的人最渴望的就是回家与亲人团聚。如“发为思乡白,形因泣泪枯。尔曹应有梦,知我断肠无?”(马云奇《途中忆儿女之作》)让我们似乎看到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头发因思念儿女而白。虽然想念家乡的温暖,却不得不面对归家无望的现实。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也成为人们普遍的共鸣。思乡泪既是唐朝诗人内心的情感表达,同时也从侧面表现出离别是唐代人的生活常态。(二)女子泪女性由于处在第二性的位置,常常依旧是仰望凝视、娇弱闺怨的状态。女子的情感往往因他们的丈夫而发,泪水通常也都是为他们的丈夫而流。著名学者章学诚曾经指出:“唐宋以还,妇才之可见,不过春闺秋怨,花草荣凋,短什小篇,传其高秀。”诗歌中女子的情感内容比较单薄,因为古代女子被紧锁于闺房拘囿于庭院之中,不像男子那样可以出去四处漫游,只能在闺中独自忍受凄苦的煎熬。大多数女子都是为相思而泣、为被弃而泪。从中也可看出女性在唐朝文化中始终是处于没有自主力的弱势群体,在各种各样的悲剧中惶恐不安的度过她们的一生,决定他们喜怒哀乐的从来不是他们自己,而是男人。1、弃妇泪“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6]——江采萍《谢赐珍珠》眉毛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描画了,蓬头垢面无心梳洗泪流不止。容颜损芳心碎。花容月貌有谁怜?空对着寂寥深宫,恨自古无情帝王家,珍珠美玉纵如山,被衾无人温、伤心无人问,纵有珍珠美玉也难消寂寞。可以看出,在男权至上的时代,女子唯一的情感寄托就在于男子。她们的精神支柱就是男性,一旦遭受到冷遇,她们就等于死灰一般,忍受的是长久的孤独和寂寥,感受到的只有不知所措、悲伤和绝望。也可以看出,男人一般都不怎么能够照顾到女性的心理和需求,何况是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呢?然而面对被弃,有的女子选择接受命运的不公,忍气吞声;有的用自暴自弃来缓和被弃的痛苦“自从君弃妾,憔悴不羞人。唯余坏粉泪,未免映衫匀。”(《妾薄命》);有的女子却选择以刚强的方式来维护自己尊严,表达出内心的怨尤和不满。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在命运的无可奈何之中,女人至少还可以选择面对悲剧的态度。男人的喜新厌旧让女子常常没有不安全感,她们的忧患意识非常强,男人的宠爱只是一时,承受被弃的结果只有女性,很多女性由于自身和社会的局限性,也只能将自己的命运归结于自己命不好的原因,面对被抛弃的事实,也只能是如泣如诉的控诉,而没有任何积极的行动。2、思夫泪与弃妇相对比的还有一种思夫之泪,在诗中也是俯拾皆是。由于唐朝出现漫游之风、征战边远地区的现象,封建女子被留守于家中思念远方的丈夫,百般愁滋味,最是相思苦。如《自君之出矣》中,“自君之出矣,明镜罢红妆。思君如夜烛,煎泪几千行。”思夫是女子常常做的事,她们有大把的时间来回忆短暂的美好,靠着思念丈夫来抵挡无尽的孤独时光。还有一些诗歌抒发希望丈夫能够早日平定叛乱归来的美好愿望,“自从君去远巡边,终日罗帏独自眠。看花情转切,揽镜泪如泉。一自离君后,啼多双脸穿。何时狂虏灭,免得更留连。”深闺中长夜漫漫却苦无良人相伴,便希望战争早日结束,夫君得以平安归来,不用在外头风餐露宿。这类女性虽然也悲伤,但是因为他们心中还有期盼、有希望,而且还有社会地位保障,比起弃妇,显然幸福得多。3、歌妓泪在古代,还有一种特殊的女性泪也经常大量出现在诗歌中。唐代因社会繁荣、国力强大、思想兼容并蓄、文化上中外包容导致各类妓女繁衍而生。在咏妓诗中大量存在感人肺腑的诗歌,如《赠别营妓卿卿》中便描写了一位非常美丽的营妓卿卿,痴心一片,在枕头上与情郎相看到天明,然而自古欢娱少,转眼他便要离开了。而这位女子只能“鸦啼红粉泪纵横。”女子的哭泣总是无力却柔弱,法国著名学家曼杰说:“眼泪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武器。”女人在泪水中自怜,也因眼泪而显得动人,从而赢得男子的爱怜。唐诗中因爱流泪的女子非常多。有重逢时的喜极而泣:“闻到行人至,妆梳对镜台。泪痕尤尚在,笑靥自然开。”也有埋怨丈夫远在沙场,自己美好青春、花容月貌、盛装乔扮却无人欣赏的落寞。不过由于唐诗中女性之泪的写作主体大多是男性,他们对女性之泪的见解比较单薄,真实的女性情感可能要比诗歌中丰富许多。(三)文人泪在初盛唐时期,文人的愁苦虽然多是征人离别闺怨,然而却还有着一种昂扬向前走的气魄,如《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独怆然而涕下”[7]擦完泪依旧向前走去,虽然也有寂寞,可是未来百废待兴舍我其谁,何其自信和当仁不让的胸襟。王勃一首《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中“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虽也有泪,却一点也不伤感。天涯海角何处没有朋友,即便远在天边,只要两颗心有着彼此,再遥远的距离也冲不淡真挚的感情。泪水中有着一种男儿志在四方的英雄气概。这时期的文人也纷纷希望诗歌能够回到正统文学之下,延续诗经的风雅。他们对整个国家的发展充满信心。作为文人,他们有责任和义务摆脱冷气,摆脱无病呻吟的陈词滥调、奢靡无度的贵族写真,而创造出一种属于他们这个时代的诗歌风格。盛唐的诗人虽然也有过失望,但他们仍然以渺小的个人来对抗这个苍茫和广阔无垠的世界。这种气魄是英雄式的,带着易水之悲、舍我其谁的信念感投身于苍茫荒凉之中。这种豪迈的精神令他们不耽溺于泪水之中,而是收拾自己重新出发。这种永远向上的精神时刻鼓舞着诗人,令他们在失意时仍然可以仰望星空,以获得新生的力量。到了中晚唐这种气象慢慢的衰微了下来,唐玄宗晚年发生的安史之乱,对诗歌的创作风气产生了重大影响。社会矛盾激化,部分诗人开始转向写民间疾苦,出现大量悼亡故人的诗歌。据《资治通鉴》记载公元754年时,“是岁,户部奏天下郡三百二十一,县千五百三十八,乡一万六千八百二十九,户数九百六万九千一百五十四,人口五千二百八十八万四百八十八。”[8]然而到了安史之乱平定后,也就是公元764年,人口降到1700万人。而对于这种生命的瞬息而逝的痛苦,死亡的悲凉开始遍布于诗歌之中。例如元稹敏锐的感觉到“闲坊静曲同消日,泪草伤花不为春。遍问旧交零落尽,十人才有两三人。”(《和乐天刘家花》);悼亡友:“今日重看满衫泪,可怜名字已前生。”诗中无不透露着悲凉和沉痛。如果生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和脆弱,那么人生的辛苦和劳碌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元稹的诗歌中,泪的种类繁多、不一而同,有喜极而泣、有为妻子、友人、儿女故去而落泪、也有对自己仕途不顺甚至连在梦中都在哭的极端情绪,包含着失落、无奈、痛苦、孤独等情感。元稹幼年丧父,家境非常贫困。但好在他十五岁就考中了进士,又与白居易成了好友“远信入门先有泪,妻惊女哭问何如。寻常不省曾如此,应是江州司马书。”(《得乐天书》)收到好友书信的喜极而泣,充满着童真,也反映出对友人的真挚之情;还娶了大家闺秀韦丛育有五个子女,可谓生活幸福美满。不幸的是,在二十七岁那年,他失去了他的妻子,四个孩子也相继亡故,“长年苦境知何限,岂得因儿独丧明。消遣又来缘尔母,夜深和泪有经声。”这期间元稹写了非常多的悼亡诗。在官场上也处处受到挤压,在苦难中他悟出了人生的须臾和生命的无常。而到晚唐时期,国运衰微、气数将尽,整个晚唐时的风气都弥漫一种悲伤和颓废的靡靡之音。他们的泪水是软弱而无力的,如李商隐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有种极致的美感,同时也是对生命的一种侵蚀和能量的消耗。诗人开始将眼光从他人和世界转向自己的内心,思索生命的空虚和软弱无力。无力与风为敌,无法承受自然的毁灭和消逝,只能被一种蚀骨的悲伤所浸染,甚至沉迷于流泪和无可奈何。泪水反映出人类心中最哀苦的一面,在环境的风刀霜剑之下,只能用这种软弱无力又纤细痛苦的方式来面对人生的种种荒唐和困境。被称为“诗鬼”的李贺,也同样无法再用积极的心态来面对人生的种种磨难,对他来说,仕途是唯一的出路,当文人丧失了他唯一的权力,生命的价值从此被抹去。而他们也无力恢复李杜等初唐时期的雄浑雄壮,只能另辟出路,晚唐诗歌独特的创作特点和审美情趣,便是寻求突破的结果。晚唐诗歌无论是题材还是写法,风格和情感都渐渐流于纤弱。二、唐诗中“泪”意象的表达方式(一)贾生泪《史记》卷八十四<屈原贾生列传•贾生>中记载:贾谊,年十八岁时,便有过人的才气,孝文皇帝很是看重他。他也经常上书给皇上,希望他能够采纳自己的意见。他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自然招惹很多小人的诽谤,诋毁他:“洛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皇帝果然不再采纳他的建议,安排他当长沙王的太傅。过了几年怀王坠马而死,贾谊也因为自责泪尽而终。唐诗中多用贾生泪的典故表忧国忧民有济世之才却不被重用之感叹。贾谊是西汉著名的政论家。有才名,有见地,贾谊经常上书陈政事,为国家之事忧心痛哭。然而因为小人的残害,致使他英年早逝,无法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诗人常写诗或为他的不幸哀悼,或与他惺惺相惜、同病相怜。如李白的(《金陵送张十一再游东吴》)“空余贾生泪,相顾共凄然。”借用贾生的遭遇来抒发自己内心的痛苦。同样是被弃不用之人,在现实中找不到相类似的人可以产生共鸣,只有在历史的长河中寻找。古今人虽然生活在不同的年代,可是悲欢却是相通的。贾谊也曾位居高官深受皇帝信任,然而终究敌不过小人的诬陷;李白也曾经受到唐玄宗亲自步行去迎接的礼遇,然而最终却落得赐金放还的下场。前后的遭遇、鲜明的对比又怎能不黯然泪下。(二)穷途哭《晋书》卷四十九中的<阮籍列传>记载,阮籍的嫂嫂要归宁的时候,阮籍不顾男女之防来与嫂子相见告别,有的人因此嘲讽他,他便说:“礼岂为我设邪!”;邻家卖酒的少妇颇有姿色,阮籍经常去那里饮酒,喝醉了便躺在少妇的旁边,完全没有避嫌;有一位将军的女儿有才色,还没嫁人就死了,阮籍并不认识他们,但还是往他家里去吊唁。他时常独自驾着马车出去,没有选择路径,但车走到绝路时,阮籍痛苦很久才返回。阮籍穷途而哭,泪流不止,对人生之路的绝望,对怀才不遇的痛苦。“穷途唯有泪,还望独潸然。”(唐•王勃《重别薛华(一作重别薛升华)》)许多诗人在遭遇不幸时,常常有所共鸣。生而为人,却为世不用之弃材;满腹才华,却无施展之地;装疯卖傻,只是向死而生。人于绝境中也只剩下那一滴滴的眼泪了。对世事极度悲观的人作此穷途哭,杜甫却以他积极的心态说道:“齿落未是无心人,舌存耻作穷途哭。”表现出在不幸的遭遇中也要留有一丝希望,人生也还是可以有转机。在一片感伤的泪水中,杜甫别开生面,以乐观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中的风风雨雨。而元稹又在杜甫的基础上更加细致的描绘出从积极入世到对世事绝望的心理,“每耻穷途哭,今那客泪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现实的一连串打压之下,饶是英雄也不得不怅然落泪了。(三)湘妃啼《艺文类聚》中《博物志》曰:“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啼,以涕挥竹,竹尽班。今下隽有班皮竹。”[9]最早有湘妃的记载,传闻舜的两个妃子听闻舜南巡,于是一路追随,最终泪尽而亡,泪洒在竹上成了斑斑泪痕。后《列女传》等都有关于此传说的记载。《红楼梦》亦言:“当日娥皇、女英洒泪,竹上成斑,古今斑竹又名湘妃竹。”表达女子的忠贞和痴情。”[10]韦庄有诗:“露沾湘竹泪,花堕越梅妆。”(唐•湘妃庙《与崔渥冥会杂诗其五》湘妃泪,触动着人们最柔软的情感,因相思而起,总会令人联想到湘水,总会被那份世间最忠贞的情感、最深刻的悲伤而触动。“至今楚竹上,犹有泪痕斑。”(朗士元《湘夫人》)在李白《远别离》一诗中,运用远古的神话加上汉乐府《上邪》的题材,从爱情的角度写出娥皇女英对舜的一片痴心。诗歌化质朴直率为优美缠绵,使这种感天动地的执着爱情蒙上一种苍凉凄怆之感。从君臣的角度看,又表达出诗人对皇帝的忧心劝告之情。甚至举出“尧幽囚,舜野死”的传说来警告当政者不能政权旁落,形象的表达出诗人对唐王朝前途的担忧。(四)卞和泣《韩非子》卷四中记载,卞和氏在出山之中挖到一块非常珍贵的玉璞,于是献给厉王,厉王派鉴玉的人看看是不是真的宝玉。相玉的人说:“这是一块石头。”厉王非常生气,将卞和的左脚削去。到武王即位时,卞和又跑去献玉,相玉人依旧说是石头,武王便削去他的右脚,等到文王即位时,听到卞和在哭,问是何故?卞和答曰:“明明是宝玉却被说成石头,明明是贞士却被污名为疯子,所以悲伤。”后来这一典故被用来比喻知音难求或蒙冤或士不遇,与卞和同悲。唐诗中多处运用此典故,杜甫《舟中出江陵南浦寄郑少尹》:“滥窃商歌听,时忧卞泣珠。”国家处于忧难之中,然而却依旧沉醉于醉纸金迷之音中,也只有像卞和这样的人,才会难过得掉眼泪。而李白《赠范金卿二首》:“徒有献芹心,终流泣玉啼。”则表达了诗人满怀一片赤子之心,渴望建功立业,然而未能得到赏识,终究弃之不用,诗中满怀士不遇之感慨。另外,王昌龄还抒发感慨:“泣尽继以血,何由辨其真。”对一片真心的肯定,一个人能做到不为自己私欲而将宝物献给帝王是称得上君子的。许多文人捧着一颗真心来,却因为不被信任而得不到重用,难免也对卞和的遭遇产生共鸣。(五)破镜圆陈太子的舍人徐德言的妻子,是陈后主叔宝的妹妹,被封为乐昌公主,当时艳冠才绝、美貌过人。当时陈政反乱,徐德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保全自身,于是便对他的妻子说道:“以你的才貌,国家如果败亡你一定会被掠夺进豪贵之家,想来应该与我再不能相见了。不过我们可能情缘未断,依旧有相见的希望,应该有个信物在身上。”于是便把镜子一份为二,每个人各拿一半,相约说:「他日必以正月望日卖于都市,我当在,即以是日访之。」等到陈后主亡国后,徐德言的妻子果然进入越公杨素的家里,杨素对她百般宠爱。德言流离失所四处逃亡,终于来到京城,于是便等到正月十五那天在都市逛。果然有一老人拿着那半块破镜在街市以高价叫卖,人人都嘲笑这个老头。德言将他带到自己的住所,买了食物给他,将这块镜子的来龙去脉说明白,拿出自己身上的半块镜子合二位一,在上面题诗曰:「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陈氏看到这首诗,悲伤得吃不下饭。杨素得知后,也非常的感伤和悲痛。于是便派人寻找到德言,将妻子还给他,后来陈氏便跟德言同归江南,一直到终老。[11]在唐诗中有“感破镜之分明,睹泪痕之余血。”(元稹《古诀绝词》)破镜比喻夫妇分离,表达了对妻子的思念之情。天人永隔,破镜难圆,所谓美好的圆满结局只能在书中找到。破镜圆本来是一个团圆重逢的典故,然而在诗人的笔下,却赋予了一种悲怆的伤感,血泪中描绘出一种颓丧而无能为力的感伤,这些物象的结合,交汇出一曲缠绵悱侧的悲音,令人不忍卒读。三、唐诗泪意象的原因(一)科举艰难唐朝建立之后,沿用隋朝的科举制度且将它发扬光大,甚至成为之后朝代选举的重要方式并不断完善。在《新唐书》卷44就有记载当时从各地而来的士子云集在京城应试。由于科举制度还未完善,所以士人要想考中进士不仅要熟读四书五经,还要到处宦游以期许有人推荐赏识——如韩愈、李商隐、白居易等都是通过举荐才考中进士。科举一方面给寒门子弟提供更多通往富贵道路的机会。但是另一方面,由于科举录取人数不多、科场上有时并不公平;寒门子弟没有家世背景,多数穷困潦倒一生;也有很多势力者,百般瞧不起读书人。这些原因都导致他们流下辛酸泪。“荷衣拭泪几回穿,欲谒朱门抵上天。不是尚书轻下客,山家无物与王权。(唐·万彤云《献卢尚书》)”寒窗十余载,又有几人能有卢照邻一般“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幸运呢?也只是落得个四处奔走以图温饱的下场,最终在泪水中结束自己平庸的一生。一些幸运者可以入仕为官,然而只是少数。很多读书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幕僚。更有一些读书人是没有机会担负国家社会崇高责任的。但是生在唐代,一个读书人总得做诗。他们便将满腔的愁苦注入在诗歌中,打上属于他们的烙印。(二)兵役徭役唐朝建立伊始,虽然一直专注于国内政务和国家新制度的建立,然而突厥人国却不断勾结北方叛乱者对唐朝进行侵犯,使皇帝不得不严加防备。另一方面,唐朝国土也不断的扩张。到623年时,唐太宗将现行的民兵组织改为“折冲府”,即“府兵制”。里面基本都是男丁,更有一些戍兵长期守在边境地区无法归家团圆。而塞外天气恶劣又经常必须打战,他们随时面临着生命的威胁和归家无望的沮丧。边境路途遥远、音信不通,归家的渴望使他们经常垂泪,战争摧残人的生命,又使得他们格外相与家人团聚。令狐楚的《塞下曲》经常写征夫的心里渴望和沙场的实况。战场上草木枯扬、花草凋零,在外的士兵非常渴望回家,然而却只能白了头不能归。“边草萧条塞雁飞,征人南望泪沾衣。黄尘满面长须战,白发生头未得归。”[12](唐·令狐楚《塞下曲二首》其二)更何况还有许多征夫年纪轻轻就在战场上牺牲。“深凝呜咽声,中有征人泪。”(《横吹曲辞陇水头》于濆)更有甚者,因为兵力不足,官府还强行拉壮丁重徭役,使得百姓家庭支离破碎,男人无法在家奉养父母饲育幼儿,只能与家人天各一方,唯一的温暖只是那从远方传来的一纸书信。“雪满衣裳冰满须,晓随飞将伐单于。平生意气今何在,把得家书泪似珠。”(唐·令狐楚塞下曲二首其一)。据《旧唐书》记载,唐朝的徭役负担还是非常重的,给官府交税,从冬天到夏天都没有停止。跟高丽打战时,帝王也要向人民征收“船庸”,导致百姓不得不卖妻典子,阶级矛盾非常紧张。“贞观之治”历来被称为“太平盛世”,然而盛世之下亦有不为人知的痛苦。(三)个人境遇大唐王朝自建立以来稳定发展,终于达到鼎盛而繁荣,经济发展。要使经济的发达、家庭温饱,男人必须起早贪黑出外谋生离家寻求机会,或漫游求学或科举或客商或国家败落,所以常常不断在路途行走。唐代诗人见月、柳、水、蝉、草、笛、水皆有泪水之意、羁旅之悲。社会不安离乱、文人士不遇、百姓饥饿冻馁、客商处境艰难是唐人所独特的遭遇,但其情感却是共通的,诗人通过诗歌展现出普通人谋生的不易。很多商人在外做生意并不是顺风顺水金玉满堂,更多的可能面临生意的失败;文人志士考不上进士无颜归家面对父母妻儿,只能流落街头,靠卖字画为生,甚至呆在京城流浪一生失意一世;贫民百姓家中无粮度日,妻子痛哭孩子受饿,自己也充满无限的痛苦和悲凉。个人有过另类遭遇的诗人在诗歌创作时会更偏爱运用泪意象。例如贾岛,早年的蒲团生活便对他诗歌创作产生很深的影响。在禅房受到的教育和所处的末路时代,造成了他在运用泪意象时,总带着一种萧瑟、凄清和荒凉的感觉。正如这首“泪落故山远,病来春草长。”(贾岛《下第》)没有初盛唐时的雍容华贵,带着点苦涩,带着点自己的个性,为诗歌开辟了另一条道路。文人贬谪的遭遇也丰富了诗歌的泪意象,如白居易被贬而写下感人肺腑的《琵琶行》,李白、韩愈、刘长卿等人被贬时也都借诗歌来表达自己的感伤、寂寞和悲痛。四、唐诗泪意象的文学意义(一)美学传承由于前人的探索和挖掘,唐代前后期的两种极端变化,唐诗在继承和发展中达到了诗歌的顶峰,完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后来者一种是继承盛唐时的“温柔敦厚”、“中正和平”的创作风格,泪意象显现出“去淫滥归雅正”的正统作风,诗歌中较少运用典故、暗示、夸张等表达方式,而是直抒胸臆、直陈其事;另一种则沿用中晚唐的风格趋向、审美范式、意象表现,在诗句的化用中往往以杜甫、李贺等诗句为大宗,风格趋向清新纤巧、感伤哀戚,意象选择突出残月、红烛、落日等破败物象,意境迷离、意象复杂,形成独特的美学意蕴。前者如江西诗派便以杜甫为祖,黄庭坚的诗句便常化用唐诗。如“花似去年堪折赠,插花人去泪阑干。”(黄庭坚《讲武台南有感》)便同时化用唐诗中的“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杜秋娘《金缕衣》)和白居易的“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有些则继承唐诗中神话荒诞虚幻的超现实想象。如《红楼梦》中的诗歌,大多继承唐诗泪意象的格调和韵味——特别是李贺、杜牧、李商隐等。中晚唐诗歌泪意象的处理有着一种清丽哀艳的艺术造境,清代诗评家评价李贺“皆以极艳之词,写极惨之色。”,如“神农女娲愁不言,蛇哭老媪啼泪痕。”(《鸿溝》)渲染出一种好景将尽、惆怅哀绝的泪意境。而李商隐开创的《无题》也朦胧之至,他临终前的一首《锦瑟》奠定了一种苍茫迷蒙的意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更是贯穿着爱情、理想、人生境遇等种种生命体验,这种精丽华艳的意象和曲折间接的描写手法,渲染出迷离的诗歌境界。这种美学倾向为后人所取,如“西昆体”,是模仿李商隐创作格调的一大诗派,袁枚的性灵说也都继承这样的美学理念。袁枚在《随园诗话》序中还极力推崇温庭筠、李商隐、韩偓的诗歌。泪意象在诗歌中的运用,有一种残缺之美的悲情审美体验。许多梦诗中也包含着泪意象,将梦中的虚幻、怪诞与泪水的真实相结合起来,产生了一种含蓄典雅的美感,为后世人提供了很多典范。如李煜和纳兰性德的诗词中就继承着这样的美学传统。今天,诗词被大量的运用于古风歌曲和网络言情小说之中,作词人将唐诗用另外一种方式呈现在我们眼前,具有时代的显著特征和风貌。许多诗人引述或化用唐诗的句子加以现代的词语,使其注入新鲜的血液。最典型的有许嵩《断桥残雪》中:“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将送别的物象柳、沙堤与泪融合在一起,表达了离别时的悲伤之情。“我已等过残烛落泪,你怎么还不归?”(《花满楼》)、“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清明雨上》);银临的《牵丝线》:“是你吻开笔墨,染我眼角珠泪。”(二)意象扩大在唐诗中,与泪有关的意象被大大的增加,其中柳、月、蝉等是唐人继承先民的无意识文化心理[13]。而“落花与伤春”、“落日”、“海棠”、“柳絮”等,则从唐代开始被大量运用于伤感诗歌中。经学者研究发现,落花与伤春始于梁代,盛行于中晚唐,海棠花这种意象更是直到中晚唐才开始被诗人们引用,这些飘零物象与泪意象相结合,构成一种不稳定的飘零哀艳形象,将作者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被原始思维所赋予的“黄昏落下就是死亡的信仰”的夕阳意象,也在唐代才被完全的用来表达死亡和毁灭的精神内涵,如“蘼芜盈手泣斜晖,闻道邻家夫婿归。”(鱼玄机《闺怨》)将斜阳也渲染上悲伤的眼泪,在带夕阳与泪水的诗句中,渗透着悲哀与无奈的感伤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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