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传媒在世界传播格局中的崛起

论中国传媒在世界传播格局中的崛起全球化时代给了我们全球化的视野。在这种宏观视野下，我们可以纵览国际舞台上的风云际会，也可以对自己在这个舞台上的表现评头品足，大加臧否。然而人们是否意识到，能以这种视野放眼天下、反观中国，也是一种历史性的进步？因为它充分说明，中国已经彻底告别闭关自守、暗于世事的年代，由背向世界转而面向世界、融入世界！“最后这20年（指20世纪最后20年――笔者注）虽然只占一个世纪的五分之一，但它的意义和所发生的变化，超过了前此的任何时期”。①甚至可以说，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跃进”②。对中国而言，这种“史无前例的跃进”不但表现在经济、政治、文化生活等方面，还突出地表现在新闻传播中。首先，更多的外国媒体开始关注中国、报道中国。有人曾用“少而偏”来概括国外媒体长期以来的涉华报道，这基本上反映了这方面的真实情况。有学者曾对20世纪70年代美国主要报纸有关中国的报道进行过一次内容分析，分析结果表明：“报纸所传播的讯息是消极的”③由于中国与世隔绝得太深太久，这种“消极”报道的音调实际上一直延续到20世纪末。而世界上许多国家因直接采用西方通讯社的稿件，其媒体也就应和着这股音调，形成了一种传播上的定势。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长以及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各国媒体涉华报道“少而偏”的情形逐渐得到改变。美国肯特大学中美问题专家评论道：“以往美国对中国的报道大多集中在政治和经济方面，现在可以说是方方面面全都有了，正面的、客观的报道也随之增多，这是近年来没有过的”。④其他国家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例如近年来，德国媒体对中国全面、客观的报道多起来了，甚至在报纸上可以见到“我们能从中国人身上学到些什么”的字样。对于一向居高自傲德国人来说，这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转变；在日本，以“中国”为主题的中、日文网站日益增多，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形象也更加真实、鲜明地展现在日本人和在日中国人面前；在印度，自今年６月瓦杰帕伊访华后，“中国报道铺天盖地”，６月23日，印度影响最大的月刊《今日印度》在其72版的篇幅内，竟有20版是对中国政治、经济、社会生活情况的集中报道。据了解当地情况的人讲，印度媒体对一个国家如此密集的报道，近年来实属罕见。其次，更多的中国记者出现在国际新闻报道第一线。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驻外记者人数不断增加。他们分布世界各地，以其独有的视角对形形色色的国际事件进行报道，成为国内民众与外部世界信息联系的桥梁。近年来，随着我国国力的进一步增强，在一些世人瞩目的重大新闻现场，在以往中国媒体难以涉足的地方，也更多地出现了记者们的身影。不久前结束的伊拉克战争就是一例。过去，由于条件所限，每遇战争，我国只有新华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等少数新闻媒体能派记者到一线采访，且人数少，装惫相对简陋。据《环球时报》记者透露，在报道波黑战争时，该报记者还没有手机，当时仅仅为了给国内打一个电话，就要驱车夜行数百公里，从波黑赶到贝尔格莱德。今天的情况完全不同了。在这次伊拉克战争中，不但中央级媒体纷纷增强海湾地区的报道力量，一些地方媒体也向一线派出自己的记者（如北京的两家地方媒体以及四川、广东等地的媒体）。地方媒体的加盟，使中国赴海湾记者数量大增。据粗略统计，当时在伊拉克及周边国家参与前线报道的中国记者约有近百人，打破了中国域外战争报道的历史记录。人数增加的同时，记者的装备条件也大为改观。不要说手机了，就是价格不菲的国际海事卫星电话等设备，也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再次，中国媒体域外“落地”，形成更大的覆盖面。以海外华侨、华人以及港、澳、台同胞为主要对象的中央电视台第四套节目（国际频道）的开播（1992年）以及面向国外观众的中央电视台第九套节目（英语国际频道）的开播（2000年），标志着中国电视开始走向世界。近十年来，中央电视台先后租用了十多颗国际通讯卫星转播国际频道和英语国际频道的节目。经过几次对租用卫星的调整和优化组合，到2000年底，共有八颗国际通讯卫星转播中央电视台两个对外电视频道的节目。据美国泛美卫星公司提供的资料，中国中央电视台是亚洲地区首先完成电视信号全球覆盖的电视机构。在加快电视信号全球覆盖步伐的同时，中央电视台还加大了节目在海外落地工作的力度。据统计，截至2000年底，已有26个国家和地区的48家电视机构与中央电视台签约，通过各种方式完整或部分地转播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的节目，节目落地范围涉及119个国家和地区。⑤2002年３月底，新闻集团旗下星空传媒集团推出的“星空卫视”在广东开播，与此同时，中央电视台的英语频道也通过新闻集团旗下的福克斯新闻网进入美国。在中央电视台挺进海外的同时，一些地方台也开始实施雄心勃勃的远征计划。2001年12月，上海卫视（继中央电视台之后）落地日本，成为国内首家得到广电总局批准在日播出的省级电视频道。最近湖南电广传媒也打算在美国和欧洲设立分支机构，为进军美国和欧洲市场做准备。上述种种变化或飞跃也就是近几年的事。这似乎给人一种印象：仿佛新的世纪带给中国某种特殊的眷顾，使中国新闻业乃至世界对中国的看法转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事实上，这种变化或飞跃并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中国二十几年改革开放的必然结果，是在量的积累的基础上产生的质的飞跃。因此我们可以说，中国新闻业在世纪初的变化或崛起具有必然性。那么，是什么因素促成了中国新闻业在国际领域中的崛起呢？第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20世纪90年代初以后，中国经济步入了高速发展阶段。期间尽管经历了亚洲金融危机和国内自然灾害等各种困难，但中国经济发展的步伐没有减缓，其增长速度在世界上始终位于前列。新的世纪以来，全球经济发展趋缓，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更是显现出经济衰退的迹象，而此时的中国经济却呈现出强劲的增长势头，成为全球经济中的一个亮点。有资料表明：在1980～2000年的二十年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的年均增长速度超过9%。2000年，中国GDP超过意大利而成为世界第六经济大国。中国制造业总体规模迅速扩张，已经成为世界第四大生产国。在诸多产品领域，中国已经成为世界性的制造基地，产量位居“世界第一”⑥。“十年内，中国有望成为电子产品、半导体和电脑硬件的最大制造商和全球第四大贸易国”凡此种种，均与我国不断提高的国际地位和日益扩大的国际影响不相称，并对她在国际舞台上形象的塑造和作用的发挥构成了明显的障碍。为了改变新闻传播上这种于我不利的被动局面，客观上需要进行调整。首先，为了改变我国在国际传播中穷于应对的被动局面以及由此产生的短期效应，我们应当制定长期的新闻传播战略。这个战略应当与中国国家发展的总体战略相吻合，与中国的外交政策相配合，同时考虑到国际关系格局中的变动因素并据此进行修正、调整，从而使我们能够在世界多极化和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中获得更多的机会，处于主动地位。这个战略应当具有一贯性，应当注重整体效果、长期效应和长远利益。其效果的积累应当是渐进性的，其实施过程不能因某些人为的因素而终止或改变。在整体战略的基础上，战术性的问题就有了宏观指导，就能够避免因应急性的一事一表态而造成的无法回旋的被动局面。其次，为了改变我国在国际传播中传受双方不对位的尴尬局面，我们应当更多地考虑受众，了解受众，研究受众。目前我国的对外传播模式基本上是以我为主的宣传型模式，这种模式的最大特点就是传播主体主导，而将受众放在次要的位置上。事实上，受众不是被动的接受者，它对信息的注意和理解是有选择的。国际传播领域中的受众因其意识形态、文化背景、接收习惯的不同而显现出更大的选择上的差异。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仍试图以固有的编码、释码信号去影响另一个语境中的译码者，其结果必然造成信息的浪费，所谓高成本，低效益。因此应当建立域外受众调查、反馈机制，使面对不同受众的传播具有科学的依据。第三、在维护国家利益、坚持原则的前提下，应当将原则性与灵活性有机地结合起来。如果说“说什么”更多地是原则上的规定的话，那么“如何说”就应当具有多样化的可能性。多样化的、灵活的表达方式一方面可以为受众提供看问题的多重视角，这符合他们的接收心理，同时也可以使我们在复杂多变的国际政治较量中游刃有余，争取主动。我国在经济上、外交上都采取了灵活多样的策略、手段，使我们能够广为吸收发达国家的资金、技术和管理方法，促进我国经济的发展；使我们能够增信释疑，广交朋友，我们在新闻传播上为什么不能更加灵活一些呢？这最终对我国和平、公正、负责任的大国形象的树立是有好处的。总之，在国际传播中，我们应当尊重新闻传播规律，顺应社会发展潮流，适应中国未来发展的需要，具有发展眼光，开放意识和全球化观念。注释：①资中筠主编《冷眼向洋》（下卷），第375页，三联出版社，2000。②同上，第363页。③徐小鸽《国际新闻传播中的国家形象问题》，载刘继南主编《国际传播现代论文集》，第30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④丁刚、袁鹏《美不再把中国当敌人》，载《环球时报》，2003年1月1日。⑤《现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