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化学习的价值定位与课程管理创新

项目化学习的价值定位与课程管理创新【摘要】论文以项目化学习的中外实践为背景，以上海市建平实验中学的本土实践为依据，从课程领导和管理的角度，对以项目管理方式推进项目化学习进行了梳理总结，对推进项目化学习中的价值定位与课程管理创新进行了探讨，对为何要开展项目化学习、如何开展项目化学习、开展项目化学习的关键是什么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看法。【关键词】项目化学习；项目管理；价值定位；课程管理创新上海市建平实验中学是因浦东开发而生，应浦东改革而兴的一所公办初中,建校20年来,学校在课程改革与管理变革中始终保持着开放创新的态势，近年来在开展项目化学习方面也做出了积极的探索，使学生学习更加富有动力，学校办学更加充满活力。一、顺势而为：开展项目化学习项目化学习（Projectbasedlearning简称PBL）是当前教育界的一个高频热词，这种学习形态以学习者为中心、以真实性情境为前提、以挑战性任务为驱动、以持续性探究为路径、以展示性成果为导向，改变了传统的学习方式，让学生在一段时间内对真实的、复杂的、跨学科的问题进行探究，通过分工合作探索解决方案，形成学习成果。项目化学习有助于引发深度学习，培养学生的动手实践能力、高阶思维和综合素养。\o""[i]1.积极回应国内外教育改革潮流项目化学习的思想萌芽于约翰﹒杜威的“做中学”，杜威强调人有四种基本本能，即“制造、交际、表现和探索”，其中最突出的是制作的本能，他认为只有从“做”中得来的知识，才是“真知识”。\o""[ii]杜威的思想影响了世界课程改革的趋势，使课程由传统的知识中心逐步转向了儿童中心。国际经合组织OECD在《2017影响教育的趋势聚焦》的报告中提到“作为个体初始社会化的主要社会空间，教育在培养跨文化技能中必须发挥重要作用”，强调在现今这个“超级多元化”的时代，教育必须要调整教与学的方式，以满足创新型人才培养的需要。中国的基础教育深刻意识到全球化的挑战，世纪之交的新课程改革做出了积极回应，但是具体到日常的教学层面，受历史传统与现实困境等多种因素的制约，从教学理念到课程内容、教学方式的落地到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诺贝尔奖获得者华裔物理学家朱棣文教授在一次采访中曾说到：“中国的学生学习很刻苦，书本成绩很好，但是动手能力差，创新精神不足。”项目化学习在弥补这个缺失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其最突出的一个特点就是让学生在动手实践中将知识内化为自己的能力与素养，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创新素养。2.迎接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政策挑战新时期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经历了“由知识立意到能力立意，再到素养立意”的发展过程，教学也由注重“落实双基”（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到“三维目标”（知识、技能，过程、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再到“核心素养”的三个阶段。2016年9月发布的《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以科学性、时代性和民族性为基本原则，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核心，分为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三个方面六大素养。一方面通过分科教学来进行学科核心素养的培养，另一方面是通过跨学科学习来进行核心素养的培养。2018年3月上海市教委公布《上海市进一步推进高中阶段学校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实施意见》，此次中考改革力求促进学生全面发展，注重能力导向，提高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和创新素养。新增了道德与法治、历史两门学科的开卷考试，物理、化学两门学科的实验操作考试，地理、生命科学等学科的跨学科案例分析，综合素质评价等内容。评价方式的变革促使教育者开始重视学习方式和育人模式的变革，项目化学习因其在跨学科学习方面有突出的优势，因此也成为培养核心素养的一种自然选择。3.引领学校走向高质量教育的有效载体2011年开始实施的《上海市中小学学业质量绿色指标》对教学起到了科学评价、正向引导的作用，但是教育中还是或多或少地存在种种“不够绿色”的教育现象。“重分数轻人格，重显绩轻潜能，重模仿轻创新，重术轻道”的教育观、质量观依然存在；对间接经验书本知识的背诵、理解、记忆、复述、训练、依然是主要的学习方式；“超前学、超量学、反复学”、刷题训练的现象屡见不鲜。这样的教学压制了学生的学习主动性，影响了学生身心健康，甚至埋下了心理人格隐患，在一定程度上使真正的教育质量打了折扣。2018年的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2018）测试，我国四省市（上海、北京、江苏、浙江）作为一个整体取得全部3项科目（阅读、数学、科学）均排名第一的好成绩。这喜人的成绩带给我们自信的同时，也反映出一些值得反思和改进的问题。诸如学生学习效率不高、幸福指数偏低，学生的学校归属感、生活满意度偏低，学习负担偏重，家长情感支持有待提高，教师队伍建设有待于进一步加强等。教育质量不能只关注学业分数的质量，更要关心学生学习的过程质量和生命质量。2019年6月颁布的《中国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指出要切实提高教学质量，特别强调了要优化教学方式，积极探索基于学科的综合化教学，积极开展研究型、项目化、合作式学习。从顶层设计层面对项目化学习的重视，赫然出现在高规格的教育文件中。4.学校特色校本课程的品牌创建需要初中在基础教育学段中面临较大的发展困境，甚至被称为“豆腐腰”“洼地”，主要的问题是地区、校际、学生之间学业水平不均衡、学生家庭背景差异大，加之初中生处于身心发展的特殊时期，发展方向日趋多元化，导致课程开发难度较大。建平实验中学充分考虑到处于青春期的初中生普遍具有求新好奇、兴趣多元，自我意识觉醒、要求人格独立，容易出现叛逆倾向，稳定性差、可塑性强等特点，围绕学校“探索真知、追求真理、学做真人、活出真我”的育人目标，开发了“三需”课程。一是因人施教，满足学生青春期身心成长的“普需”；二是因材施教，满足学生兴趣特长发展的“特需”；三是因学施教，满足学生升学考试的“刚需”。努力创设真实的学习情境，探索项目化学习，培养学生在真实的学习与生活的情境中发现真问题、解决真问题的能力。二、本土创新：项目化学习的深入探索从2015年起，建平实验中学组织学生参加“未来之城”大赛。该项比赛是由美国全国工程师周基金会发起的面向全球青少年的一个教育课程和项目活动，距今已有20多年历史，每年有来自全球各个国家近4万名学生参与比赛。参赛学生通过对科学、艺术、技术、工程学和数学等相关学科知识进行综合运用，为人类设计一百年以后的未来城市，设计成果通过城市描述论文、城市物理模型、虚拟城市设计、现场演讲来展示，要求模型制作费用需控制在100美元以内。该项活动2014年被引入中国，目前全国已有几百所学校参加。建平实验中学于2015年首次参加该项比赛，成果荣获上海赛区的总冠军。此后连年参加该项比赛，成绩不断刷新，不断突破，目前保持着全国初中参加此项最佳成绩，在全球比赛中，也是美国本土以外地区的最好成绩。在建平实验中学“未来城市”实验室陈列着学生获奖的系列作品，其中有由Majic团队以企鹅岛为原型创作的“人与动物自然共处”的特色城市，TomorrowLand团队以印尼群岛为原型制作的“中国版的诺亚方舟”——漂浮的蜂巢岛，WTO团队以杭州萧山为原型设计的“现代与历史融合的桃花源”，Dreamlikeland团队以上海临港新区为原型设计的色彩缤纷的迪士尼版养老型城市，FutureDesigners团队以希腊柯林斯地区为原型创作的新旧文化冲突的城市，STEP团队以青岛为原型设计的多元文化交融的城市，Idealland团队以西藏林芝为原型设计的天人合一的未来城市，Philosophers团队以冰岛雷克雅未克为原型设计的一个“最佳系统整合典范”的城市。建平实验中学的“未来城市”项目已经具有扎实的基础，显著的效果，具有相当的成熟度，也积累了一些校本经验，诸如注重知识与生活的有机联系，科技与人文的比翼齐飞；追求历史与现代的完美融合，中国与世界的紧密对接；引导学生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注等。但这毕竟是一项赛事驱动的项目化学习，受种种条件制约，能够参与的还只是几支队伍，项目化学习的受众面还局限于学校中的小部分被挑选出的精英。为了让全校所有学生都能够体验并受益于项目化学习，建平实验中学近年来致力于校本化实施。以下以六年级的“整本书阅读”的项目化学习为例，来提炼本土化实施的主要特点。1.提出真问题，创设真情境根据《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要培养学生广泛的阅读兴趣，扩大阅读面，增加阅读量，多读书，读好书，读整本书”的教学建议，六年级语文组开展了《鲁滨逊漂流记》整本书阅读项目化学习，以“一个人二十八年在荒岛上如何生存？请为他提供一份《荒岛求生指南》”作为主问题，将学生带入到一个真实的学习情境中，去解决主人公面临的真实问题，构建主题阅读的任务群，形成立体化的学习场域。2.体验真阅读，实施真合作

学生带着问题阅读原著，不再只是粗略的、浅表性的阅读小说的情节，为了寻找问题的答案，更加关注文本的细节，真正把握小说学习的重点。他们在学校里寻找同伴分享自己对于问题的思考，在碰撞中催生出新的想法概念，形成了阅读共同体，校园里洋溢着浓浓的阅读氛围。学生阅读文本的兴趣与专注度不断地被激发，愈研愈入，愈入愈新，很多见解都是见人所未见，发人所未发。比如，他们关注到鲁滨逊一个人漂流至荒岛，他需要面对衣、食、住、行、生病、孤独等重重困境与艰难，这28年漫长时光中挑战他的不仅是实际生活中生存的技能，更有精神心灵上的慰藉与力量。3.建立真联系，进行真探究学生根据自己的任务，在开放的学习时空里，开始自主、探究、合作式的学习实践，融合各个学科的知识解决问题。从整体设计、到标注在荒岛求生地图的小小比例尺，从原料采购、工具选用到呈现出的创意推拉门，用二极管点亮的篝火，学生在自己动手制作的过程中，会利用更多维的学科知识和学习资源收获更多技能。而一些难以解决，甚至不能解决的问题，通过撰写小论文的方式来讲述自己的想法和观点，运用多种学习平台去获取资讯解决自己的问题。有个学生在制作《荒岛求生指南》时，对于烟叶为何能治病产生了困惑，经查询书籍、网络后发现原来适量烟叶治病是有传统可循的。完成任务的同时，提升了写作与口语交际能力，实现语言建构，提升了语文核心素养。4.完成真任务，诞生真成果沙盘与立体书合在一起成为了这次项目化学习的完整成果，在校内与自媒体平台上进行展示。每个班级都评选出了匠心创作奖、妙手绘制奖、巧嘴介绍奖、慧眼细读奖、神脑深研奖，这些奖项由师生共同参与评比，激励着学生用心、用情、用力呈现更优秀的作品。这八个“真”成为建平实验中学项目化学习贯穿始终的策略，把学生推到学习的中心、展示的前台，引向真实的生活、具体的问题。师生陆续开发了“投石车”“西游棋”“谈古喻今名言隽句诵写讲画演”等项目。从借鉴“他山之石”到开采“本土之玉”，建平实验中学采取“由点到面、全方位、立体化”的策略推进项目化学习，在学科融合、场馆建设、课程开发、资源挖掘等方面不断探索，逐步走出了一条“从精英特需到大众普惠，从赛事驱动到课程建设，从边缘活动到主流学科，从单一科技类项目到学科融合”的项目化学习校本化之路，开启了通向未来教育的一扇门。（三）管理变革：项目化学习的组织保证课程改革的深化和项目化学习的推进，呼唤学校的管理变革，而学校的管理变革也成为推动项目化学习的最主要力量。项目化学习作为项目管理，从项目的萌芽、生成、培育、实施到评价都需要学校管理相应地发生变化。如果没有科学、民主、平等、开放的现代学校管理的保障，项目化学习很难推进，也很难成功。1.

观念变革：跨学科教学协同育人项目化学习是一种跨传统、跨文化、跨学科、跨教学、跨年段、跨时间、跨空间的新的学习形态，不同于传统的以学科教研组为纵向的管理方式，需要横向的跨学科的学习组织、教研组织、评价组织来推动实施，带来的是学校学习组织方式和评价方式的变革。开展项目化学习首先要敢于从分科教学和传统的教学方式中“跨”出来，跨出一步才会为学生的学习打开一片广阔的天地。建平实验中学通过问卷、访谈了解学生的学习体验，发现他们在“创造思维、学以致用、解决问题、交往合作、自我探索”等几个方面有较深的体会。“漂浮的海上城市解决了人类生存空间不足的难题”，“我交到了很多相同爱好的好朋友，都是不同班级的，还有不同年级的”，“如果有一天我也被困荒岛，我怎样战胜内心的寂寞与恐惧”……学生所获得的与传统课堂“不一样”的体验弥足珍贵。关于项目化学习，存在着一些认识误区，有人认为项目化学习属于STEM课程领域，以科技类为主，是主流学科之外的一种点缀，担心项目化学习可能对学科教学造成冲击。其实，项目化学习与扎实的学科知识是分不开的，真正有质量的项目化学习非但没有淡化学科知识，反而是基于学科知识、运用学科知识、巩固学科知识、融通学科知识，最后在实践中提升学科知识。2.课程审议：基于需求的课程开发机制建设好的项目化学习的项目从何而来？目前学校之间很不均衡，有的缺少资源集聚能力，项目稀缺；有的则是项目泛滥，开展的比较随意。这就需要建立规范的课程审议机制。只有校内建立起了规范的课程审议机制，才能保证项目化学习的科学性与合法性，保证项目被师生认同，保证学习质量，保证项目满足学生的成长需求。课程审议包括课程规划论证、课程实施调研反馈机制、课程质量的自我评估机制等。下图是建平实验中学提炼的课程审议机制流程图。\o""[iii]通过机制建设，可以形成公开透明的课程开发机制，保证了课程合法性以及认同度，避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为特色而特色”的外在化、表面热闹的课程开发弊端。

3.关系重塑：立体对话促进伙伴合作建平实验中学积极探索走向现代学校治理的对话机制建设，进行机构变革，重构学校人际关系，积极开展校长、干部、教师、学生、家长、专家之间的多元多层次的立体对话，变“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为合作伙伴关系。将原有行政处室变革为专业中心，强调综合协调、专业服务功能。成立松散型的项目化学习教研组，教研团队来自不同学科，负责指导学生选题立项并根据项目需要适时讲授相关领域的知识和技能，与学生灵活、亲密互动。从校外特聘的科学顾问加强团队力量，开拓项目化学习实践的领域，引入更多课题与活动课程。每个班级都特设一名项目代表负责本班与项目化学习相关的组织与安排。项目代表协助老师发现项目、自主选题、自主调研、落实项目。师生的参与热情被点燃，学校积聚了课程改革与发展的内生力量。4.资源集聚：多方助力提供有效支撑“一个梦想，八方成就”，教育一个孩子，需要的不仅仅是一所学校，更是一个村庄、一座城市。建平实验中学深刻意识到开展项目化学习要充分挖掘各种资源，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诸如政策资源、学校资源、家长资源、学生资源、竞赛资源、企业资源、公共环境资源、网络资源等等，从拿来主义到校本创生，从局限校内到放眼社会。这些丰富多样的资源为项目化学习的展开提供了坚实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