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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中泰大米贸易的演变

清代中泰大米贸易是一个尚未研究的课题。至于泰米进口与17—19世纪中叶中泰贸易结构演变的关系,至今未见有专文加以论述。有鉴于此,笔者在广泛收集资料的基础上,拟对这一问题作较深入的剖析。千虑之一得,还望学者们多作指教。一18至19世纪中叶,清廷迫于国内日益严重的粮食问题,从东南亚地区进口了大宗大米。据史料记载,在这一百多年间,向我国输出过大米的有以下18个南洋国家和地区[1,2,5,13,19,27,36,46,59]:暹罗(今泰国)、吕宋(今菲律宾吕宋岛)、安南(今越南)、噶喇巴(今雅加达)、柬埔寨、马辰(今苏门答腊东部)、柔佛(今马来半岛南部)、仔(今泰国柴也)、宋踞盼(今泰国宋卡)、丁家卢、宿务、苏禄、缅甸、港口(今越南河仙)、单丹、吗(今越南河仙一带)、汶莱、邦仔丝兰(今菲律宾班丝兰省)。其中,以泰国向我国输出大米的时间最早,输出数量最多。19世纪中叶以前,中泰大米贸易经过了三个发展阶段:18世纪20至60年代,是中泰大米贸易的发生阶段。最初,泰米进口每年约在数万石左右;到乾隆年间便日臻繁荣,泰米进口历30年未曾间断,数量一般保持在数万至十余万石之间,最高年份可能达到过几十万石。18世纪最后三十年,中泰大米贸易曾一度萎缩。由于泰缅战争的影响,泰国农业生产一度衰落,泰米出口也急剧下降,几乎陷于停顿。19世纪上半叶,是中泰大米贸易的高峰阶段。泰国农业生产的恢复和中国社会、经济危机的加深,刺激着泰米进口数量逐渐上升,常年进口量大概有数十万石,最高可能达到过七十余万石左右[3,6,14,20,28,37,47,60]。泰米进口对我国东南沿海地区民食困难的缓解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清代,全国有三个缺粮带:直隶(今河北)、江苏一浙江,福建—广东。其中,又以东南沿海,尤其是广东、福建的粮食问题最为严重。这几个省的大米来源主要有三处:长江沿线的产米区(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四川),台湾,泰国。与国内大米相比,泰米价格低廉,运费便宜,输入中国时又可享受免征米税,减免随船货税等优惠,因而,每年都有大批中、泰商人将数十船以至上百船大米运往中国沿海各个口岸。尤其是到了嘉庆和道光年间,台湾拓植已近尾声,泰米便渐渐取代了台米的地位,成为我国东南沿海民食的主要来源之一。二海禁期间的民间海外贸易清代泰米进口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它促进了中国和泰国以及南洋地区民间贸易的兴盛。在封建时代,中国的对外贸易长期处于朝贡体制的束缚之下。从经济的角度看,所谓“朝贡贸易”,是一种以官方往来为基本形式,以封建国家控制进出口为主要手段,以满足上层贵族的政治需要和消费欲望为根本目的的封建垄断贸易。长期以来,这种贸易形式在中国对外经济交往活动中一直处于支配地位,而民间贸易只能附属于它,为它所控制。明朝立国后,更把这种体制推到极端。在长达二百年的海禁期间,朝贡几乎成了唯一合法的对外贸易形式,而民间贸易则被视为非法的走私活动,长期受到压制。这种一统天下的局面到16世纪才被打破。在分析明、清两代中国与南洋经济关系的演变时,可以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从16世纪中叶到19世纪中叶,民间贸易的发展出现了两次高潮和一次低潮:明代后期,国内沿海地区的商品经济有了长足的发展,必须为手工业产品开拓更广阔的市场,这就为私人海外贸易的兴起带来了新的契机;与此同时,西方殖民者东来,一步步控制了东南亚大片地区。至明代末年,中国与旧日“藩属”的朝贡往来大部分停止,继之而起的是与这些地区的殖民者之间的贸易[1,2,5,13,19,27,36,46,59]。明政府面临严重的政治和经济危机,为了开辟税源,缓和内外矛盾,被迫于16世纪60年代开放海禁[3,6,14,20,28,37,47,60]。从此,一向唯我独尊的朝贡贸易失去了往日之盛,而民间海外贸易却蓬勃兴起,并很快形成了第一个发展高潮。其中,中泰贸易的发展尤为令人瞩目。明清鼎革之际,华商在中泰两国都取得了对外商业交往的主动权,阿瑜陀耶作为东南亚对华贸易集散地的地位也已确立[4,7,21,29,38,48,61]。清代初年,在封建统治者的强力压制下,中国与南洋之间的民间贸易活动一度衰落,转入低潮。清朝入主中原后,始终把东南沿海视为最不安定的地区。江南抗清,南明偏安,郑氏据台,三藩作乱,一次又一次地威胁着大清王朝的统治。西方人在中国沿海的殖民活动,更加重了清朝皇帝的忧虑。在他们眼里,东南沿海不是中外经济交流的通道,而是危机四伏的政治边疆。为了巩固封建统治,清朝建国伊始,便对民间海外贸易采取了一系列压制措施:一曰恢复以海禁和朝贡互为表里的垄断贸易体制。顺治十二年(1655年),清廷下达了不准擅自出海的命令;次年,正式颁布海禁令;1660年,下达了“迁海令”,强迫沿海人民弃家内迁,不许商船渔舟片帆出海;康熙十一年(1672年),又重申禁海政策[1,2,5,13,19,27,36,46,59]。这第一次海禁直到1684年才解除。事隔三十三年,清政府为了防范盘踞东南亚海岛的西方殖民者,又搞起了第二次海禁,史称“南洋海禁”。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清廷宣布:“凡商船照旧令往东洋贸易外,其南洋、吕宋、噶喇吧等处,不许前往贸易”[3,6,14,20,28,37,47,60],此项禁令至1727年才解除。清代两次海禁,共历时39年,虽未能根本禁绝民间海外贸易,但却使它重新丧失了合法地位,成为不受官方保护的走私活动,因而严重阻碍了对外贸易的正常发展。海禁之目的,并非完全杜绝中外往来,而意在把对外经济和政治大权紧紧掌握在封建国家的手中。因此,清政府在厉行海禁的同时,又把明末已趋没落的具有浓厚的垄断色彩的朝贡贸易大力扶植起来。在海禁期间,清政府明确宣布,只准朝贡往来,不许私人贸易,“外国船非正贡时,无故私来贸易者,该督抚即行阻逐”[4,7,21,29,38,48,61]。康熙七年(1668年)又声称:“查外国非系贡期竟来贸易者,会典并无开载,惟康熙二年准荷兰国贸易一次,康熙三年准暹罗国贸易一次,遂于康熙五年永行停止。请嗣后非系贡期,概不准其贸易”[8,15,22,30,39,49,62]。海禁解除后,清廷又在税收等方面予朝贡贸易以种种优惠,以抬高其地位: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上以进贡船只若行抽税,殊失大体”,宣布将贡船进出口货税一概免除;而私人贸易者仍必须“听所差部员照例收税”,以示区别。二曰对商人、商船进出设置重重障碍。清代国内商民出海贸易,要受到各种限制。首先,商船的载重量不得超过五百石,“如有打造双桅五百石以上违式船只出海者,不论官兵民人,俱发边卫充军”,船上水手亦最多不得超过二十八名;出海之人还须取具保结,验明指纹,给发执照,佩带腰牌,若有不符,即行查处[10,16,24,32,41,51]。其次,任何人不得在外洋打造船只回国,为了辨明内地船只,清政府令出商船、海渔艇均按省籍刷以各色油漆,如福建船只涂绿漆,红色钩字;广东船只涂红漆,青色钩字,并标明省、县、船号等字样,所谓“红头船”、“绿头船”便源于此。再者,清代历朝三令五申,禁止人民私自出洋和久居外国。康熙五十六年,限令留居国外的人民于三年内回籍,逾期则“是其人甘心流移外方,无可悯惜,朕亦不许令其复回”;雍正五年正式宣布:“其从前逗留外洋之人,不准回籍”[11,18,26,34,43,53]。同时,清政府又多次晓谕暹罗停止雇用华人水手。康熙六十一年,广东巡抚查出暹罗贡船上有福建、广东民人156名,清廷令他们到暹罗携带家口与该国华人一并回籍。三曰对贸易商品严加限制。清朝开放海禁后,将唐、宋以来大部分禁运物品,甚至许多可以公开贩卖的商品都列入严加限制之列。以泰国所需的几种商品为例:一是铜料铜器,当时,泰国因缺乏采炼加工技术,常常从中国大量采买铜器、铜料。有时甚至把本地红铜运往广东,请工匠打制成器物后运回国[1,2,5,13,19,27,36,46,59]。二是铁器,其中需要量最大的是铁锅,不仅供应泰国市场,而且转售于马来各地[3,6,14,20,28,37,47,60]。三是丝绸,清初,上等生丝的价格在泰国要比南京高两倍[4,7,21,29,38,48,61]。但铜、铁器都是清政府严禁贩运出口的商品,雍正帝曾下旨:“铁器不许出洋货卖,律有明禁。乃闻粤东出产铁锅,凡洋船货卖,向来禁止”[8,15,22,30,39,49,62]。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清朝甚至下令禁止丝斤出口。清朝初年加强贸易垄断的政策,严重阻碍了中国与泰国和南洋各国之间正常的经济交往。雍正四年(1726年),宁波船主李进由泰国载运铅、锡等货到达泉州。当地官吏发现后,以“暹罗系西南禁洋,不许偷运者”为由,将李进拘捕严审,船货皆被查封[10,16,24,32,41,51]。因而时人评论说:“南洋未禁之先,闽、广家给人足,……既禁以后,百货不通,民生日蹙”。清初民间海外贸易所遭受的打击,由此可见一斑。有意味的是,从康熙末年开始,中国与泰国以及南洋各地的民间贸易重新出现了上升的势头,到乾隆年间形成了第二个发展高潮,并一直持续到19世纪前期。这后一个转变,是与中泰大米贸易的促进作用分不开的。淸政府鼓励泰米进口,原为稳定民心,以维护自己的统治。然而,泰米源源而来,却对中国—南洋朝贡贸易的衰落和民间贸易的兴起起了直接的促进作用。这一点,却是清朝皇帝始料所不及的。1.“论洋”:海禁政策的破解之路中国封建的自然经济,是明、清海禁政策的基础,16、17世纪,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和国内外经济交往的扩大,这个基础正在受到不断的冲击。但是,一般外国商品在中国很难打开广大的市场,中国在对外贸易中长期处于顺差的有利地位。大清皇帝因而敢于夸口:“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藉外夷货物以通有无”。然而,泰米进口却打破了这种自给自足的神话,堂堂天朝大国,第一次被迫仰给于“藩属国”以供给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这的确是破天荒的大变化。随着大米进口的增长,海禁便越来越难以维持下去。这一点,在第二次海禁破产的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1717年,清王朝颁布了第二次海禁令,不准内地人民前往南洋贸易。然而,海禁尚未解除,康熙皇帝便急不可待地向泰国提出运米三十万石,来广州、厦门、宁波接粜的要求[11,18,26,34,43,53]。开始,清政府只打算用朝贡船只运米,以把这项交易控制在海禁体制的范围之内。当然,这个想法是不切实际的。清代定例,暹罗进贡三年一次,贡船只能由广州入口,对贡船及进贡人数均有严格限制。若依朝贡规矩,所运大米无法满足需要;若运米贡船可不受定例约束,整个朝贡体制便会因此而陷入混乱。大概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康熙才不得不把泰米进口计划搁置下来。雍正帝继位以后,迫于民食问题的严重,便违背祖训,置海禁制度于不顾,于1725年下令让内地私人商船出洋运米,“往返外番船,酌定带回米以资民食。往暹罗者,大船带米三百石,中船带米两百石…”[1,2,5,13,19,27,36,46,59]。并让两广总督孔毓珣动员泰国私商,“如今若有便人,可带信与他,他若情愿装米来,叫他装米,得些利去也好”[3,6,14,20,28,37,47,60]。孔氏在广州向暹罗船主乃文转达了皇帝的旨意。翌年,暹商吴景瑞等便运米抵达厦门。这样一来,大米贸易便成了中泰民间贸易的一个组成部分,南洋海禁令实际上被完全打破,成了一纸空文。就在雍正允许私商出海运米的同一年,蓝鼎元向朝廷呈递了著名的“论南洋事宜书”,对海禁政策大加抨击。此后,被民食问题扰得忧虑不安的封疆大吏们也上书请开海禁。值得注意的是,在上一次有关海禁政策的争论中,开禁派的主要论据是海禁有碍于西洋银元的流入。而这一次争执的焦点却集中在大米进口问题上。蓝鼎元在上书中,严厉驳斥了开禁会导致国内大米透漏出洋的论调,“闽、广产米无多,福建不敷尤甚,每岁民食半藉台湾,或佐之以江浙。南洋未禁之先,吕宋米时常至厦。番地出米最饶,原不仰食中国”,并大声疾呼:“宜大开禁网,听民贸易,以海外之有余,补内地之不足,此且容缓须臾哉?”[4,7,21,29,38,48,61]福建总督高其悼也声称:“闽省福、兴、漳、泉、汀五府,地狭人稠,自平定台湾以来,生齿日增,本地所产不敷食用,惟开洋一途,藉贸易之盈余,佐耕耘之不足”,并要求“令出洋之船,酌量带米回闽,实为便宜”[8,15,22,30,39,49,62]。其实,从雍正二年到五年,清廷一直在鼓励华商和泰商运米,此时接到群臣奏疏,便顺水推舟,宣布解除海禁,“并令出洋之船,酌量带米,以佐内地耕耘之不足”。从此,延续数十年的海禁制度终于土崩瓦解,民间海外贸易重新取得了合法的地位。2.清代中日造船的规模清政府虽然废除了海禁,但又设置重重障碍,极力想把民间海外贸易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这对造船业和海运业的发展极为不利。然而,大米贸易兴起后,这些障碍便一一被打破了。如清初规定只有载重五百石以下的小船才能出海经商,而大米货重价轻,非大宗贩运不能赢利。因此,内地商民便乘运米之机,纷纷驾驶五百石以上的商船出洋。如乾隆十年,回棹米船载重量都在千石以上[10,16,24,32,41,51]。乾隆年间,朝廷为鼓励大船运米,颁布了对运米商人予以顶戴职衔奖励的条例,万石以上大船赏赐最多,以往对出海商船规模的限制便完全废弃了。19世纪前期,中国赴南洋贸易的船只,载重量多在千余石至上万石之间,有的大船甚至可装货六七万石,配备船员近百名[11,18,26,34,43,53]。随着大米贸易的兴起,禁止内地人民在南洋造船的陈规也受到了冲击。清代出国造船之风盛行,系两个原因所致:一是清初限制国内造船的规模;二是国内木材大量减少,造船费用昂贵。华人出国造船,以到泰国最为便利。该国盛产柚木,其材长大,质地坚硬,不易腐蚀,是珍贵的造船材料。在该国造船,其费用比中国和东南亚任何一地都要便宜。据西人记载,19世纪初,造船费用最高为厦门,最低为泰国,帆船每吨造价在福建为30余元,在广东为20多元,在越南为16元,在泰国仅15元而已[1,2,5,13,19,27,36,46,59]。自乾隆九年以后,一些到泰国运米的商人“探知该国木料甚贱,桅舵颇多,工费亦省,成造一船比内地可减工料十之五、六,以造船之多利摊补米价之少利,尚为合算,遂有呈请往暹买米造船载运而归者”[3,6,14,20,28,37,47,60]。此时正值国内需米孔殷,朝廷便同意了华商的要求,出洋运米造船遂成定例。18世纪后期至19世纪前期,中国与南洋贸易的帆船,很多都在泰国打造,因其船首没有象国内所造船只那样刷上辨别省籍的油漆,所以被称为“白头船”。这些帆船成了华人海上运输的主力。据统计,“在1821年,华侨在暹罗投资所制造的帆船为数已达136艘,其中82艘是从事暹罗与中国间的贸易的,另54艘是往返暹罗与越南、马来亚、爪哇之间从事贸易的。所有船只的吨位总计达39,000多吨”[4,7,21,29,38,48,61]。3.《光绪年间》第5:米船的贩运宋、元、明时期,中国从南洋进口的“番货”以香料和珍奇为大宗,其中又以乳香最盛。清朝建立后,这类货物虽然仍是官方朝贡馈赠的主要物品,但在民间贸易中已不占主要地位。入口货中之大宗者,为泰国等地的大米和日本的铜料。而对于米之进口,奖励尤甚[8,15,22,30,39,49,62]。然而更重要的是,大米进口又带动了整个中、泰民间贸易的发展。鸦片战争以前,凡来华贸易的外国商船,除须缴纳货税、梁课之外,还要承受名目繁多的杂费,如火耗、支销,规礼、通事费,引水费等,而且这些费用往往为正税的数倍至十余倍。暹罗商人也不能逃脱此类勒索。1728年,广东巡抚衙门的一个走卒向运米到虎门的泰国船主叶舜德强索六百两规银,否则不许开仓售米。叶氏百般哀求,“将来国王著落赔补,关系身家性命”,对方执意不听。叶氏无奈,只得卖米缴银。后他通过番官上告中国官府,才免除破产之祸[10,16,24,32,41,51],此类事情在清代极为普遍,因而有论者说:“五口通商以前,抽税奇重”。中外商人为了逃避苛重的税收,常常冒充贡使,或者随贡船前来贸易。康熙六十年,清政府就在泰国贡船内查出一百多名闽、粤商民[11,18,26,34,43,53]。乾隆四十六年,暹王郑信派遣一支大型船队来华朝贡,并请求赴厦门、宁波和日本贸易,引起清廷怀疑。经查询,船队中除贡船11艘,外洋船两艘,余皆为广东商船。商人附贡贸易,虽然有免税之利,但时间、地点及船数都受到严格限制,且随时有被查收的危险。因此,大米贸易开始以后,商人们便把注意力转向了大米贩运。大米价值很低,“内地粜卖获利不如杂货之厚”[1,2,5,13,19,27,36,46,59],所以商人们的本意并不在于大米交易,而在借运米的名义贩运杂货。按清政府的规定,运米来华不仅可以免除米税,更重要的是,运米商舶随船运来的杂货均可享受减免税银的优待。1743年,清政府宣布:凡外洋属国有运米来华贸易者,可酌免其船、货税银,以资鼓励。运米一万石以上,可免船、货税十分之五;运米五千石以上,可免船、货税十分之三[3,6,14,20,28,37,47,60]。此外,运米商人还可免交一部分规礼,通事费及买办费[4,7,21,29,38,48,61]。这些规定等于在中国闭关自守的壁垒上打开了一条通道,商人们只要象征性地装一些大米,便可把大批货物运来,以获取厚利。清政府对此并非一无所知,也曾多次下令,不许把免除米船货税的优惠施及华商。但是,中、泰大米贸易几乎完全操纵在两国的华人手中,这些人大都有双重身份,很难分辨谁是华商,谁是暹商;如果华人的活动一旦被禁止,大米进口就会陷于停顿。所以,清政府除了颁布几条法令外,对米船贩运杂货之事,只能听之任之。乾隆年间,一位名叫薛士隆的“暹商”经常随米船载运大批货物来闽贩卖,“频年往返,实与贸易商船无异,虽带有米石,称系该国王所遣,并无执照,难以听信”[8,15,22,30,39,49,62];而此人所乘帆船,“式样与内地鸟船相同,并非夹板夷船”。清政府为了鼓励外洋商人运米,对他不仅未加深究,反而每每予以奖励。华商暹商随米船运来中国的货物很多,有蔗糖、铅、锡、苏木、棉花、木料、毛皮、胡椒、棒胶、藤黄、靛青、槟榔、象牙、豆蔻等[10,16,24,32,41,51],其中以苏木、铅、锡最多。乾隆十四年,暹商管泰驾船来闽,载米五千余石,如以每石售价1.5两计,共价值八千余两;而随船运来的三千余担苏木、铅、锡,就值二万余两。乾隆二十一年,暹商金洪运米五千余石到厦门,所载苏木、番锡便有2700余担,价值也在万两以上[11,18,26,34,43,53]。中国帆船出洋或暹罗商船回棹时,又以压舱货的形式把大批中国商品运往泰国,供当地消费,或转运到南洋各地。其中最重要的有江南的生丝,佛山的铁锅和德化、石湾的陶瓷器皿。有时,出口的船只载运铁锅多达500连至上千连,重量在万斤以上。广东石湾窑盛于明、清两代,生产的缸瓦等陶瓷器很受泰国人民和华侨的欢迎;商人们贩往泰国的所谓“景德镇瓷器”,很多都是在石湾加绘洋采,并烘烧后才出口的。值得注意的是,清政府为了鼓励洋米内输,对进口货物的限制较松,因而随米船流入中国的泰国商品增加很快;但同时,对中国货物出口的限制却较严,如长期禁止铁器、生丝出口,并一度对出洋米船载运的杂货课以重税。因此,中国对泰国的商品出口量增长较慢。以致在19世纪初叶,出现了白银由中国流往泰国的现象。郭士立在《沿中国海岸的两次航行》中写道:每年从海南、广州、汕头、厦门、宁波和上海等地驶往泰国的华船除运来各种货物外,还有大量的白银[1,2,5,13,19,27,36,46,59]。克劳福特也说:“中国向暹罗输出普通器皿、茶叶、加工过的丝和某几种生丝。为了抵补亏空,中国商人不得不向暹罗大量输出银子”[3,6,14,20,28,37,47,60]。4.顶戴职序的赏赐据清代史料记载,18、19世纪经常派船到泰国等地运米的地区有:浙江定海,宁波;福建厦门,同安,海登;广东澄海,汕头,南海,三水等县[4,7,21,29,38,48,61]。这些地区大都成了中泰贸易的重要口岸。从1821~1828年,仅汕头,海南,广州,宁波,厦门五个地方到泰国做生意的商船就有近千艘[8,15,22,30,39,49,62]。其中,又以福建厦门地区和广东潮州地区最为突出。雍正、乾隆年间,中、泰大米贸易的主要口岸是厦门。这一带土地贫瘠,故“服贾者以贩海为利薮”,藉海外贸易为生者以万计。《厦门志》称:“厦门贩洋船只始于雍正5年(1727年),盛于乾隆初年”’这正是泰米源源而来之时。每年都有数十艘米船收泊于此,就连福建缺米最甚的漳、泉等郡,民食也全赖厦门一口通运接济[10,16,24,32,41,51]。大米贸易的兴盛,带动了航运业和商业的发达。嘉庆元年,作为“通洋正口”的厦门,拥有大小商行三十余家,洋船商舶千余号。19世纪初,一位访华的外国人惊叹道:“中国没有一个地方象厦门那样聚集了这么多有钱的、能干的商人”。而其中不少人就是靠经营洋米贸易起家的。早在乾隆年间,就有一批闽商出资给船户贩运洋米,以此谋取厚利;他们的活动得到朝廷鼓励,庄文辉、方学山、叶锡会、陈方炳、赖逢贵、柯生文、姚殿策、郑佳宏等人还因此得到顶戴职衔的赏赐[11,18,26,34,43,53]。19世纪初,厦门商人的活动范围扩展到广州、上海等地。他们不仅继续和泰国保持着密切的商业交往,而且把生意做到了婆罗洲、孟加锡、巴达维亚、苏禄群岛和新加坡。广东潮州地区是中泰贸易的另一个重要口岸。清代,这里人多地少,严重缺粮,沿海人民“耕三渔七”,以海为生。1807年,嘉庆帝在给军机大臣的谕旨中声称:澄海县商民领照赴暹罗等国买米接济内地民食,“行之已阅四十余年”,可见潮州人民在中泰大米贸易中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18世纪后期和19世纪初,进口大米的集散地转移到潮州入海口处的樟林港,这里便成了中泰贸易的重要口岸。当时方圆不足5公里的樟林镇,就有九条商业街,上千间商号。往返于中、泰两国间的商船,来时装着大米、铅、锡及苏木等货物,去时满载瓷器、潮绣、菜籽、竹器等潮州土产。潮州人还大批到泰国造船运米,19世纪初往返于中、泰之间的70到80艘商船大多是他们在泰国打造,船上的水手也都由潮州人担任。明末清初,由于南洋贸易形势的变化,泰国逐渐成了东南亚对华贸易的集散地。1767年,泰国首都阿瑜陀耶毁于战火。1782年,泰人复国,在濒临暹罗湾的湄南河畔建立了新都曼谷。由于大米贸易的恢复和发展,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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