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清黑龙江图书馆史事考述

百年清黑龙江图书馆史事考述

自1904年中国公共图书馆的百年历史以来，它一直是湖南和湖北省图书馆的中心。1906年(光绪三十二年)创办的(清)黑龙江图书馆是紧随其后建立的第三家省级图书馆,是中国近代图书馆史上第一批建立的图书馆之一,是黑龙江也是东北第一家公共图书馆。这是一个标志,标志着黑龙江图书馆事业自此肇基,并打下良好基础。这个史实长期被图书馆史界误读,甚至被黑龙江图书馆界自身所忽略。(清)黑龙江图书馆历经百年演变成齐齐哈尔市图书馆。值此百年华诞之际,特撰此文,意在重新解读并彰显黑龙江图书馆事业史,讨论并纠正历来图书馆史上关于黑龙江建馆时间的误区,并庆祝齐齐哈尔市图书馆的百年华诞。1清黑龙江图书馆的建立和影响1.1知识型官员群体变革的时代:1906年(清光绪三十二年)前后,先进的国家已经走进了工业革命时代。甲午战争、日俄战争之后中国朝野思变。1905年取消了科举制度,派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1906年清廷宣布“预备立宪”,改革八旗,改革官制,接受新法,试图振兴以挽颓势。省会城市的地位:齐齐哈尔系城名,本系达斡尔语边疆、牧场之意。建城之地,旧名“卜奎”,别名“龙沙”。1689年(清康熙三十八年)成为黑龙江最高政治统治中心——黑龙江将军衙门的所在地,从此直至公元1954年,齐齐哈尔在长达255年期间一直是省会中心城市。也正是这省会的地位成为省级图书馆在此建立的重要基础。知识型官员群体: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程德全署任黑龙江将军,是最后一任黑龙江将军,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黑龙江改行省制,他又成为首任巡抚。委以重任后,程德全聚集起一个在文化层次及见识上在当时都属上乘的知识型官员群体。教育振兴的思想:当时,除了招垦采矿实业以增加税收外,通过兴办教育、改变民风、启迪民智以图繁荣和振兴,也是这个官员群体的主要思想。其时,源自西方的图书馆是文化教育新事物,开始为有识之士所认同,国内出现“公共图书馆运动”的环境。此四方面的主要背景因素使得(清)黑龙江图书馆的创办成为一种必然,也使得黑龙江的图书馆事业有机会超越当时的社会条件,加入到百年中国图书馆事业的最前列。1.2管理对象:图书馆1906年11月5日(光绪三十二年九月十九日)署任黑龙江将军程德全上奏朝廷《各学堂额支折(附单)》汇报在黑龙江办教育情况。奏折中明确提到:“又设图书馆采办各种图书仪器,俾供众览。”成为建馆明证。其中,“四月”之时间、“图书馆”之名、“采办图书仪器”之实、“众览”之用、封疆大吏当做业绩直接上报朝廷的事实、齐齐哈尔的省会地位都说明:1906年5月(光绪三十二年四月)在黑龙江的省会齐齐哈尔,一所早期的省级公共图书馆应运而生。时任教育官员的林传甲在《黑龙江教育状况》中也记载:“图书馆缘起:学务时代,始购新教科书及近译各书。陈之于垦务局之门房。名之曰:图书馆……遂订展览规则。派员管理。”该馆隶属将军署学务处。主官秋桐豫,职任分巡道。当时馆长似无明确人选,但学务处设了管理图书报章的职位,司其职者应为具体管理这个图书馆的人员,这在程德全的奏折《附单》里有所体现。馆址借在垦务局东厢,考其原由如下:垦务局和学务处在一处衙门办公(有旧照片为证),学务处及后来的提学司职能也不仅限于教育,“提学司设学务、实业、图书、专门、普通五科……”。提学使的官衔全名叫“二品衔黑龙江提学使司提学使兼办劝业事务”,亦可为证。(《盛京时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六月十九日)“实业”当和“垦务”有一定的联系。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图书馆有了专用馆舍。学务公所改为提学使司,新任提学使张建勋到任伊始,“见图书馆隘甚。请款在司署路南建市屋十间。略有规模。并添购书籍数次。”(林传甲《黑龙江教育状况》)。“图书馆将次落成:前经提学使署前万寿寺地基估工修造图书馆已见前报。”现在表面工程业已完竣,正在装修内饰,不日即可迁入云。(《盛京时报》光绪三十三年七月初八日礼拜五第246号五版)至此,这所图书馆从“垦务局门房(东厢)”到有了相对固定和一定规模的十间馆舍,从“始购新教科书及近译各书”到“又添购书籍数次”,同时“遂订展览规则。派员管理。”初创阶段完成。其创办时间在全国省级公共图书馆历史中仅次于湖南、湖北省图书馆。1.3传统的基础性影响(清)黑龙江图书馆的创办,是当时全国“公共图书馆运动”的有机组成部分。但并非是程焕文先生界定的第二阶段,而应该属第一阶段。笔者认为程说“公共图书馆运动”的三个阶段应改综合成两个阶段,“第一、第二阶段”(1901-1908)似应合为第一阶段;第三阶段似应改为“第二阶段”(1909-1911)。“这场公共图书馆运动,奠定了我国近现代图书馆发展的基础。”(清)黑龙江图书馆的建立也同样奠定了黑龙江省百年图书馆事业的基础。直到20世纪80年代,黑龙江省成为全国最早的县县有图书馆的省份之一。这种传统的基础性的影响是不可否认的。省会图书馆的建立,在形势上及组织上对省辖各州县有相当的影响,加之进入民国后的一些相应政策,带动了后来省内各地图书馆的建立。1931年(民国二十年)之前,先后建起的图书馆有:1908年巴彦州;1909年宾县图书馆建立;1911年嫩江县图书馆建立;1912年、1917年省城齐齐哈尔先后成立第一、第二两所省级公立通俗图书馆;1913年青冈县图书馆;1914年呼兰县;1915年肇东县;1916年龙江县;1917年拜泉县、绥化县;1918年望奎县;1920年肇州县;1921年林甸县;1922年黑河图书馆;1928年绥棱县;1929年讷河县;1930庆安县、泰来县。建立的图书馆或相当于图书馆的宣讲所、通俗教育社、民众教育馆等附设阅书、报处共18所。省及府、县三级公共性质的图书馆初步形成体系。在当时的黑龙江范围内,图书馆普及面较广。(这里的黑龙江省主要指当时以齐齐哈尔为中心的旧的区划,现在的黑龙江省区划内因有一批市、县历史上是吉林省范围,不在此影响范围。)纵观当时东三省范围,虽然辽、吉两省的图书馆创建和黑龙江图书馆没有必然的联系,也暂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由于三省在地域、历史、民族、民风等许多方面血脉相通、一体相连,加之当时三省在体制上由一个总督总管,官员也是互调互通的,如:程德全辞去黑龙江巡抚后就做了奉天巡抚,其继任者周树模就是原东三省总督府的参赞。所以黑龙江创办图书馆之后,对辽、吉的间接影响应该是有的。奉天图书馆于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九月开馆,吉林于1909年(宣统元年)创办图书馆。三个省级图书馆,做为三个核心点确立成为东三省的中心图书馆,成为“新图书馆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影响广大,意义深远。2民国时期俄罗斯图书馆的事业史长久以来,图书馆史研究者们关于我国公共图书馆建立的观点有沿袭旧说、一成不变之风。对于黑龙江近代公共图书馆事业史的开端更有误读之实。对于(清)黑龙江图书馆的创办时间也宥于某些沿用的证据,没有进一步研究。同时,黑龙江图书馆界对自身的事业史有研究及推介不力之过。2.1初始的民国时期支撑了东北部关于我国近代公共图书馆的建立,迄今最权威的《中国大百科全书·图书馆学·公共图书馆》中表述为:“20世纪初出现了公共图书馆。……1904年湖南图书馆、湖北图书馆建立。随后,江苏、山东、陕西、浙江、河北等省都建立了公共图书馆。”如此,虽然“等省”的说法在逻辑上有可能包括黑龙江,但也明确表明最早建立的几家省级公共图书馆的省份没有黑龙江,甚至没有东三省。黄宗忠:“1904年,湖南省图书馆、湖北省图书馆成立。紧接着,江苏、山东、陕西等一些省、市也纷纷创立了自己的公共图书馆。”谢灼华:“……1909年倡设的有安徽、浙江、河南、吉林、黑龙江、广东、云南、陕西等省……”王酉梅认为:第三家开办的是黑龙江省图书馆,但认为时间是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由东三省总督徐世昌、黑龙江巡抚同树模奏建”的。吴在《清末主要官办公共图书馆一览表(以创办时间先后为序)》中所列最早建立的20所官办大型图书馆中,将清黑龙江图书馆列为第七家,1908年创办的,创办人:徐世昌、周树模。程亚男:“……1904年湖南省图书馆建立;1912年京师图书馆对外开放,随后各省纷纷建立了公共图书馆。”程焕文明确地把(清)黑龙江图书馆列为1908年创办。2.2领导在建馆时期的学术研究方面,主要有三一是根本没提到,不知道或不认为建馆最早的会有黑龙江省;二是1908年(光绪三十三年)说,主要是因为以徐志昌上奏的《建修图书馆折》为依据,没有再进行深入细致的探讨;三是1909年(宣统元年)说,是因为1908年上奏建修的新馆舍是1909年竣工的。这些都是因为没有看到程德全的建馆奏折,甚至在相距建馆年分不太久远的民国时期,许多统计数据也都持上述这些观点,这又反过来影响了今人的观点。究其原因有如下方面:一、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式甚至偏见:图书馆史学专家及多数研究者采取了国人对东北尤其对黑龙江文化固有的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式甚至偏见,从古至今视黑龙江为蛮荒之地,是不可能有走在全国前面的先进文化的;二、绝大多数研究者对资料的掌握往往不可能尽善,地域所限获取资料信息更难周全;三、省内图书馆工作者特别是齐齐哈尔市图书馆的研究推介不够。3应该重视对黑龙江省文学史的研究3.1市图书馆出的有关文献,在情况下,有关史研究(清)黑龙江图书馆建馆时间是1906年。这个史实,早在20多年前就被齐齐哈尔市图书馆的人员研究发现。1986年,齐齐哈尔市图书馆以此为依据,举办了80周年馆庆活动。1989年黑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史志办内部出版的夏洪川主编的《黑龙江公共图书馆》一书也使用了黑龙江早期公共图书馆始于1906年的观点。但由于此书系内部出版,影响范围有限,而身为后继者的齐齐哈尔市图书馆缺乏对此说的坚持及推介。导致这个重要的史实湮没无声,没有被后来治图书馆史者重视,没有采用这个确凿的史实证据。还是沿习旧说至今。3.2东北部图书馆的断续现在的黑龙江省图书馆和(清)黑龙江图书馆到底是什么关系,该不该接续这段历史,这是个值得研究和探讨的问题。在夏洪川主编的《黑龙江公共图书馆》中的《黑龙江省图书馆》部分是注意到这个问题的:“黑龙江省建立省级公共图书馆的历史,可追溯到1906年5月黑龙江将军署学务处于齐齐哈尔市创办的图书馆。即今齐齐哈尔市图书馆……”。但显然没有对此问题进行深入探讨。1954年当时以齐齐哈尔为中心的黑龙江省和以哈尔滨为中心的松江省合并为现在的黑龙江省。省会定为哈尔滨市。当时的黑龙江省图书馆移交齐齐哈尔市文化局,改称为齐齐哈尔市图书馆。位于文昌街的原黑龙江省图书馆馆舍是1957立项批准,1958年动工,1962年开馆的。现在关于黑龙江省图书馆接续上历史的问题有两种意见,一种是从大的时代和事业观着眼,主张应该接续黑龙江省图书馆的历史。因为清时建的就是黑龙江的省级图书馆。现在的行政区划虽然几经变迁,但这是一种集合型的变化,即始终是以黑龙江为中心的一种变化。在大黑龙江的范围内,接续上这段历史是顺理成章的。另一种意见是,现在的黑龙江省图书馆是白手起家建起的,对原省馆的建筑、文献、设备等没有继承,因此不必接续这段历史。纵观两种观点:笔者认为,图书馆事业和图书馆个体的概念的区别是显而易见的。从整个黑龙江图书馆事业来讲,百年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