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读明录》有得体会倦客红尘 长记楼中粉泪人试论《小山词》对意义的追寻

读《读明录》有得体会倦客红尘长记楼中粉泪人试论《小山词》对意义的追寻

250多个故事的叶子已经被翻译成“色情语言”。这句话的作者不是秦楼楚馆的红脸，而是妓女和舞蹈家。可以说是小燕的旅游记录。但就是这样一部冶游录,却得到历代文人的喜爱。即便到如今,也没有把它当作糟粕抛弃,还要算优秀文化遗产的一部分。除了其艺术上的高妙外,它究竟在追求一种什么意义,使人无法释然,这仍然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晏几道是晏殊的幼子,出身显赫。“平生潜心六艺,玩思百家,持论甚高”(黄庭坚《小山词序》)。有这样的身世和才学,本来满可以干一番出将入相的事业,可他只担任过颍昌许田镇监,开封府推官这样的微职,而且“年未至,乞身,退居京城赐第”(王灼《碧鸡漫志》卷二)。留存下来的小晏生平资料甚少,除了少数书中一点零星记载外,主要就是《小山词》的序文了。为什么他在仕途上未能施展而却成就了一番“狎邪之大雅”(黄庭坚《小山词序》)呢?作为小晏好友的黄庭坚是这样解释的:小晏“磊隗权奇,疏于顾忌,文章翰墨,自立规模,常欲轩轾人,而不受世之轻重。诸公虽称爱之,而又以小谨望之,遂陆沉于下位。”(同上)这里认为是由于小晏的孤傲而不能得权贵们的提拔。据载他对作为新党的当朝权贵蔡京有所不敬(《碧鸡漫志》卷二),而且与反对新法的郑侠过从甚密,甚至被牵连下狱(赵令畤《侯鲭录》)。据叶嘉莹考证,他赠给郑侠的一首诗就是隐讽当朝新权贵们的。(《论晏几道在词史中之地位》,《灵溪词说》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175—177页)另外他又曾把属于旧党的大名鼎鼎的苏东坡拒之门外。(陆友《砚北杂志》卷上)小晏曾愤激地对黄庭坚说:“我蹒跚勃窣,犹获罪于诸公,愤而吐之,是唾人面也。”(《小山词序》)可见他的见解根本难容于世。据叶嘉莹对小晏仅存的六首诗中的另外一首《观画目送飞雁手提白鱼》分析说:“从他在诗中所写的‘知几避矰缴’,‘贪饵失江湖’以及‘慕冥伤涸’的一些话来看,都可见到他对官场中得失争逐之营谋的恐惧和轻鄙。”(《论晏几道在词史中之地位》,《灵溪词说》176—177页)另外,我们从《小山词》里还可以得到与以上看法有联系,表明小晏处世态度更直接更明确的材料。小晏这样说:“官身几日闲,世事何时足。君貌不长红,我鬓无重绿。”(《生查子》)“狂情错向红尘住。忘了瑶台路。……回思十载,朱颜青鬓,枉被浮名误。”(《御街行》)小晏曾经积极用世过,但十载宦游,给予小晏的是深深的厌倦,他领悟到把一腔热情用在功名事业上是错误的,是虚掷青春年华。从古以来,人们往往看不透这一点,“古来多被虚名误”。(《玉楼春》)他把从政游宦一言以蔽之曰:图“浮名”、“虚名”。联系前面所列的各种说法,小晏在词中表现的这种态度并不令人感到唐突,睥世傲物者往往敢于把信念推进到极端,仕途经济遭到彻底厌弃,争名逐利被彻底否定。他还说:“学道深山空自老,留名千载不干身。”(《临江仙》)这里似乎把求空求无的佛老也否定了。在小晏看来,它们和追求显名扬亲的儒家一样,不懂得应该怎样对待有情有感的有限生命。既然通行的信念都被否掉了,他必须依傍于另外的某种信念。在紧接上面的那些否定之后,他提出了他的信念,他说:“酒筵歌席莫辞频。争如南陌上,占取一年春。”(《临江仙》)“榴花满盏香,金缕多情曲。且尽眼中欢,莫叹时光促。”(《鹧鸪天》)这种及时行乐的论调当然不是小晏的首创,但这是在否弃人人看重的仕途价值后作出的一种选择,为了生命的快乐,他不惜作出这种选择。对于别人,上述看法可能是一时的愤激感慨之词,并不认真,但对小晏这样一个真情之子,则应另当别论。他的不求仕途通达,提前请求退休都说明他是忠于这种信念的。这与那些一方面蝇营狗苟于仕途,又不放弃醉花眠柳之人,是不可等量齐观的。雕鞍好为莺花住。占取东城南陌路。尽教春思乱如云,莫管世情轻似絮。古来多被虚名误。宁负虚名身莫负。劝君频入醉乡来,此是无愁无恨处。(《玉楼春》)小晏真正要寻找的就是这样一个“无愁无恨处”。这也从反面证明,正因为仕途红尘有太多的愁和恨,他才毅然从信念上离弃了它,转而面向“东城南陌”。“东城”、“南陌”在《小山词》中经常出现,都是指筵饮冶游之地。他认定只有在“东城南陌”,可以满足他的春思飞扬,才不辜负“身”——感性生命。并不是说小晏辞官之后才开始冶游的,而是说,在他真正看清仕途的虚妄后,便把寄托坚定地转向“东城南陌”了。宋代冶游风气甚盛,虽然对官吏狎妓有禁令,但禁而不止,反倒成为一件风流韵事,许多著名文人都有狎妓之举。小晏身处这种风气中,又占有门第和富贵的优势,冶游起来自然相当便当。红尘陌上游,碧柳堤边住。才趁彩云来,又逐杨花去。深深美酒家,曲曲幽香路。风月有情时,总是相思处。(《生查子》)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生查子》)为了不辜负“身”,小晏确实这样冶游起来了。描写这类冶游的作品在《小山词》中占有一定份量。但是为了逃避仕途的虚妄,感性生命就能醉生梦死,以妓女作为摆脱空虚的工具吗?再说这种冷寞的冶游能满足小晏不辜负生命的愿望吗?小晏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冯煦称他为“古之伤心人”(《宋六十一家词选例言》)。他在词中也屡屡表白自己的多情的气质。他说:“天与多情”(《点绛唇》),“谁知错管春残事,到处登临曾费泪”(《玉楼春》),“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鹧鸪天》),“花时往事,更有多情个人忆”(《六么令》)。有人说他象《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是个“多情种子”,实为知言(杨海明《唐宋词史》,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217页)。面对如花似玉,有情有意的歌儿舞女,小晏这样一个多情之子怎能只把她们当作供一时消遣的玩物呢?“罗裙香露玉钗风。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临江仙》)“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临江仙》)初次相见,她们的楚楚动人,她们的纯情天真,立刻激起小晏真情的流波。有了感情上的交流,这才使他的生命感到一种满足。在接触中,他了解到妓女们的心事和苦衷。她们被“北来人,南去客。朝暮等闲攀折。”(《更漏子》)盼望得到一点真情,却总是“怅恨不逢如意酒,寻思难值有情人。”(《垸溪沙》)一曲《河满子》更写尽青楼女子的悲哀:绿绮琴中心事,齐纨扇上时光。五陡年少浑薄幸,轻如曲水飘香。夜夜魂消梦峡,年年泪尽啼湘。归雁行边远字,警鸾舞处离肠。蕙楼多少铅华在,从来错倚红妆。可羡邻姬十五,金钗早嫁王昌。”青楼女子虽然夜夜盼望能遇上真情人,可狎客多是些五陵恶少轻薄子,妓女们只能在一年年失望中驚干眼泪。这些词作清楚地反映出小晏对妓女们的同情。正因有这份多情和同情,他的冶游才能进入一个与众不同的境界。“碧玉高楼临水住。红杏开时,花底曾相遇。一曲阳春春已暮。晓莺声断朝云去。”(《蝶恋花》)一个清晨,小晏在一片红艳艳的杏花中与意中人相会。枝头黄莺啼声婉转,好象唱着一支阳春曲,这不啻一个特写镜头,世界在这里就是美和和谐。但是有情人觉得这支曲子太短了,它一唱完就要分别了。随着黄莺声断,情人离去,春天似乎也立刻逝去了。这短短的一幕却使小晏梦魂长系,也因着小晏之笔,永远留给了世界。“今日最相思。记得攀条话别时。共说春来春去事,多时。一点愁心入翠眉。”(《南乡子》)这首词好象为上首词作些注脚,把那个特写镜头拉得时间长些。他们的绵绵情话说不完道不尽,两颗心在一起微微震颤。意中人却又因即将分别而发起愁来。与妓女的这种交往确实与众不同,因为有一股脉脉深情就中贯注流淌。这哪象狎妓,而象是天真无邪的少男少女间的初恋。这便是在小晏这个情真之子身上发生的奇异现象。叶嘉莹在拿小晏词与李煜、大晏词作比较之后,认为小晏词最终只落脚于个人情事的追怀和感伤之中,而李煜和大晏则可以从个人情事中引发出人世无常的悲慨。并且以此来区分出他们的高下。(《论晏几道词在词史中之地位》,《灵溪词说》180、185页)对于这一问题是否也可以这样来看,小晏比他们更执着于与一个个意中人之间的真挚之情,他不愿须臾放弃这些具体特定之情,只有在这样的真情中,他才能得到安慰,哪怕是一种悲凉的安慰。试析下面这首词：西楼月下当时见,泪粉偷匀。歌罢还顰。恨隔炉烟看未真。别来楼外垂杨缕,几换青春。倦客红尘,长记楼中粉泪人。(《采桑子》)这首词尤其值得玩味。小晏的这个歌女情人的形象特别动人。一个筵饮之夜,也是小晏和这个歌女告别的时候。他们月下相见时,歌女因即将别离而泪湿粉妆,这次别离也许是相见无期了。即使悲痛,歌女还是不得不去演唱助兴,由此可见歌女身份之低。酒筵上歌女当然不能再哭,可是深切的悲痛使她只能皱眉强忍泪水。这一切都被小晏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宰相的贵公子没有辜负歌女的热泪,楼外的杨柳由青变黄,由黄变青,已经换了几次装,他还深深怀念着西楼中那个粉泪人。什么抹去了他们之间的巨大身份差距?是他们相互间的一往深情。《小山词》着意描写的就是这具体场景中的情,小晏执着于这种情。但是他在这首词中安置这个情的地位时又相当富有形而上的意味。正因“倦客红尘”,才会才需要“长记楼中粉泪人”。粉泪人显示的就是小晏特别看重的情,她被明确地置于红尘的对立面上。在《小山词》中,红尘与仕途有时同义,这里的含义似乎更深广,意为与男女间真情、挚情相对立的一切处世原则。小晏还把自己比作红尘中的客,更表明对红尘实利原则的厌倦。他本是情中人,执意要从客居的红尘回到挚情的故乡。这与前面提到的作为红尘对立面的及时行乐相比,已发生重大转变。小晏要以挚情取代红尘处世原则的意向十分显豁。他所走的瑶台路不再单纯是冶游之路,已成为一种赋予了理想色彩的境界。由此,我们会想起贾宝玉的疯话:“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人便觉浊气逼人”,想起大观园那个女儿国,以及曹雪芹要为天补情的深愿。小晏与贾宝玉的相似不令人感到奇怪吗?人的某些要求为什么在历史长河中会被重复提出?可是小晏对此似乎早已看透,他说:“尝思感物之情,古今不易。窃以谓篇中之意,昔人所不遗,但于今无传尔。故今所制,通以补亡名之。”(《小山词自序》)他认为,追求、向往男女间的挚情,古今之人都一样,对这种挚情应不断咏叹歌唱下去,他把这作为一项补亡事业加以继承。为什么要如此重视?就因为男女相恋挚情可作为红尘原则的一种对立物而存在。那些倦客红尘的有情之人,可以在一种温柔的挚情中得到抚慰。因此,小晏词最后只落脚于个人情事,而不作进一步引发,似乎也并不缺乏一种哲思的深度,因为他所指的情既具体又抽象。叶嘉莹还认为小晏“寄情于诗酒风流,原有着一种托而逃以歌娱自遣的意味”(《论晏几道词在词史中之地位》),《灵溪词说》182页)。我们认为用这个看法评论小晏的部分作品可以,但是用以评论上面那首《采桑子》(西楼月下当时见)一类确有着眷眷深情的作品,则觉不妥,而这类作品在小山词中又占有相当的比例。再如《鹧鸪天》:醉拍春衫惜旧香。天将离恨恼疏狂。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1请看胡国瑞对此词的部分解释。“陌上秋草,年年自生,楼上夕阳,日日照到,二句纯属客观景象,而与上句紧相承接,则为表现离恨之无限深重而设,综合二句,即觉其中俨然有个倚楼怅望陌上之人,其人年年日日都在迷惘中度过,使读者感到人物景象,一片浑茫。”这个倚楼人正是小晏,他对钟情人的思念和秋草、夕阳一样无穷无尽。“末二句的表情乃是由上写各种情节逼出,意谓离恨之深重,直是无从表达。在云水渺茫远隔的异乡,年年日日的相思之情何可胜道,而这一切只有自己独自体味感受到,故云‘无凭语’,即是拿什么说呢?怎么说呢?由此乃发出最后一句。‘莫向花笺费泪行’虽是决绝之辞,却是情至之语,从中带出已往情事,当是曾向花笺多费泪行,……既然离恨这般深重,非言辞所能申写,如果再‘向花笺费泪行’,那便是虚枉了。”(《唐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545页)小晏如果没有对一女子的深深思恋,怕是难写出这首词。所以这类深情之作很难说是歌娱自遣。这类词不再作“倦客红尘”的感叹,而只表“长记楼中粉泪人”之情愫,但这情愫中仍暗含了“倦客红尘”的因素,是作为红尘的对立物来表达的。因此要说小晏词“有托而逃”的意味,其不仅是对仕途、党争的逃避,而且是对整个红尘的逃避和对立。他要逃进的“瑶台路”虽然不离“酒筵歌席”,但关键却在要有深挚之情上。对青楼女子的眷眷深情,使小晏毅然走上了瑶台路。可是瑶台路真是一个情深似海,无愁无恨的仙境吗?黄庭坚曾评小晏“人百负之而不恨,己信人,终不疑其欺己”(《小山词序》),但就是这样一个笃厚之人,在词中却不免对人产生怀疑,而且是对挚爱之人。“相逢欲话相思苦。浅情肯信相思否。还恐漫相思。浅情人不知。”(《菩萨蛮》)他对恋人虽然情谊甚笃,却对是否能被理解表示疑问。“眼约也应虚。昨夜归来凤枕孤。且据如今情分里,相于。只恐多时不似初。深意托双鱼。小剪蛮笺细字书。更把此情重问得,何如。共结因缘久远无。”(《南乡子》)他仍情浓意密,却怕对方已经厌倦,忍不住写信去询问。有时他又怕了解真情究竟如何,干脆不闻不问一醉了之:“云情去住终难信,花意有无更休问。醉中同尽一杯欢,归后各成孤枕恨。”(《玉楼春》)如果没有经历过痛若的教训,他不会生出这些疑问。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衾风冷,枕鸳孤。愁肠待酒舒。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阮郎归》)小晏犹朝思暮想,梦牵魂绕,得到的回报却如秋风一般越来越冷。“双星旧约年年在。笑尽人情改。有期无定是无期。说与小云新恨,也低眉。”(《虞美人》)这里的笑纯粹是深悲的苦笑。他为了追求挚情才离弃红尘,走上瑶台路,可是在他所爱的人中间,他用挚情却并不一定就能换来挚情,恋人竟然离他而去。瑶台路并非是一个只讲挚情的仙境,这里照样也有薄情、欺骗。这对把真情奉为最高宗旨,对青楼女子从不鄙视并且不断献上热爱的小晏来说,一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瑶台路上有薄情,也有更多的深情,但是深情的遭遇又如何呢?《小山词》的深情之作几乎全为离歌。他说:“莫唱阳关曲。泪湿当年金缕。离歌自古最消魂”(《梁州令》),他承认离愁别恨是最痛苦的事。他的深情便都深陷在离别的深渊中。小晏的离歌不但多,也最动人心魄,引人泪下。除了上面已引的《采桑子》(西楼月下当时见)、《鹧鸪天》(醉拍春衫惜旧香)两首深情的离歌外,这类杰作仍不可胜数。试再引两首:欲论心,先掩泪。零落去年风味。闲卧处,不言时。愁多只自知。到情深,俱是怨。惟有梦中相见。犹似旧,奈人禁。偎人说寸心。(《更漏子》)探到离人内心最深处,全都是离愁别怨。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思远人》)流不尽的相思泪已哭出了心中的血,这血使红信笺都黯然失色。深情只能给予恋人泣血的悲伤。有深爱着的情人,却总是在别离中,对谁都是不堪的,而小晏已把深情当作生活中唯一的目标,他因别离而生的孤独、寂寞、悲伤便更为巨大。他终于忍不住说:“自古悲凉是情事、轻如云雨。”(《解佩令》)因情人飘零产生的悲哀,就象云雨那么轻,飘然便可进入人心深处,把所有的情思都笼罩在里面。他拼全力追求的真情,却变成自古以来最为悲凉的事了,这哪里是他曾预料得到的。“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分飞后。泪痕和酒。占了双罗袖。”(《点绛唇》)这几句已成为对他瑶台之行的总结。他所爱的青楼女子也好,家妓歌儿舞女也好,没有一个能与他长相守,不管他们的情有多深,他们只有不断的分别直至无由相见。青楼女子没有人身自由,她们可以被买卖、迁徙、嫁人,根本无法掌握个人的命运。即便贵为宰相公子的小晏也无法改变这种状况。对此,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感情上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便只有缠绵忧伤地悲歌了。瑶台路不但不是无愁无恨的仙境,简直就是有情人泪流成河的地方。这便是深情的遭遇。面对深情化为悲凉的痛苦,小晏的心理动向十分令人担忧。“双凤旧约渐虚,孤鸿后期难到。且趁朝花夜月,翠尊频倒。”(《泛清波摘遍》)意中人失约之痛,要靠酒来消除。“日日骊歌,空费行人泪。成何计。未如浓醉。闲掩红楼睡。”(《点绛唇》)唱不完的离别怀思之歌,流不完的行人眷念之泪,何计消除,不如一醉方休,蒙头大睡。“此时金盏直须深,看尽落花能几醉。”(《玉楼春》)春花象征着恋人深情的目光,花前月下绵绵细语时的心灵激荡,但它们随着春花谢去,被必然发生的离愁别恨埋葬了。怎么办?深深斟满金盏吧,“桂酒已消人去恨”(《玉楼春》)。一言以蔽之“欲将沉醉换悲凉”(《阮郎归》)。醉酒能让恋人相逢、相欢、长相守吗?不。酒只能麻痹人的神经,欺骗人的心,让人变得麻木不仁。小晏在悲凉的逼迫下束手无策,他忍受不了这巨大的痛苦,又要从挚情退回到“酒筵歌席莫辞频”、“且尽眼中欢”的醉生梦死、及时行乐中去。这曾是被他否弃和超越了的,因为走投无路又要退回去。如果这还能被称为瑶台路的话,瑶台路还有何价值?这不等于自己否定了自己吗?不过小晏没有退回到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