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李松

 —— 

著

新华出版社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李松著．

北京:新华出版社，2022.8

ISBN978-7-5166-6227-4

Ⅰ．①基… Ⅱ．①李… Ⅲ．①社会管理－中国－文集 

Ⅳ．①D63-53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22）第046765号

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作  者：李 松

责任编辑：陈君君 唐波勇封面设计：华兴嘉誉

出版发行：新华出版社

地  址：北京石景山区京原路8号邮  编：10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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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  排：华兴嘉誉

印  刷：天津文林印务有限公司

成品尺寸：170mm×240mm

印  张：24.75字  数：320千字

版  次：2022年8月第一版印  次：2022年8月第一次印刷

书  号：ISBN978-7-5166-6227-4

定  价：49.80元

版权专有，侵权必究。

序

言

“时空压缩”时代的社会治理

韩春晖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教授

“君子以道同为朋”，李松和我能够成为多年好友，必定是

基于彼此共同的价值认同。认真学习完李松的新作《基层之治》，

我再次确认了这一点，又有了一丝莫名的忧伤。

该书收录了李松128篇关于当代中国社会治理的评论。这些

评论关注的都是些小问题，比如城市落叶、购买打火机登记、盲

盒、全民K歌、恋爱学院、网络占卜；等等。但每篇评论都短小

精悍、切中肯綮、论理有据、观点独到，以“浮世绘”的手法勾

勒出当今中国社会治理的大千世界。

在李松的文字世界中，我看到了社会急剧变革时期的“众生

像”，看到了他们的苦痛与艰辛。在《慎言“恶意讨薪”》中，我

看到了被话语体系所挤压的农民工；在《请别去砸小商小贩的饭

碗》《盲盒不能“盲干”》《暴涨31倍!炒鞋坑自己人太不厚道》等

文中，我看到了正在被资本围猎的普通民众；在《让员工集体跪

ii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地自扇耳光的狼性文化有毒》《用“自愿降薪”测试忠诚度的做

法很下作》等文中，我看到了被生活无情左右的“打工人”；在

《拉一把老年“数字难民”很有必要》《扫码点餐可推行，但不能

强制》等文中，我看到了被科技洪流抛弃的老年群体；在《违法

强拆需要付出代价》《疫情下的特权比病毒更具毒性》《女摊贩

不得超过45岁的规定太荒谬》等文中，我看到了被官僚习性所

肆虐的芸芸众生。我看到了，是因为李松看到了。这些人，从来

都被包裹于“弱势群体”这一抽象的概念之中，却被李松的一篇

篇评论细细剥开呈现出来。生命的挣扎、生存的压力和生活的无

奈，无不诉说着当今中国社会治理的时代之殇。

当然，时代之殇有时代变革之缘由。20世纪70年代，西方

社会学者戴维·哈维以“时空压缩”（Time-spaceCompression）

这一概念来诠释社会物质实践巨变语境下的时空属性，以挑战传

统的时空观念。该理论被西方学界广泛运用于解读中国的社会治

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用短短四十多年的时间创造了西方几百

年才实现的经济奇迹，完成了社会的多次跨越式发展，就像把西

方三百多年的现代化进程压缩成了中国的四十多年。但是，这种

超常规的发展速度也更快地激发了人民内部的矛盾，使得原本在

西方几百年的不同发展阶段中逐步展现的各类社会矛盾、冲突和

纠纷，在中国的特定时间和特定空间中一起涌现。然而，特定时

间和空间的治理主体，却无法也不可能将西方几个历史时期所经

历的一切矛盾纠纷统统予以压缩式地解决，进而凸显出我国传统

序 言iii

社会治理机制的局限性。

“天下之大事必作于细”，这是李松对于克服传统社会治理机

制局限性给出的明确回答。在《地铁禁外放是文明社会标配》一

文中，作者盛赞了《上海市轨道交通乘客守则》关于禁止手机等

电子设备声音外放的条款。在《供暖按需控温体现精细化民生服

务》一文中，他更是对“供暖按需控温”的服务进行了精细化描

述：“所谓的按需控温就是利用人工智能热网控制系统的新技术，

针对二次供水管网热量进行调控。它通过在居民户内加装室温采

集器，自动收集室温数据，再根据当前户外天气情况等因素，经

过精准测算后，得出各楼宇所需的供水温度，自动下达指令调节

每个单元楼口处供热管网的阀门压力、流量，使之达到各区域热

量分配平衡，实现精准调控室温。”在作者的语义中，精细化依

赖于科技化，却不能等同于科技化，他对技术滥用始终存在一种

防范。《“戴头盔看房”是技术滥用的反讽》《用智能坐垫监视员

工纯属侮辱智能》即是明证。但毫无疑问，作者讲的“精细化”

必定包含人文关怀。《城市缓扫落叶又何妨》《滥建文化地标恰恰

是没文化的表现》《文化墙要有文化》可为注脚。

只要有社会，就有社会管理。我国的社会管理古已有之，且

经历了宗法制、行政计划制（包括公社制和单位制）、碎片式和

法治型社会治理模式的历史变迁。李松的评论，似乎并没有从这

一宏大的政治立场上去破题论证，而是选择了从百姓的视角来细

细观察、体味和共情。在该书中，作者披怀虚己、移樽就教、家

iv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长里短的行文风格贯穿始终，虽谦恭卑微，却烟火气息浓郁。但

正是这种风格，跃然纸上地展现出作者的内心执念：真正满足

百姓的需要。将其换成“高大上”的政治表述，即“以人民为中

心”。在这里，作者与法治型社会治理达到了一种殊途同归。

读懂李松实在不易。作者是一个评论人，一个记者、一个诗

人。他是肉体的诗人，也是灵魂的诗人。文字，让他独享天堂般

的愉悦；观察，却又让他承载地狱般的痛楚。

是为序。

2022年6月5日于半月园

目

录

序言 “时空压缩”时代的社会治理

第一辑 施政出处

003“最多跑一次”跑出便民加速度

006基层减负深得民心

009搭建精准服务群众的桥梁

012“武则天他妈”火得太憋屈了

015慎言“恶意讨薪”

018动辄放言“砸饭碗”吓唬人要不得

020不该回避市委书记一巴掌打出的疑问

024别把“一律取消休假”当儿戏

026“老赖”获评道德模范有点幽默过头

028不宜拿权力审美绑架店铺牌匾

031高空抛物入刑第一案具有警示意义

034对秦淮河堤坝里的违建不能止于拆除

036“负债狂烧400亿”搞政绩工程是一堂发展警示课

038档案造假入法传递惩戒加力信号

040干部对群众的诉求宜多一些尊重和理解

042谨防“落后”成为乱收费的挡箭牌

044“未成年人禁烟”入法让控烟更可控

ii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047学校食堂“明厨亮灶”宜尽快全覆盖

049单纯责难“老师逼学生摔手机”意义甚微

052财政不宜为疯狂驴友埋单

055减税降费绝不能搞虚晃一枪

057精神病人未必就有免罪金牌

059根治高速断崖式降速

061地铁禁外放是文明社会标配

063严惩虐待动物者应成为社会共识

066城市里当有报刊亭的一抹亮色

070“狗命”体现一座城市的治理水平

073莫让违规限高设卡给物流添堵

075城管服务可外包，执法权却不能外溢

078村民嫁女晒26万现金上“黑榜”值得商榷

080买打火机须登记身份证有些“过火”

083硬核防疫不等于可以硬胡来

第二辑 此虚勿行

089环境保护税意义不可低估

092提高“无废城市”消废能力

095警惕“百分百达标”的考核洁癖

097农村“尬厕”扯下形式主义的遮羞布

100走访慰问要“走心”

102唤醒“沉睡”的污水处理厂

104“环评师4个月编1600余份报告”太夸张

106谁更应该远离学术挂名

108自欺欺人的网络评比就不要搞了

111文化墙要有文化

114突击式退耕是唯上不唯实的作风病

目 录iii

116“创文创卫”没错，错在形式主义

121供暖按需控温体现精细化民生服务

123滥建文化地标恰恰是没文化的表现

126城市缓扫落叶又何妨

128警惕新建村史馆变味走样

131督查勿陷入形式主义的泥潭

134零下4℃洒水的操作令人寒心

137切割民生工程的“烂尾”不能仅靠上热搜

140靠商家发毒誓保证食品安全，不靠谱

142传统古村落消防安全不可忽视

145迟报矿难是对生命的漠视

148让脱贫基础更加稳固

151代孕黑产隐患亟待立法疏解

155长城刻字仅罚200元难以让人长记性

157“不老药”不能再继续收割智商税

160用行动践行为人民服务

162耕地“长”别墅源于基层治理不作为

165美的建筑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168道县“假币江湖”的基层治理警示

171严防“纸面服刑”，捍卫司法公正

175请把“谍战”的聪明用到治污上

第三辑 民生短板

181用人单位应筑起性骚扰第一道防线

185消费尊严不能被“好评返现”贱卖

188“就业优先”夯实民生之基

192让青年人住得起住得好

195“不取消差评弄死你”背后是平台之恶

iv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198加快构建生育友好型社会

201期待育儿假助力高水平幼有所育

204心脏支架降到“地板价”实在太魔幻

207办好垃圾分类贵在精准

210加班文化不值得炫耀

213特事特办疏解民生痛点

216请别去砸小商小贩的饭碗

220拉一把老年“数字难民”很有必要

223“刷脸时代”不能不要脸

226“戴头盔看房”是技术滥用的反讽

229扫码点餐可推行，但不能强制

232对职场欺凌说“不”

235企业稀释的不是最低工资而是法律

238用智能坐垫监视员工纯属侮辱智能

241警惕快递单成为公民个人信息泄密单

244维持“非打即骂40年”的婚姻已意义不大

248女子因不孕被虐待致死是文明之耻

251对抚顺虐童案不能仅止于愤怒

254私立的“人民医院”早该卸下伪装

257医院停车难让“看病难”更难

260莫让电动自行车沦为新型“马路杀手”

263“两头婚”实属年轻人无奈之举

266零下20摄氏度排队缴费的公共服务应该检讨

268让无孔不入的偷拍无“孔”可入

271维护零工经济从业者权益

275解决谈判药“落地难”要对症下药

278违法强拆需要付出代价

目 录v

第四辑 浮世良言

283倡导“见义智为”是一种社会进步

286推进普惠性学前教育扩容提质

289警惕劣迹艺人“曲线复出”

292不能放任“马保国们”的审丑成为流行

295疫情下的特权比病毒更具毒性

298盲盒不能“盲干”

301不给碰瓷者可乘之机

303女摊贩不得超过45岁的规定太荒谬

305让员工集体跪地自扇耳光的狼性文化有毒

308驾考“保过费”践踏公平规则

311为未成年人大额消费上把安全锁

314用“自愿降薪”测试忠诚度的做法很下作

317假结婚过户京牌“曲线上路”有点悬

320“全民K歌”岂能无节操下坠

323警惕“神剧”以娱乐化消解历史

326“恋爱学院”收割的不只是智商税

329“虚拟恋人”无法代替现实

332“啃小”比“啃老”更让人忧心

335“庆祝成核酸检测定点医院”让医德蒙尘

338网络占卜不是算命而是算钱

342别让豪横导游玷污旅游形象

346怂恿女子投河自杀的人有多恶

350暴涨31倍！炒鞋坑自己人太不厚道

353玩命的“喝播”比吃播更可怕

356鼓吹“颜值原罪”只是商家的噱头

359“老赖培训班”培训无耻之心

362利用疫苗诈骗不是人能得干出来的事

vi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3641900万是入门级财富自由?不必太当真

367餐厅包间安装摄像头不能逾越法治红线

370“熟蛋返生孵小鸡”不宜当笑话看

373“养号控评”的危害不可小觑

375斩断名人高仿号灰色产业链

后 记

第一辑

01施政出处

依法依规决策执政是“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

子里”的具体表现，是提高决策权威、规避决策

风险的重要举措。无论深化改革、转型发展，还

是化解矛盾、维护稳定，无论从严管党治党，还

是深化作风建设，都要坚持依法依规办事，把依

法治国的各项要求部署落到实处。

第一辑施政出处003

“最多跑一次”跑出便民加速度

2021年7月26日，国新办召开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国家医疗

保障局有关负责人介绍《关于优化医保领域便民服务的意见》（以下简

称《意见》）有关情况。《意见》明确，2022年底前，加快推动医保服

务标准化、规范化、便利化建设，推行医保服务事项“最多跑一次”改

革，高频医保服务事项实现“跨省通办”，切实提高医保服务水平。

截至2020年底，我国基本医保参保人数达到13.6亿人，参保率

稳定在95%以上。在医保服务经办管理的统一性、规范性和便利性上，

和群众的期待还有一定的差距。比如群众反映办理医保服务事项频次

高，报销手续杂，报销材料比较多等问题。此次《意见》聚焦优化医保

政务服务，在便民服务上出实招，推进医保经办服务事项清单管理。

近年来，“事难办”颇受群众诟病。比如来回奔波多趟，孩子快生

了准生证却办不下来；到机关办事，工作日被告知工作人员不在；为办

一本证照，往返多次、辗转几千公里……服务的意识之所以在一些人的

脑子里难以扎根，是某些机关工作人员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官员，而

不是人民公仆。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转变政府职能，深化简政放权，创新监

管方式，增强政府公信力和执行力，建设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这

几年，各地紧紧抓住转变政府职能这个“牛鼻子”，简政放权、放管结

合、优化服务三管齐下，“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情况有了根本

好转。但必须清醒地看到，可个别地方、个别部门仍不同程度存在“事

难办”的现象。

004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最多跑一次”不应只是口号，改革应聚焦与人民群众生产生活联

系最紧密、反映最强烈的领域和问题，将老百姓的“一件事”落实为政

府服务的“一次结”，变“群众跑”为“干部跑”“数据跑”，变“反复

跑、多头跑”为“最多跑一次”，把麻烦留给干部，把方便留给群众，

把人民群众的获得感作为改革的第一标尺。

第一，要加大改革力度，破除制度障碍，简政放权，真正做到有效

减权、放权。各部门要自上而下，及时扫除那些不合时宜，且给办事群

众“添堵”的制度。

第二，要加强机关作风建设，强化干部宗旨意识，增强干部服务意

识，落实岗位责任，提高办事效率，并畅通诉求渠道，加大对“不作为

干部”惩处力度，将那些“刁难”群众者从公务员队伍中清理出去。

第三，政府部门必须与时俱进，充分运用网络平台，打破部门界

限，实现数据资源集中归集和跨层级、跨部门互认共享，加快推进审批

及服务事项网上申报、网上咨询、网上办理、网上支付、网上反馈，打

破“信息壁垒”，让信息“跑”起来，使办事群众“只跑一次”，甚至

“零跑路”。

用当代技术重塑社会管理与服务的故事，上百年来一直在上演，无

论是工业时代，还是数字经济时代。“最多跑一次”的政务创新，这是

一场十多亿中国百姓颇有感受政务创新：“互联网+政务服务”，使得

更多政府事项在网上办理。

从现实情况看，对传统的实体政务大厅服务能力，要提出更高要

求，统筹服务资源，统一服务标准，理顺工作机制，强化部门协调，

把线上线下结合起来，须到现场办的也要做到“只进一扇门”“最多跑

一次”。

“最多跑一次”改革是一场涉及面广又十分深刻的变革，不仅具有

重大的实践价值，而且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最多跑一次”改革是践

第一辑施政出处005

行“以人民为中心”思想的生动体现；“最多跑一次”改革是建设服务

型政府的生动体现；“最多跑一次”改革是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

代化的生动体现。

改革无止境。让群众“最多跑一次”，这是党和政府对人民群众的

庄严承诺。切实把“民之所忧，我之所思”的各项改革落实落细，人民

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就会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

006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基层减负深得民心

“现在乡里只有1个工作群，再也不用将大把时间用在刷群消息

上，能抽出更多精力投入到实际工作中……”2021年5月底，贵州省

赤水市委巡察组进驻宝源乡开展巡察“回头看”时，某乡干部说。为推

动基层减负各项工作落地见效，贵州各级纪检监察机关立足职能职责，

紧盯“指尖上的形式主义”“挂牌热”等形式主义新动态新变种，持续

解决困扰基层的难点问题，把基层干部从繁杂的事务中解脱出来。

此前，赤水市委巡察组在宝源乡开展巡察时，有干部反映工作群

太多，每天疲于应对。巡察组通过访谈发现，宝源乡有各类工作群50

多个，每名基层干部添加的工作群在6个以上。巡察组随即将该问题

反馈给乡党委，督促其对“一事一群”“一事多群”“僵尸群”等进行

精简整合。经整改，该乡只保留1个微信工作群。赤水市纪委监委结

合巡察、日常监督等发现的问题，督促相关职能部门在全市范围内对

APP、QQ群、微信群进行排查清理，推动出台互联网群组管理制度，

并加大典型案例通报曝光力度，切实为基层减负。

这一系列举措可谓切中痛点、直指病灶，积极回应了赤水市广大基

层干部的迫切期待，在社会上引发广泛关注，深得民心。

基层减负是一个老话题。近年来，从中央到地方，纷纷出台措施、

采取行动，持续推进基层减负工作，取得明显成效。但在有的地方，形

式主义、官僚主义等问题仍然存在，甚至换了“马甲”、出现“变种”，

一些基层干部对减负的获得感有待提高。

“要么在开会，要么在去开会的路上。”人民日报刊文《“多开会”

第一辑施政出处007

莫如“沉下去”》中，一位县委书记发出了这样的心声：“工作还没开

始，先开个会来动员一下；工作遇阻了，就开个会推进一下；工作结束

了，还要通过会议来总结表彰一下。”由此，不少地方基层干部陷入了

“会议多、文件多、留痕多、迎检多”的怪圈。结果造成“开会时间比

工作时间还长”“出现问题多数是基层干部的责任”“有的地方重‘痕’

不重‘绩’”“检查考核名目繁多、频率过高、多头重复”……凡此种种，

基层干部虽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

基层负担过重，实质是基层形式主义问题严重，一定程度上挫伤了

基层干部工作积极性，束缚了基层干部干事创业的手脚，成了阻碍基层

发展的“绊脚石”。形式主义变种的出现，问题显示在基层，根子还是

在上级单位。客观地说，微信群里晒工作进度，基础工作留下工作痕

迹，强调的是抓落实的过程，也是工作督导的一种方法，本来没有

错。但是过分地强调、讲究事事留痕的做法，会让本来很好的工作

方法变味。

要让基层干部挤出时间、腾出双手，心无旁骛抓落实，把精力花在

服务群众的实事上，就要不折不扣地落实相关规定。各级各地有必要认

真学习，拿出切实管用的措施，同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作坚决斗争。

说到底，要揪住这个形式主义的变种，还是需要上级单位多些务实

的精神。督导各地工作，要多些实地的考察，多走到群众中听听老百姓

真实的感受；多扎进工作的场景里，现场看看工作开展的实际进度，提

要求给建议。而不是简单地靠材料了解进展，靠数字总结工作，从纸上

来到纸上去地开展工作。所谓上行下效，上级单位的工作作风实了，地

方的工作作风必然追求落到实处。这样上下一心，将基层干部从烦琐的

文字中解放出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为百姓谋实事的工作中去，必将

更加有利于我们工作的开展和推进。

此外，各级政府要见贤思齐，对症下药，让干部从文山会海、迎评

008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迎检、材料报表中解脱出来，把精力用在解决实际问题上，要以提高工

作效能和为民服务的质量作为评价各项工作的根本准则。在目标考核的

设计中，可以多注重考核干部在基层群众的口碑和工作实绩，不搞纸堆

里的考核，而是把求真务实、一心服务群众的好干部推出来，焕发广大

基层干部的扎实务实之风。

基层减负是一项长期工作，很多问题具有普遍性、顽固性、反复

性，具体减什么、怎么减，还是要多听听基层干部的心声。只有通过广

泛的调查研究，找准问题症结，坚持从“实”出发、实事求是，才能从

根本上避免以形式主义破除形式主义的乱象。

第一辑施政出处009

搭建精准服务群众的桥梁

2020年11月13日，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报道，有些地方

易地扶贫搬迁的房子只有一层，夏天非常热，有群众自费在楼顶搭了

棚子，但2017年、2018年的政策规定不能搭棚子，要求拆掉。到了

2019年，又规定要给群众搭棚子，但棚子高处不能超过1.5米，低处

不能超过1.1米。这样的棚子不好站、衣服不好晒，群众戏称这是“暴

力服务”。

现实中，一些上级领导干部作风漂浮，不熟悉基层、不体谅基层干

部群众等现象屡见不鲜。

比如，有些干部不接地气，在施政决策中习惯“拍脑袋”，抓不到

点上。在部署工作之前，没有进行充分调研；出台政策规定时，没有

进行可行性论证；决策过程，没有充分体现民主集中制的要求。由此，

脑袋一拍，有了；胸脯一拍，干了；大腿一拍，坏了；屁股一拍，走

了……

“给养殖贫困户发复合肥、除草剂”——广州市纪委2018年通报的

一个“奇葩案例”显示，2017年3月，广东省连州市星子镇马水村扶

贫工作会议决定以分散种养项目实施精准扶贫，14户贫困户分别申报

了种植柑橘、玉竹、水稻、花生以及养鸡、养羊、养猪等项目。

然而，广州市荔湾区东沙街道办事处社区服务中心副主任、驻村工

作队队长蔡晓波未对贫困户家庭状况进行扎实、细致的调查，就让供货

商黄某直接与贫困户联系。黄某擅自给这些贫困户发放了复合肥和除草

剂，有的贫困户之后只好直接将这些农资低价变卖折抵现金。

010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2018年3月，荔湾区纪委给予蔡晓波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广州市

纪委认为，驻村工作队干部对对口帮扶、精准扶贫工作情况不做深入

分析研究，导致了扶贫项目识别不精准，与精准扶贫的目标和要求背

道而驰。

这种不接地气的“暴力服务”，不但群众不买账，政策落不了地，

而且具体执行的基层干部会被夹在群众与上级之间两头受气。只管制定

政策，而不考虑实际执行情况，实质是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作祟，也是

懒政的一种体现。

民心是最大的政治。人民群众答应不答应、满意不满意，是衡量我

们一切工作的标准。只有瞄准民生、贴近需求、跟踪痛点，才能真正解

决问题；只有接地气的人，运用接地气的话，才能和群众打成一片；只

有接地气的干部，才能和老百姓交心谈心；只有接地气的干部，才能搭

建起精准服务群众的桥梁。​

要避免对群众“暴力服务”，干部就要沉得下心。干部要舍得花时

间花精力去学习理论知识，增强宗旨意识，坚定理想信念。要经得起诱

惑，耐得住寂寞，在解决矛盾和复杂问题中不断磨炼自己的本领。

要避免对群众“暴力服务”，干部要迈得开步。干部要走出办公室、

走进群众、走进田间地头，与群众面对面倾听诉求意见，如此才能知寒

热、知人心、知民生。干部要意识到只有深入下去调研，深入群众，

才能让自己内心充满底气，充满力量，才能在落实政策上更好地为民

服务。

要避免对群众“暴力服务”，干部要听得进话。干部要耐下心来听

听群众的心声，让群众发发“牢骚”“挑挑刺”，这些才是百姓群众内心

真实的声音，这些声音既能反映出推行的政策是否接地气，也能体现出

一个地区、一些干部在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当听到一些略显刺耳的群

第一辑施政出处011

众声音时，不妨多反思是哪里出了问题，以便更好地纠偏，更好地服

务群众。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朝野”。广大干部摆正政绩观，一切

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中心，扑下身子倾听民声干事实，更能真正做到想

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办民之所需、干民之所盼，书写人民群众满意

的历史答卷。

012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武则天他妈”火得太憋屈了

广西一座小县城——灵山火了！因为“武则天他妈”上了红头文

件，当地官方说是要搞一个“武则天他妈”研究工作小组。

2020年11月19日，广西灵山一张文件标题为《灵山县人民政府

办公室关于成立历史文化研究工作组的通知》热传，引发了舆论的冷嘲

热讽。

随后，灵山县道歉了——

灵山县成立“武则天母亲祖籍地在钦州”相关的历史文化研究工作

组，由于工作不严谨，考虑不全面，导致该项工作引起网络热议，对此

我们深表歉意。下一步，我们将认真整改，严把工作纪律关。

武则天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正统女皇帝，关于她的正史野史，研

究传说，多得不可胜数。但关于她妈的研究却不是很多。这哪能行呢？

这不广西钦州成立了“武则天她妈在钦州”历史文化研究工作组。

面对质疑，灵山县官方的回答是，工作组的成立是属实的，现在正

处于搜集资料进度，具体完成时间看工作进度。这个命名，此前工作组

成员也曾讨论过该命名会引发热议，“但武则天她妈就是她妈，我们选

择用客观事实直白表述，网友、各界人士热议也没关系”。

灵山县官方有关人士还说，这些在《永乐大典》《四库全书》都有

记载，并非空穴来风。灵山县早在20世纪50年代已开始关注武则天

其母杨氏经历。目前工作组对史料的搜集工作正在进行，同时也对已搜

集到的一些口述、文字等材料进行真实性甄别、考证。

公众号“灵山文旅”显示，20世纪80年代出版的《广西历史地理

第一辑施政出处013

志》《广西乡镇志》，在相关条目中都引用武利是武则天故乡的传说。

灵山县文化广电体育旅游局官方微信公众号“灵山文旅”显示，

2020年10月17日、10月21日该公众号两次推送《武则天与灵山那

些不得不说的事儿（一）》《武则天与灵山那些不得不说的事儿（二）》，

详述武则天其母杨氏于隋朝大业六年出生于钦州灵山县武利镇，后被钦

州宁氏家族收养，后杨氏随宁长真迁至长安。杨氏被武士彟纳为小妾

后，生下三个女儿，次女名武曌，小名媚娘，也就是日后的武则天。

不禁有人要问：即便“武则天她妈”与广西钦州市有“历史渊源”，

但研究这个课题有何意义？武则天她奶奶的研究还做不做？哦，还有武

则天她爹呢？

历史是一个民族安身立命的基础，它与现实及未来相通。历史绝不

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绝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橡皮泥。相反，历史必须

以事实为依据，实事求是、理性客观。

近年来，一些地方频繁上演争夺名人故里的闹剧。这些名人，既有

历史上真真实实存在的名人，也有宗教、小说、神话故事中出现的名

人。从早前的四地争抢曹雪芹，五省七地争二乔，两国四地抢李白，到

一些地方争抢西门庆、潘金莲等虚构角色，争夺孙悟空及其哥哥等虚

幻之物，再到新近发生的一些名人故里之争，几乎都拿不出什么有力证

据，比的无非是哪个嗓门大、脸皮厚。

“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名人故里之争的背后，是利益驱动下“遗

产经济学”的精细打算。有些地方把历史名人当成“摇钱树”，打着传

承文化的旗号争夺名人故里，实则是要借助历史名人的响亮名头来振自

个儿的声威，达到开发利用之目的，说到底是一种粗鄙的“文化啃老”。

于是，一些八竿子打不到的小县城，也打着学术研究争鸣的幌子，

介入争夺名人的大战，当地政府更是不惜赤膊上阵。

《道德经》中包括大量的大智慧想法。如一切事物均具有正反两面，

014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反者道之动”，并能由对立而转化，“正复为奇，善复为妖”，“祸兮

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加入名人故里之争、发展当地经济，并非

“不争白不争、争了也白争”，此举虽可谓高回报，但同样也是高投入、

高风险。

有些地方官员，想红想疯了，受利益驱使，为提升关注度而制造吐

槽卖点，形成一条网络炒作话题，通过事件营销，话题营销，炒作自

己，精心包装，将自己成功送上“审丑”的产业链条，虽然红了，但是

也恶心到了不少人。

这种“故里经济”，社会上早有诟病，有关部门也已出台文件加以

禁止。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受过专门的历史学、训诂学、考据学训练，

更应具备正确的唯物史观，不能捕风捉影、曲意迎合，乃至哗众取宠、

标新立异。

不可否认，历史名人具有一定感召力，但一个地方的知名度最终要

靠创新创造去取得，一个地方的美誉度必须靠好的政风民风去塑成，而

非一味地寄希望于“抱古人的大腿”。这一点，值得地方执政者三思。

“武则天他妈”火得太憋屈了！但愿灵山县的当地官员们，不要拿

着纳税人的钱瞎搞，希望做一些实实在在，真能惠及百姓的民生。如果

则天女皇和她妈有在天之灵的话，这也算是对她们的一种告慰吧。

第一辑施政出处015

慎言“恶意讨薪”

“恶意讨薪”一词火了。

2021年2月6日，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合作市某政务号发布文

章披露了2021年2月5日上午10时40分警方处置的一起包工头爬上

塔吊讨薪事件，结尾写道，对用跳楼、跳塔吊或暴力极端行为恶意索要

工资的违法行为，公安机关将以零容忍的态度依法严厉打击处理。对以

农民工工资拖欠为名聚集讨要工程款、材料款等恶意讨薪行为持续保持

高压严打态势。

消息一出，引发热议。2021年2月8日上午，甘肃省甘南藏族自

治州官方回应称，该警情信息发布过程中，用词不当、表述不准，在社

会上造成了不良影响，反映出合作市公安局在具体工作中存在信息发布

不严肃、干部作风不扎实等问题。对此，州委、州政府负有领导责任。

“用词不当、表述不准”，当地官方对于此事的定性，无疑契合了公

众期许，也起到了“舆情灭火”之效。

于公众而言，“恶意欠薪”并不陌生，早在2011年2月25日，刑

法就已明确纳入“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以应对社会长期以来的“讨薪

难”问题，而对“恶意讨薪”的说法，却难免感觉别扭。不仅是此番事

发的甘肃省合作市，对所谓“恶意讨薪”的严惩态度已经在很多地方可

以看到，将“恶意欠薪”与“恶意讨薪”相提并论俨然成为一种流行。

恶意讨薪，这其中的“恶意”应遵循怎样的标准，该如何进行

界定？

合作市的“讨薪”个案，“以农民工工资拖欠为名聚集讨要工程款、

016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材料款”被认定为“恶意讨薪”，其明确依据不详。但在国务院2019

年12月出台的《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中，倒是有一款确实有

“单位或者个人……以拖欠农民工工资为名讨要工程款的，依法予以处

理”的表述，不少地方据此拟定了“严厉打击以讨薪为名讨要工程款的

违法行为”的口径，客观上将“依法予以处理”窄化成了“严厉打击”。

“讨薪”问题曾经多次惊动国务院总理，对“恶意讨薪”的范围界

定和随意化用，着实需要地方治理层面的高度警惕。

试问，吃得饱、穿得暖，手里拿着自己用汗水换来的工钱，谁愿

意去讨薪，更何谈“恶意讨薪”这一说？以往发生的很多“恶意讨薪”

行为背后，都有着一个相同的情节：遭遇恶意欠薪，找了很多职能部门

没能解决问题，他们才迫不得已采取“特殊手段”！

农民工是城市中的弱势群体，他们遇到欠薪问题找政府解决，这是

对政府的高度信任。作为各级人民政府，应倍加珍惜群众的信任，当切

实肩负起为民做主的责任。面对农民工的合理诉求，他们期待的不是政

府部门打太极和扣帽子，而是希望政府能组织劳动、法院等部门积极介

入，运用行政、法律等手段尽快解决，真正维护好他们的合法权益。

尤其是在农民工维权的环节上，简化维权程序，启动法律援助是一

种必然趋势，对拖欠农民工工资的黑心老板的严惩不贷要落到实处。

民工索要工资超过拖欠工资实际数额等现象，侵犯承包人的合法权

益，自然应该受到追究。但是对恶意拖欠民工工资数额大、时间长，殴

打谩骂民工，造成民工受伤、自杀，以及克扣、拒不付给民工工资，携

款逃逸，骗取民工付出无偿劳动等情节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目前有些

地方的行政和司法机构还没做到该出手时就出手。

在思维惯性下，有些地方还把拖欠民工工资问题当成劳务纠纷来处

理，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些拖欠民工工资行为性质的变化。当劳务纠纷和

刑事犯罪行为交织在一起时，就必然难以对症下药。一些拖欠民工工

第一辑施政出处017

资、侵害民工合法权益的行为得不到应有的法律处罚，民工缺少刑法后

盾与承包人抗衡，这既是拖欠民工工资行为愈演愈烈的一个重要原因，

也是导致“恶意讨薪”行为的症结所在。

严禁“恶意讨薪”不如严惩恶意欠薪。立法和司法部门应将恶意欠

薪的行为归入相关的刑法条文中，作出相关的立法解释和司法解释，把

打击恶意欠薪的刑事犯罪行为和民事诉讼，以及政府部门的“清欠”、

预防拖欠民工工资的措施结合起来，用足用好法律手段，才能从根本上

解决拖欠民工工资的老大难问题。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欠债还钱，这在公众眼中是再

简单不过的道理。所以，在农民工的讨薪路上，我们真切期望各级政府

能多关注欠薪者的恶意，而不是随意给讨薪者打上“恶意”的标签。

018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动辄放言“砸饭碗”吓唬人要不得

“谁跟××（区）发展过不去，我们就跟谁过不去；谁砸××

（区）营商环境的牌子，我们就毫不留情砸谁的饭碗。不管是‘铁饭碗’

也好，还是‘钢饭碗’也好，都要砸！”2021年1月21日，湖北省某

市某区委书记在优化营商环境暨作风建设年动员会上说。

暗访短片披露，一企业土地被倾倒6万方渣土，相关政府部门承诺

完成的场平工作迟迟不能推进，企业投资近20亿的项目，后续工作无

法启动；园区一条马路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工，导致6家企业被迁走，

预计损失总额达到520多万元。如果以上两起案例算“砸牌子”的话，

有人被“砸饭碗”则指日可待。

这位书记的语境前提是“揭短亮丑”，剑指干部慵懒、不作为的作

风，应当受到公众点赞。然而，此番“砸饭碗”的狠话却让不少公众

感觉“凉嗖嗖”，有舆论批评这是“不讲法治”“一句话就可以砸人饭

碗”——看来，并非“砸饭碗”放狠话，就能获得公众的共鸣。

曾几何时，“砸饭碗”是官员放狠话的标配。在一些官员眼中，仿

佛不说“砸饭碗”，就不足以显示对工作的重视，不足以显示自己的魄

力和推动工作的决心。比如“谁拖欠民工工资就砸谁饭碗”“谁砸城市

牌子就砸谁的饭碗”……当然，最著名的还是那条关于拆迁任务的标语：

“谁影响××发展一阵子，我影响他一辈子。”某市一位领导甚至如此

表态，谁影响该市形象，谁就有责任，“砸不了他的饭碗，也要搞臭他

的名声”。

这些“砸饭碗”的话，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有力。众所周

第一辑施政出处019

知，“砸饭碗”意指失业，也被认为是断人生计的一种极端手段，带有

一定的威胁意味。虽然可能是官员口头上一时激愤之语，却折射出法治

意识的缺失。

现代意义的政府是法治政府，每个人的“饭碗”，都是个人在法制

框架下依法获得的，是受法律保护的，不是能够被任意剥夺的，也不是

谁想砸就砸得了的。“砸饭碗”这个硬邦邦、响当当的口号，显然与依

法治国理念相悖。

在数年前，官员放言“砸饭碗”的狠话，一般会获得一片掌声。毕

竟，官员放狠话总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不作声要好。但如今，公众并

不满足于官员这样的做法。一方面，随着法治意识、规则意识的提高，

一个官员拥有动辄“砸饭碗”“搞臭名声”的权力，更会让公众缺乏安

全感。毕竟，“砸牌子”“影响形象”“影响发展”没有标准，任何人的

无心之举，都可能被装进这个“口袋罪”，使“饭碗”处于一种随时可

能被砸掉的状态。

另一方面，公众对官员的要求不再满足于表决心，而是更想看到官

员出实招，解决实际问题。就拿湖北省某市某区的营商环境来说，公众

不希望官员把着力点放在打“马后炮”上，而是从一开始就能按该书记

所说，扎实落实“六治六纠”，即“治庸治懒治散，治慢治乱治浮；纠

等纠靠纠要，纠推纠躲纠拖”，使优良的营商环境水到渠成，而并非等

事情弄砸了才去“砸饭碗”。

其实，以前有一些官员在面对问题时飙狠话要“砸饭碗”，看起来

决心很大，让人提气，但狠话一过，要么没见什么后续行动，要么雷厉

风行一阵子，又还是老样子。当狠话沦为空话，就自然有了更多地作秀

之嫌。

法治社会，当依法办事。动辄放言“砸饭碗”，这样的官员如今

不吃香了。

020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不该回避市委书记一巴掌打出的疑问

2021年1月16日，一则“一市委书记掌掴市政府秘书长”的帖文

引发关注。帖文内容显示，一自称是河南省济源市市政府秘书长翟伟栋

妻子的尚娟，实名举报自己丈夫在单位机关食堂遭到济源市委书记张战

伟掌掴。

据帖文截图显示，举报人尚娟称在2020年11月11日早晨，张战

伟用早餐时，无缘无故掌掴了自己的丈夫——济源市政府秘书长、济源

市示范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翟伟栋。

举报信中称，张战伟看到翟伟栋在餐厅吃饭很生气，指着他问道：

“你是谁，谁让你来这儿吃饭？你是副市长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吃

饭？”然后命令服务员把翟伟栋赶出去。之后，翟伟栋向前进行解释，

随即遭到张战伟打了一耳光。

尚娟称，遭到掌掴羞辱的翟伟栋心脏病诱发，2020年11月13日

被紧急送入济源市第二人民医院治疗，并住院两个礼拜。

在举报信的最后，尚娟还附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落款时间则为

2020年11月15日。2021年1月18日，有媒体记者试图拨打尚娟联

系电话，但均未接通，加其微信也被系统提示“对方被加好友过于频

繁，请稍候再试”。

这一奇葩的掌掴事件，肯定还会有进一步内涵延伸——

2021年1月18日，济源市委主要负责人回应称，网曝帖文与实

际情况稍有不符。该负责人称，事发的机关食堂平时多为非济源籍领导

用餐地，事发时翟伟栋在此用餐被张战伟质问后，翟伟栋出现过激言语

第一辑施政出处021

和行为引发争执起冲突。翟伟栋表示：“（网帖）是我妻子发的，我不知

道，都叫她全部删除了，删除干净。”同日，河南省纪委监委工作人员

表示，省纪委已受理该举报，后续相关问题将由宣传部门对外公布。

“约之以礼”，恭敬谦让，是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社会公德观。不管

调查结果如何，张战伟作为身居重要岗位的领导干部，在公共场所一言

不合就对下属翟伟栋大打出手，不仅太“辣眼睛”，更是有辱斯文，与

人们期待的领导干部形象相去甚远，影响可谓恶劣，须依法依规处理。

这就不赘述了。

但被张战伟这一巴掌打出的四个疑问，却不该回避——

第一个疑问：是否存在权大于法？

公开场合下，领导掌掴下属，恐怕不只是一个作风霸道的问题，而

且涉嫌侵犯他人人身权利，羞辱他人人格尊严，性质极为恶劣。

举报帖中称，张战伟不仅公然打人，打完人后第二天，还到被打者

所在单位主持会议，并强调“下级要对上级有服从意识”。如果这种行

为属实，一个地方“一把手”以这样的方式来处理自己“掌掴”下属一

事，是否符合纪律要求？如果没有举报信，这件事是否就只能被市委书

记这样单方面“压下去”？

此事也考验当地的法治成色。举报信称，事发后尚娟曾就此事向当

地派出所报案，“但至今，公安部门一直没有任何说法”。这样的现象是

否正常？当地警方对此事的处理，是否受到相关力量的不当干预？值得

注意的，有关部门工作人员在答复媒体时称，“市委书记‘掌掴’市政

府秘书长，属于治安类案件”，那么即便是治安类案件，当地警方此前

是否做过公正处理？现在事情已经公开化，在下一步处理上，能够经得

起法治的检验吗？

第二个疑问：是否存在耍特权开小灶？

翟伟栋被张战伟斥责没有资格在这里用餐。如果举报帖反映的信息

022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属实，济源当地似乎存在给领导开小灶的问题。据媒体报道，济源市政

府机关工作人员表示，普通人员在一楼餐厅吃饭，领导在二楼吃。当

记者问什么级别的领导才能在二楼吃饭时，该工作人员表示，“这说不

清楚”。

中央八项规定明明白白不准搞特权，各地各单位都集中清理过领导

干部小餐厅现象，看来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开小灶”现象，说明这个地方的领导干部作风浮躁，欺上瞒下，

形式主义成风。机关干部就是领导身边的群众，连身边的人都要隔离，

吃饭都各吃各的，怎么会去认认真真了解群众疾苦，解决百姓民生？对

济源市来说，根子在谁身上？不言而喻。

第三个疑问：是否有其他方面的滥权行为？

人们高度关注这“一巴掌”，从一个侧面折射出对干部耍官威、搞

特权现象的深恶痛绝。

职位再高也没有法外特权，机关单位也绝不是谁的私家领地。作为

一名厅级领导，张战伟动辄掌掴下属，这难免让人觉得他官气十足、以

权压人，“一把手”俨然成了“一霸手”。既然此事已经引发舆论强烈质

疑，后续的调查就有必要查查涉事的张战伟是否还有其他方面的滥权

行为。

第四个疑问：是否地方官场矛盾已到了公开化的程度？

市政府的秘书长，在小餐厅吃了4年，市委的张书记如果不同意，

不要说4年，就是一天也吃不下去。市委书记这一巴掌，早不打，晚不

打，偏偏这时候打，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当地官场矛盾，可能已经非常

尖锐。

市政府秘书长主要是服务市长的，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市长的大管

家。市政府秘书长和市委书记在工作中肯定要常打交道。张战伟和翟伟

栋共同的交集已有多年，仅因为吃饭看不顺眼就要打耳光？

第一辑施政出处023

市委书记这一巴掌打得实在有些耐人寻味。张战伟是否在借此表示

对市长的强烈不满？掌掴事件背后，是否存在更深层次的政争和矛盾？

当地官场生态的净化，有关部门是否可提到议事日程上了？

张战伟一巴掌下去，暴露了其人性最恶劣的一面、法治最苍白的一

幕、文明最缺失的一环、官德最薄弱的地带，他没有打出什么精气神，

倒是把下属打出了心脏病、打丢了面子，也应该打醒了纪检监察部门。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市委书记掌掴市政府秘书长都不是一桩私

事。我们希望纪检监察部门能够回应社会关切，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尽快

查清掌掴事件的真相。对张战伟一巴掌打出的四个疑问，也应该有一个

明明白白的交代。这既是对张战伟的负责，也是对公众知情权的尊重。

024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别把“一律取消休假”当儿戏

2021年年初去某地调研，记者听到一基层公务员私下吐槽：有的

单位领导，一旦涉及重大工作，一个口头通知，就要求所有干部一律取

消休假，不仅周六、周日没了，就连一些国家法定节日也泡汤。

类似情况，以往媒体时有披露。一些地方政府需要集中精力完成某

项任务，比如“创卫”“创优”，或者一些需要集中整治的活动，还有承

接一些大型活动召开等，往往举全城之力，在这种背景下，公务员作为

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自然要站出来挑大梁，免不了要做一些“牺牲”。

不可否认，所谓“重大工作”责任在于个别单位或个别部门，但为

了达到全体配合的目的，一些地方政府却动辄就下令所有干部取消休

假，即便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干部，也不得不“陪同式”加班，又无补

休、加班补助等措施。

在不少地方，虽然没有明确要求取消双休日休假，但基层公务员双

休日不在岗不加班往往会受到批评。细细想来，这些领导干部的执政思

维和管理方式看似担当作为，实质上是超越法律界限的乱作为。

在2018年修改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第八十二条规

定，公务员执行国家规定的工时制度，按照国家规定享受休假。公务员

在法定工作日之外加班的，应当给予相应的补休，不能补休的按照国家

规定给予补助。

哪个地方没个急事，哪个部门没个难事，但凡遇到急难险重任务

时，需要集中力量攻克难关，更需要科学的应变能力和高效的处置能

力，一味追求人海战术只能说明有勇无谋，动辄取消所有请休假只能说

第一辑施政出处025

明不善担当。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责任大，所以领导干部只能一级压一级，不

论会不会，不管懂不懂，这种“全员皆兵”的“运动式”工作模式极大

地消耗了干部精力，也严重损害干部法定的权益，得不偿失。

也许有人认为，这种无心之失，虽多少折射了人治思维，但起码出

发点是好的，都是为了做好工作。可应该意识到，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以不休假为手段未必就能高质量完成工作，效率打折扣不说，还可能

带来动机与效果的割裂。欲速则不达，动辄“一律取消休假”的做法

不可取。

当一名称职的基层公务员不容易。为了完成工作，他们经常是五加

二、白加黑，生活与工作的界限模糊，工作压力很大。在从严治党的背

景下，违法违纪要严惩，但也要保障基层公务员的合法权益，给他们多

一点关怀。

如果出现阶段性的紧急任务，确实需要某一段时间集中力量完成，

其实可以采取更合理、更人性的办法，事后该调休的调休，该补休的则

补休。把大家的心气理顺了，休息时间保证了，工作起来自然也会更有

劲头。

无论何时，在公务员队伍中倡导“服务奉献”精神，强调“五加

二”“白加黑”的拼搏精神无可厚非，但还有一座名为“法律”的磐石

矗立在前。因此，“依法治国”“依法行政”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的口号，

而是要切实浸润到政府机构和党员领导干部每个工作环节和决策步骤

中。在作出任何一项公共决策时，法律和法治都应该成为不能忘记、不

能逾越的底线。

026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老赖”获评道德模范有点幽默过头

2021年2月3日，有网友反映称，四川南充一“老赖”何自敏（现

用名何志敏）于2019年1月被评为“感动顺庆2018”道德模范。中

国裁判文书网显示，何自敏因借款合同纠纷案于2018年12月16日被

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此前当地曾回应，评选程序存在瑕疵，但不足

以取消“孝老爱亲”表彰。最新消息是，当地已决定撤销其“感动顺庆

2018”十大道德模范（孝老爱亲类）荣誉称号，收回奖牌和荣誉证书。

道德模范，指的是具有良好道德修养的人。而“老赖”是指失信被

执行人，就是不守诚信。“老赖”居然被评为道德模范，有点幽默过头。

何自敏获评的是孝老爱亲道德模范，但凡是称得上“道德模范”的人，

必然应是讲道德、有诚信的人，容不得大的道德污点，这一点理应没有

争议。

在此事中，何志敏2018年12月中旬成“老赖”，1个多月后却被

评为区级道德模范。“名”与“实”不符，于情不合，于理不容。如果

当了“老赖”，依然不影响获评道德模范，这既是对“道德模范”称号

荣誉分量的消解，也会使失信被执行人惩戒就会失去威力。

一处失信，处处受限，让失信者寸步难行，是建立失信被执行人制

度的意义所在。早在2016年11月，中办国办就曾印发《关于加快推

进失信被执行人信用监督、警示和惩戒机制建设的意见》明确规定，失

信被执行人为个人的，不得参加道德模范、慈善类奖项评选。这是一条

硬杠杠，只要被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就失去了参加道德模范评选的

资格。

第一辑施政出处027

由此可见，无论何自敏多么孝老爱亲，也不具有参评道德模范的资

格。“老赖”成区级道德模范，显然是某些环节已经失守了。

颇为值得玩味的是，最新官方回应强调的是当事人“存在隐瞒个人

失信情况”。而此前当地相关部门工作人员的说法是——“我们的程序

可能有一点瑕疵，没有到法院去进行政审。”当事人有意或无意的隐瞒

情况或许客观存在，但从评选的角度来讲，“隐瞒”得逞，说明相关部

门在程序上的确存在“瑕疵”，而这才是导致此争议性“道德模范”被

评选出来的更主要原因。

由官方主持的道德模范评选，应当接受社会的多重审视。一方面，

参选的个人的道德表现，自然要经受住社会的监督和评议；另一方面，

官方的评选公正性，也要经受住程序的考验。

老赖被评上道德模范，说到底，还是当地有关部门的工作程序，甚

至是工作作风方面存在问题。比如，这名“老赖”被纳入失信被执行人

名单在先，获评“道德模范”在后，当地有关部门难道真的不知情？有

关部门在评选道德模范时，究竟有没有具体的评选细则？有没有进行

审核？有没有进行公示？有没有监督机制？这些问题都需要向社会作

出交代。

这个争议性的道德模范荣誉的撤销，算得上是当地对公众关切的一

种回应。但当地撤销何自敏道德模范的文件中，并没有对自身过失的任

何歉意，更没有任何问责的迹象。如此纠错方式，似乎难言彻底。

“老赖”获评道德模范，当地除了纠错之外，该反思的还要反思，

该补漏的还要补漏，该问责的还问责。同时，也希望其他地方和有关部

门引以为戒，进一步完善各类荣誉评选或授予审核机制，扎紧审核制度

的篱笆，夯实审核责任，堵住审核漏洞，避免再出现带病评优评奖评模

范的乱象。

028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不宜拿权力审美绑架店铺牌匾

2020年11月25日，《北京市户外广告设施、牌匾标识和标语宣传

品设置管理条例（草案）》经北京市十五届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六次会议

一审。根据草案，北京市设置户外广告设施时，为了避免“千店一面”，

牌匾标识在设置时没必要非得统一样式、色彩和字体，而是要与周边风

貌景观“相协调”，要有“创新性设计”。

既然开店，总希望自己的招牌更加醒目，宣传标语更吸引人，大多

数店家都会绞尽脑汁谋创意，标新立异求关注。可个体的有意识，也许

导致集体的无意识；单个看起来还算打眼的店家招牌放到一条商业街

上，往往显得乱糟糟不协调，甚至大煞风景；还有一些户外招牌缺乏日

常维护和安全管理，影响周边环境，也有安全隐患。

但令人遗憾的是，一些城市和基层单位在避免商家各搞一套的同

时，又陷入了“千店一面”的误区，让商业店面牌匾标识的字体、颜

色、样式等要素整齐划一。这种强制店铺统一招牌，不仅单调乏味，令

人厌烦，亦干扰商家自主经营，影响到商业发展，甚或闹出“黑白招牌

一条街”式的笑话，遭到民众和舆论的批评，最终不得不重新整改，严

重浪费资源。

在管理实践中，北京街头也曾出现过一批“千店一面”的店铺牌匾

标识。一条街上，每家店铺门口悬挂的匾额店名，不光样式一致，连色

彩、字体都一模一样，让人一时摸不着店门。部分人大代表、政协委员

和商业经营者反映，规范对商业街区的牌匾标识设置管理尺度过严，不

利于营造商业氛围，希望能够结合商业街区特点，有针对性地提出商业

第一辑施政出处029

街区内牌匾标识的设置条件。

这次北京拟出台新规，可以说是对过往统一店招运动的一次纠偏，

也是促进城市消费升级、繁荣夜间经济、优化营商环境的需求。

在招牌管理过程中，不少城市都曾不同程度陷入“不管就乱，一管

就死”的尴尬境地。但问题不出在该不该管，而出在到底怎么管。对影

响市容的招牌乱象放任不管，是不作为；大搞“一刀切”，则是彻头彻

尾的懒政。

说到底，城市的烟火味就是一座城市的生活、商业和人文气息，而

店铺的个性招牌便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实际上，店铺招牌不仅是装

饰物、商业标识，更有可能成为一座城市的个性标签。简单地搞统一店

招“一刀切”，既抹杀了商家的个性，也遏制了城市的活力。

招牌管理看似小事，却考验着政府的社会治理能力和审美水平。因

此，城市管理要下绣花功夫，偷不得懒，相关部门宜把“管”的责任扛

起来，在“怎么管”上动脑筋。

“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就

社会问题提出的这一建议，对于户外广告和牌匾的设置和管理，同样

适用。

在招牌管理实践中，相关部门把握住大的方向即可，不宜也没有必

要在细枝末节上用力过重。除了要依法办事，不妨多听取民意，可以由

管理部门牵头，邀请业内学者专家、企业经营者和市民代表一起沟通，

集思广益、共同设计，创造出真正有韵味的城市美学，制定牌匾标识设

置规范，厘定规格、色彩基调、尺寸、材质、质量等基本标准，其他则

交给商家自行决定，让其在一个大的框架内自由发挥创意设计，以实现

兼容并蓄、参差多态的商业环境。

不管是户外广告设施，还是牌匾标识，在杜绝整齐划一的同时，

还应该确保设施安全。这种“城市之美”须以安全为前提，既要防

030基层之治：中国社会精细化治理观察

止牌匾标识自行掉落伤人伤物，也要能经受住大风暴雨等恶劣天气

的考验。

加强对商铺招牌管理的初衷，是为了让城市居民更安全，让城市环

境更美好。我们希望，在尊重个性化发展的今天，一些地方喜欢拿权力

审美绑架店铺牌匾标识的做法，也该改一改了！

第一辑施政出处031

高空抛物入刑第一案具有警示意义

2021年3月1日，最新刑法修正案生效，“高空抛物”正式入刑。

当天，江苏常州溧阳市人民法院审理了一起高空抛物案件，被告人徐某

某犯高空抛物罪被判处有期徒刑6个月，并处罚金2000元。这是全国

首例高空抛物罪案件。

媒体报道，2020年某日，溧阳家住三楼的徐某某与王某某因言语

不和发生争执，徐某某一时激愤，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王某某见状上

前夺刀未果，徐某某将菜刀抛掷至楼下公共租赁房附近。楼下居民发

觉后向楼上质问，徐某某听到质问声后，又去厨房拿第二把菜刀，王某

某再次上前夺刀未果，徐某某又将第二把菜刀抛掷至楼下公共租赁房附

近，楼下居民见状报警。

近年来，随着房地产业的迅猛发展，高楼林立已成为一种城市景

观，一二线城市也好，三四线城市也好，建高楼已不再成为奢望，幢幢

高楼拔地而起，极大地改善了人们的居住条件，体现了发展成果人民共

享的进步理念。然而，随着高层建筑的大量出现，高空抛物问题却越来

越严重。

菜刀、砖头、啤酒瓶、拖把……高空抛物现象导致了不少社会悲

剧的发生。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