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远东地区人口发展动态及其原因分析

俄远东地区人口发展动态及其原因分析

人口再生产是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先决条件之一。苏联解体后的20年间俄罗斯远东地区人口减少20%,其中楚科奇自治区减少70%,马加丹州减少60%,堪察加边疆区和萨哈林州分别减少30%。俄远东地区人口减少的主要原因是当地人口向俄罗斯欧洲部分等其他地区的迁移。20世纪90年代,俄远东地区人口外流现象尤为显著,21世纪以来,这种趋势依然持续。这是否意味着这个地区将无法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本文主要探讨未来一段时间远东地区人口发展动态,并分析远东人口减少的主要原因。这一点也可以说是考察远东地区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性工作。一、远东人口的形成和发展(一)远东人口构成情况依照1989年人口普查,苏联远东地区人口总量为795万人,2010年人口普查时为629万人(1)。如表1所示。俄罗斯远东联邦区由9个联邦主体构成。据2010年人口普查显示(括号内是1989年人口普查数据),滨海边疆区占远东人口的31.1%(28.4%),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21.4%(20.1%),萨哈共和国15.2%(13.8%),阿穆尔州13.2%(13.2%),萨哈林州7.9%(8.9%),以上5个联邦主体的人口占远东地区人口总数的88.8%(84.4%)。苏联时期,远东是其重点开发地区,苏联中央政府的开发政策、迁移政策促进了当地人口的增长。年轻人较多、平均年龄低是远东人口构成的特点之一。依照俄联邦国家统计局统计,1990年远东的少年人口、生产年龄人口(男性16—59岁,女性16—54岁)、老龄人口的比重分别为27.8%、61.6%、10.6%,与全国平均值(24.4%、56.8%、18.7%)相比略高。远东在全国各联邦区中生产年龄人口比重最高,老龄人口比重最低。此外,2010年远东人口的平均年龄为36.7岁,比俄罗斯平均年龄(38.9岁)低2.2岁,是各联邦区中年龄最低的。在俄罗斯(苏联)各联邦区中,远东出生率较高,死亡率较低。1990年,全俄平均出生率为13.4‰,远东地区的出生率为15.4‰。2010年,全俄罗斯平均出生率为12.5‰,远东地区为13.2‰。在远东联邦区各联邦主体中出生率最高的是萨哈(雅库特)共和国,1990年其出生率为19.4‰,2010年为16.8‰。全俄罗斯出生率较高的地区还有高加索和西伯利亚联邦区,依照2002年人口普查数据,1990年以来萨哈(雅库特)共和国成为出生率位居俄罗斯排名前十位的联邦主体。1990年,全俄(苏)平均死亡率为11.2‰,远东地区为8.2‰。2000年以来远东地区的死亡率逐渐增加,2010年俄罗斯平均死亡率为14.2‰,远东地区为13.8‰。远东地区死亡率看似较低但其人口平均寿命却不长。2009年,俄罗斯男性平均寿命为62.8岁,女性74.7岁;远东地区男性60.1岁,女性72.2岁,在七个联邦区中平均寿命最短,这与当地婴儿死亡率较高有关。2009年全俄平均婴儿死亡率为8.1‰,远东10.5‰,在各联邦区中最高。远东地区人口构成的第二个特点是男性所占比重在全俄各联邦区中最高。依照1989年人口普查,远东地区是唯一男性比重高于女性的联邦区(50.1%∶49.9%)。在2010年的人口普查中,全俄男女比率为46.3%∶53.7%,远东地区为48.1%∶51.9%。远东地区人口构成的第三个特点是,城市人口比率在各联邦区中最高(1)。在1989年人口普查中,全苏城市与农村人口的比率是73.4%∶26.6%,远东地区为75.8%∶24.2%。在2010年人口普查中,全俄城乡人口比率为73.7%∶26.3%,远东地区是74.8%∶25.2%。(二)远东地区人口的增长1926年苏联远东人口不足157万人,1989年为795万人,63年间几乎增加了4倍(见表1)。其间远东人口增加率高于其他联邦区。1926—1959年远东人口增长2倍以上,年均增长3.5%。20世纪60—80年代,基本每10年增长100万人,30年间年均人口增长率为1.7%。从人口普查数据来看,1989年远东地区人口占苏联总量的5.4%。从地域来看,1926—1989年人口增幅超过10倍的地区是:萨哈林州58倍、马加丹州55倍、堪察加边疆区24倍、楚科奇自治区12倍、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10倍。其中,除去楚科奇自治区外,其他4个联邦主体都毗邻鄂霍茨克海,1926—1989年,上述4个地区人口从19万人增至317万人,增加了16倍。可见,俄罗斯环绕鄂霍茨克海地区的人口在这60年间取得了快速发展。毋庸赘言,远东地区人口如此快速增长源于苏联其他地区的移民。苏联政府为了开发远东的能源、非铁金属、贵金属、森林、水产品等,采取各种经济及其他优惠政策,促使人们向远东地区移民。二、2020世纪90年代以来，远东的人口减少及其原因(一)远东人口流失的现状1989年和201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其间俄罗斯人口减少了417万人,降幅达2.8%(见表1)。此间,远东联邦区人口减少166万人(减少20.8%)。伏尔加、西伯利亚两个联邦区的人口减少较多,但在降幅方面,西北部联邦区人口降幅为10.6%,仅次于远东联邦区的人口降幅。从1989—2002年、2002—2010年两个时段来看,远东的人口降幅远大于西北联邦区,这也是远东地区人口减少的特征之一。1989—2010年,俄远东地区中人口减少数量较多的联邦主体是滨海边疆区(减少30万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减少25万人);从降幅来看,楚科奇自治区与马加丹州分别锐减69.2%和59.9%,堪察加边疆区减少31.8%,萨哈林州减少29.9%。其次,从人口自然增长和社会增长数量分析1990—2010年远东人口状况(见图1)(1),可以发现,在远东联邦区人口自然减少数很小,当地人口大幅减少的主要原因是人口外流现象严重,即因人口大量外流。可将远东各联邦主体分为三种类型(见图2)。第一,自然增长人数呈正增长或微降,人口减少主要原因是人口外流,堪察加边疆区、马加丹州、楚科奇自治区属于该类型。第二,人口减少虽然多半由于人口外流所致,但自然减少亦在某种程度上导致了当地的人口减少,如滨海边疆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萨哈林州、犹太自治州。第三,萨哈(雅库特)共和国人口自然增长率虽然略高,但由于人口外流数量较大,人口亦呈减少趋势。20世纪90年代与21世纪初远东地区的人口动态呈现较大差异,以下将详细分析其各个时期的特点。(二)远东各联邦主体的死亡率在1989年与2002年人口普查之间,俄罗斯远东人口在全俄罗斯各联邦区中下降最多(见表1)。俄罗斯全国人口减少186万人(降幅达1.3%),远东地区减少126万人(降幅达15.8%)。虽然西北联邦区在人口下降数量上比远东多5000人左右,但从降幅上来看远东地区远远大于其他联邦区。远东地区人口降幅较大的地区有马加丹州(21万人)、滨海边疆区(19万人)、萨哈林州(16万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16万人)。从降幅上来看,楚科奇自治区(67.2%)和马加丹州(53.3%)排在前两位,接下来是堪察加边疆区(24.0%)和萨哈林州(23.0%),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远东联邦区东部人口降幅较大。1990—2002年,远东地区人口共减少137万人,其中人口外流130万人,从这一数据可以看出人口外流是远东地区人口减少的主要原因(见图3和图4)。其中下降较多的是萨哈(雅库特)共和国(25万人)和马加丹州(21万人)。除了这两个地区外,楚科奇自治区和堪察加边疆区自然增长率呈正增长态势,在1990—2002年上述4个联邦主体的人口减少的原因均是人口流出。另一方面,滨海边疆区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自然减少数分别为7万人、5万人,占人口减少数的1/3至1/4。根据变量主成分分析法与聚类分析法,可将俄罗斯87个联邦主体分成4种类型,人口外流现象严重的是马加丹州和楚科奇自治区(1)。人口外流现象显著但有自然增长现象的类型包括远东其余地区。在1990—2002年全俄人口自然减少的各个联邦区中,远东地区最低(见图3),这与远东地区的出生率比俄罗斯平均值高1‰、死亡率低2‰(见图5)有关。20世纪90年代,由于人口构成年轻化,可以说远东在全俄罗斯中自然人口动态最好。尤其是截至1999年,远东死亡率在所有联邦区中最低。通过对1990—2002年远东各联邦主体死亡率进行分析可以将其划分为两个类型。萨哈(雅库特)共和国、楚科奇自治区、堪察加边疆区、马加丹州的死亡率低于远东平均值,其他五个联邦主体的死亡率则高于远东地区的平均值。通过对全俄与远东地区1989—2002年人口普查之间不同年龄层的人口增长率(见图6)进行分析,可以发现远东49岁以下的年龄段人口增长率均在下降(1)。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远东10—49岁年龄段人口外流现象严重。其结果是,远东50岁以上年龄段所占比重从1989年的17.5%升至2002年的24.8%(俄罗斯在同期从27.6%升至29.1%)。(三)人口流失的主要地区、年龄分布和死亡率分析在2002年与2010年的人口普查之间,远东地区的人口减少了40万(见表1)。在人口数量上,伏尔加河沿岸和西伯利亚两个联邦区人口减少最为显著;在降幅方面远东则居首位,相对于全俄平均1.6%的降幅,远东地区为6.0%。但与20世纪90年代相比,2000年以来远东人口下降速度大幅放缓,与此间远东人口外流现象减弱有极大的关系。从远东各联邦主体来看,2002—2010年人口减少较多的地区是滨海边疆区(11万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9万人)、阿穆尔州(7万人)。从下降幅度来看,马加丹州(14.1%)、堪察加边疆区(10.2%)、萨哈林州(8.9%)比较突出,但这些地区与1989—2002年相比,下降幅度都在缩小。另外,萨哈(雅库特)共和国在2002—2010年间增长幅度虽然有所下降,但人口却呈上升趋势发展。2002—2010年与1990—2002年相比,远东的人口外流速度大幅下降(见图7)。此间,西伯利亚联邦区人口外流比较严重。远东的自然减少数与1990—2002年相比,虽呈上升趋势,但当地72.7%的人口减少依然是由人口外流造成的。人口外流人数较大地区是滨海边疆区、阿穆尔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等地,这些地区的自然减少人数也较多(见图8),尤其是阿穆尔州的自然减少人数是1990—2002年自然减少人数的1倍多。自然减少率增长大多是由于死亡率上升造成的。1998—2005年远东人口死亡率迅速上升,接近全俄平均死亡率(见图5)。从1998—2005年,远东人口自然减少率从1.7‰增至3.8‰。此间,远东9个联邦主体根据死亡率的高低分为两组,犹太自治州、萨哈林州、阿穆尔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滨海边疆区的死亡率急剧上升,2005年,上述地区的死亡率均高于全俄平均值。特别是在远东地区中死亡率较高的犹太自治州与阿穆尔州,通过对男性的不同地区、不同年龄段的死亡率与不同地区、不同死因的死亡率数据(2002年)进行主成分分析与聚类分析,可以将俄罗斯生产年龄人口(男性16—59岁)死亡率高的地区分为两个具有不同特点的区域群体。其中25—34岁年龄段人口死亡率特别高,而且这些地区恰恰又是自杀、他杀、中毒等事故导致的死亡率较高的地区。其核心是西伯利亚南部的图瓦共和国、伊尔库茨克州、阿尔泰共和国、布里亚特共和国、外贝加尔斯克地区等,其邻近的阿穆尔州和犹太自治州也呈现出类似的倾向(1)。2007年以来,全俄罗斯在出生率方面有显著改善,远东地区虽然也有这种倾向,但出生率并没有如俄罗斯整体水平所显现的那样上升(见图5)。特别是马加丹州、萨哈林州、堪察加边疆区、滨海边疆区等地区(边疆区)的出生率并没有改善。三、按部门数量分类在分析远东雇佣动态与就业结构的变化时,首先要明了人口动态与雇佣动态的对应关系。图9与图10显示了人口、经济活动人口、经济活动人口中的就业人数、不同产业部门就业人数总和(2)。经济活动人口是在人口中除去没有就业的年轻人口及老龄人口,在生产年龄人口中除去学者、从事家务者。经济活动人口统计基本以一年一次举行的劳动力调查为基础,分为就业者和失业者。除了这个就业者统计之外,俄罗斯还有根据各个企业、组织的报告进行的就业者统计数据,不同产业部门的就业结构情况只能从后者的统计中得出(1)。从图9与图10中可以得出如下结论。第一,截至1998年,俄罗斯整体人口数量大幅上升,就业人数减少。远东在人口数量及就业人数方面与俄罗斯整体情况基本相同。在远东,人口外流和雇佣缩减数据基本持平。第二,1999年之后,受经济高速增长的影响全俄就业人数急速回升,而远东地区就业人数的回升却十分缓慢。2010年全俄罗斯平均就业人数与1998年相比增长19.4%,而远东地区增长7.2%。1992—1998年,远东地区人口减少87万,就业人数减少70万(见表2)。在远东各联邦主体中就业人数减少较多的地区是,滨海边疆区16万人(人口减少12万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11万人(人口减少11万人)。这期间就业人数减少幅度较大的地区是楚科奇自治区50%(人口减少率达51%),马加丹州40%(40%),萨哈林州27%(17%),犹太自治州24%(8%)。此间,按部门来看,采矿工业部门就业人数减少40万人,建筑部门减少28万人,上述两个部门的就业人数减少量占各部门总量的97%。此外,农业(12万人)、运输(9万人)、教育(5万人)各部门就业人数也较多,这些部门的就业者大量流向其他地区。而这些部门恰是引进了其他地区的移民才发展起来的。与此相反,在此期间商业部门就业人数呈扩大趋势,增加了21万人。按地区来看,矿业从业人数减少较多的地区是滨海边疆区(13万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11万人)、萨哈林州(4万人)。建筑行业人数减少较多的地区是滨海边疆区(9万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5万人)、萨哈共和国(5万人);从事商业人数增多的地区是滨海边疆区(8万人)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8万人)。由于2005年俄罗斯对统计中的部门分类进行了调整(向国际通用的部门分类靠近),无法对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同一部门进行比较分析。另据从新部门分类得到的2000—2008年的数据显示,远东的就业人数增加了15.3万人(见表3)。在远东各联邦主体中,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就业人数增加5.8万人、滨海边疆区3.3万人、萨哈林州2.8万人、萨哈共和国2.4万人。在增长率方面,犹太自治州(17.7%)、楚科奇自治区(15.9%)、萨哈林州(10.4%)的就业率增幅超过10%。另外,只有马加丹州的就业人数在此间减少1.1万人。这一时期,商业、建筑、公务等部门的就业人数呈增长态势,农林业、制造业的就业人数则出现下降,远东地区的就业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就业人数增多的行业是:商业部门(批发、零售、修理业)增加11.1万人,建筑业增加6.6万人,公务行业增加4.7万人(见表3)。其中,在商业方面,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增加4.8万人、滨海边疆区2.2万人、阿穆尔州2.1万人;在建筑方面,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1.9万人)和萨哈林州(1.8万人)就业人数增加较多;滨海边疆区在运输方面的就业人数也增加了1.5万人。另一方面,整个远东地区的农林业就业人数减少了7.0万人,其中阿穆尔州和滨海边疆区分别减少1.6万人,居首位;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减少1.4万人。另外,制造业也在整个远东地区减少了5.3万人,特别是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减少1.6万人,堪察加边疆区1.3万人,滨海边疆区1.1万人。从百分比来看(见表4),2000—2008年远东就业结构变动走向与俄罗斯整体发展趋势相同。即,农业和制造业的比重变小,商业的比重加大。只是,这三个部门在这期间所占比例的变动幅度小于全俄罗斯平均变动幅度。2008年远东地区的就业结构与整个俄罗斯情况相同,商业所占比重最大,其次是运输、教育,这点与俄罗斯全国发展趋势不同。在俄罗斯所有部门中,排名第二的制造业在远东所占比重很小,进入2000年之后其比重更小。与俄罗斯整体情况相比,所占比重较大的是运输,教育,公务,采矿,电、气、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