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理想国》的正义阐释

柏拉图《理想国》的正义阐释

从某种程度上讲，《张居正》是一部关于正义的著作。有关对正义的探讨从该书的第一巻就出现了并贯穿始终。柏拉图假借苏格拉底之口,实际上扮演了一个“助产士”式的角色,通过循序渐进的方式引导对话者一起去寻找正义。国家的正义和个人灵魂的正义共同组成了柏拉图的正义观,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正义观也是一种对健康和谐的社会秩序观的描述。一、从古希腊城邦制度的衰落看柏拉图的时代观作者写作一本书的目的,往往离不开当时的社会环境。真正要读懂一本书,考察其写作的历史背景是不可缺少的一个阶段。《理想国》中的正义观与柏拉图所处的时代背景是紧密关联的,而绝不会是描绘一种世外桃源式城邦的纯粹空想。柏拉图,这个古希腊时期的著名哲学家,出生于当时雅典一个富裕的大贵族奴隶主家庭。柏拉图亲身经历了雅典民主政治的濒临崩溃、极端个人主义盛行,见证了雅典的宏图大略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后宣告破灭。公元前431年,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当时的交战双方是代表贵族专制的斯巴达和代表平民民主的雅典。战争持续了经年累月,直到公元前403年,雅典宣告战败,从此失去了海上霸主的地位,这使雅典的生产、商业等都遭受了重大摧残,生产材料消耗殆尽。伯罗奔尼撒战争使雅典和斯巴达均受到重创,同时还导致各城邦战乱频繁,城邦内部失去了昔日的宁静和谐,政权更迭频频,富人和穷人的矛盾越来越难以调和,贵族奴隶主集团和工商奴隶主集团之间的对立加剧。各城邦都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局面,古希腊的城邦制度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除此之外,古希腊城邦的政治制度在当时并不是统一的,君主制、僭主政治、寡头政治、民主制散见于古希腊半岛的各个城邦,许多地方由于战乱频繁更是频频换制度。柏拉图从当时希腊半岛的政治状况出发,深入总结了城邦制度衰落的原因,指出对过分的民主制度依赖所造成的危害。通过对时弊的针砭,柏拉图给出了其挽救社会的良药——正义。从本质上说,“柏拉图正义观之秩序诉求是对奴隶主贵族统治的回归、是对平息社会秩序混乱的期盼”。1二、柏树的正义观内涵(一)柏树对三种传统正义思想内涵的批判1.克法洛斯的“正义说”在克法洛斯心目中,正义的实现离不开钱财,因为他认为“有了钱财他就用不着存心作假或不得已而骗人了。当他要到另一世界去的时候,他也就用不着为亏欠了神的祭品和人的债务而心惊胆战了。”3显然,柏拉图并不认可这一观点,他认为克法洛斯心中的“正义”只是正义在日常生活中的一种正义举止,这与“正义”的概念是大相径庭的。“有话实说,有债照还”这种观点会产生消极的影响,它常常会导致“有时是正义的,有时却不是正义的”4。所以,这种“正义”的观点就涉及到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那就是还债对象和还债时机。“譬如说,你有个朋友在头脑清楚的时候,曾经把武器交给你;假如后来他疯了,再跟你要回去。如果还给了他,那倒是不正义的。把整个真情实况告诉疯子也是不正义的。”5其次,倘若债主是敌人,那么还债也不是正义的,因为“敌人对敌人所欠的无非是恶”。62.医生没有病人,也不铤而走去在玻勒马霍斯看来,“把善给予友人”就相当于医生治病救人、水手谨慎航海以保同船人安全到达目的地;“把恶给予敌人”就相当于“在战争中联友而攻敌的时候”8。柏拉图对这一见解进行了分析,通过上文提到的例子可以看出,如果医生没有病人,而舵手也不航海、不打仗,那么这是不是说明正义就是一种无用的东西?也就是说“正义仅仅对于无用的东西才是有用的,那么正义也没有什么了不起”9。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有时我们并不能很准确地区分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从而混淆了善恶给予的对象。所以我们首先需要明确界定敌友。对此,柏拉图在书中质疑道:“你所谓的朋友是指那些看上去好的人呢,还是指那些实际上真正好的人呢?你所谓的敌人是指那些看上去坏的人呢,还是指那些看上去不坏,其实是真的坏人呢?”10显而易见,关于善恶,如果不能够很清晰的对其加以区分,则会导致帮助坏人、危害好人的状况,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正义”。3.以正义为中心的政策色拉叙马霍斯所说的“正义”,从表面上来看,他的观点无疑是很有说服力的,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很多现象表面上看起来确实跟色拉叙马霍斯所说的无异,但实质上却是有很大差别的。当然,色拉叙马霍斯为了说服当时在场的人相信他的观点,他作出了具体的说明:“每一种统治者都制定对自己有利的法律,平民政府制定民主法律,独裁政府制定独裁法律,依此类推。他们制定了法律明告大家:凡是对政府有利的对百姓就是正义的;谁不遵守,他就有违法之罪,又有不正义之名。因此,我的意思是,在任何国家里,所谓正义就是当时政府的利益。政府当然有权,所以唯一合理的结论应该说:不管在什么地方,正义就是强者的利益。”12针对色拉叙马霍斯的观点,柏拉图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去进行推敲。首先,正义与强者的利益有时是统一的,有时则可能是对立的。因为“正义有时是不利于统治者,即强者的,统治者无意之中也会规定出对自己有害的的办法来的”13,弱者必须按照统治者规定的办法行事,而这个结果又对统治者不利,那岂不是与色拉叙马霍斯为“正义”所做的定义相悖吗?其次,“任何技艺都不是为它本身的,而只是为它的对象服务的”,“没有一门科学或技艺是只顾到寻求强者的利益而不顾及它所支配的弱者的利益的”。14很显然,统治也算是一门技艺,因为“在任何政府里,一个统治者,当他是统治者的时候,他不能只顾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属下老百姓的利益,他的一言一行都为了老百姓的利益”。15(二)柏树的正义观内涵1.以第二阶层和3层等性的人员为主在《理想国》一书中,柏拉图对有关国家正义的推理是从禀赋理论和国家分工理论两方面入手的。首先来看禀赋理论。柏拉图虽然把理想国家运转的基础性原则归功于正确的分工,但他坚信分工的前提只是表面上的,因为分工必须是基于人的禀赋各异。按照柏拉图的观点,城邦通常可划分为三个等级,它们在社会中所处的位置不同,其承担的职能自然也不一样。第一阶层也即社会的最高层为统治者,他们执行政治职能,主要负责用国家权力管理整个城邦,他们是神用黄金铸成的,当然也就享有绝对的权威;第二阶层是辅助者,是由银铸成的,他们执行军事职能,对内确保本邦安定,对外抵御外敌入侵,扮演的是统治者的辅助者角色;第三阶层也即社会的最低层,这个阶层的通常是农民及其他工匠,他们执行经济职能,负责的是为整个国家提供所需生产、生活资料。对一个完整的城邦而言,这三个阶层都是必不可少的,但这个国家能否称得上是一个正义的国家,则不仅仅看城邦中是否存在这个三个阶层,而且还要看这三个阶层在国家里能否实现互不干扰、各司其职,换句话说,就是要看这三个阶层能否和谐地共处。在分工理论方面,柏拉图明确指出:“我们大家并不是生下来都一样的。各人性格不同,适合于不同的工作”16。“只要每个人在恰当的时候干适合他性格的工作,放弃其他的事情,专搞一行,这样就会每种东西都生产得又多又好”17,因为这样就可以“按其天赋安排职业,弃其所短,用其所长,让他们集中毕生精力专搞一门,精益求精,不失时机”18。据此柏拉图作出总结:“每个人必须在国家里执行一种最适合他天性的职务”,且“正义就是只做自己的事而不兼做别人的事”19。分工专业化能使生产者更能掌握自己所属的专门领域,从而能大幅度地提高生产效率,提供丰富的物质资料,让更多的人可以生存。如果这些不同行业的人都能够本本分分地各司其职,就会呈现一种有秩序的和谐,这在柏拉图看来就是正义的。2.个人正义的内涵:理性、激情、欲望三在谈及个人正义时,柏拉图提出一条总的原则:“我们可以假定个人在自己的灵魂里具有和城邦里所发现的同样的那几种组成部分,并且有理由希望个人因这些与国家里的相同的组成部分的‘情感’而得到相同的名称。”20具体而言,与城邦的三种品质即智慧、勇敢和节制一一呼应的是个人内心里的三部分——理智、激情和欲望。在论述国家正义时,柏拉图主张只有一个国家同时具有智慧、勇敢和节制三种德性,且和谐、有序地共存,才可称之为国家正义。其中,理性是统治阶级的品质,这样有助于他们分析判断;激情是辅助者的品质,因为他们需要坚强勇敢的品质;欲望则是生产者的品质,因为需要他们在生理和心理上随时保持活跃。而转向讨论个人正义的时候,柏拉图又提出“我们以什么为根据承认国家是正义的,我们也将以同样的根据承认个人是正义的”,“国家的正义在于三种人在国家里各做各的事”,因而,“我们每一个人如果自身内的各种品质在自身内各起各的作用,那他就也是正义的,即也是做他本份的事情的”。21所以,柏拉图主张个人灵魂中的理性、激情和欲望三部分只有各司其职、互不干扰、保持和谐,这样才能实现个人正义。但是需要说明的是,个人灵魂内部的分工与和谐,不是“外在的‘各做各的事’,而是内在的,即关于真正本身的事情”22。换句话说,“正义的人不许可自己灵魂里的各个部分相互干涉,起别的部分的作用”23。三、对阿波罗正义概念的内涵的思考(一)国家浚败:平等的无法国家形象柏拉图的禀赋论认为人的本性就决定了一个人应该干什么样的工作。在柏拉图的观念里,民主是与正义相对立的。柏拉图认为,民主政体由僭主政体蜕化而来,其弊端多体现为穷人掌权和党派之争,其结果往往是引起与正义相悖的国家纷乱无序。柏拉图解释道:“民主制度以轻薄浮躁的态度践踏所有这些理想,完全不问一个人原来是干什么的,品德如何,只要他转而从政时声称自己对人民一片好心,就能得到尊敬和荣誉”,“这看来是一种使人乐意的无政府状态的花梢的管理形式。在这种制度下不加区别地把一种平等给予一切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平等者”。24同时,在“平等”这一观点上,柏拉图并不赞成对一切人的不加区别的对待,他认为那不代表平等,真正的平等应该是给大人物多些,给小人物少些。这种“平等”的观念就把每个人的内在特性充分包含在内,柏拉图提倡的“平等”是每个人只能按照自己的品质去从事适当的工作和进行相应的利益分配。(二)教育是达到社会和谐的基本方法,是个人正义与城邦正义的契合柏拉图主张,音乐和体操教育是使个人从小就养成并陶冶智慧、勇敢和节制这三种品质的唯一办法,从而使个人的内心精神得到升华。所以,他也就把教育当作达到社会和谐的基本方法,即“用体操来训练身体,用音乐来陶冶心灵”。25对此,柏拉图认为真正的善和智慧只有那些受过优秀教育的人才具备,个人正义与城邦正义是相辅相成的。个人正义有助于城邦正义的实现,而城邦正义则是实现个人正义的基础。由此可知,个人正义的实现是柏拉图正义观的核心。此外,柏拉图把个人正义与国家正义融为一体,从而构建了其正义观的基本内容。(三)国家的统治和统治在《理想国》中,城邦的政治权力是为统治阶层和辅助者所把持的,生产者是不能享有政治权力的,而只能遵从命令。柏拉图认为每个人都由不同的物质组成,相应地,每个人在国家中都处于不同位置,与此相对应的是:统治者、军人、农民和其他工匠。从某个角度来看,可将这种说法认为是一种愚民政策,因为它让人们相信这种所谓老天的安排,顺从统治,必须按照构成自身的金属成分划分等级和从事工作。其次,柏拉图认为管理国家是一项专门化的事业,唯有最具智慧的、但又是极少数的哲学家才能担当起这项重任,也即“哲学王”的思想。对此,他的具体说明是:人本来天生就是不平等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具有真正的善和智慧。按照正义观,只有这些最有知识的人才能治国,而另外的人就必须服从统治且决不能干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