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纳查尔的土著人

阿鲁纳查尔的土著人

最近，印度东北部地区的形势并不稳定。曼尼普拉、特里普拉、纳加兰、米佐拉、美加拉亚和其他邦属国家发生的骚乱和袭击继续猖獗。但唯有阿鲁纳查尔地区尚属秩序井然,被认为是“和平地带”,即或其内部偶尔也曾出现轻微的摩擦。阿鲁纳查尔地区是印度东北部边陲,面积在上述提到的几个邦中居首,总计83578平方公里。其北部与不丹和中国的西藏接壤,东南部与上缅甸毗邻。这里虽然幅员广阔,但人口却很稀少,只相当于比哈尔邦的巴特那,仅有65万人。阿鲁纳查尔是以独特的方式生活着的土著人聚居地区。土著人以职业划分为28个主要种姓,并由此派生出80多个亚种姓。他们的风俗习惯和道德标准也不尽相同。这里大多数种姓的人奉行自然物崇拜,其中月亮和太阳(Donī-Polo)是主要信仰对象,据说这从上古吠陀时代相沿至今。譬如,他们在渡河时要向自然物祈祷,以确保平安到达对岸;行路时也要向自然物祈祷,这样才能顺利排除各种障碍。另外还有一些土著人是大乘佛教的忠实信徒,在塔瓦姆加和西部卡梅姆加等地,到处可以看到佛教徒以及“贡巴”(Gumbā)*、佛寺和佛塔。佛教徒笃守生死轮回的信条,不过多少个世纪以来他们一直处于贫穷状态,如今仍继续受这种命运折磨。几年前阿鲁纳查尔还被称为“内法”(Nephā),是印度最落后的地区之一。当1947年全国取得独立时,整个阿鲁纳查尔地区无一所学校,也无一所医院,只有一两所徒有其名的邮站被当地人看成是相当珍奇的。过去英国人非常轻视这里的土著人,他们以各种威慑手段统治各个部落。阿鲁纳查尔地区的自然风光在印度首屈一指。到处可见葱绿的草木,潺潺的溪流,巍峨的雪山,神奇的寺庙以及虔诚的出家人。来到塔瓦姆加一带,近处是土著人屋舍,远处遍布山谷的一群群牛羊,一边吃草一边叫个不停。这里的土著人尽管尚未与现代文明结缘,但具有自己的显著文明特征。正如印度前总理尼赫鲁所说:“我们不能只限于了解土著人的生活习俗,而重要的是从中学习到一些什么。”塔瓦姆加的土著人妇女长得俊俏而聪颖,她们心中的隐私即使从其低吟的情歌中也难以揣测。她们惯以柔情和忠贞编织美好的梦。属于博姆迪拉山麓一部分的塔瓦姆加长期未被世人知晓,可是1962年印中战争爆发后,该地区遂成为人们的热门话题,这里贡巴中的酥油灯似乎一下子将这块神秘的土地照亮。然而,如同其他地区的土著人一样,塔瓦姆加周围的居民如今并未摆脱可怕的贫困,这倒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里的莫纳帕人(Monapā)信仰大乘佛教,他们非常勤劳、友善,渴望过安定的生活。远处望去,那炊烟袅袅升起的地方便是莫纳帕人的村落,那里牛羊成群,佛寺悬挂着绚丽多彩随风飘扬的幡。如果身临其境,就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有时你会看到莫纳帕人在那里耕作,但这不是他们的主要职业,因为这里终年寒冷,并不适宜农作物的生长。塔瓦姆加平均海拔1万英尺以上,这倒很适合艺术家前来猎珍。这里人口2.2万人,每平方公里平均只有7人,在印度是唯一人口稀少的地区。与此相连的东西卡梅姆加还居住着其他一些土著人,如米吉人、阿卡人、科瓦贾人(Khvàja)、谢尔杜彭沙人(Sherdupensa)和班吉贾人(Bamgija)。谢尔杜彭沙人擅长经商和务农,既信奉佛教又崇尚自然物。阿卡人很讲究仪表,文身是他们的一大特点,这被看成是美观的标志。阿卡人同样敬奉自然物。看上去,他们朴实无华,实际却很精明强干,经商时能巧妙地战胜竞争者即是很好的例子。在阿鲁纳查尔的最大城市伊塔纳加拉郊外,散布着许多简陋的茅草房,一直延伸至很远的地方,这是尼希人(Nishī)的住处。无需靠近,只从远处看见他们头上的装束便可辨认出来一—像牛角一样粗长的发辫;下身穿竹线织裤子;其余裸露无遗。假如你目睹这般奇异的打扮也不必吃惊,因为尼希人性情温顺,口甜如蜜。在伊塔纳加拉以东、距基米姆加94公里的阿帕塔尼山谷,则是另一支重要的土著人,即阿帕塔尼人部落。那里拉姆加河两岸层峦叠嶂,蜿蜒曲径直攀山巅,山上布满茂密的竹林。这条从克什米尔山麓延伸出来的谷地土质肥沃,现已开垦出大片可以灌溉的农田。阿帕塔尼人世代以务农为业,虽不识字,但积累了不少科学种田的经验。他们主要种植水稻,每年两茬,并用水磨碾米。每当春季插秧时,顺便把鱼苗放殖田里,过上六七个月水稻收割后,鲜活的淡水鱼便也摆上各家的饭桌了。长期以来,阿帕塔尼人把树神节看得非常重要。每年要集中一个星期时间上山植树,然后举行树神节的祭典,以此修造功德。在他们看来,树木的存在与人类的存在二者何等密切!他们甚至比现代社会更加深刻理解其中的奥秘。阿帕塔尼人认为群居生活大有裨益,因此宛如一个大家族相互照顾,联系密切。在哈普利附近的吉罗一带有他们的几个居民点。与其他土著人不同的是,各家房子不是七零八散地排列,而是连成一条直线。牲畜总是被拴在低洼处,住房则建在高处。他们饲养着一种珍贵的牲畜,名叫“米苏纳”(Mithuna),往往以它们的多寡来判断贫富。“米苏纳”经常被用作敬神的供物。阿帕塔尼人在婚姻问题上无严格的禁忌,但盛行一夫多妻制,男人娶十六七个妻子是司空见惯的事。这里的洛黑塔县还有一支人数最多的米什米人,他们构成一个独立的王国。米什米人身不离弓箭,除农耕外还擅长手工技艺。他们也是崇拜自然物的忠实信徒。洛黑塔县的另一支土著人是有较高文化水准的卡马蒂(Khāmatī)部落。他们信仰佛教,很有文学天赋,并用本族语言翻译了多部佛经。他们以务农为业,种植水稻。每一个村子都建有一座庙宇,佛塔则到处可见。卡马蒂社会提倡自由恋爱,99%的人是以这种方式联姻的。他们的房舍非常整洁。因为精通绘画艺术,所以房屋乃至庙宇均被各种画面所装饰。他们还能歌善舞。与其他土著人相比,卡马蒂社会更趋于现代文明。为获得真知,卡马蒂佛教徒长期以来前往泰国、斯里兰卡、缅甸受业。又有人说卡马蒂人出身于掸族。这里的蒂拉帕人(Tirapa)穿耳孔,并系上畜角,头上套着铜圈,后脑勺上挂一块木板。他们自以为这种装饰很时髦,岂不知让人看起来并非如此。蒂拉帕人的居住地与缅甸毗邻,那加人暴乱分子正是从这里窜入缅甸、中国等地的。阿鲁纳查尔地区的土著人历来受西方基督教之苦,据说每年用于“改教”的费用多达2亿卢比,当然这笔款项大多是由国外资助的。不止阿鲁纳查尔,就连那加兰、曼尼普尔、特里普拉、米佐拉姆、梅加拉亚等邦情况也是如此。表面是改变原来宗教信仰、依基督教的问题,实际有国际阴谋的背景,因此这是造成印度东北部形势紧张的一个因素。数千年来,阿鲁纳查尔地区的土著人忍受着贫穷的折磨。过去英国殖民者敌视他们;独立后很长时间又被印度社会弃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