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狮纹千金》看埃兰时期的银杯设计

从《狮纹千金》看埃兰时期的银杯设计

波斯的金属制品设计做出了非凡的成就，这是世界古代设计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波斯王朝的贵金属产品在造型、装饰、原材料和功能设计上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早在前波斯时期的埃兰(Elam)王国时代,波斯的金属制品设计就相当成熟了。在距今5000多年前的时候,这里已经出现了造型单纯,装饰典雅的银器,现藏伊朗德黑兰考古博物馆的公元前30世纪左右的《人物纹银杯》(图1)便是最佳例证,它代表了埃兰时期古朴而雅致的设计风格。银杯的造型呈直径上小下大的筒状,看上去挺拔而稳固,杯壁的两侧分别装饰着一个女性人物形象,一侧为立姿的,另一侧则是坐姿的,通过人物服饰的表现可见,当时的妇女装扮已经相当讲究,除了华美的“连衣裙”,头上还戴有发带(或发卡),以及精致的首饰。整个装饰体现了一种古典美的特质,同时也反映了埃兰工匠的审美水平和设计、制作技艺。在埃兰王朝末期至米堤亚(Media)王朝初期的这段时间里,出现了许多用青铜制作的城徽、马具(主要是马嚼子)、铜壶、腰带及杆头装饰,它们集中体现了波斯青铜制品的造型风格和装饰特征。在古朴、浑厚的感觉之余,透着一股强烈而活泼的气韵。这在路里斯坦(Luristan)地区出土的《山羊形马嚼子》(图2)等作品中皆有充分表现。另外,在稍后的青铜制品中,《杆头铜饰》(图3)等作品同样反映了这一特质。此期的金银制品虽不是金属制品设计的主流,但从留存下来为数不少的作品中可以领略其优异的设计制作技艺和优质的材料,同时也可以看出作品所体现的艺术设计的特征--实用与审美功能的融合。此时盛行的动物纹装饰的黄金杯是最具典型意义的。我们在《狮纹金杯》(图4)中便可充分地感受到这一时期波斯黄金制品的魅力。不难发现,这两个金杯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杯壁上的动物装饰是由“浮雕”和“立雕”两种手法表现的,也就是说,动物的身体与器壁是一体的,其上的纹饰变化是在壁面上展开,而动物的头部是附加在器壁上的,这就意味着这些头是单独加工后安装在杯体上的。如此手法,使这些动物装饰变得十分生动,大有呼之欲出之势。另外,这些作为动物头部的立体装饰,在实用功能上也相得益彰,它的存在,相当于器皿的耳或把手,便于人们手持、端拿。同时我们发现,这些金杯上,皆以三个同一动物形象作装饰,大概是为了使用起来更为便利,或在更多的角度能够得以欣赏,这种三耳的器皿在波斯的金属制品中颇为流行,在陶器等工艺制品中也有所反映。当然,此期的贵金属工艺制品并不局限在上述表现方法上和内容上,既有以圣树和飞牛等形象作装饰的,也有不带耳饰的器皿造型,除了动物纹样的杯子,还有其他器皿(如银盘等)和首饰、胸佩,以及用于家具上的装饰金片之类的作品。另外,此期还出现了不少金、银合金的制品,效果新奇,风格别样。阿克美尼德(Achaemenidae)王朝时期的金属制品,在波斯艺术设计中达到了相当完美的境地,为古代东方金属制品设计发展史写下了灿烂的篇章。此时大量的金银制品,造型生动、做工精致,豪华而典雅、强烈而奔放,充满了宫廷艺术的气质和享乐主义色彩。同时形成了鲜明的金属制品的设计风格和制作特点:以动物形态与器皿相结合,构成完美的用具。在波斯帝国遗址发掘出的大量金属制品中,翼狮形角杯(图5)以其精湛的制作工艺、奇特的造型设计和生动的形象令人倾倒。这些以贵金属制作的角杯,形成了波斯金属制品最典型、最独特的风格。翼狮形角杯在波斯所有艺术设计作品中最具代表性,因为这种造型的角杯在其他地区很少发现。它的基本结构都是前面为带翼的狮头、鹰头或其他动物的形象,后半部分为高筒形的杯子,大都以金、银等贵金属制成。在阿克美尼德王朝时期,翼狮形角杯极为盛行,它不仅作为饮酒或其他饮料的实用容器,同时也是权势和富贵的象征物。此类杯子造型中的装饰部分十分突出,其精彩程度远远甚于后面的实用部位,这表明当时刻意追求装饰而忽视实用功能的一种趋势。作品结构严谨、做工考究、形象饱满,反映了强大的波斯帝国处于黄金时代—阿克美尼德王朝时期的风采。此外,这一时期还有大量的金属餐具、玩具、武器及首饰等问世。这些作品都具备与翼狮形金属杯相同的艺术风格:精美而豪华、雍容而瑰丽。这种风格对后世的伊斯兰金属制品的设计风格产生了直接的影响。《黄金碗》(图6)等作品,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例证。值得一提的是,阿克美尼德王朝时期,大流士一世(DariusI)为了加强集权统治和促进经济贸易的大力发展,施行全国统一的铸币制度。这在世界金融史上是一重大事件,标志着人类历史上一个大国首次施行统一的铸币制度。波斯的金属制品设计为此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同时随着新货币的诞生,也产生了一大批精致而新颖的金属制品。这些货币皆为圆形,上面的纹饰大都是国王的头像或胸像,一般金币的体积较小,而银币和铜币的体积较大。整体造型呈古典风格。帕提亚(Parthia)王朝时期留下来的金属制品很少,但从现存的作品来看,这一时期善于制作大型金工制品,风格强烈、粗犷,很少有精雕细刻的作品出现。就整体而言,帕提亚王朝时期波斯金属制品的发展处于低潮阶段。萨珊(Sasan)王朝时期,波斯金属制品设计获得复兴,在承袭了阿克美尼德王朝时期的优秀传统之后,表现技法、装饰内容方面又有所更新,特别是银器的设计制作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因此,各种造型完美、装饰细腻,制作精致的银制品便成了萨珊王朝金属制品卓越的代表(图7)。总体来说,这一时期金属制品优雅细腻、华美精致并带有显著古典主义风格特征,同时散发着浓郁的宫廷艺术的气息。这种风格特征也影响了之后的整个阿拉伯伊斯兰区域金属制品设计的发展。萨珊王朝时期的银器从造型上看以八曲长杯、盘、执壶、瓶、碗等居多,其中尤以八曲长杯最具特色,它因杯子的口缘弯曲成八分,并呈细长形状而得名。其装饰多在杯子的外壁和底部,纹饰精致典雅,颇具装饰效果。《动植物纹八曲长杯》(图8),即为这一时期金属制品设计的典型之作,由其奇特的形制和繁丽的装饰可以看出萨珊王朝时期工匠们的大胆设计构想和精湛的制作技艺。银盘也是萨珊王朝时期有代表性的金属制品,它之所以驰名于世的重要原因,就是银盘的平面为展示工匠们巧妙创意和高超的技艺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不少银盘的装饰画面都有主题性的情节,常见的有国王狩猎(图9)、神话故事及表现宫廷生活的题材;也有不少有关“圣树”和“圣兽”的纹饰或花鸟动物的内容。另外,萨珊王朝时期的青铜制品从设计风格上来看要比以往的任何时期都为精彩,有些作品的精致可与银器媲美。其造型之奇妙,装饰之古朴,格调之高雅,使人感受到萨珊王朝金属制品设计的另一种风韵。总之,波斯金属制品在设计上注重造型要素和装饰手法,注重平面化的表现手法和程式化的形式运用;强调对人物、动物和植物等形象加以变形处理,与装饰形式紧密结合;注重设计作品的形式美感,强调和谐统一的造型和装饰性的表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