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视角下的台湾政治传播台湾政治传播中的非语言符号

符号学视角下的台湾政治传播台湾政治传播中的非语言符号

作为感知符号系统的声音语言和视觉符号系统的文字（声音语言的再现和扩展）是政治传播行为的基本象征。除了动作、表情、姿势、图形和图像，它还可以用作符号来代表政治沟通中的非语言符号。非语言符号基于“能指”的物质实体,通过“所指”的现实性内容,完成对现实政治环境的拟态。近年来,伴随选举政治成为台湾的政治重心,非语言符号在传播中的运用,越来越受到学界关注。本文通过分析当前台湾政治传播中的非语言符号的三大特点,旨在以符号学的视角管窥台湾政治传播现状。一、基于传播符号的在娱乐化效果方面的表现实体选择娱乐化是指选择非语言符号实体时努力引入休闲娱乐元素的一种传播倾向,它以非语言符号为媒介将政治传播融入到普通市民阶层的日常休闲生话中去。这种传播倾向在台湾的形成经历了一个历史过程:“戒严时期”,岛内的政治传播是由“传播主体”到“接受主体”的单向行为,“受众”处于“被动接受”的状态,其主体意识是无足轻重的。“解严”后,随着台湾社会群体民主意识的普遍高涨,政治传播方式便将着眼点更多地投射到老百姓衣、食、住、行等日常生活中,更多地强调“接受主体”的主观要求,非语言符号实体选择的娱乐化就是这种转变的衍生品之一。从具体实现途径看,非语言符号追求娱乐性的关键在于其能指与所指的“差异性对应”。由于“非语言形式的传播符号总预先伴随有一串浮动的意义隐藏在背后”,所以“受播者需要通过心理印迹在众多可能的联结的浮动意义中选择那些通常是自己最熟悉的或早先接触过的,归入受播者心理印迹上足以定位的类”(1),而受播者的这一意识过程是充满愉悦的,而“差异性”的存在更使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匹配过程充满了娱乐的因素。举例来说,国民党文传会主委杨渡策划了“非常扑克牌”(图1),把民进党七年来遭起诉、判刑的官员及“民代”的照片全部印在扑克牌上,揭示“绿色执政”贪腐全记录。这种传播方式的娱乐性首先体现在传播符号的能指是以扑克牌这种娱乐用品形态出现的,更重要的是受播者对游戏规则有着预先的经验,当这种关于牌大牌小的实体规则与民进党政治人物贪腐程度的高低在民众心理的印迹产生了有差异的对应,从而催生了娱乐的种子。使得最终即使是在深绿票仓的南部农村,“民进党小功率电台无孔不入”(2)的情况下,该实体符号的传播也因为其先天的娱乐性和亲民的色彩而畅通无阻。当前,台湾社会非语言政治传播符号通过“差异性对应”追求娱乐化效果已经成为一个主流,比如高雄县党部发行的两千个“马英九公仔”(图2),做为失联党员重回党部的礼物,只要一次缴交五年党费,就送一个公仔。“马英九公仔”呈现跑步的姿态,穿着白衣蓝裤红鞋,胸前是国民党徽,背后是马英九的签名,基座是台湾岛。该传播符号的娱乐性使得政治人物降低身段,增加了自己的亲民色彩,而这种娱乐因素正是来源于马英九真实的形象与可爱、夸张甚至搞笑的公仔形象之间的“差异性对应”。再比如民众在凯达格兰大道左右两边的每棵行道树上绑满代表愤怒的“红丝带”(图3),是与英文老歌《老橡树上的黄丝带》之间的“差异性对应”;而中秋时节,国民党适时推出党徽月饼(图4),希望红色党徽与在团圆的感觉对应中提升形象。这种看似休闲、娱乐、通俗的非语言符号,实际表现出台湾政治传播中把接受群体的角色定位逐渐从“受众”抬高到“接受主体”的意识。二、形象的意境实体选择娱乐化多表现在物品符号上,在当前台湾的非语言符号中还有很多图像符号,比如海报招贴、游行线路、旗帜图腾等,与物品符号相比,图像符号在设计上更显专业性,特别表现在设计者注重用寓意象征的手法来表达某种抽象思想,从而起到“托物言志”的政治传播效果。一是颜色的寓意台湾社会非语言符号政治传播对颜色的政治意味是较为敏感的,其敏锐程度在世界其他国家或者地区亦不多见,颜色本身已经包涵了深刻的政治立场和倾向性:最初的民进党“美丽岛”事件的受害者被关押在当时囚禁政治犯的绿岛,所以,民进党的党旗和标志都是绿色的,而泛绿政治团体或者领导人在各种媒体曝光场合也会选择绿色调为海报背景主体(图5);国民党的党旗是青天白日,所以在相关场合泛蓝政治团体或领导人背后的海报必然是以蓝色为基调的(图6),寓意于颜色已成为台湾社会团体非语言符号传播中的基本手段。二是形象的寓意形象寓意的手法有时着眼于对政治人物名字的谐音,如马英九工作室的海报(图7)是以蓝色的奔跑中的马为主体符号,展现马英九干净、务实、高格调的选战风格。有时则是对西方经典的移植,比如“百万人反贪腐行动”的象征图腾(图8)就是以台北景福门为轴心,以仁爱路、信义路与中山南路三条线形成西方历史上有名的“纳斯卡线”,游行时仿照圣经“绕城”生成律动的力量,齐声怒吼“阿扁下台”,同时这种形象还是对日常器具功能的暗喻———“纳斯卡线”本身又模仿代表“规矩”的圆规,要在“总统府”前立下一个规矩,远看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倒扁”手势。三是结构的寓意比如由台湾官方设计并张贴在纽约联合国总部附近电话亭的“座头鲸海报”(图9)堪称结构寓意的典范,设计者将座头鲸描绘成台湾岛轮廓的形状,并将其置入一个透明的浴缸中,以鲸鱼受困在鱼缸,只能看得见外面而无法跳出的画面结构,比喻台湾目前的困境。而2007年5月国民党官方网站上发表的“告别惨绿”——小绿人倒计时钟(图10),则在倒计时的钟表内加入了一个背着金银财宝的小绿人,“被秒针打到屁他就现形了,金银财宝就掉出来了”(3)。每一分钟秒针会转一圈的钟表结构体现了对陈水扁下台的期盼。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台湾政治传播中的非语言符号图形设计虽然注重寓意象征,但这种寓意是没有文化传统和根基的,仅停留在为政治传播的功能性目的上,略显浮躁与肤浅。有时因为缺乏传统文化根基,过于迷恋图形设计的抽象而适得其反,如上述入联海报尽管贴满了联合国总部周边的电话亭和55辆公交车车身,但由于过于抽象,当地受众根本无法理解,“那个东西好像要淹死了,想要跳出来”,这从一个侧面体现出台湾非语言政治传播符号图形设计尴尬的一面。三、台湾社会非语言符号传播的优势从台湾政治传播中非语言符号的制作主体来看,除了大量文宣部门领导下的专业设计公司以外,台湾普通民众也广泛地加入到制作队伍中,例如游行前有目的性地选择服装、手绘简单的海报、制作各种图形标牌等、别出心裁地设计街头情景剧等等(图11、12),业已形成用非语言符号表达政治诉求的政治习惯。而相比之下,在其他华语国家和地区,人们似乎不太有兴趣如此大规模地使用图像和物品符号,而更愿意用一种较为严肃的语言符号(例如书面材料或者标语)来表达政治诉求,一个疑问是:台湾民众的政治参与度为什么会以丰富的非语言符号传播表现出来呢?从台湾历史来看,国民党政权时期,岛内社会氛围较为压抑,人们鲜有渠道表达政治诉求。“解严”之后,“出头天”的思想催生了争取话语权利的热情。而民进党上台后用尽漂亮语言取悦民众,引发千万民众狂热“挺扁”和对“新政府”的热切憧憬。但随着在“新政府”治理下台湾社会经济衰退、社会乱象日益严重的事实,越来越多的台湾民众完全丧失了对陈水扁当局的信任,政府形象和权威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进一步下滑,台湾民众痛恨台湾政治黑暗,求新、求变愿望强烈,又没有具体的实现途径,因此,无论是其他政党还是选民在进行政治参与时很容易表现出非理性的一面,使得政治传播中非语言符号的诸多优势逐渐表现出来:首先,相较于语言符号“线性的,沿着一堆依据语法、逻辑的规则排列”,非语言符号“相互连贯,并形成一个色带(色彩)和范围(声音)”(4),更具视觉冲击效果;其次,大多数台湾民众的文化素质不高,而非语言符号是以一种情感性的说服方式传播的,受众无须接受专门教育,也能从中感悟出举世通用的意义,保证了政治信息的传播效果;再次,语言符号的受播方一般必须以同样性质的语言符号来回应,但是非语言符号则可通过异系统的符号——言语、肢体、表情、实物、行为等等——来回应,使得政治传播的互动性更强。然而,正如美国政治学家亨廷顿所言:“民主政治的系统的有效运转通常需要某些个体和群体的某种程度的冷漠与回避。过去,每一个民主社会中,都有一些不积极参与政治的边缘人口——不论其数目大小”。民粹掩盖下的非语言符号传播是难免雅俗共存的(图13、14)。民主政治是为了选贤与选能,它离不开选民冷静、理智、客观的思考。而台湾社会中丰富的非语言符号传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其民主竞选文化劣质化的一种表现,在2000年连战、宋楚瑜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