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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敦煌壁画中的隋、唐时期的莫高窟
敦煌是汉代西河四县之一。它位于阳关路,是丝绸之路的吞咽口。千百年来,成为我国从内地经新疆到印度、波斯、(即今伊朗)希腊、罗马等国的枢纽,是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门户。教煌莫高窟(又称“千佛洞”)在敦煌县城东南二十五公里,座落在鸣沙山的峭壁上,面对三危山。它开凿于公元366年的东晋时代(前秦建元二年),一直修建到十四世纪(约在公元1370年前后),延续了一千年左右,到唐代武则天时期(685—704),莫高窟已经有一千多个洞窟,后经长期的自然与与人为的破坏,现仍保存有十六国、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元等十个朝代开凿的石窟492个,排列成南北向,上下蜿蜒交错,全长一千六百多公尺,窟中都有壁画和塑像,各代均有重要的作品保留在那里,具有各种各样的题材与风格,绚丽多采,璀灿夺目。一幅幅的壁画,闪烁着先辈们的智慧的光芒,成为世人瞩目的艺术宝库。在莫高窟的现存石窟中,隋窟有70个,唐窟228个,隋唐的石窟占了全部的一大半,由此可看出,隋唐是开凿莫方窟最兴盛的时期,可称是莫高窟各时代艺术发展的高潮。在隋唐壁画中,有不少关于乐舞的场面,较真实地反映了隋唐时期所流行的乐器及器乐组合形式的概况,它们虽不能说明隋唐音乐活动的全貌,但也足以窥豹一斑,有很高的研究价值,为我们研究这一时期的音乐,提供了更有力的佐证,并为我们继承民族音乐遗产、推陈出新地创造社会主义的新音乐提供了有利的条件。隋文帝结束了南北朝长期的对立局面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极力提倡佛教,隋在短暂的三十七年中,修建的洞窟保存至今的竟达七十个之多,使以宣传佛教思想为内容的塑像及壁画艺术得到了空前的发展。这时,西域音乐与舞蹈继续传入中国,与中原乐舞相融合后,成为“七部乐”(国伎、清商、高丽、天竺、安国、龟兹、文康),到隋炀帝时,改为“九部乐”(清商、西凉、龟兹、天竺、康国、疏勒、安国、高丽、礼毕)。唐初承隋制,在音乐上进一步吸收了外来的因素,对外交往,日益频繁,出现了隆盛的新局面。贞观十四年(640年),唐太宗又将隋“九部乐”改为“十部乐”(燕乐、清商、西凉、高昌、龟兹、疏勒、康国、安国、扶南、高丽)。关于隋“九部乐”与唐“十部乐”所用的乐器在敦煌壁画中基本上都有反映。现存的隋代石窟绘有乐器的壁画大约不到30个(隋代以后在隋窟内所绘的未计算在内)。这些洞窟有262、266、276、277、278、279、302、303、304、313、379、390、394、396、397、398、401、404、407、417、421、423、425、427、429、433等。隋代的画师们所描绘的乐器,有不少是以飞天伎乐为题材,他们以丰富的想象力勾画出手持乐器的飞天,神态安详,悠然自得,乘着彩云,薄纱透体,飘带随风舒卷,在天空中翩翩翱翔,演奏着美妙的乐曲,仿佛是虔诚地奉献给已入湼槃之境的释迦。在隋代壁画中出现的乐器约有十九种。吹奏乐有横笛、竖笛、排箫、筚篥、笙、贝等,弹拨乐有琵琶、五弦、竖箜篌、卧箜篌、筝、阮咸等,打击乐有腰鼓、毛员鼓、檐鼓、拍板、方响、铜钹、铜铙等。这些乐器主要画在各个洞窟的四壁或窟顶的藻井上,有的龛楣上也画有乐器。从以上这些乐器可看出,它们保留了隋“九部乐”的迹影。隋代,敦煌盛行西凉乐①1。敦煌地处河西走廊西陲,为丝绸之路要地,受龟兹乐的影响颇深。这一情况,在隋代伎乐天的壁画上有较明显的反映。据《隋书·音乐志》载“龟兹乐”所用的乐器有琵琶、五弦、竖箜篌、笛、箫、筚篥、笙、贝、毛员鼓、都昙鼓、答腊鼓、腰鼓、羯鼓、鸡娄鼓、铜钹等十五种,“西凉乐”的乐器有琵琶、五弦、卧箜篌、竖箜篌、弹筝、筝、横笛、箫、大筚篥、小筚篥、笙、贝、腰鼓、节鼓、齐鼓、檐鼓、、编钟、编磬、铜钹等十九种。这些乐器的大部分在隋窟壁画中均可看到。隋379窟的窟顶藻井四周有伎乐飞天16人(图1),在天宫中演奏乐器东侧是排箫、笙、卧箜篌、竖箜篌、南侧是竖笛、横笛、五弦、琵琶,西侧是铜铙、竖箜篌、横笛、琵琶(用左手弹,右手按弦),北侧是腰鼓、排箫、五弦、琵琶。犹如一个乐队的编制,在乐器的配备上,琵琶三、五弦二、卧箜篌一、竖箜篌二、横笛二、竖笛一、排箫二、笙一、腰鼓一、铜钹一。弹拨、吹管、打击乐三者齐备。这种天宫乐伎,在隋窟中较多,并成为唐、五代、两宋、元代的画师们在莫高窟的绘画题材。隋390窟的南壁,有一幅供养伎乐的壁画(图2)。画中的供养伎乐女8人,穿着同样的服装,手持乐器在边走边演奏乐队最前面的是方响2,后面有箜篌一、琵琶二、排箫一、横笛二、铜钹一,这些乐器均属隋“九部乐”中“龟兹乐”所用的乐器,所以壁画上的这几种乐器基本上是“龟兹乐”的乐器组合形式。隋窟中,能说明乐器组合形式的壁画只有390窟的这幅供养伎乐图。在隋379窟的南壁下部,虽有一幅《观无量寿经变》的乐舞图,由舞伎一人及乐伎八人组成,但系在盛唐重修洞窟时所画,故不应列入隋代。这一时期的石窟中,乐器出现次数最多的,首推琵琶,其次是箜篌、五弦、横笛、排箫、笙、腰鼓、拍板等,这些乐器不仅使用于隋代的宫廷乐队,在民间也相当流行。李唐王朝(618—907),是我国封建文化发展的一个光辉灿烂的朝代,它继承了两汉、魏、晋、南北朝、隋的文化艺术遗产,加之疆域辽阔,交通发达,各民族之间的接触与中外文化艺术的交流日益频繁,与东方一些邻近的国家,关系更为密切。当时首都长安有“万国衣冠共聚”之称,真是盛况空前。敦煌的唐代壁画艺术就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得到了更大的发展,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登上莫高窟各时代壁画艺术的高峰。综观敦煌壁画,保存乐舞形象最多的是“经变”。“经”是佛经,在佛经术语里,凡是用绘画或雕塑表现佛经故事内容的,均称“经变”或“变相”。这种经变,在敦煌壁画中创始于隋,而兴于唐。莫高窟是佛教的产物,修建的目的,是供佛教徒修炼或礼拜,因此,它的壁画主要用于宣传佛教思想。由于一切文化艺术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反映,总要与反映现实相联系;这样,画师们也就必须根据自己的生活与经历,来描绘神佛的形象。他们对菩萨的理解,决不会看作是远离人世间,高不可攀的“天神”。尽管在壁画中,西方极乐世界的楼台亭阁与现实生活的帝王宫殿在一定程度上有着差异,但构成这些幻想的素材,都是画师们在现实生活中所摄取的形象,只是增加了宗教色彩,并运用艺术手法进行了加工而已。唐代的敦煌壁画,以经变最多。因唐代的佛教宗派中,“净土宗”盛行于世,在近二百三十个唐窟里,取材于“西方净土变”(即“阿弥陀净土变”)的壁画,竟达一百多壁,场面宏伟,结构谨严,配置匀称,色彩绚丽,呈现出一种引人入胜的西方极乐世界的生动画面,如220、321、331、341等窟都用整个壁画来描绘“西方净土变”,规模之大,令人赞叹不绝。尤其如“东方药师净土变”和“弥勒净土变”也有五十多壁。描绘极乐世界的各种经变,几乎在佛座前面都画有一幅乐舞伎乐的场面,乐队分列左右,成为两组,两组的中间为舞伎。丝竹齐鸣,舞姿婆娑,所表现的虽是宗教中的幻想世界,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唐代官、私生活中的乐舞情景。据史籍记载唐代宫廷设置的各种乐舞机构,如教坊、梨园、太常寺,集中了为数众多的优秀民间艺人,并培养了一大批专业艺人。不但帝王有宫伎,官家有官伎,而且贵族、士大夫也都有家伎,以表演歌舞欢娱主人和宾客,这就为敦煌壁画的画师进行创作提供了现实的依据。在画有伎乐表演的全部经变中,唐代就占三分之二,它们较真实地反映出唐代各个时期所流行的乐器情况,为我们研究这一时期的音乐史,提供了极其珍贵的视觉形象资料。莫高窟保存至今的唐代石窟共有228个,初唐44个,盛唐80个,中唐44个,晚唐60个,在这些洞窟中的乐舞图,一般都画在《西方净土变》、《弥勒经变》、《东方药师经变》、《观无量寿经变》、《金刚经变》、《报恩经变》、《金光明经变》、《思益梵天请问经变》、《普贤变》、《文殊变》等经变画上。有些世俗画(如张议潮夫妇出行图)也绘有乐舞的场面。经变乐伎中乐伎所持的乐器弹拨乐有琵琶、五弦、竖箜篌、凤首箜篌、筝、阮咸、凤首一弦琴等,吹奏乐有横笛、竖笛、排箫、筚篥、笙、贝、角等,打击乐有羯鼓、腰鼓、毛员鼓、都昙鼓、答腊鼓、鸡娄鼓、鼗鼓、檐鼓、齐鼓、拍板、方响、铜钹、铜铙等,这些都是唐代“十部乐”所用的乐器。可见两者关系相当密切。根据初唐的八个洞窟(205、220、329、331、334、335、341、386),,盛唐的十六个(45、66、126、129、148、166、.172、180、194、199、215、217、218、320、445、379),中唐的二十二个(112、154、158、159、180、188、197、200、201、231、236、237、238、240、258、358、359、360、361、369、370、386),晚唐的二十四个(8、12、14、18、19、20、85、107、128、138、141、144、145、147、150、156、173、177、192、196、227、232、337、468),从这些洞窟的壁画上所出现乐器次数的统计情况来看,以琵琶、横笛、筚篥、拍板为最多,其次是箜篌、筝、阮、竖笛、排箫、笙、羯鼓、腰鼓、答腊鼓、鸡娄鼓、鼗鼓(鼗牢)、铜钹、方响,其他如五弦、凤首箜篌、一弦琴、贝、角、毛员鼓、都昙鼓、齐鼓等虽有出现,但为数甚少。从以上乐器出现次数的多少,也可看出这些乐器在当时的流行情况,以及在乐队中所占有的地位。这时的乐队所使用的乐器比隋代已有所增加,特别是大量使用了各种类型的打击乐器乐队中乐器的组合也有了多种多样的形式,对扩大音域、丰富音色及增强音量上都取得了较好的效果。唐代盛行歌舞,而歌舞系由器乐演奏、歌唱与舞蹈三部分组成,这一情况在唐代壁画的乐舞图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各乐舞图中乐器的组合形式大致可归纳为六类。(一)以吹奏乐器为主,(二)以弹拨乐器为主,(三)以打击乐器为主,(四)吹奏与打击乐器并重,(五)弹拨与吹奏乐器并重,(六)弹拨、吹奏与打击乐器并重,现分述如下。(一)以吹奏乐器为主:这是壁画乐队中乐器组合的一种主要形式。在这一组合形式中,乐伎最少的是二人,如盛唐320窟南壁的《西方净土变》上,就是只有乐伎二人,在舞伎的东西两侧3,一吹笙,另一吹筚篥,三人排列成“一”字形。中唐159窟西壁北侧《文殊变》,二侍女搀扶神态安详的帝释,在乐队奏出悠扬的乐声中徐徐行走。乐伎有三人(图3),演奏横笛、笙及拍板,从图中可看出,拍板在起着有节奏型的伴奏作用,伴随横笛及笙所吹奏的曲调,渲染出一种虔诚而又肃穆的气氛以四人组成的乐队有两种形式,一为四件乐器中有三件均为吹奏乐器,一件为打击乐,为盛唐166窟北壁的“说法图”,及中唐197窟北壁西侧的《观无量寿经变》,吹奏乐器有横笛、筚篥、笙,打击乐有拍板。另一为四件乐器中,有二件为吹奏乐器,一件为弹拨乐器,一件为打击乐。在这个窟南壁的《东方药师经变》,乐器有横笛、笙、琵琶与拍板,排列呈“八”字形(图4),横笛及笙在乐队的前侧,使其能突出吹奏乐器的音色。晚唐128窟南壁西侧《东方药师经变》,乐器有横笛、竖笛、竖箜篌、拍板,组合形式与上图相同。这种组合形式虽只有四件乐器但吹、弹、打都有,它是一种以吹奏乐器为主的基本组合形式。在壁画上出现次数最多的是以乐伎六人组成的乐队,它的组合形式一般有四件吹奏乐器一件弹拨乐,一件打击乐,如盛唐218窟南壁《观无量寿经变》;中唐200窟南壁东起第二幅《观无量寿经变》、中唐236窟北壁东起第二幅《东方药师经变》、晚唐145窟北壁东起第二幅《东方药师经变》以及晚唐227窟南壁《阿弥陀经变》所用的吹奏乐器有横笛、排箫、筚篥、笙、弹拨乐为琵琶,打击乐为拍板排列呈“八”字形(图5)。中唐231窟东壁窟门南侧《报恩经变》及中唐361窟北壁西侧《东方药师经变》的乐器组合形式也是如此,只是将筚篥改为竖笛,(与现在竖吹的洞箫相似)。还有一种组合形式是六人中,三件是吹奏乐器,另外或是二件弹拨乐,一件打击乐;或是一件弹拨乐,二件打击乐。如中唐238窟北壁西侧《东方药师经变》及晚唐445窟南壁东侧《阿弥陀经变》(图6),乐伎手持的吹奏乐器有横笛、排箫、笙、弹拨乐有琵琶及箜篌,打击乐一为拍板,另一为铜钹4。在中唐238窟南壁西侧《报恩经变》的乐舞图上,乐器有横笛、筚篥、笙、琵琶、答腊鼓5、拍板,晚唐147窟北壁东起第一幅《金刚经变》的组合形式与238窟相同,但所用的乐器不同,有横笛、竖笛、笙、琵琶、鸡娄鼓、鼗牢①6、拍板。中唐369窟北壁东起第二幅《东方药师经变》与晚唐337窟西壁《观无量寿经变》所用的乐器相同,有横笛、排箫、笙、琵琶、筝及拍板。在以吹奏乐器为主,由乐伎六人组成的乐队中,除以上所述的一些组合形式外,还有这样一种形式,只有吹奏及打击乐器,而没有弹拔乐,如晚唐192窟北壁西侧《东方药师经变》,有横笛、排箫、筚篥、笙、鸡娄鼓及鼗牢(由一人演奏)、拍板。在所有已看过的唐代洞窟中尚未发现一个洞窟的乐舞图上,只有吹奏及弹拔乐器,而无打击乐器,由此可以看出吹奏与打击乐器两者之间的关系。由乐伎八人组成的乐队,在经变画中也较多,一般都是分成左右两组,每组均为四人,排列呈“八”字形,乐器的组合形式,除以吹奏器乐为主外,另外还有弹拔及打击乐器,从统计一些洞窟中乐器使用的情况来看,吹奏乐器以横笛、排箫、笙的出现次数最多,筚篥、竖笛次之,贝②7较少用;弹拔乐器以琵琶最多(几乎成为每幅乐舞图中不可缺少的乐器),竖箜篌及筝次之,凤凤首箜篌③8较少见。打击乐器以拍板为最多,其它有腰鼓④9、鸡娄鼓、鼗牢、羯鼓⑤10、答腊鼓、都昙鼓⑦11等。在这一组合形式的乐队中,吹奏乐器一般都有四、五件,弹拔乐器有二、三件,打击乐有一、二件。如盛唐66窟北壁中央《观无量寿经变》,乐器有竖笛、排箫(二支)、笙、琵琶、竖箜篌、筝、拍板(图7)。中唐112窟南壁西侧《金刚经变》的舞伎八人,演奏的乐器有横笛、筚篥、笙、贝、琵琶、羯鼓、拍板(图8)。贝是单音乐器,在唐十部乐中,燕乐、清商乐、西凉乐、天竺乐、高丽乐、龟兹乐都有。它在乐队中是一种烘托肃穆、庄重、典雅的特性乐器。为了更加突出管乐的音色,有的乐舞图中将几件主要的吹奏乐器放在乐队的最前面,如晚唐150窟东壁南侧《西方净土变》,共有五件吹奏乐器,将笙、竖笛、排箫、横笛放在乐队的前面,琵琶与箜篌在乐队的后面,贝及拍板则在弹拨乐的两侧(图9)。在这个乐队里,只用了一个拍板。唐代的琵琶只有四个品位,从图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四弦四柱、用拨子演奏的琵琶,音域仅一个半八度左右,它与拍板排列在一起,可能主要是为了起节奏性的伴奏作用,这种乐器的组合形式很善于演奏抒情、柔美的乐曲,这一点,与图中舞伎所表现的舞蹈动作的情趣颇为一致。在以吹奏乐为主的情况下,有时为了弹拔乐与打击乐的音量基本上保持平衡,在选用两者乐器的数量上往往保持相等。如晚唐的144窟南壁东起第一幅《金刚经变》及232窟南壁西侧《观无量寿经变》所用的乐器都是横笛、排箫、筚篥、笙、琵琶、竖笙篌、羯鼓(图10)、琵琶与羯鼓都安排在乐队的前端,以显示它们在乐队中的重要作用。榆林窟25窟①12南壁《西方净土变》的乐舞图,很值得我们注意,在八人的乐队中,除琵琶与拍板外,其余六件全部是吹奏乐器,有横笛、竖笛、排箫、荜篥、笙、贝(图11)。舞伎一面击鼓,一面舞蹈,神态安祥潇洒。琵琶与拍板在乐队中所起的作用,看来主要是为了使乐队与舞伎的表演动作节拍和谐,相互呼应。以上这些乐器组成形式,假如与有些地区保存的古代乐器资料进行对照、比较,将有助于对上述的一些问题作进一步的理解。山西云冈石窟②13第六窟西壁最上层南部有一组浮雕伎乐天,在舞伎两侧有乐伎八人,乐器有竖笛、排箫、筚篥、贝、琵琶、腰鼓、铜钹。河南巩县石窟寺③14第一窟西壁佛龛下有一组浮雕伎乐人,共八人,乐器有横笛、竖笛、排箫、贝、鼓。1952年2月西安东郊出土的唐代苏思勖墓乐舞壁画,舞伎是一位深目高鼻、满脸胡须的胡人,在其两侧有乐伎九人,乐器有横笛、排箫、筚篥、笙、琵琶、竖箜篌、筝、拍板、铜钹。1960年西安土门中堡子村出土的唐三彩驼背乐舞俑④15,有一女乐伎站在驼背正中,似在仰天引喉高歌,在她的四周围坐了七名男伎,演奏的乐器有横笛、竖笛、筚篥、笙、琵琶、箜篌、拍板。从这些出土的乐舞资料中所用的乐器来看,与敦煌唐代壁画上的大致相同。这一事实,说明了唐代乐舞的渊源,它是在继承了南北朝传统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同时也可看出它在中原及河西地区的流行情况。北宋画家武宗元有一幅描绘道教内容的《朝元仙仗图》⑤16,图上题有“仙乐龟兹部”字样,图中有一个乐队在行进中奏乐,最前面是琵琶、五弦,后随横笛、竖笛、排箫、笙、腰鼓、拍板。从这幅画中,反映了当时龟兹乐队使用乐器的大致情况,与敦煌壁画也颇为相似,说明唐代的龟兹乐对后世所产生的深远影响。从初唐开始一直到晚唐的近三百年间,在敦煌壁画的乐舞画中都出现了一些人数众多,编制较大的乐队。令人遗憾的是,有些壁画或因墙皮剥落,或因色彩湮淡,对乐舞全貌,难以辨认。初唐331窟北壁《东方药师经变》,乐伎人数就达十人之多,乐器有横笛、竖笛、排箫、笙、琵琶、竖箜篌、腰鼓、齐鼓(图12)。晚唐369窟南壁东起第二幅《金刚经变》也有乐伎10人,分前后两组,前组四人,乐器有横笛、筚篥、笙、琵琶;后组六人,乐器有横笛、排箫、筚篥、、笙、琵琶、拍板,这两组乐器共有横笛二,筚篥二、笙二、排箫一、琵琶二、拍板一,管乐的音色十分突出。这个乐队的排列,别具一格,前组4人在乐伎的前方排成四方形,后组6人在舞伎的两侧呈“八”字形。盛唐199窟北壁《观无量寿经变》乐伎人数为12人,其中有一部分乐器被成双地使用,所用的乐器有横笛二、竖笛一、排箫一、筚篥二、笙二、琵琶二、竖箜篌一、拍板一(图13)。舞伎左侧的一组乐伎,6人全部演奏管乐,吹出悠扬而抒情的旋律,紧靠舞伎的则是三件弹拨乐,后面还有二件管乐及一个拍板,这样的组合形式,可使单一音色与混合音乐的对比有着较好的效果,同时使乐曲的节奏鲜明(这里的弹拨乐主要是起节奏型的伴奏的作用),有助于加强舞蹈的律动感。第220窟是初唐时期一个有代表性的洞窟,也是莫高窟的经变中有纪年题记最早的一个洞窟①17。在南壁中央的下部有《西方净土变》,乐伎16人(其中歌伎二人),乐器有横笛一、竖笛二、排箫二、笙一、贝一、琵琶一、竖箜篌一、筝一、羯鼓一、腰鼓一、答腊鼓一、方响一。舞伎二人,双手挥动长巾,石榴裙飘荡,各在一小园毯上表演,舞姿开朗奔放,动作敏捷轻盈(图14)。据敦煌文物研究所的同志介绍,这可能与唐代盛行的胡旋舞②18有关,看了这一乐舞图,使人想起白居易《胡旋女》的诗句:“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迴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在两组乐队中,都有一名歌伎,似在引喉高歌。唐代歌与舞紧密结合,而且歌者不舞,舞者不歌。据唐代史料记载,清乐有歌二,法曲有歌四,燕乐有歌二,西凉乐有歌二。这种舞蹈加伴唱的形式是我国传统乐舞的特点。盛唐194窟北壁《观无量寿经变》,乐伎16人,分成两组,右侧八人,演奏的乐器有横笛、竖笛、筚篥、笙、琵琶、箜篌、拍板、铜铙,另一组八人手持筚篥、竖笛、排箫、羯鼓、腰鼓、答腊鼓、齐鼓、拍板在休息,凝神聆听对方的演奏(图15)。这一情况,说明这首乐曲的中间可能有的乐段需要采取交替演奏的形式出现,这种形式在其他壁画尚未见到。所以这幅壁画特别令人注目。从整个乐队来看,各种类型的鼓有四个,所使用的乐器大多为胡乐乐器。因此,壁画中所表现的内容很可能与盛唐流行的胡部新声③19有密切联系。晚唐85窟北壁中央《东方药师经变》有乐伎18人(图16)。初唐386窟南壁西侧《弥勒经变》④20有乐伎20人(图17),是以吹奏乐为主的组合形式中人数最多的二个乐队。18人的乐队,右侧的有横笛、筚篥、贝、琵琶、五弦、箜篌、腰鼓、拍板、铜钹,左侧有横笛、竖笛、排箫、筚篥、笙、贝、琵琶、腰鼓、拍板。右侧的乐器组合是以吹、弹、打三者并重,而左侧以吹奏乐为主,虽然整个乐队仍以吹奏乐为主,但由于两侧的乐器组合各有所偏,这样就使整个乐队的音响色彩显得相当丰富。20人的乐队,从图中可看出,分为前后两组,前组8人,左侧有横笛、竖笛、琵琶、拍板,右侧有排箫、笙、腰鼓、拍板。后组12人,左侧有笙、琵琶、箜篌、筝、腰鼓、拍板,右侧有横笛、竖笛、排箫、筚篥、羯鼓、拍板。后组左右两侧的乐器也各有侧重,但整个乐队的乐器组合是横笛二、竖笛二、排箫二、筚篥一、笙二、琵琶二、竖箜篌一、筝一、羯鼓一、腰鼓二、拍板二,吹奏乐有9件,弹拔乐3件,打击乐7件,整个乐队在打击乐的烘托下,管弦齐鸣,音响强烈,气势雄伟。(二)以弹拨乐器为主:这种组合形式在壁画上较少,在初唐329、中唐112、358、370及晚唐141等窟中可以见到,一般都用于4人或6人组成的小型乐队中。如晚唐141窟北壁东起第二幅《东方药师经变》,乐伎4人,有琵琶、筝、笙、拍板。初唐329窟壁《西方净土变》,乐伎6人,有琵琶二、竖箜篌一、竖笛二、拍板一(图18)。中唐112窟南壁东起第一幅《观无量寿经变》,相当有名,乐伎6人,有琵琶、竖箜篌、阮咸、横笛、鸡娄鼓及鼗牢(图19)从图中可看到阮和琵琶在乐队中合奏的情况。这个乐队中的阮是园形直柄,柄上有多个品位,共鸣箱较小,但音色清脆,演奏者用右手弹弦(不用拨子),从左手按弦的部位可看出是在弹奏中、高音区。在阮前面的是梨形琵琶,共鸣箱较大,音色浑厚,它的音响效果与阮不同,为了丰富乐队中弹拨乐的音色,琵琶与阮常常结合在一起使用。(三)以打击乐为主:乐队中的打击乐器的作用大致有四种:1.有固定节奏型的伴奏作用,2.烘托气氛作用,3.结构作用,如演奏唐代《大曲》,分为三大部分(散序,中序、拍序或歌头,破或舞遍),每一部分开始时都由打击乐领奏。宋陈旸《乐书》:“每奏大曲八破时,(腰鼓)与羯鼓、大鼓同震作,其声和壮而有节也。”4.指挥作用,乐曲速度的快慢及速度的改变,往往由打击乐掌握,敦煌壁画的画师对于以打击乐为主的概况,在壁画上也作了一些生动的描绘,如盛唐445窟南壁西侧《阿弥陀经变》,左起第一人背着羯鼓,由后面的一名乐伎双手持槌敲击,另外还有四名乐伎演奏答腊鼓、鸡娄鼓及鼗牢、横笛、铜钹(图20)。中唐112窟南壁西侧《报恩经变》由乐伎八人,乐器有腰鼓、鸡娄鼓及鼗牢、拍板二、横笛、笙、琵琶、筝(图21)。中唐180窟北壁《观无量寿经变》十名乐伎中由七名演奏打击乐,羯鼓、腰鼓、答腊鼓、鸡娄鼓及鼗牢拍板二、方响,另外三名乐伎弹琵琶、吹横笛、筚篥(图22)。舞伎左侧的五名乐伎全部演奏打击乐,羯鼓音调很高,与腰鼓、答腊鼓配合后虽仍以羯鼓的音响为主,但比羯鼓的单独音色要柔和。从舞伎所表现的舞姿可以看出打击乐是处于弱奏状态,以陪衬旋律乐器演奏的抒情韵味。晚唐156窟南壁东起第二幅《阿弥陀经变》及南壁西侧《思益梵天请问经变》都是人数较多的乐队,前者16人,后者20人,所用乐器见本文最后附表。四、吹奏乐与打击乐并重;据史料记载贞观年间(627—649),宫廷中演奏十部伎中的“燕乐”,乐器有长笛、短笛、大笙、小笙、大筚篥、小筚篥、大箫、小箫、尺八、贝、吹叶、编磬、玉磬、连鼓、鼗鼓、木鼓、方响、答腊鼓(楷鼓)、正铜饭、和铜钹等29种。这种乐器的组合,已采用了同类乐器高低音配套的方法,由于音区的不同,使音色有了鲜明的对比。这一组合形式,在有些壁画上留有它的迹影。晚唐12窟北壁东起第一幅《思益梵天请问经变》,乐伎6人,所用乐器为吹奏乐与打击乐,而无弹拨乐,乐器有排箫、筚篥、笙、腰鼓、毛员鼓、拍板。这一组合形式,至今仍用于民间。在同窟南壁中央《观无量寿经变》上,有乐伎8人,吹竖笛、排箫、筚篥,击答腊鼓,鸡娄鼓及鼗牢弹琵琶、筝(图23)。在这个窟的北壁中央《东方药师经变》上,12名乐伎,演奏横笛、竖笛、筚篥,笙、腰鼓、答腊鼓、鸡娄鼓及鼗牢、拍板二(图24)。旋律乐器的位置都在乐队的内侧,打击乐在外侧,这样可以在突出旋律的同时,增强律动感。盛唐172窟南壁下侧《观无量寿经变》,乐伎16人。乐队左侧除一人吹横笛,一人吹排箫,一人吹见外,有四人演奏各种类型的鼓,另一人敲击拍板(图25)。左侧除拍板外,其余均为吹奏乐及弹拨乐。从整个乐队乐器配备的数量上看,吹打乐所占的比例较大,但由于弹拨乐组都集中在内侧,这样就可发挥它的独有性能,在乐队中成为一个相当突出的声部。初唐220窟北壁《东方药师经变》画上,有“贞观十六年”的纪年题记。这是一幅颇负盛名的壁画。有两对舞伎正在急骤地腾旋,乐队分左右两组,共24人,与歌者二人,分别坐在四块方形地毯上,另外有二人,一托园盘,一将园盘抛向空中,这二个园盘在乐队中究有何用,尚待考证。这个乐队用了横笛三、竖笛二,筚篥二、排箫一、笙一、贝一、羯鼓一、腰鼓三、都昙鼓一,答腊鼓一、拍板三、方响一、铜钹一、五弦一、竖箜篌一、筝一(图26)。乐队中的这个阮,有五弦四品,共鸣箱较大,形状似花瓣,演奏者用右手中指弹弦,左手在转轸调弦。从整个画面看,这幅乐舞画节奏明快,激情充沛,仿佛有一股火红的活力,欲夺壁而出,富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这幅壁画与南壁《西方净土变》上的乐舞图再现了初唐时期乐舞的高度成就。五、弹拔乐与吹打乐并重:初唐386窟南壁东起第二幅《西方净土变》,只有弹拔乐与吹奏乐,没有打击乐。乐伎8人,乐器有横笛、排箫、筚篥、笙、琵琶二、竖箜篌、筝(图27)。晚唐18窟南壁西侧《观无量寿经变》,乐伎八人,乐器有竖笛、排箫、笙、琵琶、筝、阮、都昙鼓、拍板(图28)。唐代,弹拨乐一般都以琵琶为主,与五弦、竖箜篌、筝、阮结合在一起,音响丰满、宏亮而融洽,并有厚度,在音色上,与吹奏乐有较显明的对比。两者配合,速宜演奏优美,抒情典雅的乐曲。晚唐138窟东壁北侧《东方药师经变》,乐队由10人组成,所用乐器有横笛、排箫、筚篥、笙、琵琶、五弦、竖箜篌、筝、一弦琴、拍板(图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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