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绍兴人字顶木椁墓发掘简报

浙江绍兴人字顶木椁墓发掘简报

一木监管群落形制根据出版的资料，先秦时期的“人”姓墓主要分布在浙江、江苏等东南沿海地区，从西汉到武士国时期。最早发现的“人”字顶木椁墓是位于浙江省绍兴市的春秋晚期越王陵,该墓1996年开始发掘,墓室为狭长条形“人”字坡的木屋结构,截面呈等腰三角形,用加工平整的巨大枋木构筑而成。构筑方法是先在炭层上平铺两条东西纵向的方形垫木,其上用枋木南北横向铺出墓室的底面;然后,在底面的南北两侧用枋木互相斜撑,斜撑木的顶部纵向压盖半圆形脊木;最后在前后两端竖立封门木和后墙。这是首次发现结构完整的“人”字顶墓室,在中国古代墓葬的发展史上具有极其重大的学术意义。2003年浙江东阳前山发掘清理出一座春秋末期越国贵族墓,这是一座土墩墓,其中甬道与墓道为石砌结构,横断面呈梯形,采用越地传统的石室土墩的形制。从隔梁剖面上可以看出,中心部位的封土有往下塌陷的现象。在下陷的塌土上,又可见到一条整齐的向墓内倾斜的斜线。在清理墓底填土时,局部也可观察到明显的朽木痕迹,并发现几小片没有完全朽烂的棺椁片,这些迹象可与封土剖面上反映的塌陷现象互为印证。简报中结合石砌甬道的形制和封土剖面,推测当时墓内有高大的木椁,而且是两面斜坡形状,横断面呈三角形,这种形制与浙江绍兴印山越王陵的木椁形制相同。2004年11月~2005年1月在浙江安吉龙山抢救性发掘了一座战国早期越国贵族墓,该墓为带墓道的长方形土坑木椁墓,墓内原有棺椁已腐朽不存,但从填土平、剖面上观察到,当时椁室的结构形态为横断面呈三角形的两面坡状,椁外包裹有多层树皮,与印山大墓的木椁形制相同。墓道两侧各发现一排分布密集的柱洞,这些柱洞一直伸入坑内与木椁相连,表明当时曾建有木结构的墓道与甬道,两侧柱洞的立面形状均呈向内倾斜状,据此还可以判定,木结构甬道与墓道的形制也是横断面呈三角形的两面斜坡状,与木椁形状一致。南京大学历史学系考古专业2005年发掘的江苏溧阳沟西土墩墓D4发现了柱洞两排,位于(3)层之下,墩子中心部位,打破第(4)层和生土。两排柱洞基本平行,方向为40°,行间距为1.80米。柱洞上部(第(4)层中)有相连现象,至近生土面时分成单个的柱洞。两排柱洞以斜直壁为主,且整体上向内侧倾斜。洞壁整体上向内倾斜,两排柱子向上应呈“∧”状,在上部交叉相接,柱洞在第(4)层中相连的现象正说明木柱向上合拢的情况。可见,营造土墩时,是先平整地面,挖洞埋柱,形成一个两面坡的“棚子”,棚子的两端不见柱洞痕迹,可能不施遮挡。棚内形成墓室,放置随葬器物与墓主棺具等。这也与浙江绍兴印山越王陵的椁室构造一致。2005年发掘的句容浮山果园D29M45,时代为西周晚期,由石床、基槽和柱洞组成。石床的南、北、西三面环绕着弧壁、圜底的基槽,东端立柱留门,基槽内密集分布柱洞37个,且柱洞多斜向石床中心。从发掘情况推测,基槽内埋剖开的木片,搭成了“人”字形两面坡的木棚,这类木棚建筑遗存与印山大墓的形制较为相似,实际可能就是截面呈三角形的两面坡椁室。句容天王东边山2号墩1号墓,西周中期偏早,也由石床、基槽和柱洞组成,基槽环抱于石床的南、北、西三面,东部形成缺口,基槽内发现柱洞28个,柱洞均向石床中心倾斜。推断石床之上原来应有“人”字形两面坡式建筑,复原高度约2米。句容天王寨花头2号墩,为一墩多墓向心结构,建筑遗存方向为西北—东南,由东、南、西、北四排共48个柱洞形成一长条形建筑遗存,柱洞大多由四周向内倾斜,倾斜度约为75°~85°,也有两面坡“人”字形木构建筑的迹象。寨花头5号墩建筑遗存由基槽和柱洞组成,基槽南、北、西三面环绕形成长条状,东部缺口,基槽内密集分布柱洞32个。柱洞基本向内倾斜,基槽的东西中轴线上还有4个圆形柱洞,推测原为两面坡“人”字形建筑。二江苏土墩墓中的越文化内涵“人”字顶木椁墓基本上发现在以浙江为中心的东南沿海地区,而春秋战国时期浙江正是越文化的中心。《国语·越语》记载:“勾践之地,南至于句无,北至于御兒,东至于鄞、西至于姑蔑。”绍兴是越国的政治中心,《浙江绍兴印山大墓发掘简报》推测印山大墓是一座越国王陵,其中特殊的墓室结构与古越传统的石室土墩颇为近似,墓中巨大的独木棺更具有明显的越文化特色。从墓葬本身和有关的文献记载考证,印山大墓可能为越王允常墓。东阳地区在春秋时期应是越国的范围,而且浙江东阳前山墓中石室状的甬道也具有越族石室土墩墓的特点,简报推测这是一座越国墓葬,墓主人生前可能是管理玉器制作的贵族。浙江安吉龙山墓发现于长兴县,位于太湖南岸、浙江北部,战国早期也处于越国的统治范围。墓葬上高大的覆斗状封土,墓内“人”字顶木椁,这些都与浙江地区发现的越国贵族大墓形制一致,其中富有越文化特征的随葬品,都表明这是一座越国墓葬,简报中推测墓主人是一位越国高级贵族,可能是一位统兵打仗的重要将领。在浙江发现的三座“人”字顶木椁墓都是越国王室和贵族墓葬,陈元甫先生认为这种“人”字顶木椁也是越国贵族墓使用的两种木椁形式之一,是越国贵族墓葬的葬俗。在江苏土墩墓中发现了柱洞遗迹现象,推测也存在“人”字顶墓葬建筑。邹厚本先生认为:土墩墓主要分布于江浙地区,这一带历史时期属于吴国与越国的政治势力范围,它所代表的文化内涵是吴越文化。土墩墓开始于西周前期,盛行于西周后期和春秋时期,至战国早期逐渐消失。而在春秋战国之际,由于战事不断,吴、越疆域更是更替频繁。江苏无锡的鸿山越国贵族墓就是典型的越墓,吴地的越文化渊源很深。陈梦家先生也认为:“上古之越,其族散居于江浙闽粤,而最初当在苏境,渐次而南……余考春秋时吴地,皆越之故土。”浙江的考古发掘中发现有商末周初的土墩墓,调查采集的相关材料表明还有更早期的土墩墓存在,所以陈元甫先生又认为“土墩墓的发源地是在浙江的越地,而不是在宁镇地区的吴地”。既然土墩墓的来源地可能是越地,而且越族也散居于江苏地区,结合浙江发现的“人”字顶木椁墓看,江苏土墩墓中发现的“人”字形墓葬建筑遗迹可能是延续越地的葬制,是越文化的独特葬俗。已发现完整的先秦时期“人“字顶木椁墓虽然仅印山大墓一例,但土墩墓中柱洞遗迹的发现,表明“人“字形木构建筑中小型墓葬中也有采用,这是越地的一种特殊葬俗。土墩墓建筑遗迹也为印山“人”字形木构建筑提供了最为直接的注解。三闽越文化与岭南越人文化2001年发掘的福建武夷山牛山1号贵族墓和2003年7月~2005年3月在广州发掘的南越国“人”字顶木椁墓,年代皆为西汉早期。这两座墓的级别较高,推测分别是闽越王室墓和南越王室墓。福建武夷山牛山1号贵族墓发现于城村汉城外侧,是一座竖穴土(石)坑木椁墓,主室呈“人”字形结构,前室有方形木椁箱。参加了墓葬大部分发掘工作的黄展岳研究员认为:这种三角形木构主室同绍兴印山越王墓相似,初步判定此墓与印山越王墓应有文化传承关系,此墓墓主与印山越王有可能是同一种姓。约公元前306年,越为楚所灭,越人南下逃亡到闽地,《史记·东越列传》中也有记载:“闽越王无诸及越东海王摇者,其先皆越王句践之后也,姓驺氏……汉五年,复立无诸为闽越王,王闽中故地,都东冶。”从文献中,也印证了闽越与越的文化传承关系。广州南越国贵族大墓也使用了“人”字顶的结构,墓室平面呈“凸”字形,由甬道和主室构成,主室底部铺木枋为底板,“人”字形的墓顶由南北两排枋木斜向互相支撑而成。简报中推测墓主身份为南越王室成员。秦以前,岭南主要是我国古代越人聚居的地方。《史记·南越列传》记载:“南越王尉佗也,真定人也,姓赵氏。秦时已并天下,略定扬越,置桂林、南海、象郡,以谪徙民,与越杂处十三岁……秦已破灭,佗即击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越武王。”有学者认为:按照南越国是从中原南下的秦将赵佗所建,南越国王族所采用的葬俗也应该是与中原相同的周汉之制,像广州象岗南越王墓那样。而这种采用无墙两面坡形木椁的大墓葬俗的应当是当地越人贵族,而且这些越人贵族可能与南越国王室有通婚关系。赵佗在建立南越国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维持社会稳定,如尊重越人的文化习俗、提倡汉越通婚、任越人为官吏等,这些措施从另一方面保护了越文化传统。从历史文献及相关研究成果中可以看出,闽越国和岭南地区都与越文化存在着很大关联,族属渊源为越人。这两个地区发现的“人”字顶木椁墓同印山越国大墓形制相同,也证实了闽越、南越与越人、越文化确实存在着族属关联,也进一步印证了这种特殊的葬制是越人的葬俗。四住或迁徙地区的性质陈梦家先生说:“上古之越,其族散居于江浙闽粤。”“人”字顶木椁墓就主要发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