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萨克森州农业考察培训团赴德国考察调研报告

下萨克森州农业考察培训团赴德国考察调研报告

应德国下沙森州农业部的邀请，由安徽省农业科学院组织的15名安徽省农业科学院农业调查培训小组邀请了德国下沙森州农业研究推广小组。2008年11月12日至12月1日，对德国畜牧生产、食品加工和农村合作组织（专业协会）进行了20天的实地研究。现在，作者的经验和经验如下，希望与关心中国农业生产和改革的同行分享。1德国农民家庭的农业运作这次出访是参观考察以下萨克森州(以下简称“下州”)为重点的德国畜牧业生产。下州是德国的农业大州,其畜牧业尤其是奶肉牛饲养在德国占有重要位置。期间我们走访了3家比较典型的家庭式养殖场。第一家的主人是福特先生,一家4口人(父母、儿子及女朋友)。他们是2000年建的肉牛育肥场,现存栏育肥公牛280头,耕地面积达200公顷,没有雇佣外人。因为他们拥有高效的农用机械,谷物、油菜与牧草种植均是机械化,养牛所需的玉米、菜饼、青贮饲料、干草及部分作物秸秆皆自己生产,其它的如豆饼、矿物盐等由专门公司生产提供。他们参加的养牛协会聘请了3方面(政策、种植及饲养营养)的专家负责本地区所有牛场的政策咨询与技术服务,营养专家帮助培训指导福特先生配料,最大限度提高养牛生产水平。拜访的第2家主人是米勒先生,今年75岁高龄,他家有260公顷的耕地,以养德系黑白花奶牛种牛(现存栏200余头小牛)为主业。他家与另一家肉牛饲养户组成了合作社,旨在可以互用同一套设备、工具,降低采购农机成本,提高农机使用效率;并可相互替代对方岗位,腾出时间外出度假。米勒先生家的农业运作由其女儿承担,由于缺少劳力,他家的作物收割、草料切碎、牛奶销售及每天的饲料配制等需要较多人力的工作均由专门化的社会公司负责。奶牛的防疫与配种均由本地区奶业协会的2个兽医负责,电话联系,快速方便。最后拜访的主人是安德曼先生,他和女朋友及父亲3人负责运行家庭种养及沼气生产,耕种土地210公顷,饲养美系黑白花奶牛200余头。采用机械挤奶,自配并实施科学的全混日粮(TMR)喂养。牛场的粪尿由地下管道输送到隔壁的沼气发电站,电站投资约人民币1500余万元,由其父亲管理,11个股东参与。通过对以上3个家庭式养殖场的考察,笔者感知德国农民今天从事的农业生产已非我国现阶段占主流的小农生产,均有一定的规模。在后来由Lossie先生主持的培训课上获知,下州人均耕地面积构成为:1~10公顷占24.8%、10~30公顷占24.6%、30~50公顷占18.4%、50~100公顷占23.6%、大于100公顷占8.6%。耕地在30公顷以下的农民占50%,他们是以业余爱好来对待农业生产,不靠它养家,农业生产不是惟一的生活来源。真正以农业为生者耕地在50公顷以上,占地50~100公顷的农民还必须兼营奶、肉牛场辅佐,一对夫妇两个孩子的家庭至少有200公顷土地方可维持生计。因此,在物质丰富的今日德国,农民生活水平要达到社会平均水平,纯粹的农业生产(种、养)带来的财富相对发达的制造业、食品加工业等高收入行业是非常有限的,真正的农民仍然不够富裕。其次,笔者获知这些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户耕种的土地并不完全是自有的,下州农民耕种的土地64%是从其它不愿从事农业生产的土地拥有者手中租来的,租金在150~500欧元/公顷,国家几乎没有耕地(只占耕地总量的1%以下)。由于采用适度规模生产,因此协会的社会化服务高效化、简便化,先进的科学技术便于推广普及,从事农业生产的新型青年农民愿意不断接受新技术培训,为提高农业生产水平、赚取更多利润而努力充实自己。比较一下我国农村现阶段生产模式,尽管也是家庭承包为主体,但绝大多数农户耕地面积在1公顷以下,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多是体力差、文化素质低的老人、妇女。因此,如何把绝大多数农民从纯粹的农业种养上解放出来,培训后从事第三、第二产业或国际劳务输出,从而显著增加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的土地占有量,应是我们迫切需要思考的课题;其次,如何提高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者的文化与科技素质,德国的农业实用技术培训模式(如这次接待我们的下州农业职业培训学院—DEULA开展的农技培训)也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的。2德国的动物产品安全国内生产基地进入下州的广大村镇时已是初冬季节,但呈现在眼前的是金色、火红色,有时相间有深绿色的大面积森林,其四周围绕着平坦而广阔的绿色草场,偶见红瓦白墙的欧式别墅便是当地农户的住宅。通过对考察的几户农民的耕地种植结构分析,印象较深的是每户农民必有的草场与休耕地。草场占其总耕地面积16%~50%,休耕地占6%~10%。据后来Lossie先生授课资料提供的数据获知,德国有17.0百万公顷耕地,其中大约有30.5%是草场,而其余的69.5%有6.9(单位:百万公顷,下同)种谷物(其中小麦3.0、大麦2.1、饲料作物0.8、燕麦0.5、玉米0.5)、1.6种饲料、1.4种油料、0.7种土豆、0.3种其它蔬菜和豆类、最后0.9为休耕地。因此,围绕提供动物饲草饲料来源的直接耕地面积将占总可利用面积的45%以上。尤其是提供草食动物的牧草生产,占有绝对优势。牧草种植与谷物生产相比,单位面积的耕地种植牧草获得的蛋白质、可利用能量及维生素等营养量将远高于谷物生产(粗略估算蛋白质生物量高50%以上)。因此如配套养殖足够饲养量的牛羊等草食动物,以草养畜相比以粮换畜,不仅具有更高的经济效益,而且草场便于机械化生产、农药使用少,有固氮放氧、净化空气与美化环境之多重益处,同时为后续的草食动物放养与食品安全提供了保障。规模化的肉牛场、奶牛场每天产生的粪便目前在德国并不是环境的污染源,其有两种使用方向:传统的还田(但法律规定每年的9月1日至第2年的2月1日禁止施用)与现行逐步推广的用粪便与秸秆生产沼气。目前德国的能源构成里有9.3%是生物能(其中林业提供48%,油料、秸秆35%,沼气17%),预计10年后生物能源将占总能源的20%。因此,利用动物粪便结合秸秆与/或专一的产沼气型全株玉米生产沼气并进一步发电在德国未来将有更大的发展。我们这次有幸参加在德国汉诺威举办的国际农业博览会,规模庞大,其中就生物能的开发与应用辟有专馆介绍,相关的技术与设备已非常成熟,在前述考察的安德曼先生家已安装运行,可见德国对可再生能源开发的重视与技术的先进性。这项技术的推广应用,不仅对国家能源安全提供了帮助,同时也为农业的生态优化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撑。在食品安全管理上,由于采取了上市畜禽均需提供动物饲养档案(含品种、饲养期、饲养场名、用药与防疫记录等),饲料与饲料添加剂由专门化公司按严格的标准与有关法规生产,标签完善,从而在源头上保证了畜产品安全。种植业也是如此,施用化肥、农药等均有章可循,谷物生产者同样建立了可追溯体系。再者所有规模化加工、零售企业与行业协会都拥有快速检测设备,不定期对农、畜产品的药残与霉菌毒素等有害成分进行抽检,因此种养者与饲料生产者不敢违规滥用农药、兽药与有害饲料原料,从而确保上市产品安全。动物福利在德国已越来越受到重视,此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2007年开始,德国禁止集约化养殖。动物保护是第一位,其次是消费者的权利,农民的利益放在最后。我们参观的汉诺威兽医学院试验场,已把过去笼养蛋鸡的笼间隔网去除,采取开放式饲养,每只鸡占有的笼位面积由传统的450厘米2提高到2007年的欧洲标准750厘米2,该试验场还准备采用更高的德国标准900厘米2,并在笼内设置高低平行杆便于鸡抓扶休息;其种猪场的母猪饲养不同于我国目前的一头母猪带仔猪生活在一个圈中,而是采取8头母猪带仔猪在一个单元内饲养,此目的是保护动物的群居性,防止其产生孤独感。可见动物的福利维护处处照顾周全,此点在我国物质供给还不太丰富的今天,是否可推广还有待深入探索。“以生为本”更超然于我国现流行的“以人为本”。考察所到之处感受德国文明社会把对生命的尊重与人的需求放在了制定诸多政策的基准线上。高速公路通过一片森林,远远可见路边竖有一块印有飞鹿跳跃状的路标,告示司机这里有野生动物出没,注意别撞上它们;参观原东德的一个综合试验场,那里有天然放养的鹿类专供狩猎,在满足“以人为本”的需求之下,要求箭手在高处必须一箭射死,最大限度减少动物的痛苦。至于对人的生命的重视就更是可以感受到政府制定的有关法律的细心体贴,如陪同我们考察的司机每天开车时间不得超过8小时,每开车2小时必须在路边的服务区内休息20分钟左右再上路(车上有自动记录仪监测车辆运行情况,随时供警察抽查),以防疲劳驾驶,降低交通事故发生率;行人穿越没有红绿灯的公路,行驶的车辆远远就自觉减速等候;随行的团员欲购置一助听器,必须到有具备医学知识的人员的医疗器械点,经职业医师详细询问后方可开方出售,不是随便在超市就可买到。由上可见在这样的社会意识下,交通与医疗事故要降低多少啊!3德国农业机械化、机械控制、生产的技术—机械之帮技能高手科技助农政府引导这次我们看到无论是在家庭式的农场,还是在实验基地、试验场及农产品深加工车间,徒手或简单劳动工具式的生产均被高度机械化、自动化及流水线作业式的劳动方式替代。在拜访的米勒先生家的农机仓库,价值几百万元的农业机械令我们惊讶,看上去保养得很好,从运输、耕地、收割、打捆到粉碎搅拌等一应俱全,他家奶牛的挤奶采用的是鱼骨式的挤奶设备;在后来的一家奶牛场,竟然看到投资达160余万元的当今自动化程度最高的机器人挤奶设备在运行。一家合作社拥有的饲料厂年产12万吨全价饲料,生产车间几乎看不见工人,所有工序都由1个人在中控室内监视操纵3台电脑控制着,如果没有加工机械性能的质量保证与自动控制的设计高效化是不可能实现的。牧草收割打捆、切碎青贮,牛、猪电子识别按需供料,粪便机械清除等无不显示机械化的高效神威。德国高中生毕业后并不直接上大学,而是先经过3年的社会锻炼再深造,其中相当一部分对农业有兴趣的学生选择到德国联邦农业职业技术学院进行基础理论学习与技能锻炼。这次接待我们的是位于下州宁堡(NIENBURG)的DEULA培训基地,每年学生要来这里实习1周。基地除了28名教员外,还从著名的机械厂请师傅来指导培训。学生(也有私人农场主、国际实习生)在这里是每周1天理论学习,4天实践相关农业实用技能。我们在参观其实习工厂的农药喷洒机械时,教员向我们介绍各种各样的喷嘴、新旧对比及磨损后对喷液效果有哪些影响;在室内模仿野外农田生产的教学车间,学生使用耕作机械操作的深度与广度都由老师拿尺子测量,考核非常严格;还有猪舍环境(通风、温湿度、地板等)的人工控制试验、机械手焊接、各式各样的链条功能比较、拖拉机的拉力试验、农具维修等,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相信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一定是技能高手。从机器人挤奶到机械手焊接,从饲料厂中控室的一人电脑控制到奶牛场的粪便产沼气发电,从每头奶牛的生产档案全国计算机联网到原东德试验奶牛场头年均产奶量10吨以上的高产记录,无不显示机械、电子、自动控制、生物、化学及动物生理等多学科技术成果的渗透,科技在有力地推动着德国的农业发展。那么政府在为农业做什么?整个考察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多深的印象。好像政府的职责是制定许多详细的法律法规条文,引导一些大的战略发展(如近年推动的农村生物能源发展战略),一些具体的事务都由行业协会来承办。由于协会由农民组成,这样就是自己管理自己,这样干群关系与利益分配的公平、公正及办事的效率与行政成本等方面都显得简单与高效,此点值得我们深入思考。4农业、农村发展的思考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考察学习之意在于开阔眼界,学他人之长,反思己之不足,奋起直追,迎头赶超。尽管这次走访的农户不多,且主要分布在下州,考察的养殖场、工厂也有限,但结合培训课的介绍,基本上也可达到对德国农业、农村有较清晰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