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中的熟面孔骑马词的成因及对策

阅读中的熟面孔骑马词的成因及对策

所谓“骑自行车”，是指在阅读（读或读）过程中，汉字的形义、字音或单词的前后关系复杂，导致文字组合“熟悉公式”的诱惑，使读者错误地停止，并错误地理解相关意义。例如几年前某报报道了一个真实的笑话:某厂长把文件上的“已经取得大专学历的和尚未取得大专学历的干部”错读为“已经取得大专学历的和尚、未取得大专学历的干部”。有人把这种现象称为读“破句”,把这种“误会”单纯地归咎于读者素质低(华东师大出版社1984年《现代汉语》上册93页)。但是,笔者在历时6年的实验和研究中发现:骑马词是一个常见的阅读障碍。即使文化水平很高,也不过纠正较快或预防能力较强而已。假设在一个招待所门口看见一个写着“县长毛兔会议在此报到”的告示,人们很难第一遍读时就能正确断句,很可能需回味一下才能理解。这就不能怪阅读人的文化素质差了。笔者认为,由于汉语的书写不是以词为单位,而是以字为单位,而字所表示的是语素,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必须把它们转换成一个一个的词;在这个转换的具体操作过程中必须接受前前后后的文字所表示的语素的制约,但这种制约关系又不是单向的、单一的,而是双向或多向的、复杂的。加之汉字书写语素给读者传递信息时又具有线性的连续感,视觉形象上没有词的节奏感(分写),这就给骑马词的产生创造了条件。这些条件因素是客观的、不可回避的,所以说,骑马词是汉语书面语中较特别的现象。骑马词产生的基本条件是:似是而非的“熟面孔”文字组合。从写作角度说,一些词或词组进入句子后,书写这些词语的字所表示的音义结合体(语素)往往既能同前面的语素或词语联系起来,又能同后面的语素联系起来,隐藏着一些对读者来说是非常熟悉的“词”或“词组”。在文章作者的头脑中是只有一个组合的,但在读者阅读时却往往需要结合上下文对这几种组合进行选择。从阅读角度说,由于书面语没有口语的轻重音、节奏、停顿等语气来辅助传递信息,单纯的文字形象符号就容易使读者在信息接收过程中产生“先入为主”的心理。似是而非的“熟面孔”文字组合——骑马词,常常就是阅读中的“先入”者。对于那位厂长来说,“和尚”比“尚未”熟悉,“和尚”就先入成主。对于我们来说,“县长”比“长毛兔”熟悉,“县长”就先入成主。由于这种先入为主的心理在作者方面是不存在的,因而写作中力求避免骑马词就成了作者们“不屑一顾”的难点。以上是从心理角度分析骑马词的成因。再从语言本身来说,多音多义等语言现象往往是骑马词的直接诱发者,如:(加点的为骑马词)(1)目前,未经国家批准、自作主张统一着装部门越来越多(《文摘报》1992年8月2日第三版)。“统一着(zhe)……”是人们所熟悉的,因而在这句中产生了骑马词。但该句“着”应读zhuó,表示穿。“县长/毛兔会议”也是由“长”的多音多义诱发的。再如,在书面语中,“打”常常使用打击这个动词性的义项,而较少作为介词或量词来使用,所以,下句就容易产生骑马现象:(2)打愚公那会儿不就有智叟评头论足吗?(《光明日报》1992年10月28日第二版)某些特殊的语言现象,比如“同素反序词”(力气/气力,相互/互相),也可成为骑马词的诱发者。例如:(3)他提倡感情和谐和群体效应。(《经济文摘》1993年2月20日第二版)“和谐”与“谐和”是一对同素反序词,在该句中可使读者的阅读“骑马”。一些较生僻的自然背景知识也可诱发骑马词,如:(4)由海淀区工商局、公安局执法部门组成的检查队突击检查了海淀区东升乡前八家村的个体粉皮儿生产加工点(《文摘报》1992年6月11日第二版)(5)仅南北戴河到山海关160公里的海岸线,三年间就建起了十几座“西游记宫”。(《光明日报》1992年11月7日第六版)很多读者由于不熟悉上两例中的地理情况,因而心中要迷惑好半天:到底是“东升乡前边的八家村”还是“八家村”有前后之分?到底是“戴河”有南北之分,还是“北戴河”成南北走向?有时候,某些强刺激也可以诱发骑马词,如:(6)大熊猫是被致命性病原菌——埃希尔大肠杆菌感染。(《报刊文摘》1993年2月23日第三版)如今的人们在杂志、报纸、书籍、医疗广告等阅读中受到“性病”二字的刺激越来越多,以至于越来越熟悉它,同时,人们对这种病本来就很敏感。这样一来,“性”与“病”相连,就容易使读者的阅读“骑马”。总之,骑马词是一种较常见的客观的阅读障碍,作者们有责任尽量在写作中消除这种现象。在此,介绍几种克服骑马词的方法:一、增添法。增加少量文字,使语义明朗化,从而避免骑马词。如例(4)(6)各加一个“的”,分别改成“东升乡的前八家村”和“致命性的病原菌”,就避免了骑马词。再如:(7)美国人认为,作为政治家,你不再是个人,你要管我们的事;我人品不好是我个人的事,但你人品不好我怎么选你?(《文摘周报》1993年2月10日第四版)其中“不再是个人”在阅读中给读者的第一感觉是:不再是一个人了。也就是说,与“集体相对的“个人”(单个的人)本是一个词,在例(7)中却往往读成一个词组:一个人。这是一种逆向的、膨胀化的骑马词。克服这个障碍的方法是:在“个人”前后加上“为……工作”。二、删减法。减少某些文字,反而使语义更加简明,从而避免骑马词。本文开头所举“县长毛兔会议在此报到”一例,想必不会有国家级、省级、县级的长毛兔会议同时在同一个招待所召开,所以,“县”字纯属画蛇添足,删去后则可避免骑马词。再如:(8)行业语的专业性和多重联系性,使每个行业语词语都有专业化和社会化程度不同的差别。(中国人民大学复印资料《语言文字学》1987年6期86页)其中的“每个”和加点的“语”删去后,就不会产生骑马词。三、替换法。用某些文字替换原文中的某些文字,使句中的文字之间的意义关系更加单一而明确,从而避免骑马词。本文开头所举“大专和尚”一例,如把“尚”换为通俗易懂的“还”,就不会使那个厂长闹笑话了。上文例(1)中的“着装”换为“衣着”,例(2)的“打……那会儿”换为“从……那时候起”,例(3)的“和谐”换为“融洽”(或把前一个“和”换为“与”),则均可避免骑马词。再如:(9)再如体操单项决赛中,竟出现了好几次五分钟打不出分的现象。(《文摘报》1992年8月13日第四版)如将“五分钟”换为“久久”,则可避免骑马词。四、断句法。用标点标出语气停顿,将骑马词隔开。如:(10)瓷都是值得赞美的……(某报,失记)宜改为“瓷都,是值得赞美的……”五、移位法。移动原文文字,改变语序,从而避免骑马词。如:(11)贵州省遵义市面粉厂长期以来坚持“以粉为主,多种经营”的经营方针。(《厂长经理报》1993年2月4日第二版)如将“长期以来”移至句首并加逗号,则可避免骑马词。有一些骑马词纯属语法关系上的“骑马”,是否停顿错误,都不会影响意思的理解。例如:(12)80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