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足球产业发展现状研究

我国足球产业发展现状研究

不用说，“房地产足球”现在是中国的一个著名名字。在中超16家俱乐部中,除上海申花、深圳红钻外,其他俱乐部都有房地产企业的影子。其中离房地产行业最远的只有大连实德集团,而它也是以与房产相关的建筑材料为主业的。上赛季末恒大集团利用金钱攻势“预定”了今年的中超冠军,并声称建立中国乃至亚洲最大的青少年训练基地。2011年6月,大连万达与足协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计划斥资5个亿以期振兴中国足球,万达与中国足球最高管理层的直接接触意味着中国足坛与地产行业合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地产重金塑造的中超繁荣的景象下,我们应该理性看待由此带来的利弊,为中国足球未来呐喊固然重要,找出如何发展其实更为急切。1地产足球的形成在中国足球俱乐部发展初期,其背后产业呈现多样化态势:以烟酒行业为主的云南红塔足球队、山东将军(后更换为鲁能)、四川全兴、青岛海牛;家电行业有上海申花、广州松日、厦门厦新(远华);以金融为背景的北京国安和以药业为主的太阳神、吉林敖东和武汉红桃K等;以房地产业为主的只有河南建业和大连万达。而到了2011年,地产与足球结合成为中超主旋律(见表1)。随着成都谢菲联和深圳红钻降入中甲,广州富力与大连阿尔滨两家以地产为背景的俱乐部携手进入中超联赛,2012年中超赛场上又多了一家地产足球,将出现上海申花一家非地产足球俱乐部独战群雄的局面。“地产足球”的形成主要有以下几个因素。首先,足球属于高投入行业,入行门槛高,一般民企难以经营一支球队。2010年赛季,16支中超俱乐部的总投入大约为5亿元人民币。2011赛季恒大重金投入搅混了中超,仅一个孔卡就耗资1000万美金,由此产生的“鲶鱼效应”使得不少俱乐部纷纷表示加大投入。据估算,2012年中超总投入将达二十亿,如此巨额的投入使得一般民企只能“望球兴叹”。其次,中国房地产行业的迅速崛起积累了大量社会财富。2010年5月15日《新财富》杂志发布2010年“新财富500富人榜”,房地产行业中有多达88位,占比达17.6%,居各行业之首,财富总额达6490.8亿元,占比高达22.8%,人均财富达到73.8亿元。再者,足球是当地政府与企业接触最好的媒介之一。足球的影响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其本身已经不单纯是体育游戏而已,任何一个地方政府都不得不正视这一全民运动。地产商在寻求与政府合作的过程中,足球成为最好的接力棒,地方政府往往会给投资足球的企业在赋税、政策方面予以倾斜。最后,在投资渠道狭窄的今天,足球本身就具有巨大的广告效应。市场经济下,企业往往将利益最大化作为经营的目的,虽然我国足球产业尚显稚嫩,投入与产出失衡,但足球带有的巨大的广告效应却是任何一个企业家难以忽视的。网络媒体、报纸杂志等纷纷报道的恒大夺冠、阿尔滨冲超成功等事件为俱乐部带来巨大的广告效应,这远胜于电视台的广告投放,正是这种巨大的投射效应才使得很多地产商不惜血本,经营足球。2足球行业的泡沫现象中国足球一度萎靡,烟草因为行业特殊性被排除在赞助商之外,而房地产的崛起为足球注入活力,使得中超再度呈现生机。在这个意义上,地产行业对足球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另外,以万达为首的大牌企业直接介入足协的赞助工作,根据双方的合作协议,万达集团对这笔巨资的使用有建议权和监督权,有权对支出情况随时进行审计。这次赞助是一个“3+N”的计划,3年之后是否继续合作,要看投资是否起到成效。这种市场经济下的管理模式打破了以往单纯的行政足球的弊习,既能切实提高投入使用的有效性,也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中国体育体制的改革步伐。然而,地产足球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是地产热钱的涌入抬高了运动员年薪,从而出现了价格泡沫现象。随着中国城镇化进程的加快,房地产行业呈现高速发展态势,房地产行业已成为与国民经济高度关联的产业,占GDP的6.6%。然而在地方政府、房地产商的联合鼓动下,房价与租售比远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房产的泡沫现象严重,且已经危及到我国经济的健康发展。与之对应的是,足球行业也出现类似的泡沫现象。尽管中国足球战绩令人尴尬,但在地产商的金钱攻势下,中超联赛球员的薪酬却日益增长,已经超过日本J联赛的队员薪酬。其实早在2003-2004赛季,北京娱乐信报记者孙可就提出中国球员薪酬是国民人均收入的130余倍,与之相对的是英超的28倍,德甲的14倍,中国队员薪酬明显过高。当时郝海东年薪最高,在500万到600万之间,其余的主力队员如马明宇、李霄鹏、于根伟、李玮峰等人的年薪在约200万左右。而今年恒大主力队员的年薪已经接近千万,年薪500万者在中超各队中不乏其人,泡沫现象更趋严重。运动员薪酬过高会直接影响俱乐部的健康运行,进而影响整个联赛的发展。对于运动员收入,NBA制定了工资帽制度,此次NBA停摆事件就是运动员与投资方之间利益均衡的一次博弈。此外,欧洲各大俱乐部也自发地进行限薪运动。我国早在甲A时代就发出过《限制球员工资收入》条例,也颁布过《中超联赛球员工资标准》等条例,然而这些指令违背了基本市场规律,一刀切的方式可操作性极差,因此没有得以贯彻实行。另外,一家俱乐部拥有太多的优秀球员会让其他俱乐部失去竞争力,失去了体育的公平竞争精神,俱乐部也由此变成单纯的经济动物。目前,中超各赞助商之间资金实力的量比几乎成为俱乐部排名的标尺。恒大单支俱乐部发放的奖金高达9900万元;紧接其后的国安队只有1730万元;建业和舜天这样的草根新秀没超过1500万元;鲁能、辽宁和大连三队刚超过1000万元;其他9支球队的奖金总额都还在1000万元以下,如此的差距使得不少比赛结果失去悬念。最终,资金相对不足的深圳红钻不得不降入中甲。其次,地产的全面介入使得足球成为楼市的一个附属产业,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随着国家调控的深入,不少房企资金链出现危险迹象,一旦资金链出现断裂,作为企业巨额投入的足球俱乐部被抛弃成为必然。2011年11月28日,掌舵绿城足球俱乐部13年的总经理宋卫平首次向外界表示转让意愿。这一声明背后是绿城盈利大幅下滑,销售额仅为201亿,中报显示仅完成全年目标的36%,净资产负债率高达163.2%。与此同时,陕西人和也表示退出足球赞助,陕西浐灞南迁贵州似乎只是时间问题。最后,地产足球很难培育健康的足球文化。球迷文化是指在特定时空范围之内,特定人群形成、发展并延续的一种共识。地产足球的诞生是特定社会背景之下的产物,政策性极强,而且中国企业本身生存期就较短。从近10年注(吊)销企业情况看,企业的平均寿命为4.3年,注(吊)销企业最集中的寿命段在5年以下,占总量的62.85%。在这种背景下,只有极少数的俱乐部能始终如一地支持足球,自然很难形成真正健康的球迷文化。随着产业转移,足球俱乐部往往随之改旗易帜。上海中远一度远赴西北成为陕西浐灞,后又准备南迁贵州,有类似经历的俱乐部在中超远不止一两家。当球员、企业与俱乐部都与本地无关的时候,就很难获得当地球迷的衷心拥护,形成真正的球迷文化。3各行业发展方式的比较地产赞助足球的行为为身处困境的中国足球解决了基本的经济问题,但是单靠地产赞助却不能实现提高竞技水平的目标。目前不少身处困境的地产商正在谋求转型,使产业向着多元化方向发展,因此地产足球也应积极谋求转型。首先,足球俱乐部应由“粗放式发展”向“集约式发展”积极转型。从甲A到中超,我国足球一直追求“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目标,在投入上领先于其他各个项目,也最先推动市场化进程,扩展队伍数量。然而,欲速则不达,水平多年以来未曾提高,成绩也难言突破,队员成材率偏低,后备人才急剧下滑,注册队员刚刚8000余人。这个数据连越南都不如,更毋庸说日本、韩国等亚洲足球强国。队员拜金主义、犬儒主义猖獗,薪酬分配贫富悬殊加大。由此可见,单纯的依靠增加生产要素数量的发展方式难以维系,须向集约型方式转变。足球事业粗放型发展与集约型发展的不同主要表现在目标制定、发展途径、手段等几方面。粗放型发展方式强调当前目标的实现,如世界杯出线、亚洲杯前四等;集约型发展方式则强调提高整体足球水平与联赛效益优化,如重视后备人才培养,加大俱乐部与社区的交流,培养稳定的、素质高的球迷群体等。粗放型发展方式主要依靠生产要素的扩张,即人力、物力投入的增加;集约型发展方式则强调提高运动员水平与素质,加强队伍管理,净化赛场环境和提高科研在足球运动中的应用,从而最大程度地提高球队成绩与队员水平。在发展途径上,粗放型发展方式主要依靠扩大投资规模,增加竞赛队伍;集约型发展方式主要靠现有基础,着重于现有队员潜力和后备人才培养,为联赛打下坚实基础,日本的J联赛可谓是这一历程的践行者。上世纪90年代,日本经济处于泡沫状态,球员工资较高,随着日本经济的疲软,J联赛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俱乐部遂渐将注意力放于发展方式的转变上。当前日本J联赛的多数俱乐部在没有母公司注资投入的情况下,基本做到独立经营,自负盈亏。其次,降低足球产业对外部赞助的依赖度。地产单一的赞助模式既吹大了身价泡沫,也容易使房产危机蔓延到足球行业。一般而言,足球产业的产出主要包括门票收入、电视转播、广告及商业活动等。目前我国足球基本处于“输血”状态,俱乐部运行所需资金绝大多数来自外界企业赞助,收入结构不合理,自身盈利能力极差,与欧美国家俱乐部差距显著(见表2)。要使足球产业健康发展,无疑应该提高中超俱乐部的品牌价值,这是摆脱单一产业赞助模式、拓展投资渠道、优化收入模式最根本的路径。品牌价值的增长与维护既需要规范的俱乐部运营,提高比赛观赏性,又要求俱乐部应有长期战略规划。我国多数俱乐部的投资企业将注意力放在俱乐部的短期广告效应上,忽视了足球俱乐部本身的品牌优势。因此,中超俱乐部应借鉴欧洲五大联赛的运营,形成长期固定的品牌,尽量减少俱乐部移址、换名等行为,只有这样才会形成固定的观众群体和球迷,进而提高门票和转播的收益。最后,合理评价人力资本价值,均衡实力。中国足球市场化以来,运动员收入剧增,然而水平却在不断滑坡。1994年12月,中国足球的国际排名为40位,而到2011年11月,这一排名到了70位。足球俱乐部是一种品牌产业,一套很好的品牌评估和监督体系成了竞技表演和产业回报之间互动关系的桥梁。在这样的体系中,运动员不勤奋工作就意味着个人品牌效应的降低,即使看似缺乏激励机制,但稳定规范之下的联赛远比坐地起价的泡沫足球更健康,发展更具持续性。高薪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