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哈姆雷特》中的两个掘墓

浅析《哈姆雷特》中的两个掘墓

《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诞生后，引发了无数的讨论和研究。前辈们从女性主义,人文精神,狂欢化等等角度分析五幕共二十场的内容,或对个别段落的研究已是不胜枚举。众所周知,《哈姆莱特》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但是经过仔细阅读文本,不难发现其中隐含的一丝戏剧效果,如在第五幕第一场中的两个小丑之间在坟场的对话,就是很值得细细品味。他们的谈话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让阴森森的墓地充满诙谐氛围,后来哈姆莱特的出场,与第一个小丑(也有译者叫做“甲丑”,第二个小丑也叫“乙丑”;在梁实秋先生翻译中,也用“乡甲”和“乡已”来表示(1))的谈话,更使得在“幽默”对话中充满深刻的人生哲理。本文将从谈话技巧和表达的思想内涵进行分析,以期对这部传世经典之作有着更近一步的认识。一、对话技巧1.有错误的方式在古代社会,因为小丑身处社会的低端,所以他们受教育的程度并不高,以至于在表述方式上会有差错,这一点更能突出人物性格的真实性:如第一幕第九行(Itmustbeseoffendendo;…)中,正确的拉丁语应该是sedefendendo(自卫),结果第一个小丑用错词了(2)。看似错误实质上是人物的真实表现。2.基督教思想的影响—《圣经》人物与典故的引用在第30行(TheyholdupAdam’sprofession.Other/SecondClown:Washeagentleman?)中,他们的谈话说明基督教思想对普通民众的影响之深,人人都对基督教的教义烂熟于心。而在第36行(第一个小丑说:TheScripturesaysAdamdigged)中,theScripture指的就是圣经。3.“我的私家车”在第60行,第一个小丑一边挖墓穴一边唱到:年青时候最爱偷情,觉得那事很有趣味;规规矩矩学做好人,在我看来太无意义。……两腿挺直,一命归西,世上原来不曾有我。……挖松泥土深深掘下,掘了个坑招待客人。(3)这首诗歌是来自当代LordVaux的一首诗《长者摒弃情》,虽然掘墓小丑背诵中有些错误,但是劳动人民在辛苦的体力劳动中,能哼几句诗歌不也是解乏的一种手段么?4.liesin?在哈姆莱特和第一个小丑之间的对话,双关语的使用更是丰富了他们之间的话语含义。如,在118行,哈姆莱特说:“Ithinkitbethineindeed,forthouliesin’t”中的“liesin’t”,既可以理解为“呆在墓穴里”,又可解释为“你在说谎”(4)。在154行,哈姆莱特说“Uponwhatground?”,有“因为什么”和“在什么地方”两种含义。在185行,哈姆莱特又说到:“Quitechap-fall’n”;这个词组可以理解为“缺下巴的”,而当做“被打败的”也可以说的过去(5)。5.造绞架的人在第42行,第一个小丑问第二个小丑:谁造的比泥水匠,船匠,或是木匠更坚固?”而当第二个小丑回答是“造绞架的人”时,第一个小丑说由于绞架没有教堂坚固,所以要求其重说。而第二个小丑之所以说是造绞架的人,是因为:一千个寄寓在这屋子里的人都已经先后死去,它还是站在那儿动都不动。而第一个小丑自己的回答是:掘坟的人:是因为他造的房子是一直可以住到世界末日的。二、小话语中的“不白”著名文学评论家、翻译家卞之琳觉得第一个小丑所唱的诗歌揭示了“人生如朝露”的感觉,表现了下层人民热爱并珍惜生活的要求和精神风貌(6)。而孙家琇则觉得,哈姆莱特从掘墓人小丑的态度领悟了死亡是人生的必然终结和自然现象,感受到死亡的无足轻重,重要的是不白做人,关心自己的名声(7)。诚然两位前辈的解释都是合理的,但是小丑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不仅对哈姆莱特本人有重要启示,而且对当时以及现在的读者或观众而言都是充满深刻内涵的:他们对即将被埋的Ophelia,到底是自杀还是水漫上来把她淹死,但最后验尸官的结论是应该按照基督教的习俗埋葬她,这时第一个小丑说到:对了,你说的有理,有财有势的人,就是要投河上吊,比起他们同教的基督徒来也可以格外通融,世上的事真是太不公平了!”。从此对话中,可以看出当时的丹麦社会的黑暗。下层劳动人民和皇家贵族连埋葬的方式也是千差万别。而后者两人的谜语也是意味颇深:的确,这世上,无论是建筑工人,造船匠,还是木匠造出来的东西,充其量可以有几十年的寿命,但是掘墓人挖的坟墓是人类永恒的故乡,永不会“不能用”。三、哈姆莱特的灵魂在第一个小丑的掘墓过程当中,共从旧墓穴里挖出三个骷髅头骨,特别是在电影《哈姆莱特》(1948年版)中,本是恐怖阴森的挖墓过程,却让人忍俊不禁,颇有种喜剧之感。这也是莎士比亚特殊表现手法,本该是严肃的事情,因为在小丑看来已是习以为常而显得轻松幽默了。在第66行Horatio就评价到:“他做惯了这种事,所以不以为意。”这正说明,人生当中没什么是过不去的,习惯就好,就像车站上月台的工作人员,看惯了太多的团聚和离别,所以分离在他/她眼中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哈姆莱特在端详第二个骷髅头时,在第106—108行说到:除了两张契约大小的一方地面以外,谁能替他证明他究竟有多少财产?这一撮黄土,就是他所有的一切了吗,吓?”说到这是一个律师的骷髅,纵然身前手段玩弄刀笔,他的雄辩颠倒黑白,而死后却被一个放肆的小丑用龌蹉的铁铲敲他的脑壳。或许他这位律师曾经买下了许多地产,开具了许多条文,罚款,但是现在的脑壳里就塞满了泥土,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人生在世无论你有多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权利,逝世若干年之后还不都是一撮黄土么?哈姆莱特这时已经在深刻反思人生的意义,特别是在经历了被发往英国,却阴差阳错的被海盗船“营救”之后,他更加感到人生的无常。如果说这个骷髅头对哈姆莱特还不是很熟悉的话,那下面的另一个骷髅头则是从小和他特别亲近的Yorick的头。二十三年的时间,世事沧桑,斗转星移。曾经Yorick背过他一千多次,对于他的嘴唇,哈姆莱特在小时候不知吻过多少次,而现在却是面目狰狞让人不敢多看一眼。因此,在第182到185行哈姆莱特问道:你现在还会挖苦人吗?你还会你蹿蹿跳跳,逗人发笑吗?你还会唱歌吗?你还会随口编造一些笑话,说得满座捧腹吗?你没有留下一个笑话,讥笑你自己吗?这样垂头丧气了吗?”。不仅如此,哈姆莱特还问到Horatio有关AlexandertheGreat(356—323B.C.,亚历山大是马其顿国王,被认为是古代欧洲最伟大的征服者);以及JuliusCaesar(凯撒,罗马大将,101—44B.C.)预测到他们自己会变为一些什么下贱的东西,是不是最后也会沦为泥巴用来填砌破墙,或塞在酒桶口上的泥土呢?哈姆莱特在追问人生的虚无和意义。在他的推测和思考中,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有没有灵魂?如果有的话,灵魂是不朽的吗?在这短暂的墓园中,他没有梦想成为像凯撒和亚历山大那样来创造丰功伟业,也不会陷入人生的虚无当中,只因在那个时刻人生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