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付艾米丽的玫瑰花》的小说特色

《给付艾米丽的玫瑰花》的小说特色

威廉的小说是一种创造性的创作方法和想象力的解放，旨在创造氛围，激发读者对潜在危险和紧张心理的关注。1949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威廉·福克纳的短篇小说代表作《献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花》就是典型的哥特风格。出身在没落贵族家庭的女主人公艾米丽,不乏大量年轻的追求者,但因其父亲自视清高,等级观念严重,赶走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众多求婚者,以至艾米丽在父亲死时还待字闺中。北方人荷默·拜伦的出现,使艾米丽的婚事显露出一线希望的曙光,然而这段交往却引来镇上人的流言蜚语,荷默放荡不羁的性格也让艾米丽感到难以掌控,为了保住自己贵族小姐的名声,消除小镇上人们的非议和指责,留住这段行将灭亡的情史,她毒死了荷默,并把尸体藏在自己设计好的婚房中,与情人尸体同床共枕几十年,直到自己死去,在人们参加完艾米丽的葬礼,得以进入她的婚房,真相才大白于天下。福克纳采用非线性的叙事方式,通过人物的描写和哥特式景物的烘托,设置多处悬疑点,赋予故事难以名状的神秘感,小说的结尾以惊悚的方式结束,揭开读者一直苦苦追寻的真相,惊悚的结局似在情理之中,又出乎众多读者的意料之外,其中哥特式小说写作风格的应用,是这部不朽作品取得神秘和惊悚效果并得以成功的关键。非线性的叙事方式是指故事的写作者或讲诉者没有根据故事发生的先后顺序,把多个事件按逻辑时间顺序进行排列,而是把多个事件的时间顺序打乱,通过语言片段表述事件内在的逻辑性,从而造成错时效果的叙事方式。福克纳把小说分为五个无标题部分,可以概括为如下的文本顺序:I.艾米丽的过世——艾米丽可以免纳税的原因——艾米丽拒绝下一代人官员纳税要求II.艾米丽住所出现异味——镇政府官员半夜撒石灰去异味——父权和贵族家庭造成婚姻的不幸III.与荷默的爱情——镇上人的流言蜚语——艾米丽购买砒霜IV.荷默的离去——艾米丽的灰发——黑人仆人的进出——艾米丽的死去V.黑人仆人的消失——艾米丽的葬礼——灰尘遍布的婚房——荷默的枯尸及枕旁的铁灰色头发。有许多学者对故事的正常时间顺序有精确的分析和排列,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了。小说以作者宣布艾米丽的死开始,又以艾米丽的葬礼和荷默死亡真相结尾,符合哥特式小说自18世纪中后期产生以来,所特有的描写神秘、恐怖和惊悚故事的写作特点。本来小说的标题已经让读者获知了女主人公的名字,正欲心平气和地了解发生在女主人公与玫瑰花之间的故事,作者却在开篇宣布了女主人公的死亡消息,并且把她的死比喻成是“一个纪念碑的倒下”。艾米丽是什么人,以至于全镇的人都去送葬,男人为什么敬慕她?女人们为什么要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的房子内部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除了艾米丽的仆人以外,大家已有几十年光景没有去看看她的房子?这一系列不同寻常的叙述,激起了读者极大的好奇心,对女主人公一生的神秘感油然而生。在小镇上,艾米丽从她父亲去世那天起,可以享受免纳税的待遇,沙多里斯上校给出的理由是:她父亲曾经贷款给镇政府,也是“只有妇道人家才会相信”的“一套无中生有的话”。作者对艾米丽的住所和其相貌的描写,也带有很强的哥特式写作风格特点:白色的四方形木屋装点着“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破败的房子旁间杂着棉花车和轧棉机之类的东西,阴暗的门厅,阴湿的空气,扑鼻的尘埃,开裂的皮套家具,屋内冉冉升起的灰尘,失去金色光泽的画架,都给读者一种进入阴森恐怖废弃城堡的感觉。房屋的主人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着黑服,拄拐杖,由于衣服有些肥大,艾米丽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她的眼睛“凹陷在一脸隆起的肥肉之中,活像揉在一团生面中的两个小煤球”,这种人物的描写,无异于宣布艾米丽就是独守在这个废弃城堡中的幽灵和孤魂,为小说的惊悚结局做了足够的铺垫。作者将叙事顺序进行倒叙,就不用去写艾米丽年轻时被许多青年追求的风华绝代,也不用着墨去描写艾米丽与荷默谈恋爱时,乘坐马车招摇过市的卿卿我我,这样就可以去写受尽指责和非议的艾米丽,爱情失败而变得性格乖戾、刁钻时的艾米丽,如此倒叙,起到了为哥特式写作风格服务的目的,对整篇小说的谋篇布局至关重要,福克纳应用哥特式写作风格的高明之处,由此可见一斑。虽然有沙多里斯上校的交代作为理由,艾米丽对镇当局的纳税通知单不予理睬,回复一张便条了事,并毫不客气地叫仆人把催税官员赶出家门的过激行为,仍然勾起读者的好奇,而艾米丽住所周围出现的异味,让读者感受到作者渲染的神秘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正如福克纳的邻居库兰所描述的那样,福克纳的小说创作源于恐惧和流言,艾米丽房屋周围散发的近乎于恐怖气味怎能叫擅长流言蜚语的邻居不去告官?然而,读者会感到法官斯蒂芬斯“她雇佣的那个黑鬼在院子里打死一条蛇或老鼠”的推测实属牵强,闹得四邻不安的可怖气味到底来自哪里,读者不自觉地加入到福克纳小说的文本构建当中。四个人在黑夜的掩护下如同夜盗一样对墙角、地窖门撒石灰的一幕更增添了许多神秘感和恐怖气氛,好在作者轻描淡写地宣称一两个星期后气味消失了,艾米丽的情史的描写也让读者暂时忘记了这个伏笔。艾米丽爱情的悲剧成因是不言自喻的,作为一位腐朽没落贵族阶级的“守望人”,作为父权和流言蜚语的受害者,杀害情人并与尸共枕是情理中的事情,然而作者在时间顺序略显凌乱的讲诉中,把故事的神秘感营造到无可复加的地步,特别是艾米丽购买砒霜的描写,让人感到不寒而栗,问题在于读到此处,读者尚不知晓艾米丽购买剧毒砒霜的用意,即便是福克纳假借镇上人之口,说艾米丽“是要自杀了”,读者的心也一直悬着的。艾米丽要买毒药,尽管药剂师推荐给她毒老鼠的毒药,强调甚至可以毒死大象,艾米丽仍不予理睬,坚称要最有效的毒药,最后直言相告,她想要的就是法律规定要说明作什么用途的砒霜,药包上的“骷髅标记”在读者的脑海中留下深深的烙印,也制造了无限的神秘与悬疑。至此,福克纳一手制造的神秘和悬疑已经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惊悚的结局仍然以哥特式的写作风格展开,黑人仆人在迎接完光顾艾米丽神秘住宅一批妇女后,“穿过屋子,走出后门,从此就不见踪影了”。参加完“覆盖着鲜花的艾米丽小姐尸体”的葬礼,好奇的人们撬开门,走进了足有四十年未有人见过的神秘房间,布置如新房的屋子灰尘弥漫,“笼罩着墓室一般的淡淡的阴森氛围”,褪色的玫瑰色窗帘,毫无光泽的白银盥洗用具,尘埃中的领带和椅子下寂寞无声的鞋袜,无不预示着惊悚结局的到来。床上荷默呲牙咧嘴的样子让人神秘莫测,睡衣和肉体已一道腐烂,和木床粘连在一起,呈现一度拥抱的姿态,在落满积年累月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