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布袋戏的现状与未来

闽南布袋戏的现状与未来

作为一种爱好，闽南布袋戏是由公众收集、收集和储存的。根据白勇华先生在《南派布袋戏》一书中所引用台湾学者王世仪教授的论述,“大约在清朝乾隆之前”,布袋戏便传入宝岛台湾,其经过后人的继承完善与锐意创新,不仅在艺术上为群众所喜闻乐见,而且在文化创意产业蓬勃发展的时代大格局中大显身手。有鉴于此,本文在前期深入调研的基础上,使用直观鲜明的SWOT矩阵分析法,对布袋戏产业化发展的内外部条件以及各个维面的内容进行综合探勘,并且在对布袋戏的历史脉络、现状发展、未来走向所面临之问题进行全面分析之后,提出其在“二次创业”语境中的应对策略。众所周知,SWOT即优势(Strength)、劣势(Weakness)、机会(Opportunity)和威胁(Threat)的英文首字母缩写,而本文关于优势和劣势的分析,主要着眼于布袋戏自身实力及其与竞争对手的比较分析,而机会与威胁的分析,将主要聚焦在戏曲文化产业的外部环境及其对布袋戏产业化进程的可能影响上。一、布袋戏: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融合在现代性的历史演进脉络里,公共观演空间中的闽南布袋戏也因之调试。近些年来,随着创意文化产业的兴起和庶民通俗文化的复苏,社会有识之士对源自草根、发于本土的传统民间艺术愈发重视。职是之故,布袋戏作为闽南戏剧文化圈中的珍惜剧种,其自身的发展状况也越来越受到业界与学界的重视。根据笔者所做调查,其当下发展具有如下优势。其一,布袋戏为代表的闽南戏曲,作为民间生活的历史镜像,与时代精神形成密切互动。闽南布袋戏在传承发展中,铭刻闽南地区的人文风俗与文化积淀,不仅拥有弥足珍贵的研究价值,亦是创意产业深入开掘的文化富矿。换而言之,布袋戏等地方戏曲,取材于生动可感的庶民生活,不仅是特定时代社会生活的画面写照,而且具象表达在地民众的情感结构与思维方式。易而言之,社会历史的变迁进步与生存方式的悄然改变,藉由一代又一代的艺师所演绎复现。正是基于布袋戏在公共观/演中所映射的民俗意义上,一方面研究闽南布袋戏就像是在探勘详细厚重的历史书籍,另一方面其历史意涵反过来有力支撑其产业化延伸。其二,掌中木偶戏使用闽南方言(作为古代汉语的“活化石”),既传达闽南文化与中原文化的源流关系,又在审美直观中感性显现闽南精神的繁复内涵。大哲有言,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人诗性地栖居其间。闽南特有的地方风情与生活方式,及其与中原文化的脐带关联,都深深凝聚在生于斯、长于斯之在地民众的创造之中。布袋戏的观演活动,“作为建构文本意义的主体间性过程”,就是其中的具象呈现。如前所述,闽南方言是演绎布袋戏的重要语言,而根据方言学者的调查证明,闽南语乃是“中州正韵”的当代留存,缘此古人有许多诗词如果用普通话朗诵,并不是很符合平仄韵律,但是如果操持闽南语来朗诵就合乎音律之美。尽管闽南语如今也面临着被强势语言的同化危机,但依旧顽强生存、生气盎然,布袋戏作为强调口白的地方传统剧种(“千斤道白四两曲”),许多如今即将消失的修辞表述在布袋戏的戏文中均有很好的保留。显然讲究“腹内戏”的布袋戏,其发展对闽南语的传承保护相得益彰,而后者则是其剧种特色之所在。其三,布袋戏作为民俗仪式的现实表征,具有极大的景观展示价值和旅游开发潜力。首先,布袋戏的原始功能带有浓厚的民间风俗色彩。正如晋江掌中木偶剧团团长洪仕键先生所说,“南派布袋戏在在福建木偶戏剧种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具有明显的地方文化特征,保护南派布袋戏对深入研究中国布袋傀儡戏的发展具有较大的学术价值。”事易时往,斗转星移。随着文化转型与时代演化,闽南诸多民间仪式已经在世人脑海中逐渐褪去,很多习俗已经逐渐淡出公众视线,而布袋戏为代表的闽南戏剧,很好保持这些逝去的民俗样貌,契合后现代的怀旧消费。平心而论,“在理解与同情统一的坐标上”,想象性地重塑舞台光影,打造戏曲观光的产业链条,将为闽南旅游文化产业的新近构建贡献巨大力量。二、布袋戏的当代发展现状其一,布袋戏的今日发展面临着人才瓶颈,缺乏既懂得专业又具有现代理念与复合型人才,不仅体现在传承人的青黄不接,亦体现在热爱剧种艺术并且愿意投身其中之相关营销人员的严重匮乏。如以“南派布袋戏”的代表泉州布袋戏为例,其在历史上秉承以血缘亲缘为关节纽带的家族传承,民间更有流传着“传嫡不传庶”的刻板传统。特别是在某段难以回首的特殊时期,布袋戏等庶民戏剧甚至被迫停演,剧种传承人大多遭受不同程度的辗转波折,其后改行易帜的不在少数。正如林静在《海峡两岸布袋戏的传承与发展》中所指出,“木偶戏的传承出现了断层,20-35岁左右的人学习木偶戏的几乎没有,接触过传统剧目的基本是老年人,民族的优秀文化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如今,布袋戏的传承人年近半百,即使已经有了传习所等多种平台的内涵建设,但是由于这一剧种无论是唱腔还是动作上都有其固定的技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快速学成,情况显得更加复杂。如果考虑到有些布袋戏技师,目前对于剧本的掌握还没有达到自如境界,这一境况不仅大大削弱布袋戏在与其他剧种的比较优势,而且也在根本上限制其市场开拓能力。其二,颇能彰显布袋戏草根本色的民办布袋戏剧团,多数无固定的演出场所,缺乏现代性的系统经营管理,难以进入可持续发展的良性轨道。据调查统计的结果显示,泉州地面上的戏曲班社分散众多,但主要是依托各种节庆演出来维持生计。由于规模小,经营资金有限,很难有大作为。不仅如此,不同于公办剧团的民间戏班,大多缺乏现代化的系统管理,多数都是家族传承与私人运作,其在“哪里有人出钱演出就去哪里”素朴理念的支配之下,排练与演出没有设施良好的固定场所,直接影响其水平的精进提高。在笔者所做的采访当中,不少上了年纪的市民深情回忆,“小时候看布袋戏那是非常热闹的,大家就像看电影一样,早早地就吃完饭拿着板凳到演出地点集合,几乎是家家出动,万人空巷。如今,布袋戏就好象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一样,从人们的生活中淡出。现在想看一场戏,除非在哪个地方赶上了,不然是看不到的。”无须讳言,两相对比的炎凉冷暖,能够见出当中缘由。其三,布袋戏剧目陈陈相因,呈现模式单一的封闭循环,缺乏呼应时代精神的创意理念。具体来讲,布袋戏的演出剧本跟提线木偶戏比起来差距很大,后者能够与欧洲木偶戏分享更多的审美理念,因此其早在多年前就相互借重、彼此托举,不仅引进域外名作进行改编(如改编果戈理的《钦差大臣》),而且创作出新式剧本而重获新生。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布袋戏本来就讲究即兴发挥,即使是所谓定型剧本,大多数还停留在传承下来的古老剧本,以侠肝义胆等传统主题为主,虽然凭借说书讲古的美学惯性一度赚人眼球,但是已经不是很适合现代人们的心理需求与审美趣味。因此,痛定思痛进行新剧本的协同创作,以便贴近现代人的现实生活,重新吸引日渐稀缺的观众注意力,是目前迫在眉睫的首要任务。三、促进海峡两岸人文交流,弘扬项目文化其一,“文化立市”、“文化强市”的战略规划,使得布袋戏在地方文化版图的作用日益凸显。时至今日,文化“软实力”越来越成为一个地区实力的重要展现,各级部门在近些年来,不失时机地相继出台多项鼓励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政策。仅以省级层面为例,福建省就先后颁布《福建省文化强省建设纲要》、《关于加快我省创意产业发展指导意见》、《中共福建省委办公厅、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加快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意见》等相关政策措施。从中不难读解出地方对文化建设的重视之心和发展之切,这在事实上也为闽南民间传统文化的新近发展创建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发展空间。具体到布袋戏上,其作为泉州地域文化的代表之一,更是被人们理解为值得重点发展的复兴对象。毫无疑问,政策利好并将为布袋戏的产业化进程,提供了一个可供想象的巨大空间。其二,泉州地方深厚凝重的文化积淀,是布袋戏的产业发展的重要保障,而最近泉州又新获“东亚文化之都”的隆重美誉,将地方戏曲二次创业的战斗号角吹得更响。众所周知,泉州素有“海滨邹鲁”隆重声誉,其作为闽南文化核心保护区,亦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认的全球首个“世界多元文化展示中心”,古越文化、中原文化和“海丝”文化于此交融汇聚,形成和谐多元、五彩斑斓的文化图景,人文积淀广博深厚、历史脉络源远流长。2013年,“泉州从国内10个入围城市中脱颖而出,与韩国光州、日本横滨共同成为首届‘东亚文化之都’”。作为“中国南戏的一朵奇葩”的泉州戏曲为此立下汗马功劳,缘此主流媒体不惜版面为泉州戏曲做推广介绍。例如一篇名为《刀尖江湖——江加走木偶头》的报道,就详细地阐述木偶戏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从而使传承至今的木偶制作工艺真切绽放。在媒介叙事的脉络当中,“江加走木偶”活灵活现、自成一派,具有极高的工艺水准和美学价值,许多民间收藏爱好者皆以能获得此木偶为荣。由此推论,布袋戏作为木偶戏的一种,在木偶制作上同样要求严谨、生动逼真,多少年来深受群众喜爱,艺术价值与商业价值并重。随着泉州宣传片在央视等强势主流媒体的相继热播,历史文化古城泉州成为新一代文化旅游目的地已然成形,布袋戏也将为创办“特色泉州”与“文化泉州”做出巨大贡献。其三,泉州西靠内陆,东与宝岛台湾隔海相望,地理位置优越、乡情乡谊浓厚。泉州华侨多数聚集在我国的台港澳地区与东南亚等地,近几年来双向交流热络、互动频繁。可以预见,以泉州为轴心的东亚文化交流格局,会使闽南文化走出福建、迈向世界。布袋戏作为闽南戏曲文化的重要代表,在台港澳地区、南洋诸岛和日韩等地,影响度深、受众面广,其交流推广活动,必然会对泉州的对外联络,加深区域友谊做出重大贡献。当中值得关注的是,闽台两地同根同源,同属“闽南戏曲文化圈”,而布袋戏在台湾地区占据着极其可观的市场份额,并且高票被遴选为“台湾意象”。由是观之,闽南布袋戏一方面能够促进海峡两岸的文化交流,另一方面两岸人民所共享的戏曲情感,也会反过来促进剧种的跨越发展。其四,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时代语境中,地方加大对文化创意产业的投入,近几年来泉州文化创意产业异军突起。正所谓“大河有水小河满”,相信文化产业的整体兴起,将有力带动布袋戏的协同创新、科学发展。四、传统戏曲产业面临的挑战布袋戏作为地方的古老剧种,虽然在发展过程中拥有许多先天的优越条件,但也同样面临多方面的外部挑战。首先就体现在全球化的时代情境下,在地方言的空间日趋逼仄,及其传导到戏曲当中的受众选择性问题。诚然闽南方言是布袋戏等闽南戏曲的剧种特色所在,然而方言的地域性极强,无可避免地限制布袋戏等地方剧种的推广传播,使之难以“走出去”,开拓更加广阔的内陆市场,遑论文化差异的国际市场。显而易见,这一传播两难就深切表现在如下悖谬,一方面戏文念白是地方传统戏曲的灵魂所在,然而其对于闽南戏曲文化圈外的观众却构成巨大的接受挑战。其二,戏曲产业的内部竞争呈现白热化的态势。如前所论,台湾霹雳布袋戏在黄氏父子兄弟的智慧经营与跨界传媒的娴熟运作下,已经形成严密成熟的产业链条,从先期调研、演出编排到产品输出都有相关的产业支撑,一直坐拥让人垂涎的忠实粉丝。虽说台湾布袋戏是由闽南布袋戏所发展而来,然而后者由于客观历史原因,其商业化状态远远不如后起之秀的霹雳布袋戏。如今台湾地区的霹雳布袋戏进军大陆市场,闽南布袋戏的竞争压力陡然增大、不进则退。正如有些文化产业学者所指处的那样,实力雄厚、来势汹汹的霹雳布袋戏,别具深意地选择浙江作为大陆市场的试点布局,已经获得目标受众的好评关注,未来迅速在内陆传播可以预期。与之相较,执着艺术品位的闽南布袋戏,在当今媒介的风云变局中,则显得整体适应力薄弱、传媒曝光度不高,加之又面临相似剧目的激烈竞争,自然处境尴尬、腹背受敌。在这一媒介生态之下,试水市场运作的闽南布袋戏,要想在戏曲产业中打造品牌,只能在广告运作与艺术革新上另辟蹊径,才能避免被动、绝地反击。其三,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发展,外来流行文化的强势涌入与落地蔓延,势必对传统布袋戏自身产生冲击。传统戏曲之人头攒动的风光岁月早已不在,不仅年轻一代似乎更加注重现代文化的消费追求,而对古老戏曲表现出淡漠姿态,即使是作为戏曲拥趸的年长观众也将兴趣转移到其他娱乐活动。实而言之,当下流行文化的热切开放格调与传统戏曲舒缓保守的审美形成鲜明对,使得以布袋戏为代表的传统戏曲,在多样娱乐格局中日显局促、动辄得咎。为了适应现代观众的审美需求,戏曲工作者必然要对布袋戏的剧本进行一定程度的改编。然而改编之路漫漫,如何既适应广大观众的欣赏水准,又不失其内在本质,让布袋戏表演“场域”中所存有之各式话语和谐共存,实在是一个巨大挑战。五、布袋戏的发展前景第一,领悟情感经济学的动力机制,擅于使用“情系乡音”的感情牌,注意与闽南地区的旅游行业无缝对接,悉心打造旅游听戏的一条龙线路。泉州作为“海峡西岸名城与多元文化宝库”,如今更是获得“东亚文化之都”的莫大殊荣,其文化旅游的发展前景值得遐想。若将布袋戏演出与当地知名的旅游景点有机结合,在外来游客晚上空隙的休息时候,引入一场精彩绝伦的布袋戏观赏,或者同时参与木偶的工艺制作活动,这将是令人向往的旅游情节。其不但能够让外来游客满意而归或曰尽可能留住,亦可以一举两得地增加布袋戏的知名度与美誉度,为其投融资创造有利条件。第二,审时度势地用好用足文化政策,抓住大力发展创意产业的有利契机,整合资源以打造新一代布袋戏演绎平台。近几年,各级部门对于文创产业的发展生态相当重视,根据实际相继出台了相关政策,支持文化产业的升级换代与结构转型。布袋戏等地方戏曲若要重新崛起,首先要把握这一难得一见的发展机遇,实现弯道超越和跨越发展。当务之急便是需要坚持协同创新、优势互补的现代理念,如通过行会等多种平台的有效运作,避免内部的重复建设与过度竞争。如此不仅能够打破各行其是的门户之见与人为壁垒,而且能将布袋戏的现有人才与有限资源聚集起来,全方位的增强布袋戏的表演实力、经营管理水平与市场开拓能力,为“做大做强”和“做精做细”铺平道路。第三,认真考虑由文化部门统一牵头,实现艺校、剧团、企业、媒介的强强联合,共同打造布袋戏的产业化链条,适应发展现代市场竞争力的内在要求。布袋戏作为闽南民间传统文化的一种,长期以来似乎总是扮演着陪衬者的边缘角色,从来没有被当作重要元素运用到商业发展的计划之中。其实,布袋戏的成本较低,投入产出比较高,具有丰富巨大的商业潜能。比如,布袋戏讲究的是指掌技艺,对表演舞台的要求较低,并不像真人演出的其他剧种那样,需要美轮美奂、声光电色的大型舞台,从理论上讲,所有设置几乎能够控制在区区的几平方米。因此,这种小巧玲珑的掌中剧目,非常适合拍成小规模、低成本的影视短片,毕竟通过镜头放大及修饰效果,观众会产生身临其镜、如梦似真的审美感觉。另外,布袋戏之独具特色的人偶雕刻,精致细腻、活灵活现,深受各个年龄阶层的喜爱,很有纪念意义与收藏价值。由此可见,从表演制作到开发推广,符合实际之商业模式的成熟创建,一方面为相关企业带来丰厚利润,另一方面也能为布袋戏的剧种转型,开拓出艺术性与商业性辩证统一的发展道路。第四,结合社会生活的变化实际,着力打造闽南布袋戏的专项品牌,积极创造为普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