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素位置的扭曲对句子阅读的影响

词素位置的扭曲对句子阅读的影响

1实验结果与分析几年前，网络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学术效应”的研究声明。当这些句子是由字母位置相反的单词组成的时，它们仍然很容易理解。因此，他们认为单词中字母的位置对阅读没有影响。例如:AoccdrnigtoarscheearchatCmabrigdeUinervtisy,itdeosn’tmttaerinwahtoredrtheltteersinawrodare,theolnyiprmoetnttihngistahtthefristandlsatltteerbeattherghitpclae.Thersetcanbeatoatlmsesandyoucansitllraeditwouthitporbelm.Tihsisbcuseaethehuamnmniddeosnotraederveylteterbyistlef,butthewrodasawlohe.不过,这只是个恶作剧,剑桥大学并没有研究过这样的课题。事实上,国外研究者在这之前就已经开始对含有颠倒字母顺序的单词的识别进行研究,他们的研究结果表明,当启动词为字母位置颠倒的单词时,与启动词是原词的启动量是有差异的,这样的结果并不支持所谓的“剑桥大学效应”。而“剑桥大学效应”的提出,进一步激发了心理语言学家对含有颠倒字母单词组成的句子的研究兴趣。在句子阅读条件下,对拼音文字单词的字母位置信息(positioninformation)加工的研究中,研究结果也并不支持所谓的“剑桥大学效应”。相反,这些实验结果表明:含有字母位置颠倒的单词会对阅读造成一定的干扰,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字母位置颠倒效应(transposed-lettereffect,简称TL效应),即读者在阅读那些含有字母位置颠倒单词的句子时,阅读时间增加,各项眼动指标会受到影响。而且,如果字母颠倒出现的位置不同,TL效应也有所不同。这些研究的实验结果充分证明了字母位置信息的重要性。汉语与英语存在着较大的差别,汉语中的一个单字与英文中的一个字母无论从外形还是意义都存在较大差异,但受到国外此类研究的启发,在汉语阅读中是否存在类似“剑桥大学效应”的情况呢?或者说,汉语双字词中词素的颠倒是否会对句子阅读产生影响?汉语中词素位置信息是否得到了加工?对于多词素词的词素单元位置信息的加工阶段是否存在这个问题,主要有三种观点:词素通达的观点、整词通达的观点、混合通达的观点。词素通达的观点认为,多词素词在心理词典中是以分解的词素方式表征的,词素单元信息(包括词素位置信息和词素本身的信息)具有重要作用;整词通达的观点认为,在通达表征中存储的都是整词,单词的识别就是通达到其对应的词条,没有单独的词素表征。混合模型的观点认为,词素和整词都有可能是通达表征中的单元,词素单元的加工在词汇识别中起一定的作用,但不是词汇识别的必经阶段,对于熟悉词的通达是整词形式的,而对新词的通达是以词素分解的形式进行的。对于汉语单个双字词识别的考察,研究者也曾运用过颠倒词素的方法探讨词素位置信息的作用。对逆序词的研究发现,当SOA为157毫秒时,词素位置颠倒的逆序词对原词具有语义启动作用,而当SOA为57毫秒和314毫秒时,则对原词的促进作用不显著。由此证明,词素单元的加工在词汇识别过程中起一定的作用,但不是词的识别的必经阶段;且在词素单元的加工过程中,词素位置信息的加工晚于词素单元本身的加工,发生在词汇加工的后期。有研究者在运用重复启动范式研究语义透明度与词素的启动效应时发现,当目标词是非逆序词时,预先呈现词素位置颠倒的目标词对读者识别目标词有启动效应,但启动量低于原词重复启动量,且不受语义透明度的影响,这表明,词素的加工对双字词识别具有促进作用,在双字词加工过程中存在对词素位置信息的加工。又有人专门考察了词素位置颠倒词的启动效应,实验结果表明当SOA为57、157、314毫秒时,预先呈现词素位置颠倒的目标词对读者识别目标词有明显的启动作用,而且这种启动作用并没有随着SOA延长而减弱,这个结果与逆序词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这是因为,在词素颠倒的逆序词作为启动词时,对目标词的识别不仅受到词素信息的促进,同时还受到了整词加工的抑制。在这个实验中,启动词是词素位置颠倒的目标词,在心理词典中没有相应的整词的心理表征,这种启动效应主要来自词素的启动作用。一般而言,我们是在阅读句子中识别单词的,所以在阅读句子中探讨词素位置的作用更接近自然阅读情境。但在上述实验中,没有在语境中探讨词素位置信息对句子阅读的影响。因此,本研究设计两个实验探讨双字词的词素位置加工问题,即在语境中考察词素位置对句子阅读的影响。实验一通过记录读者在阅读含有三个词素位置颠倒单词的句子时的眼动指标,考察汉语阅读中是否存在“词素位置颠倒效应”,即含有词素位置颠倒单词的句子是否会对阅读造成影响,以探讨词素位置信息的作用。为了更明确地考察词素位置的颠倒对汉语句子阅读产生影响的范围和条件,在实验二的句子中只含有一个词素位置颠倒的双字词。在控制首字频率、尾字频率和表面频率以探讨句子中双字词加工的眼动实验中,结果发现,高频词倾向于整词表征,而低频词倾向于词素表征。那么是否在高频词的加工中不存在对词素位置的加工呢?是否双字词的词频会影响词素位置的加工?为探讨词素位置信息在不同词频的双字词的加工过程中的差异,增加了词频这一自变量。根据三种不同的观点,对于实验结果的预测将会有所不同:词素加工按照词素通达的理论,双字词加工应该是词素存储通达的,汉语双字词的加工过程存在着对词素位置信息的加工,词素位置的颠倒会对双字词的识别产生影响;按照整词通达的理论,词素位置的颠倒不会对双字词的识别产生影响;而按照混合模型的观点,词素位置的颠倒有时会对低频词的识别产生影响,而不会对高频词的识别产生影响。2实验1实验一试图探讨词素的颠倒是否对阅读句子产生影响,即在汉语阅读中是否存在词素位置颠倒效应。2.1学习方法2.1.1测试对象14名本科生参加这一实验,其视力或矫正视力均正常。被试在实验结束后将获得一份精美礼品。2.1.2子时词的切分材料的编制。为本实验编制90个句子。每个句子都是由5个双字词组成,即每个句子包含10个汉字。有研究表明,汉语句子是以词为基础的,但汉语句子中词与词之间并没有明显的标记,阅读句子时词的切分(wordsegmentation)就成为阅读过程中一个重要的过程。实验中词素的颠倒可能会对词切分造成影响进而影响阅读过程。考虑到这个因素,在准备实验材料时规定颠倒后的词素不能是真词,即每个句子中间的3个双字词为非逆序词,在词素位置发生颠倒后不再是真词,且各词素也不与相邻的字构成真词。句子的评定。20名大学生对90个实验句子的难度和合理性进行了评定,从90个句子中选出60个句子作为实验句,实验句的合理性为4.10(5级评定,1为最不合理逐渐过渡到5为最合理),难度为1.84(1为最容易逐渐过渡到5为最难)。2.1.3正常条件下的阅读实验一为单因素(词素位置:正常,颠倒)被试内设计。每个被试在两种条件下阅读60个句子。在正常条件下,被试阅读正常的句子。在词素位置颠倒的条件下,位于句子中间的3个双字词的词素位置发生颠倒。2.1.4安氏县所试与阅读器的距离采用EyelinkⅡ眼动仪记录读者的眼动数据。眼动数据的取样频率为500Hz。刺激呈现在19吋DELL纯平显示器上,显示器的分辨率为1024×768像素。被试与显示器的距离为65厘米。每个汉字大约形成0.88°视角。2.1.5眼动仪校准和检验被试进入实验室坐好后,由主试讲解指导语,要求被试集中注意力并理解屏幕上出现的句子。主试给被试戴上眼动仪的头盔并进行校准。所有实验材料用白底黑字在显示屏上呈现,每一屏呈现一个句子。被试每读完一句话后按任意方向键翻页,在部分实验句后附有判断题(出现判断题的概率为20%),主试记录读者的回答,实验结束后统计读者回答的正确率。整个实验大约持续20分钟。2.2注视点持续时间的特征在数据统计中,删除总注视次数少于3次,单次注视时间低于80毫秒或高于1200毫秒的数据。全部指标均用EyelinkDataViewer输出,并使用SPSS13.0进行统计分析。实验一使用阅读时间、平均注视时间、向右注视时间、向左注视时间、眼跳幅度、回视次数这六项眼动指标对实验结果进行整体分析(见表1)。阅读时间是指读者阅读理解一个句子时所用的时间,它是考察阅读速度的一项重要指标。平均注视时间指的是每个注视点平均的延续时间,注视点持续时间的长短与读者所注视字词的编码和语义提取能力有关。向右注视时间指的是向右眼跳前注视点的注视时间,向左注视时间指的是左眼跳前注视点的注视时间。与向左注视时间相比,向右注视时间反映了早期加工;同理,向左注视时间反映了相对于向右注视时间的晚期加工。眼跳幅度是指注视点从当前注视位置跳到下一注视位置两点的之间的距离,眼跳距离的大小反应了读者进行阅读理解时阅读广度。回视次数是考察阅读能力的一项指标,同时它反应对注视过的信息的进一步加工。对于阅读时间,正常条件与颠倒条件差异显著,t1(13)=-4.79,p<0.001;t2(59)=-6.56,p<0.001。对于平均注视时间,正常条件与颠倒条件差异显著,t1(13)=-4.12,p=0.001;t2(59)=-7.49,p<0.001。对于向右注视时间,正常条件与颠倒条件差异显著,t1(13)=-3.29,p=0.006;t2(59)=-5.16,p<0.001。对于向左注视时间,正常条件与颠倒条件差异边缘著,t1(11)=-1.93,p=0.08;t2(51)=-0.77,p=0.444。对于眼跳幅度,正常条件与颠倒条件差异显著,t1(13)=2.51,p=0.026;t2(59)=3.92,p<0.001。对于回视次数,正常条件与颠倒条件差异显著,t1(13)=-4.22,p=0.001;t2(59)=-3.32,p=0.002。2.3关注使用双词语的识别相对于阅读正常的句子而言,阅读含有词素位置颠倒双字词的句子明显更加困难。通过眼动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在阅读这些句子时,阅读时间变长,眼跳幅度变小,回视次数增加,这些指标均表明句子阅读理解的难度增大了。但是读者的阅读理解正确率仍为92%,其阅读理解没有受到大的影响,这说明读者可以识别那些词素位置颠倒的词。从表1可以看出,正常阅读句子时间为2336.05毫秒,颠倒条件下阅读句子的时间为2729.87毫秒,相比正常阅读多出来的394毫秒(约为阅读正常句子的时间的17%)可以推断读者可能用这些时间识别那些词素颠倒的双字词,从而读懂含有词素颠倒的双字词的句子。读者可以通过增加阅读时间理解那些词素颠倒的双字词,这说明双字词是可以通过词素进行通达表征的,即通过词素的激活到达整词,从而获得语义。单词中词素的信息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词素本身的信息,即这个词素是什么(例如:对于“如果”这个词,“如”和“果”各自携带词素本身的音形义信息);另有一方面是词素的位置信息(“如”和“果”的相对位置是,“如”在“果”的前面,或者说“果”在“如”的后面),词素在不同的位置可能构成不同的词或形成假词(“领带”这个词的词素位置颠倒后就变成“带领”,成为另外一个词义完全不相关的真词,而“如果”的词素位置颠倒后就变成“果如”,成为一个假词)。在阅读词素位置颠倒的双字词时,读者获得了词素单元本身的信息,但不能获得正确的词素位置信息,这样影响了读者对双字词的加工。但读者可以通过正确的词素单元本身信息,对词素位置信息进行重新编码来进行词汇通达。从这个实验结果可以看出,在双字词的识别过程中,词素位置信息的加工起到了重要作用,证明词素加工的存在,这就为进一步探讨词素信息加工提供了可能。3词素死上可验证实验一的结果表明汉语阅读中的确存在词素位置颠倒效应,词素颠倒的句子会影响阅读,从而证明了词素位置信息的作用。实验二以高频词和低频词为目标词进行研究,探讨词素位置信息在不同词频条件下是否起作用。3.1方法3.1.1测试对象由20名本科生参加这一实验,其视力或矫正视力均正常。实验结束后,读者将获得一份精美礼品。3.1.2低频词的使用选择40对双字词,每对词具有基本相同的词义,且笔画数没有差异,只在词频上存在差异,一个为高频词(频率在300/百万次以上),另外一个是低频词(频率在20/百万次以下),见表2。由这40对词编成40句汉语句子,每句话由7个双字词组成,共14个字。经20个大学生评定,句子的难度为2.15(5级评定,1为最容易,5为最难),合理性为4.05(1为最不合理,5为最合理)。参考对预测性的研究,将目标词控制为低预测性。这40个词在词素位置颠倒后不能构成真词,也不与相邻的汉字构成真词(见表3)。3.1.3实验设计本实验为2(词素位置:正常,词素位置颠倒)×2(目标词:高频词,低频词)两因素被试内设计。3.1.4实验设备同实验一。3.1.5实验程序同实验一。3.2词素位置与词频效应的交互作用被试对句子理解率为98%。数据删除标准与使用的统计软件同实验一。实验二使用以下三个眼动指标对实验结果进行局部分析(见表4)。局部分析是指对目标词的眼动数据进行分析。首次注视时间,指的是落在目标词上的第一个注视点的持续时间,它反映对目标词早期的加工。凝视时间,指的是从第一次注视目标词到第一次离开该词的时间。总注视时间,指的是对目标词所有注视时间的总和,反映了加工该词的总时间。对于首次注视时间,词素位置的主效应显著,F1(1,19)=5.04,p=0.037;F2(1,39)=3.04,p=0.089。词频的主效应边缘显著,F1(1,19)=3.24,p=0.088;F2(1,39)=2.25,p=0.142。词素位置与词频效应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1,19)=0.25,p=0.622;F2(1,39)=0.63,p=0.431。对于凝视时间,词素位置的主效应显著,F1(1,19)=7.72,p=0.012;F2(1,39)=8.77,p=0.005。词频的主效应不显著,F1(1,19)=1.93,p=0.180;F2(1,39)=2.51,p=0.121。词素位置与词频效应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1,19)=1.48,p=0.238;F2(1,39)=1.28,p=0.266。对于总注视时间,词素位置的主效应显著,F1(1,19)=38.09,p<0.001;F2(1,39)=47.02,p<0.001。词频的主效应显著,F1(1,19)=10.42,p=0.004;F2(1,39)=8.66,p=0.005。词素位置与词频效应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1,19)=0.34,p=0.564;F2(1,39)=0.76,p=0.39。3.3实验结果与分析从局部分析首次注视时间、凝视时间、总注视时间这三个指标可以看出,词素位置颠倒的双字词的加工时间要显著长于正常词。这说明在对目标词的加工过程中,词素位置信息充分介入了加工过程从而对加工产生影响。这个结果再次表明,在对目标词进行识别的过程中,仍然存在词素位置颠倒效应,即当阅读含有词素位置颠倒的双字词的句子时,读者需要增加一些阅读时间以理解这样的句子。实验结果再次证明词素位置信息的重要性。对目标词的分析结果支持了词素表征的观点,在这种实验条件下,虽然呈现的词素位置信息是错误的,但词素单元本身信息是完整的,词语仍可以通过根据已有的正确的词素本身信息对词素位置信息进行重新编码,然后进入通达表征获得语义信息。从对首次注视时间和总注视时间的分析中可以看出,词频影响目标词的识别,且词频与词素位置没有交互作用。具体而言,读者对高频词的识别快于对低频词的识别,读者对词素颠倒的高频词的识别速度也快于对词素颠倒的低频词的识别。对于凝视时间的分析,也有相似的情况。这证明,高词频对读者识别目标词有促进作用,即词频效应,这种词频效应不仅存在于对于呈现正常的双字词的识别过程中,也存在于对词素颠倒的双字词的辨认过程中。由此可见,在对双字词的识别过程中,词频效应是普遍存在的,并且较少受到词素位置颠倒的影响。4实验2:词素自身信息对高频双词语的识别效果影响以上两个实验考察了词素位置的颠倒对阅读句子的影响。在实验一中,每个句子里有三个双字词的词素位置发生颠倒,这种词素位置的颠倒对阅读产生了显著影响,但读者可以通过增加阅读时间获得词义信息对句子进行充分理解。在实验二中,只有目标词的词素位置发生了改变,且目标词的词频条件分为两个水平,高频词和低频词。结果表明对颠倒词素位置的目标词的识别慢于对正常词的识别,对高频词识别速度快于对低频词的识别,对词素颠倒的高频词的识别快于对词素颠倒的低频词的识别,且颠倒与词频二个因素之间没有交互作用。本研究的两个实验结果证明了在双字词加工过程中充分加工了词素信息,不仅加工了词素单元的本身信息,同时加工了词素的位置信息。在词素位置发生颠倒时,并没有破坏双字词的词素单元本身的信息,但颠倒的词素位置信息会影响读者对词素位置信息的编码,导致词的识别速度变慢,影响了阅读过程。实验材料中的词素位置信息不正确,读者仍可以通过增加阅读时间获得词义信息,这同时说明,与词素本身信息相关的词素位置信息的编码是相对灵活的。读者在阅读这些颠倒词素句子的过程中,可以通过对词素本身信息的激活,对错误词素位置信息重新进行编码,然后词汇通达获得该双字词的语义信息。实验的结果都可以用词素通达表征的观点来解释,即多词素词在心理词典中是以分解的词素方式表征的,词素位置信息具有重要的作用。在识别时,需要经过词素单元信息加工的阶段,即通过词素已有的正确的词素单元本身的信息对词素位置信息进行重新编码完成识别。本实验的研究结果与非逆序词启动效应的研究结果相一致。在以往的对逆序词与非逆序词的实验研究中发现,当目标词是非逆序词时,预先呈现目标词的逆序形式对目标词的识别有明显的促进作用。他们把这种现象解释为,启动刺激为假词,心理词典中没有相应的整词表征,逆序启动效应主要来自于词素的促进作用。这与本实验中对位置颠倒的词素仍可以通达整词表征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