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付艾米丽的玫瑰》的生命意识

《给付艾米丽的玫瑰》的生命意识

威廉福克纳（williamflakner，1897-196）是美国著名的现代主义作家和美国南方文学的领导人。《献给艾米丽的玫瑰》是福克纳最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我们从国内学者对福克纳作品的研究兴趣可以看出其产生的学术影响,从20世纪70年代末到2005年,《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研究论文位列福克纳作品研究的第二位,仅次于对其长篇小说《喧哗和骚动》的研究。该小说发表于1930年4月的《论坛》(Forum)杂志上,讲述了在南方杰夫森小镇一位贵族老处女因爱生恨而毒杀情人,终身与尸首相伴过着隐居生活的悲剧故事。精巧的情节设计和生动的人物刻画使得艾米丽这一文学形象一面世即深入人心,甚至被当作为哥特式小说的一大杰作。既有的研究多将研究重心置于故事发生的社会背景上探讨,即以家庭与男女感情的纠葛展现南北新旧交替时期美国南方社会的种种矛盾。然而诚如福克纳所言,我在尽力讲关于人的故事,使用的只是我所了解的工具,即我所了解的乡镇。不,我根本不是试图要,不是要写社会学,我只是试着写人,对我而言那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人类的心灵而不是观念。字里行间我们不难看出福克纳对于后世学者对其小说过度阐释的不满,在充分的文本分析的基础上适度地进行社会分析也许是作者的本意。正是在这一理路的基础上,有学者在对福克纳众多作品文本分析的基础上,总结出福克纳在其女性形象创作方面的自主性活动。福克纳作品的女性个个性格扭曲,命途多舛,或境遇凄苦,或心智失常,或夭折横死,或晚景悲凉,这主要是成长于美国南方的福克纳作为男性话语的代表在创作中把自己对南方生活和对生命体验这一内心范式不由自主地转化为象征性范式的结果。这一研究方法为我们探析福克纳女性形象指明了道路。然而造成这些女性悲惨命运的原因分别是什么呢?这应该与福克纳对每个女性形象塑造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本文试图以《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为例,沿着文本解析的路径分析艾米丽如何从一位优雅的南方贵族淑女转变成一个可怕的魔鬼。笔者认为导致艾米丽悲剧的原因主要来自于以下三个方面:强制父权的压制,小镇上人们过于关注和挑剔的目光以及爱情的失败。一、艾米丽的父权的压迫南北战争后,林肯政府实现了对南方的统治。随之而来的是北方工业文明的渗透,整个南方社会仍深深地浸淫在一种被深化了的浪漫主义之中,但昔日的荣耀和古老的美德已成昨日黄花。面对着这些威胁,与他们在武力面前低头不同的是他们一仍其故地表现出傲慢和对荣耀的缅怀。毫无疑问格里尔生家族的一家之主,艾米丽的父亲就是这一没落贵族群体的代表。然而正是这一傲慢的姿态将艾米丽从一位白衣少女变成了行尸走肉的老处女。那么是什么让艾米丽变得如此悲惨,父权的压制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第一,他严厉苛刻。他一贯对年少的艾米丽严加管教并日复一日地向她灌输格里尔生家族的社会义务,父亲手执马鞭的形象霸道可畏且始终高高在上。艾米丽正是在这种严格管制和高压控制下成长的。第二,他专制自私。他的苛刻要求和希望就是艾米丽的行为准则和生活目标。他从艾米丽那里夺走了很多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比如她的幸福。当艾米丽长大成人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时,他父亲却赶走了所有上门求亲的追求者。贵族的身份即便已经没落,还是一次次将艾米丽的幸福生活拒之门外。在父亲看来这些追求者根本配不上他的女儿,因为平民的出身及黑人的肤色等等早已决定这些人低人一等的社会地位。同时高贵的身份需要有人继承,父亲根本不愿意让艾米丽离开这幢小楼。父亲的专制使得艾米丽的幸福、自由和追求都成为其私有财产。第三,父权影响之巨大让艾米丽对父亲产生了极大的依赖,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背对着爱米丽,手执一根马鞭,一扇向后开的前门恰好嵌住了他们俩的身影的描写正表明了艾米丽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以至于父亲去世之后,艾米丽根本不知所措并且不能接受父亲去世的现实。她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而正是在这种情形下,艾米丽失去了保护,逐渐被当作小镇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挑剔和关注的眼光进一步地恶化了艾米丽无所依靠的处境。二、对艾米丽的歧视和歧视艾米丽终于如父所愿地继承了这幢小楼,同时也继承了那没落贵族的身份,然而脆弱的艾米丽又何以能承担父亲所扮演的传统的化身和义务的象征这一角色呢?尽管社会本身在势如破竹地向前发展着,但小镇上人们的思想意识却依然停滞不前而愚昧无知。父亲过世以后,这种愚昧和无知逐渐转化为对艾米丽的议论和挑剔。这种议论和挑剔可以说是分几个层级展开的。首先对于小镇居民来说,父亲的去世实际上就是格里尔生家族的垮台,他们就可以谈论艾米丽该如何生活了。小镇居民终于看到贵族与平民之间界限的消失,艾米丽单身独而贫苦无告,因而也变得懂人情了。对此多数的居民都有点感到高兴,因为他们可以对艾米丽表示怜悯之情了。从这一点解读,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妇女们愿意在父亲去世的第二天都准备到她家拜望,表示哀悼和愿意接济的心意,虽然这是习俗却更多地包含着他们对格里森家族彻底没落幸灾乐祸的喜悦。而围绕着安葬父亲的事情,艾米丽几乎被小镇居民整垮,以致她病了好长一个时期;同样当他们闻到一股臭味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关心她而是偷偷地在房子内撒上石灰。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小镇居民开始关注和议论艾米丽的婚姻。也许是艾米丽想通了,她需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既然已经不是贵族,她就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幸福,所以再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经剪短,虽然看上去有几分悲怆肃穆却像个姑娘。正是在这个时候北方佬荷默·伯隆走进了她的生活。就外表而言荷默是一个典型的北方人,高大,皮肤黝黑却很强健壮实。他曾去过很多地方,认识很多人知道很多事,他也很健谈并且愿意与别人分享所见所闻。他不拘小节且不在意名目繁多的规章制度。最重要的是代表着先进文明的北方人似乎生来就善于与别人相处,虽然小镇并不欢迎他们,一群群孩子跟在他身后用不堪入耳的话责骂黑人,但时隔几日他便认识了全镇的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朗朗笑声,荷默肯定在人群中。也许正是这种魅力使荷默吸引了艾米丽的注意。过了不久,逢到礼拜天的下午我们就看到他和爱米丽小姐一齐驾着轻便马车出游了。小镇的居民似乎在为艾米丽的过去受父亲的管制感到惋惜,而她与荷默在一起让他们甚至有些替她高兴。然而议论再次开始散播了。不过这一次妇女们早已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不怀好意的挑剔,看上去更像是对格里尔生家族之前享有特权的一种报复。此一时彼一时,贵族再也不是一种身份象征而是供小镇居民对艾米丽进行指责的符号。甚至这些信奉浸礼会的妇女们还迫使牧师去拜访她,阻止艾米丽与北方人的继续交往。风言冷语并不能阻止艾米丽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们仍然从街上走过:爱米丽小姐昂着头,荷默歪戴着帽子,嘴里叼着雪茄烟,戴着黄手套的手握着马缰和马鞭。然而小镇居民并不愿意看到艾米丽幸福,似乎那样艾米丽将再度成为贵族。悲剧还是发生了,荷默的身上的瑕疵终于让脆弱的艾米丽与整个世界绝缘,成为了一个毒杀亲夫的恶魔。三、对荷默的反抗艾米丽准备结婚了,即便是牧师夫人写信去艾米丽住在亚拉巴马的亲戚,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爱米丽去首饰店订购了一套银质男人盥洗用具,每件上面刻着“荷·伯”。然而荷默却并不想结婚。正如他自己说过的那样:他喜欢男人。他常常在埃尔克斯酒吧和年轻男子一同喝酒。这或许是他的个人喜好,但是他却并没有让艾米丽知情。这对于已经将自己所有感情倾注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的艾米丽来说,命运简直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放下自己的高傲和荷默在市镇上抛头露面;她主动为荷默置办婚礼而荷默却拒绝了,于是艾米丽选择了极端的办法将荷默毒死。毒死荷默之后,艾米丽将仇恨的情绪发泄到了小镇居民的身上,她认为妇女们的挑剔和议论是造成她颜面尽失毒死荷默的重要原因。我们可以再将视线放回到小说的开头,艾米丽进行抗税。艾米丽为何抗税?仅仅是因为她沙多里斯上校免了她的税吗?不。命运让她再度丧失了追求幸福的权利,她选择了与世隔绝。在小镇居民看来艾米丽在父亲去世和未婚夫失踪之后的40年光景里,这个地方唯一的生命迹象是那个提着篮子进进出出的黑人。偶尔人们能隔着窗子看见她,只见她那挺直的躯干一动不动,活像尊偶像。她为什么要与世隔绝呢?当然这可能与她想掩盖她杀死荷默的真相有关,然而更重要的事实在于她心灰意冷以及对外界感到极度失望,故而决定重新把头抬得高高,即使我们相信她已经坠落了直到她死去。或许只有艾米丽知道毒死荷默是她仅能选择的下策,艾米丽由于过于空虚而身心都无法得到慰藉,为了让自己有一个男人陪伴不得已毒死了荷默。可惜这种得到正是永远的失去致使在毒死他的那一刻她已经在精神上死去了,她的内心永远都充满着悲哀、凄凉和无奈。通过对《献给艾米丽的玫瑰》的文本分析我们可以发现,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