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场所和人的关系水边双城记临海博物馆创作思路解析

建筑、场所和人的关系水边双城记临海博物馆创作思路解析

建筑环境往往复杂而重要。例如，与自然沟通、改善城市规划、丰富城市生活、延续区域文化等任务将同时完成，并在特定的建筑中实施。在这个时候单一和纯粹的设计逻辑和应对已经无法满足这些要求,迫使设计者在工作中考虑和权衡更多的因素,把多个设计理念整合到作品之中。临海博物馆的建筑性质和用地区位都很特殊,为多彩的山水和文化所滋润,为蓬勃的现代化城市所约束,建筑在多重影响下体现出多元化和两面性的特点,并在矛盾的合力中产生了更强的生命力和适应性。1“城”的多重属性博物馆选址处于临海市新区灵湖湖畔,北靠临海入城主干道临海大道,东与曹家肆水街商住小区相邻,西侧为湖滨公园;要求从近30亩(2hm2)用地中划出10亩建造博物馆,总建筑面积9000m2以内,分两期实现。笔者曾带领学生在临海测绘古建筑,对其美丽的古代瓮城和“江南八达岭”边充满生活气息的紫阳古街印象深刻(图1);在历史上临海因水生墙,城墙抵御水害的功能更强于军事上的作用,连“纳土归宋,毁各地城墙”的吴越王也保留了用以防洪的灵江段城墙。这次设计区域是沿着灵湖的滨水地带,从城市的历史渊源上看,“城”的情结无法割舍,设计的主要定位可以概括为:建筑作为环境的配角在城市中的姿态应该是谦虚而不是张扬的,从自我表现的主体转化为营造场所的工具;建筑应具有不可复制性,与临海这一城市的脉络和文化紧密联系起来;可以对“古典的”、“现代的”之类标签式的界定进行突破,灵活处理设计中遇到的各种限定和困难,让一个“城”具备多重属性;为城市中人的活动提供更多的可能性,把博物馆建筑从“教育基地”变为“城市乐园”。2博物馆建筑的位置和建筑位置设计中研究了这10亩地位置的各种可能性,并做了对比分析。(1)选址占据基地中心的情况。优点在于建筑占据了基地的中心位置,形象非常突出,体现了公共建筑的标志性。缺点在于室外空间散碎,无法使用,同时纪念性过强的位置又使得博物馆和周边城市环境要素无法协调。(2)选址占据基地北部的情况。优点在于临湖区域留出大量的沿湖环境,室外活动场所因为建筑对城市喧闹的阻隔而相对安静,建筑因为离主要道路近而形象突出。缺点在于入口序列短,无法形成观展的心理转换,同时交通疏散因为距离道路过近而不佳,对城市道路形成压力。(3)选址占据基地南部(正对绿化路)的情况。优点在于可以营造博物馆的入口空间序列,建筑贴近水景有凌波之感。缺点在于和曹家肆水街建筑群及城市广场群之间缺乏联系,场地和建筑都成为线性的形态。(4)选址占据基地东部的情况。优点在于把尽可能多的用地归还给城市,扩大了西侧的城市广场空间,博物馆建筑成为曹家肆水街在城市肌理上的延续。缺点在于建筑自身用地过于局促,二期无法合理展开。最终建筑体量被放置在场地西侧,形成博物馆和曹家肆水街的建筑群面对的格局,可以使二者之间的大片空地被围合成绿化路尽端的“城市客厅”,结合博物馆的角部入口成为多功能的缓冲领域。既可以避免绿化路和建筑物的对冲,又可以在临海大道和湖面之间留出一条宽阔的视觉通廊。从一二期的关系上看,可以把二期建筑安排在地块的西侧边缘,再把二期对着湖面的面宽收窄,这样无论以后二期工程建造与否,对于建筑形象影响都很小,且利于分期施工(图2)。3城市界面,以自然和景观建筑的特性从博物馆的建筑定性来看,它同时具有现代和古代的双重特性:博物馆是城市居民集体记忆的载体,从而带有浓厚的文化传承性和历史的痕迹;而作为当今人们活动交流的场所,博物馆又不能被视为古董,单纯用来欣赏,而应该更积极地体现时代精神。临路滨水的独特性使其同时具有城市标志物和景观建筑的双重特性:博物馆邻近城市主干道的城市界面(东面和北面)应当简单有力,具有公共建筑应有的视觉标志性;而作为灵湖湖畔的滨水建筑,又必须像地景建筑一样与自然环境更为亲和,避免压迫水体。这种表面上的矛盾造就了同一座建筑多重属性的“双城”构思。3.1博物馆与“覆城”的形式古代的临海因为时代局限和水患的原因拥有著名的城和墙,作为收藏城市记忆和遗存的博物馆应有所反映,以增强市民的自豪感和归属感。设计中采用“覆城”的意象,用倾斜的四方城墙埋没于场地之下的形式作为博物馆给参观者最直观的印象。在处理手法上避免“覆城”对古代城墙形式上的简单模仿,其做法有二:一是材料上用大块石材而不是小块面砖,打磨光滑突出材料工艺的现代感;二是控制了“覆城”倾斜的角度便于游客登临,加入了人们活动的墙头从空间意境上强化了场所特质。倾覆的古城被室外平整的地平面切削后仅剩下L形实体部分,其开洞较少的雕塑感表皮内是对自然采光无特别要求的博物馆功能,简洁有力的体块和建筑立面对北侧和东侧的城市空间构成了限定和呼应。从临海大道上看,建筑拥有符合城市气质和尺度的沿街形象,并起到提示场所性质和吸引人流的作用(图3)。3.2剪窗花的一般原理与“覆城”共生的是从其上生长出来的,由钢和玻璃建构的“现代城”。从室内看,以通透玻璃为主的曲面构成休息厅的墙,使用者可以以最广大的视野和适宜的角度观赏到灵湖的景观;而根据剪窗花的原理由一整片曲面生成的三进退台对于灵湖则表现出谦逊的姿态,曲面的连续和幕墙上的横向分割是对水波纹形态的合理应对;在介于室内和室外之间的过渡区域,则构成承载室内外交通网络的母体,层次丰富的退台以及倾斜可登临的斜墙成为适宜人们活动的场所。充满动感的波浪形界面和石材质感的古城基座构成强烈的对比,然而临海大道对面的林立高楼又会让这种对比显得再寻常不过,临海古城的现代气息已经和其他现代化城市无异;只有在面对自然环境的时候,倒映在曲面玻璃上的树影水波才可以让博物馆从厚重的历史和快节奏的城市生活中轻松起来(图4)。4灵滨水上的高尔夫球场除了邻近的曹家肆水街和临海大道这些制约性的要素外,离开博物馆选址数百米的地方是深受临海市民欢迎的体育馆,其造型是和今天很多城市的体育馆相似度很高的圆形盔顶,形态上有一些仿生的意象。在灵湖滨水的众多建筑中体育馆无疑是城市标志和视觉焦点,从滨湖天际线展开立面上像湖里托出的珍珠,其他各种性质的建筑则充当了它的背景。在其一侧再建造同样具有标志性的建筑是有难度的,设计中尝试采用因借的手法来处理两座建筑之间的关系。4.1传统的坡屋顶模型处理建筑邻居关系的时候因借手法用的非常多,古代有我国古典园林的借景手法,现代有柏林政府区的联邦议会办公楼用玻璃幕墙“借”对面总理府的形象等。在本设计中因借的对象是特殊的符号——体育馆的一个局部。传统坡屋顶和体育馆的圆盔顶在形式上具有一种微妙的关联:上海大剧院挑出的弧线屋顶即被解读为中国坡屋顶的檐口意象,给了设计者启发。方案中按照方形的正投影将体育馆屋顶一部分的球面进行复制,倒过来放置在博物馆的圆形中庭上方,就如同尼迈耶在巴西议会大厦中的手法一样;并且材质和曲率等属性保持一致,四周用纤细的杆件进行支撑,意图造成从中庭仰视有漂浮于天际之感。在二期工程部分也有类似的处理,球面顶比一期的略小(图5)。4.2内外空间的连接“墙”的元素除了体现在覆城外,还一直延伸到场地上。场地和建筑之间有时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场地可以作为覆土建筑的屋顶,也可以作为室内空间向室外的延续,很多建筑师比如扎哈,都十分偏爱室内外空间处理的连续性。本设计中,作为临海地域性文化因子的城墙意象在外部有两处体现:一是场地上散布了许多尺度不等的片墙,这些墙起到划分室外活动空间、为市民提供较为亲切的小尺度区域的作用,同时也可以充当城市的宣传窗口,以比较活泼的文化墙形式和博物馆的馆藏形成互补;二是博物馆主入口处于覆城外轮廓转角断裂处,缺失的体量被缩小放置在入口区域的对角线位置,一方面进一步限定了入口领域,另一方面暗示覆城是从临海历史遗存中生长出来的,和场地里数量众多的片墙构成遗址的意象。5休闲服务功能的发挥从世界范围看,博物馆发展到今天完成了从藏宝室、教育基地到城市乐园的职能转变,我国许多城市的博物馆都过于强化教育功能,市民的可参与性以及博物馆附带的休闲服务功能则较弱,导致除非有明确目的或者有组织参观,民众自发前往博物馆的热情普遍不高。发达国家热衷于把博物馆室内做成民众参与的车间,比如科隆的巧克力博物馆,室外有条件的则开发成野营和运动场,提供给市民做短期的度假游玩。要想让建成的博物馆成为吸引公众的“磁石”,就必须在空间上为各种可能的城市生活提供支持。本例中囿于任务书对建筑功能面积的限制,服务市民活动的任务更多地由室外和室内外过渡区的层面完成。5.1合理设置、环通公司的室外场所如今在各种建筑设计中“交流”一词出现的频率十分高,有些空间确实可以起到促进交流的作用,有一些“交流”空间则不会被人使用而荒废在那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杨盖尔曾经提出一个观点:人不会为了交流而去交流。建筑或室外场所是否为人所喜爱和使用,重要的不光是提供什么样的使用可能,还应包括功能和路径的合理设置,方案在室内外交接的区域设置了一个网状动线体系,其原则是确保每一处提供给市民活动的场地都成为某一路径的必经之路,路径尽可能形成环通而避免“断头”。朝向灵湖的三重退台被攀爬“城墙”的路径所串联,游客在攀爬过程中累了,随时可以到平台上歇脚,喝茶眺望;平台都和休息厅相通,下雨和天晴的时候可以便捷地来往于室内外;平台相对集中的设置也可以达到人看人的人群集聚效应,起到烘托活动气氛的作用。作为攀爬城墙的室外路线和室内观展的游览路线也是贯通的,在博物馆内疲劳了可以结束或暂停观展直接走到室外放松,“城墙”上的人群也是建筑城市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5.2滨水建筑中水体景观的设计要素灵江是临海的母亲河,这里是指场地上一条以“小灵江”命名的蜿蜒的人工水体。依照灵江的抽象形式用人工溪流环绕建筑一期部分,并且在水岸一些局部的石头上做出文化符号和故事片段,象征临海的历史和灵江的密切关系。在一期建成后水体环绕建筑,有围城之感;二期修建的过程中它可以隔开一二期的场地,减少干扰;二期建成后小灵江又从建筑内部贯穿构成一二期体量之间的水院。这样在建筑的生长过程中水担负的角色不停转化,类似于灵江之于临海。将水体运用于各种规划和建筑设计中是当前的时尚做法,然而从设计的逻辑性出发充分发掘水体价值的案例却很少。很多滨水建筑设计都要面临一个难点,就是场地中使用的水体如何与自然中居主导地位的水体发生联系;在本例中小灵江以护城河的形式揭示了场所的地域性并赋予水一定的文化意义,可是其相对于灵湖的脱离感却是值得推敲的地方。“策略”:“我们的道德法则”建筑都是有其时限和生命力的,那些求新求怪的建筑光鲜一时然后迅速地被人遗忘,在快速发展的城市中已经成为不可